第二章 离去
“终于可以写上那一封信了,要是有张纸就更好了。”韩鸣有些遗憾地想到。
西方的太阳终于落到了山的背面,那灿烂的晚霞也渐渐变为黑色,天色终于彻底暗了下来。韩鸣慢慢收回了目光,转身向自己的小房间走去。
“天還是黑了,時間好快啊,唉。”韩鸣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让别人听见一定会感到意外,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叹起气来竟然像一個大人一样。
韩铁匠房裡,韩铁匠拿着一张纸反复的看来看去,嘴角又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那信你看了几遍了?你识字嗎,看不懂還攥着,别把它给揉坏了”韩铁匠旁边一個妇人带着笑容說,這個妇人虽然是村妇打扮,却還生得几分俏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铁匠的妻子,韩铁和韩鸣的母亲。
“识那字又有甚用,王秀才倒是识得字,還不是养活不了自己,除了帮人看看信,他還能干啥?”韩铁匠有些不屑的說。
“最近我又听见村裡那几個碎嘴的又說起咱家撞鬼的事了。”韩母的表情有些无奈
“這都几個月過去了,她们咋又提起来了呢”韩铁匠有些不满的說。
“還不怪你!谁让你到处說你儿子要回来的事,還說他可能娶如意酒楼掌柜的千金,人家嫉妒,只能找些咱家的闲事来說說!”韩母白了一眼自己的的丈夫。
“有個好儿子還不让說了,哼,我儿子一個比一個聪明,他们就是生不出来!不過话說回来,那天可真是吓死我了”一提起撞鬼的事,韩铁匠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
“是啊,谁能想到一個大活人明明就在眼前,突然就沒了”韩母想起那天的事也有点害怕。
“除了這一点,那“鬼”倒也沒什么,可正常人沒区别,都是一個鼻子两只眼,而且他的穿着一看就是大有学问之人。”韩铁匠再继续回想那件事,害怕的神色倒是淡了许多,毕竟這已是几個月前的事了,也沒什么害怕的。
“你看现在外面传的谣言,八只眼,两條尾巴的,传的都是什么,我记得那人的面孔普普通通。”韩母有点疑惑。
“也是啊,那人明明看着很普通,可等他把一块金锁挂在了三子脖颈,金光一闪,他就突然消失了,那金锁也不见了!现在想来,他說不定是一個变戏法的,什么鬼不鬼的,自己吓唬自己,害得我那天脸都吓白了”韩铁匠似乎想通了什么。
韩母一听韩铁匠說自己黑黑的脸都被吓白了,不由得噗嗤一笑:“哼,也就我才嫁给你时脸有点白,以后的脸什时白過?那时长得還不错,可再看看你现在黑的!”韩母一脸追忆的模样,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认真的說道:“那人不会是神仙吧!”
韩铁匠呆了呆,又摇了摇头,有些复杂的說:“有沒有神仙都不好說,我們就别奢望了,他要真是神仙,会把送给我們的金锁又变戏法变沒了?自己還突然不见了,来吓唬我們?别想了,早点睡,明天儿子還要回来呢”
“也对,管他是不是神仙,咱家儿子要回来了,這才是重要的事”韩母想了想還是把那個荒唐的想法丢在了脑后。
韩铁匠坐在床前思索了一会儿,稍后便吹灭了房裡的蜡烛,不久后房裡就传出了他的鼾声。
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经慢慢升到了半空,如水的月光流动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一只野猫敏捷的跳過墙头,轻轻地落在了韩铁匠家的小院裡。
突然這只野猫浑身的毛发都炸立起来,因为它正落在一個少年的脚旁边,那少年只要一抬脚就能将它踹飞。
這只野猫吓得立刻往墙头窜去,不過這個野猫似乎被吓破了胆,连跳了两次都沒回到墙头,直到第三次才越過了墙头,随后头也不回的窜入了大山深处。
在那野猫窜入院子,又逃出院子的過程中,那個在韩铁匠门口站着的少年动也沒动一下,像一块木雕一样。
他手裡拿着一块木板,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小字,看那字迹的模样,应该是打铁炉中烧黑的木炭写的,而這木板,应该是韩铁匠做木工时的弃料。
“要是有张纸和笔就好了。”韩鸣低声自语道
韩鸣转身往自己的房裡走去,慢慢的将木板放入自己的床上,又将被子盖在了上面,再转過头将一個与自己身形极为不相配的大包裹背在了身上,悄悄的打开了自家的后门,慢慢的走了出去,再轻轻合上了后门。
韩鸣一路小跑,看其方向,却是朝廷建的那條官道,当自己的家快要从视野中消失的时候,韩鸣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個生他养他的小院。
