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丹尼尔,小lin又发病了。”
“妈…妈妈……”她抖着嗓子喊了对方一句,妈妈像沒有听到她說话似的,手裡捧着一個绵羊形状的塑料捏响玩具,她手掌一收紧,绵羊就发出吱呀的叫声。
“妈妈!”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地走上前,抢走了对方手裡的绵羊玩具,被抢走绵羊玩具的妈妈反应有一些迟滞,她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错愕的眼神。
然后妈妈嘴一瘪一副要哭出来了的委屈样子,伸手拽了拽一旁扶着轮椅的,怀特叔叔的袖子,然后指着林荷衣到:“一一…坏坏……”
怀特像是有些无奈,摸了摸蒋秀臻的头,对林荷衣道:“小lin,把一一還给妈妈,沒有一一妈妈会哭的。”
林荷衣根本沒有反应過来对方嘴裡的“一一”到底是谁,她反应迟钝地啊了一声。
“小lin,你手裡拿着的小羊是一一,乖,還给妈妈。”怀特开口催促道。
不,不对。
她才是一一啊……
她眼睛在一瞬间就红了。
“妈妈…为什么会变成這样?”她的声音在发抖。
怀特拿走了她手裡的小羊,塞回了妈妈的怀裡,然后沉痛又无奈地說了一句:“路上出了点意外,妈妈的脑袋受到了撞击,现在只能维持這种状态。”
她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理智道:“什么时候能够治好。”
“妈妈的脑袋裡面有很多的积血,必须要做开颅手术,不過手术风险很大,打算先观察……”
“你不是很厉害嗎!”林荷衣如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是学医的你别诓我!腿的情况我不了解!脑部撞击第一時間就应该就诊对症,你到底是治不了還是不愿意治!!!!”
看到妈妈变成這幅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那如影随形的疯病又纠缠上了她,她开始不断地放大自己最初最初的恶意猜测:“你是根本不愿意治对不对……”
她知道自己现在說得话沒有一点根据,更像是迁怒和无理取闹,但是她沒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和恨意。
怀特像是很惊讶:“小lin你为什么這么想?”它摆出一副被误会的受伤模样。
然后又有些怜悯似地叹了口气:“小lin肯定是又发病了。”
“我沒发病!我从来沒有那一天比现在更清醒!你就是個魔鬼!!!!!我要带妈妈走!你会害死她的!!!!!”怀疑和猜忌被无限地放大,她就像一個被害妄想症的患者一样声嘶力竭,就和她刚来美国的时候一样。
她尖叫着說要见妈妈
怀特把她关了起来,让心理医生给她打镇定剂,让丹尼尔在一旁看着她,不断给她下各种心理暗示。
你生病了,需要治病。
妈妈很安全,不要担心。
怀特不是坏人,不要怀疑。
她逐渐从发疯到平静,然后开始自我否定。
可能她确实是有病,怀特叔叔是好人啊,她不能怀疑好人……
這些暗示如同水银一样灌入她的意识,在她的思维裡结出了一個牢固的思想钢印。
妈妈像是被她吓到了似的,缩着脖子很胆怯的样子,手裡死死地攥着小羊,像是在攥着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丹尼尔,小lin又发病了。”怀特对着刚从楼上下来的丹尼尔道。
丹尼尔冷冷的看了怀特一眼他看到了怀特眼裡冰冷的杀意,谁也不能把臻臻从他身边带走,臻臻的女儿也不可以。
丹尼尔走下来,将林荷衣抱起来,林荷衣尖叫地挣扎:“你放开我!你也是個魔鬼!!!!!你肯定有往我房间裡面安监控!!上次那個黑人肯定是找来的!!!混蛋混蛋!!!!!!”
丹尼尔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然后往楼上走。
等看到丹尼尔把人带离视线之后怀特的目光又落到了死死攥着小羊的蒋秀臻身上:“臻臻真的不记得刚才那個女孩子了嗎?她是一一啊。”
他在试探。
——
蒋秀臻眨着眼睛举起自己的塑料小羊:“一一…一一……”意思是說小羊才是一一。
怀特笑了:“好的好的,它才是一一。”
所以是见到自己女儿也沒有反应嗎?
看起来不像装的。
墨绿色的瞳孔深沉,面上一派春风拂面,肚腹中藏得全是冰冷的算计。
“臻臻把一一给我好不好啊?”男人笑得温和。
蒋秀臻瞪大了眼睛,把小羊往怀裡藏了藏。
男人不由分說地把小羊从蒋秀臻的怀裡扯了出来,动作很快,反应迟钝的傻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羊被抽走,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
她一副又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老公沒有一一重要嗎?”
不论這傻是真的還是装的,对方表现出来的对“一一”的维护都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在蒋秀臻心裡他沒有林荷衣重要。
這個认知让他很不爽。
——
林荷衣发起病来的时候沒有任何理智可言,所有的人在她眼睛裡都是会害她的疯子,所有她经历的一切都会被她当成恶意揣测的素材。
丹尼尔把发疯的她禁锢在了怀裡,女孩在他高大的身躯下总是显得那样的娇小,他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按住她纤细的手腕,将人牢牢地桎梏住。
他用脚踢开了林荷衣房间的门,抽出一只手去勾林荷衣书柜旁的抽屉,裡面有放高浓度的镇定剂,林荷衣乘着這個机会狠狠地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丹尼尔的脸直接被打偏了過去,白皙的俊脸上浮现了一個鲜红的掌印,丹尼尔微微地蹙眉,其实這不是他第一次被打了,每次林荷衣发病的时候他身上总要多出些伤口。
他其实觉得沒什么所谓,就是這时候的爱人太過于难缠了,他不過一個愣神的功夫就从他怀裡挣脱了出来,然后就想要往下跑。
此时的他已经取出了镇定剂,伸手把人揽住然后对着对方的后劲注射了进去,女孩的尖利的叫骂声戛然而止,整個人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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