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第十二章
傅云若把池尉城的话记在心上,晚上抱着宝宝开着手机
。
池温靠在傅云若的怀裡,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看,看得十分认真,好似能看懂一样。
傅云若不太想小孩過早接触电子产品,不過這小家伙今晚特别闹,除非你不玩手机,否则一看她拿起手机,就要粘過来。
她无法,只好抱着宝宝。
幸好宝宝只是要看,并不伸手抢手机,沒打扰到她。
傅云若决定早点把直播搞起来。
她觉得池哥的建议很有帮助。
她在這個乡下地方,還有一份工作,的确沒那么多選擇直播內容。
做菜不会做名菜,只会一些家常菜,唱歌比不過专业学過的,吃播要露脸……
总不能拍這些无污染的乡下风景吧?
傅云若刷了下首頁推薦的直播,這一刷就停不下来。
几百万粉丝的直播间超级热闹有趣,怪不得直播行业這么火爆,果然有毒,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如果不是一只小胖手啪的拍在屏幕上,傅云若還继续沉迷主播停不下来。
她這才想起正事,要研究一下主播是怎么做的。
她把规则研究一下,註冊好賬號开通了直播间,选好标签。
云养花属于什么标签?她搜了下,果然有直播养花相关的,于是照着选标签。
把直播间研究好后,傅云若就开始研究合同。
可以的话傅云若并不想签约,她担心她的身份信息泄露出去后,很容易就被查到踪迹,這就枉费她辛苦藏了這么久。
熊猫直播的利益分成有签合同和不签合同两大类,不签合同的播主与平台三七分成,签约的话就看播主和平台怎么签了,总归比不签约的分成比例高。
傅云若觉得自己想太多,她可能估计扑不起浪花,暂时不用去考虑签约問題。
郭叔当天吃過晚饭就和池尉城离开了,傅云若接了照顾好花圃的重任,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背着温温過来了。
這是傅云若第一次独自负责花棚的兰草。
她心裡挺紧张,更加绷紧神经。
花棚内的兰花价值无法估量,她得细心再细心照料。
傅云若想直播养花,但花圃不是她自己的,她觉得得先征询一下花圃主人的意见。
如果郭叔不同意,她再想其他的,总而言之,一定要把直播搞起来。
傅云若這段時間对兰花的精心照料和学习,彻底掉入這個坑出不来。
她为兰花的千姿百态而着迷,觉得静心养出一株花,让它绽放出最美的姿态是件很伟大的事。
她看着郭叔花费心血培育出来的变异兰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培育出变异兰花来。
温温宝宝很是安静乖巧,傅云若在一旁干活,他就待在婴儿车裡,手裡拿着個小玩具车。
他坐得稳稳当当,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时不时往傅云若的方向看看。
不愧是生下他的女人,哪怕是素颜,在兰花的衬托下,真真是人比花娇。
他的相貌和女人很像,只是更加英朗,前世他哪怕黑料颇多争议也多,依然不少粉丝为他這张脸着迷。
他对于這女人搞主播赚钱,還是不露脸的那种想法十分赞同,但并不乐意她去混娱乐圈。
沒人能比他這個在娱乐圈浮沉十几年的人更了解,他从最底层爬到顶流,一路看過多少黑暗龌龊的事。
這女人這么单蠢,绝对会被啃得渣渣都不剩。
所以,就当個不露脸的主播赚点小钱就好。
等他长大他就能自己去赚钱,那时就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郭叔和池尉城是在第二天中午回来的。
郭叔在前头脚步灵活走得飞快,池尉城提着两個大袋子努力追上来,一前一后进了屋。
傅云若此时在房间裡刚把温温宝宝哄午睡,听到外面有动静,连忙走出来,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而后关心的问:“郭叔检查得怎么样?”
郭叔哼了声,“多此一举。”然后就回房了。
池尉城笑道:“沒什么大問題,只是血压有点偏高,平时多注意一下就好。”
傅云若听了放心下来,沒事就好。
“這些是老师的药,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帮忙督促一下了。”琇書網
“好。”傅云若看了下上面写着的服用次数,默默记在心裡。
池尉城回来,傅云若不好意思丢下人去午睡,她在客厅裡小声和池尉城說话。
池尉城对傅云若的未来发展十分关心,问她是否做好决定。
傅云若如实說了自己的进度,接着道:“只是真要直播的话,還得问過郭叔。”
“老师不会介意的。”池尉城說道,“你打算怎么直播?”
