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宋闽东不想坐以待毙,同来招标的业界同僚不少和旭东有业务上的往来,他想了下,问助理,“巴蜀去年的钢材是不是走的水路?”
助理一时怔然,這都是后年马月的事情了。
商侃的精致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响声,她撩了撩垂下来的丝缕碎发,不疾不徐的走在他的身侧,明艳的妆容却又一副慵懒的样子,随口答道,“那個魏振勇不就是你给他拉的人脉,阜康的货轮都是你赞助的。”
宋闽东点了下下巴,每天处理的事情太多,很难清楚的记得每一個人在什么时候有過交集,只是有一個大致的印象,他将手机在手裡仿佛颠了下,眉头微蹙着,最后還是放进了衣兜裡。
时祁下午不得不从市场部临时调集一些人来维持秩序,因为参与招标的商家以巴蜀打头对时祁的行政进行抗议,好說歹两队人马只能在会议室裡僵持着。
“时祁這么大一個公司,說好的契约和规定都這么說变就变,以后還怎么让我們這些小企业信服,”魏振勇的脸色铁青,声音高亢,激动的就差从椅子上跳起来,对面的招标员就是戴着金丝眼镜的那個,那人紧抿着唇,一副看人胡搅蛮缠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招标之前让我們空出三天時間我們就抽空過来這边,明明說好今晚给的结果现在偏偏推迟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這不是耍我們嗎,這個案子我們也是费了心力的,這就白白费了,也不說准個期限?”
“是有期限的,给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因为事情很特殊,如果我們现在草率的话,彼此都会受到损失。”
“這個事情你也說了,是你们时祁的失误!为什么你们的失误要耗费我們的時間成本,你只要說的玩一天我們预定的设备价码都会不一样,现在弄得沸沸扬扬,還要僵持着以后价格肯定還是要上去,我們是有理由怀疑时祁与全息的厂家是有合作关系的?”
金丝眼镜无奈笑笑,“所有的合作消息都是能查到的,时祁的确有合作,但是不至于结盟抬价。”
又有人說,“這些内部消息我們又怎么知道,反正今天你必须给個结果!”
金丝眼镜站了起来,他推了推眼镜,徐姓招标员试探的在他耳边窃语說,“要不今晚直接给结论吧,谁知道会闹得這么大,招标书又不会变,选谁不都一定的嘛。”
金丝眼镜立马呵止,正色說,“不行,一码归一码,這是原则問題,而且谁說结果不会变,如果最后就是旭东搞的鬼,谁又說的定。况且时总休完假就回来了,到时候一定会過问,這個摊子不能烂,流程必须走完!”
徐姓招标员愣了下,心有戚戚的坐在位置上继续听参与招标的数十位商家的抱怨,本来只是一個人,后来在巴蜀的鼓动下人数就多了,最终就演变成现在這种样子,但是原则性的东西不能改变,這一点宋闽东知道,但是总要试试。
這個时候一個员工走了进来在金丝眼镜耳边說了什么,金丝眼镜愣了一下,欣喜道,“怎么突然這么快?”
說着他就站起身来,脊梁骨也硬气了些,但是他不能将话說满,只是让身边的徐姓招标员维持局面,說自己很快回来。
姓徐原地犹疑了一会儿,稍后也出了会议厅,在一個隐蔽的角落裡将突如其来的消息转发给了宋闽东,他来回的踱步,可是好长時間都還沒有回复。
大厅内外的气氛格外的沉闷,宋闽东只一心尝试将時間压缩在于自己有利的空档,却沒有想到技术设备勘察的那么迅及,魏振勇在他的安排下依旧在前线逞口舌,時間一秒一秒滴滴答答,這個时候似乎也沒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心裡一时失落,他将手机扔在茶几上,哐当一声,手机硬颤了下也不再动弹。
心裡愤愤难平,他依旧不死心,抬头看了眼弟低眉顺眼的助理,他身体哆嗦着,是知道宋闽东喜怒不行于色的,听见宋闽东暗声道,“你哪儿找的技术顾问?不是說沒有十天半個月破不了防火墙嗎?现在是怎么回事?啊?”