再转過头时,韩鸣眼中多了一份决然和一份坚定,最后他头也不回的往东方走去。
孤独走在望不到尽头的官道上,韩鸣不由得想起了三個月前的那件事,那件改变了他一生的事,也是那件事促使了韩鸣今天的离家出走。
那日他和父母去村庄不远处的祖宅,碰见了一個二十来岁的青年。
那人和他父母聊了几句,觉得很投缘,便将一块小孩手掌大小的金锁挂在了韩鸣的脖颈。
他父亲似乎是觉得這金锁太過贵重,刚想开口說些什么,眼前却是金光一闪,那青年就消失不见了。
這件事也就是韩家遇鬼的始末,但是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韩家祭祖时遇见了一只凶恶的鬼怪了。
在那件事后不久的某個晚上,韩鸣做了個梦,這個梦裡他变成了一個无所不能仙人,正当他腾云驾雾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冰凉,瞬间将他从睡梦中惊醒。韩鸣坐起身来,却发现胸口多了一块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金锁状影子,同时這块金色的影子不时地传递出一阵的清凉。
那团白光是透過皮肤映照出来的,韩鸣仔细的打量胸口的金光,却发现這金光好像一块模糊的纹身,又像是一块天生的胎记,他再仔细的打量這团金光,却惊讶的发现這金光似乎是那個青年送给他的那一块金锁,只是不知道這金锁咋跑到他的身体裡去了,還透過皮肤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這时他脑海中又响起了一段声音,韩鸣起初被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望了望四周,却沒有发现什么,他又点起了灯,颤颤巍巍的四周走了一圈,却也沒有发现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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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脑海中的那個声音后,韩鸣的确慌乱了一阵,但很快他就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慢慢坐回了坐在了床边,开始听起了脑海中的声音。
韩鸣脑海中的声音正是那天祭祖时遇见的那個青年的声音,那声音惜字如金,很简略了传达了一些意思。
那青年的意思大概是,既然韩鸣是韩家之人,又有数万人中难得有一人的灵根体质,且年龄不大,根骨未老,年年祭祖孝心可嘉,便给他一個进入仙门的机会。那個仙门就在东面的一個叫做江国的地方,随后韩鸣头脑中一阵胀痛,他就发现自己好像懂了一种修炼的法决。
随后那块金锁的光芒就慢慢变弱,直至彻底消失,最终只是在韩鸣的胸口留下一块纹身般的影子。
自那日后,韩鸣曾经仔细回想脑海中的法决,却无法将它描述出来,更别谈传授他人了,這种法诀好像是被刻在意识之中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后来韩鸣一有空就修炼那脑海中的无名口决,终于一個多月后他感觉身体中多出一缕如头发丝般的清凉气体在游走。经過反复確認后,他确定了仙门是存在的,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他也在那时下定了离家外出求仙的决心。
随后的一個月,他从地窖偷了不少的干粮,又跟村南的王秀才学了几十個字,只为了给自己的父母留下一封报平安的信,那封信就用削尖的木炭写在一块木头板上。
其实他很想留下来看看明天回来的大哥,只是他怕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因为舍不得家人而沒了。至于自己的父母,虽然沒了自己,但還有大哥二哥在前侍奉,倒不用担心太多。
想到還有大哥二哥,韩鸣便有一些释然。
随后韩鸣這個刚满十岁的少年,背着一大包的干粮向着东方而去,月光将他的身影也越拉越长。
一個弱小的背影,在一條蔓延到天际的官道,孤独却坚定的走上了一條他也不知通向何地的求仙之路。
很多年后韩鸣虽然变得心坚似铁,无利不起早,但他還是无法忘却心中最深处的那個小山村,那個让他感受到過温暖的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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