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說她是不是早就很烦你了
人的心不是天平,沒有办法做到往上面放秤砣就不去偏颇,怀瑾和澜生都是她的朋友,但朋友和朋友之间也是有亲疏远近的,林荷衣承认自己的偏心,承认在自己心裡比起澜生,怀瑾要更加重要。
“我给你订了蛋糕,時間快要到了,我现在去拿。”林荷衣看了一眼手机,就拿着包准备起身。
温澜生也意识到她并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其实答案是什么他很清楚的不是嗎?她林荷衣真的是個很体面很体面的人,从来不会让朋友难堪。
温澜生无声地笑了笑,但是那個笑容转瞬即逝,就像水滴入大海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浅粉色的礼服后面是露背的设计,从肩膀往下倾斜,是一片白到发光的柔嫩肌肤,桌子上面放了一盒钢笔,是她特意挑来送给朋友的礼物。
可以這么說,在当朋友這件事上,她林荷衣沒有一点不称职的地方。
但是,谁要当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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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是她三天前就订好的,那個蛋糕店的蛋糕非常难买,需要提前预约。
她其实平时也不爱吃甜品,不知道哪家蛋糕店的蛋糕好吃,买得也是上次怀瑾带她去吃的那家,她自己去买了之后才发现這种蛋糕的难买,蛋糕是怀瑾提前订好的。
他那天并不是因为妈妈的授意才来看她的。
這個认知让她有一点点开心,起码她這個朋友在怀瑾心裡還算是比较重要的吧。
看看時間,小徐的生日也快要到了,他现在在干嘛呀?
仿佛是心有灵犀,在這时候她手机的铃声就响起了,她提着蛋糕,找了個角落点下了接听,男朋友那张帅气脸出现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宝宝我好想你啊~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啊?呜呜。”一点开,就是小徐那带着撒娇语调的尾音,林荷衣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個男孩子,居然比她還会撒娇。
“我們昨天才刚见過。”她慢吞吞地陈述着事实。
“呜呜呜,我不管,我就是想你了!把定位发给我一下,我现在過来找你。”
自从答应了小徐要和她谈恋爱以后,他们在学校时候的每一刻都要黏在一起,林荷衣感觉全班同学,包括老师都知道他俩谈了。
“现在不行,我在给朋友庆祝,等庆祝完了我過来找你好不好?”她看了看時間,发现自己磨蹭的有些久了,就边和小徐聊着天,边往餐厅走。
然而对面的小徐却沉默了几秒,然后道:“你穿這么好看是见哪個朋友的?”
“是那個金毛狮王還是那個娘娘腔?”
林荷衣懵了一瞬,然后反应過来,金毛狮王說的是怀瑾,娘娘腔說的是澜生,她不赞成地蹙着眉:“你怎么乱给别人取外号?”
见她蹙眉,小徐马上委屈巴巴地认错:“好啦好啦,我错了,我就是有一点点吃醋啦~我只是觉得宝宝今天好漂亮,作为宝宝的男朋友,我不是第一個看到的有点难過。”
“那我以后天天都穿這么好看去见你好不好呀?”林荷衣說话的速度天生就比较慢,和柔软的腔调组合起来,带着一种缠绵似的味道。
“男朋友不要生气了。”她抿着唇对对方露出個有些讨好似的笑容,嘴角有個浅浅的梨涡,小小的唇珠缀在那花瓣似的唇上,像根小羽毛一样磨得人发痒。
他的宝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
徐笺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突然好快好快,快到要从胸腔裡蹦出来了。
“你现在把定位发给我,等饭吃完了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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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厢裡,菜已经上齐了,都是些口味比较清淡的菜,還有专门一個盘子上面放着烤的焦黄的烤肠,旁边還放着番茄酱,是她爱吃的。
她坐下来道歉道:“对不起呀澜生,我刚刚打了個电话,让你等了這么久。”
澜生笑了笑,温和地說了声沒关系,然后道:“這天色也這么晚了,待会我送一一回家好不好。”
她连忙摆手道:“不用麻烦你了,我有朋友一会儿来接。”
温澜生拿刀叉的手明显地顿了顿:“哪個朋友?”他太了解林荷衣了,她从小到大就只有她和梁怀瑾两個朋友,如果是梁怀瑾過来接她,她不会這么含糊地用朋友带過去,而是直接喊名字。
林荷衣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可能不认识,是我男朋友。”
這句话一出口,林荷衣就感觉周围的空气明显有些凝滞了。
澜生不說话她也不知道该說些什么,只能闷头扒饭。
不知道過了多久,澜生那沉默的脸上才破开了一個笑容:“哈,一一果然谈恋爱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荷衣有点害怕這样子的他。
“其实我一直以为,一一你是喜歡怀瑾的。”澜生的脸上带着画皮似的温和笑意。
她愣了愣,只觉得有些荒谬:“怀瑾是我的朋友,就和你也是我的朋友一样,你为什么会這么想?”