“這個我考虑過许久,我想直播一下我培育变异兰花的過程。”傅云若的眼睛亮晶晶的。
“虽然我還沒培育過,但是很想像郭叔那样,培育出好看的兰花。”這也是云养花的一种,傅云若觉得,比起每天浇浇水施施肥,拍拍养花的過程,她觉得這样更有挑战性。
虽然难度很高,但万一呢?
万一成功了,她也能大言不惭的称自己是這方面的专家了。
兰花从种子到开花正常大概需要4-5年的時間,但现在讲究科学种植,可以人为诱导使其缩短到2-3年。
傅云若觉得,她可以从种子开始培育起,哪怕最终不能使其变异,也能开花,也算一個完美的结局。
聊了一段,池尉城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朝傅云若歉意一笑,“我先接個电话。”
“請便。”傅云若笑笑回到。
池尉城稍稍走到一边去說话。
傅云若想着自己出来挺久的了,便赶紧回房间。
房门关上的刹那,還隐隐听到池哥朝电话那边說道:“快了……”
她进了房间后,温温還在睡着,傅云若松口气,她就說,宝宝如果醒了,听到池哥的声音怎么不闹?
也不知小家伙哪来的這么大敌意。
傅云若想到她不经意听到的两個字,心想,郭叔的身体检查已经做完,池哥应该快回去了。
苹果娱乐在首都,他身为金牌经纪人,想来也不能离开太久。
难得有個聊得挺来的朋友,想到很快不能见面,她心裡挺不舍,不過人生聚聚散散最是寻常。
因池尉城在,傅云若沒急着下班,五点多给他们做了晚饭,并在他们的邀請下一起用餐。
傅云若猜测得沒错,刚吃過晚饭,她還沒走,池尉城就跟他们道别。
傅云若问道:“今晚就走嗎?”
“明天的飞机,今晚得走。”不然赶不上趟。
這個偏僻小村庄距离城市很远,路况复杂,他得开五六個小时的车到一個城市寻個酒店過夜,第二天再开两三個小时的车去机场,乘坐飞机飞回首都。
池尉城沒再留多久,就要离开,临行前還问郭老头要盆兰花。
本来心情就不虞的郭老头顿时横眉竖眼,“滚滚滚!别糟蹋我的兰花!”
虽然骂骂咧咧,但郭老头還是给了一盆最不起眼看起来最好养活的兰花。
池尉城捧着一盆兰花,微笑着麻溜滚了。
“老师,下次有空我再来。”
郭叔气得大吼:“再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傅云若不敢說话,心想,郭叔一定是舍不得池哥的离开,他其实很高兴有人记挂着自己,只是口是心非。
结果沒想到,第二天郭叔還在怒骂池尉城糟蹋兰花。
傅云若听了半天,忍不住弱弱地說道:“其实池哥很厉害的,他能把兰花照顾得很好……”他可比她這個半吊子专业多了。
郭叔仍是一脸怒容,“那死小子又不是自己要养,他是要来给那個臭小子的!养一盆死一盆,白白糟蹋我的花!”
傅云若眨眨眼,好奇那個养一盆死一盆的臭小子是谁。
不過再多的,郭叔就不再說了。
傅云若不好深问,怕越问越生气。
過了好半天,傅云若估摸着郭叔不生气了,就找上去,问道:“郭叔,您觉得我现在能够培育兰花了嗎?”
這段時間她一直给郭叔打下手,也把郭叔给的几本书看透,就是沒有试验過,不知道行不行。
郭叔看過来。
傅云若觉得不太好意思,但還是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是這样的,我想做個直播……”她把自己做直播的想法和想直播的內容详细說明。
郭叔听完,冷哼一声,“尽想些花裡胡哨的东西。”然后背着手走了。
傅云若眨眨眼,郭叔這是同意還是反对的意思?
她直到回了家也想不透郭叔的想法,最后无精打采的想,估计是行不通吧。
傅云若抱着儿子,垂头丧气道:“儿砸,看来咱们沒法兼职赚零花钱了……”她還得继续想有什么适合直播。
池温啊一声,软乎乎的小胖手抵在她的脸蛋上,心想,蠢女人,郭爷爷并沒有反对你直播!
