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一是要谈恋爱了嗎
“对…对不起,冰激凌化了。”衣服也脏了,你们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你别哭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显然沒有過把小女生弄哭经历的梁怀瑾他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
“以后我再也不這样了,对不起对不起!”
——
从那以后怀瑾就再也沒有丢下過她了,知道她不玩脏兮兮的游戏,就带她去他们家的冰场玩,她也是从那时候喜歡上滑冰。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逐渐和怀瑾亲密了起来。
她刚开始学滑冰還沒有怀瑾学得快,教练教了好多次,怀瑾都已经在冰面上滑了好几圈了她才堪堪站稳。
“你好慢啊,林一一。”怀瑾绕着她周围滑了一圈,忍不住抱怨道。
“对不……”她下意识张口。
“别再說对不起了!”怀瑾凶巴巴道:“每次都听你說這三個字,烦都烦死了,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說对不起,记住了嗎?”
林荷衣被他凶巴巴的语气吓到了,怯怯地点了点头。
怀瑾這回心满意足了,上来牵住她的手:“走,我带着你滑。”
——
【梁山伯本伯:不是說好朋友之间不說对不起的嗎?】
【梁山伯本伯:還是在一一心裡,我已经不重要了。】
林荷衣点开键盘想要打字,但又不知道回些什么。
怀瑾還重要嗎?
重要的。
她自己心裡给出了答案。
只不過他们都已经长大了,過去的亲密不再适用于朋友之间罢了。
【0と1: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
梁怀瑾看着手机上对方发来的最后一句话,脸上沒有什么表情,只是点了支烟。
俊秀的五官在烟雾裡晦暗不明。
他回想起了今天在篮球场裡的蒋欣怡。
“梁怀瑾,我們什么时候谈恋爱啊?”她摇晃着自己的手臂,又黑又亮的眼睛像那森林裡的麋鹿,总是能够让他在恍惚间想到另一個人。
他想要像以前一样說一些虚伪的暧昧的话敷衍過去,然后保持這种无聊关系,以此来证明自己并沒有非谁不行。
可他在那一瞬间只觉得又疲惫又反胃,他恶心厌倦于保持這种沒有必要的关系,天知道蒋欣怡向他撒娇的时候他有多想吐?
那双相似的眼睛总是时时刻刻地在提醒他就是只狗,是一個等着别人爱的小可怜。
于是他冷漠道:“不谈了,不想谈了。”
女生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想谈了?你之前……”
“之前逗你玩的。”然后他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身后女孩愤怒的质问。
他一直就是這样的人,自私且自我,所以他沒有办法接受自己像條狗一样的爱上一個人。
但如果這個人是一一……
他按灭了烟头。
——
因为怀瑾的那一通灵魂拷问,林荷衣放弃了向他询问男生喜好的想法,将目标转向了澜生。
【0と1:在嗎?】
【温澜潮生:怎么了一一?】
這個也是秒回,林荷衣有些错愕。
【0と1:你现在难道不是正在比赛嗎?】
【温澜潮生:已经比完了,今天晚上的飞机,明天就能回来。(微笑)】
【温澜潮生:有沒有想我啊?一一。】
对于澜生要回来的消息,她還是开心的。
【0と1:想的,到时候会抱個大奖牌回来嗎?請不請吃饭呀?(我也想和大佬一起玩jpg.)】
【温澜潮生:噗,会請的。找我什么事啊?平时都沒见你主动来找我聊天,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林荷衣有些不太好意思,只不過她這個人真的不太常用社交软件,一般只有别人给她发消息她才会回,沒有事情很少主动去找别人聊天。
【0と1:也沒有别的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你们男生喜歡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啊?】
這一回澜生沒有秒回,林荷衣想他可能是突然有事,她之前在队裡的时候也时常突然被教练叫走。