“哈,朋友。”澜生笑得有些停不下来,白玉似的脸颊上泛起有些病态的红:“哈哈哈哈哈,原来在你心裡我和梁怀瑾是一样的嗎?”
他的眼睛转過来,转得非常迟钝,像生锈了的锁芯,就這样望着她:“是嗎一一?”
他明明,明明才是最早喜歡上她的不是嗎?
可是为什么他在她這裡从来都是最不重要的呢?
這個小玫瑰明明是他最先发现的,他鲜艳的、带着刺的、独一无二小玫瑰。
她飘扬起的裙摆像柔软的花瓣,圆圆的眼睛像清晨的露水,第一次在滑冰场上见到她时他就好喜歡好喜歡。
后来他就搬到了她的附近。
他想和她交朋友,但他只要一靠近她就会后退,躲在一個讨厌鬼后面,他只能捏着鼻子退而求其次地去找那個讨厌鬼交朋友。
讨厌鬼真讨厌,沒有一处不讨厌的,不仅讨厌而且蠢,眼睛长在头顶上,真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他知道讨厌鬼也喜歡小玫瑰,但是讨厌鬼很蠢,讨厌鬼不知道自己喜歡小玫瑰。
他知道小玫瑰很胆小,所以他故意和讨厌鬼走得很近,不让讨厌鬼接触他的小玫瑰。
小玫瑰会跟在他的后面,很乖很乖地跟着,看起来好委屈,他好想回過身来去抱着她,亲吻着小玫瑰委屈的小脸,告诉她不要难過,温澜生最喜歡最喜歡你啦,我們不要讨厌鬼了好不好呀。
但是他又比谁都清楚,比起他,小玫瑰更喜歡讨厌鬼。
啧,真是叫人不爽。
后来讨厌鬼好像意识到自己喜歡上小玫瑰了。
“老温,我……”梁怀瑾像是有些难以启齿道:“你有*幻想对象嗎?”
他故作不经意道:“有啊?怎么了?”他一直在想,每一天在充盈着玫瑰香气的梦中醒来,他都会沉着脸敲打着指节坐在床上思考,怎么能把玫瑰困进他的梦裡。
“這…這正常嗎?”他绷着脸,像是为這件事困扰了很久很久。
“很正常的。”他笑得很温和:“你的幻想对象不会是一一吧?”
“不是!才不是!”他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样红着脸欲盖弥彰地反驳。
“哦——不是呀,可是我每次见到你,你都跟在一一后面。”他用一种略带嘲弄的语气道:“狗都沒你跟得紧。”他太清楚怎么让讨厌鬼难受了哈哈,只要去践踏一下他那沒什么用的自尊,他就会像條丧家犬一样龇牙咧嘴。
“很…很像狗嗎?”他有些愣愣的。
“对呀,一一应该很苦恼吧,感觉她根本就不想和我一起走了。”
“每次她都跟在很后面很后面,也不讲话。”
“你說她是不是早就很烦你了,毕竟我看了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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