傅云若不知道儿子的想法,低落的心情持续到第二天,傅云若带着儿子去花棚,敏锐的发现花棚的格局变了。
郭叔的這個花棚很大,有近一千平方米,而他近二十年来培育出的品相好的兰花,或者正在培育中的兰花,只有七十三盆,所以位置很充裕,距离之间比较大。
而现在,她明显发现,好多方便移动的兰花都挪了位置,更加井然有序,也更节省空间了。
花棚的右侧角落,空出一大块空间,這块空地還被两個架子围起,只留一個门进出。
傅云若走进去一看,裡面放着好些個恒温培养箱,還有盆栽和植料等物。
傅云若的眼眶热热的。
郭叔走进来,他把手裡的种子和分株出来的花苗放到素色的桌面上。
“郭叔,谢谢!”傅云若的眼睛泛红,她還以为郭叔并不喜歡她做直播弄這些,沒想到却给了她這么大的惊喜。
惊喜到很想哭。
所以說啊,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這裡,她另一個世界的家乡,有很多很多的善意美好。
郭叔看她感动到泪眼汪汪,心裡很别扭,“要嚯嚯就在這裡嚯嚯,别碰我那些花。”语气却软了许多。
“嗯!”傅云若用重重的鼻音应道。
郭叔把东西放下就离开去观察他那些宝贝花去了。
傅云若抹去眼角的泪珠,开始整理种子和花苗,整個人笑靥如花,這梨花带泪的模样十分动人。
而另一边,池尉城风尘仆仆,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回到首都。
他還沒来得及回家裡放行李,就被火急火燎的召唤到公司。
“阿城你终于回来了!”元信特地侯在大楼门口,一看到池尉城顿时激动的迎上去。
“你再不回来,我就受不住了!”
“元哥。”池尉城喊了声,而后笑道,“我這不是紧赶慢赶回来了嗎?”
“辛苦你了。”元信从池尉城手裡小心翼翼的接過他手裡的一盆兰花,整個人松一大口气,终于能搞定那祖宗了。
元信顿时恢复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样,和池尉城并排往裡走。
“元哥,池哥。”
一路上,公司的大小明星员工见到他们纷纷打招呼。
如果說池尉城是娱乐圈公认的王牌经纪人之一,那么元信就是王牌中的王炸。
元信今年四十五岁的年纪,是娱乐圈的传奇,公认的第一经纪人,亦是苹果娱乐经纪部的部长,他的经纪生涯中只带過三個明星,每一個明星最终都成为一個时代的传奇。
第一個明星登顶后急流勇退,退圈结婚生子去了,第二個明星在登顶后的第三年,不幸患上绝症去世。
如今他带的第三個明星,正是苹果娱乐的一哥,连续三年金马影帝,司越。
司越其人,二十岁出道,第一部电影即获最佳男主演,最佳新人奖。
但并不是出道即巅峰。
在每次营销号唱衰他要陨落,总是以一次比一次更耀眼的成绩刷新世人对巅峰的理解。
本来带着這么個巨星,是元信的职业生涯中最亮眼的成绩,然而這么多年合作下来,他只想捶死当年费尽心思签他下来的自己。
說难伺候吧,脾气并不坏,就是有时候吧,太狗。他感觉自己头发都秃了不少。
比如最近,新养的兰花养了五天叕死了,然后就一個态度。
某著名电视台邀請参加综艺节目,答花死了,不想去。
某著名导演邀請拍电影做男主,回花死了,不想拍。
某热IP剧本送到他面前让他看看有沒有兴趣,回花死了,不想看。
……
這還不是最令人生气的,在听說池尉城去看望他老师后,又开始作妖,非要买一盆他老师种的兰花来养。
原因是什么,就因为他老师种出来的花他养到半個月才枯萎。
一开始還能买到,后来那老师不知怎的知道了卖過来的花都被养死了,就不肯再卖了,价钱再多都沒得商量,谁說情都沒用。
這次听到池尉城過去,就非要买一盆回来。
明知道自己养一盆死一盆,偏還不信這個邪,要他說,兰草這么可爱,让它独自美丽不好嗎?
要不是想让這個一年多沒接剧本的狗男人干点活,他才不跟着祸害這可怜的花花草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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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裡递過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办到的。”
說完话,他将水杯裡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說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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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国留学,還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說:“谁让你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過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還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說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說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個铅盒打开,裡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裡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沒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裡。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這個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說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還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還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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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過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還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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