于是她打算放下手机,打算待会再看,结果就在她想要放下手机的一瞬间澜生的消息发過来了。
【温澜潮生:一一要给别的男生送礼物嗎?】
【温澜潮生:一一是要谈恋爱了嗎?】
她仔细地盯着這两條消息,觉得自己眼花了,澜生是怎么得出這個风马牛不相及的结论的。
【0と1:沒有,不過是他送了我一個礼物,我打算给他回一個礼。】
這回澜生回得快了。
【温澜潮生:只是這样嗎?】
【温澜潮生: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一居然会收除了我和怀瑾之外,别的男生的礼物呢。】
【温澜潮生:一一是不是先去问的怀瑾?】
【温澜潮生:一一有什么事总是先找怀瑾,然后才是我。是怀瑾沒有给一一好的建议嗎?】
不知道为什么,林荷衣能够感觉到澜生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差了,从文字中透露出来的不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0と1:不是這样的。】
【温澜潮生:不是怎样的?是不是要谈恋爱,還是不是先去找得怀瑾?】
這她真的沒办法回答,她的确是先去找得怀瑾。
——
询问两個人都失败了,于是她只能寄希望于網络求助了。
于是在網上发表了一個提问:“送男性朋友什么生日礼物合适?价格3000—5000。”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复,有人建议送领带,送西装夹、袖扣什么的,小徐一個学生估计用不上,于是她又往下翻了翻,发现一大部分人建议送球鞋。
于是她在網上给小徐买了一双球鞋,总共花了四千七左右。
平时妈妈会往她的卡裡打零用钱,還有之前参加比赛之后接的代言,拿的代言费让她存了一笔小钱,但算下来也不過只有小一万而已,因为在之前她大部分的钱都拿去背着妈妈做手术了。
最近她发育的特别快,每天晚上就会被胸部的胀痛给弄醒,洗澡的时候她把衣服脱下来,对着镜子,总能被那又比之前大了一圈的地方吓到。
之买的内衣便都穿不了了只能重新买,最近她在实体店裡面能够找到的合适尺码的内衣都快要沒有了。
于是她只能花更多的钱去买一些专门的牌子,那种牌子的内衣都是四位数起步的。
她现在照着镜子,她都有一种镜子裡的人不是自己的错觉,脸上的婴儿肥逐渐褪去了,她的眼睛看起来比以前大了一圈,五官還是以前的五官。
妈妈的眼睛是桃花瓣的形状,她的是圆圆的杏眼,但是她看起来确实越来越像妈妈了,身上属于爸爸的痕迹逐渐变得稀薄。
這就是长大嗎?长大在她這裡一直都不是什么好词,如果可以,她很想像小飞侠彼得潘一样永远做小孩,长大意味着发育,這样她就不能滑冰了。
长大意味着朋友关系的变化,她和怀瑾也不能像以前那么亲密了。
但如果长大能够变得越来越像妈妈?可能也就沒有那么坏了吧。
因为這样妈妈会高兴。
《铁皮鼓》裡的小奥斯卡就不想长大,想要永远做小孩,上天在冥冥之中听到了他的心声,他成为了一個侏儒,侏儒不是什么好词,童年是值得守护的,但成长才是应该面对的。
在明白了成长的真谛之后,我們都会成为不被月亮眷顾的大人。
——
高二的体育课程大多被主课老师见缝插针地占,但最近快要准备体测了,经常不翼而飞的体育课便回归了学生们的怀抱。
林荷衣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从今天早上开始她的肚子就开始在痛,痛得她整個人都很蔫,她以为自己是吃坏肚子了,跑了好几趟厕所都沒用,不是那种吃坏肚子的疼。
体育课前她喝了一杯热水感觉好多了,结果一上课,被外面的凉风一吹便又被疼得哆嗦了起来。
“怎么了?又疼了嗎?脸色這么差。”小徐凑到她身边来,担忧地问。
之前那杯水是他帮她打的,原本小徐是想替她向老师請假的,但见她喝了一杯热水以后說好多了,這假也就沒請成。
“要不要去医务室?我陪你。”
林荷衣痛得說不出话来了,她感觉潮湿和小腹下坠的感觉,她将大脑裡的生理知识過了一遍,然后表情一片空白。
因为她意识到,她可能来生理期了。
迟来的生理期,她過去十几年从来沒有体会過的东西,如今一股脑地反弹到了她的身上。
“我…我……你先帮我给老师請個假。”林荷衣攥着小徐的袖子,惊慌失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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