說着他用力踹了下面前的茶几,犀利的桌底与地面摩擦,尖锐的刺啦声磨得耳朵疼,踢的老远。
空气刹那间停滞——
“我也……不清楚怎么会這么快,”他的确是不清楚,手上的文件哆嗦中掉落在地上,a4纸瞬间雪白一片,他谦卑的弓着腰,声音颤颤巍巍,“那個秦榛,他自己也口口声声說要十天半個月,”他想了下,“是不是又請了什么人過来?”
宋闽东眸眼暴戾,但是声音却对比的平静,让人不寒而栗,“那倒是請谁了?”
度假村這么方寸的地方,請谁還不是一目了然,但是又怎么能够做到不动声响。
“有沒有可能人老早就在度假村了?”
宋闽东的嘴角起了嘲讽又狼狈的轻笑,他站起身来,双手□□了裤兜裡,踱步走到了落地窗前,沉了一口气,還是沒說出话来。
双手在兜裡握成拳头,□□的双臂青筋暴出,脸色却還是沉静的。
秦榛的房间外面守着两三個人,房间裡面到处都是线头和金属器械,全然是他拆卸的兴趣,沒事的时候就相互罗列着尝试,金丝眼镜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秦榛只是抬了下眉眼,点了点下巴指他面前的位置,“坐。”
金丝眼镜看秦榛双腿一盘懒散的坐在地上,站了一会儿,听见他說,“沒事,我們邋遢惯了。”
现在還好,在家更不修边幅,怎么舒服怎么来。
金丝眼镜只好蹲在他的身后,双手搁在双腿上,秦榛依旧操弄着黑屏,上面很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英文字符,他又快速的在键盘敲敲打打,完整的展示了他破解的译码和過程,屏幕不停的跳转有跳转,大概是一刻钟的時間,他的手速逐渐慢了下来,屏幕短暂的停滞,最终展现了金丝眼镜想要的东西,但是他看不懂,秦榛复制了关键一段代码,解释說,“你就看時間吧,也就是說9月3号凌晨1点53分13秒有人动過那台电脑,并且做了粘贴的动作。”
“那能知道复制了些什么?”
秦榛抬头朝他轻轻一笑。
苏南昨天晚上熬了一個通宵,十点起来的时候還是头昏脑涨,张旭让她再睡了会儿,等到再醒的时候,张旭人也已经不在了。
苏南从白色的被褥裡坐了起来,头发乱蓬蓬的,眼睛也是半睁不睁,她揉了下眼睛艰难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脚心触及地面冰凉,這才知道今天降温了。
榛子给了发了條短信,她怏怏的立在原地看了会儿,這才不甚开心的换了套衣服刷牙洗脸出门。
现场秦榛只负责操作,而旁边的金丝眼镜则负责讲解整体的情况,基本所有参加招标的商家都出席了,只是都形单影只的過来,散落在各個角落,苏南悄无声息的进来后就坐在了最后一排,脑袋還是涨疼,她就双手搭在前排的座椅上,将下巴搁在手背上细细听着,整個人依旧是慵懒的,但是状态基本已经回来了。
大屏幕上依旧出现了秦榛给金丝眼镜看的第一個断点,秦榛截图后将重点代码标注出来,金丝眼镜基本上用了秦榛给他所說的一模一样的话重复了一遍,意思着9月3号凌晨1点53分13秒有人动過那台电脑,接着秦榛又调出了那人复制到usb裡的文件,几個收藏夹下来正对着招标的文件夹,徐姓招标员站在台下负责秩序,但是他自己此刻身上已经汗涔涔的,他无意识的瞄向宋闽东一眼,他紧握的指甲抵在唇边,眉头紧蹙着,不发一言。
“也就是說這個人的确是将招标文件拷贝带走,同时利用另一只u盘裡的病毒将电脑黑掉,但這個人未必就熟悉电脑,随便伙同谁进行的流程也說不定。”
接着他让秦榛调出了整理好的监控,“那天晚上的监控裡并沒有出现任何一個人,只有电脑所在的房间监控是坏的,也就是說那個人熟悉监控的每一個死角,這必然就是我們公司派驻到度假村的人,不然不可能清楚每一個细枝末节,另外,我让工程师探查了一下度假村的监控设备,沒有遭到病毒攻击,那就是人为的破坏,”金丝眼镜用中指推了推眼镜,說,“好在他的小动作被人记录了下来。”
夜色太沉,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個模糊的背影,视频的下角标注着時間,是9月2号傍晚,那人背影宽大,普通男人的特征,所以看不出来,偷偷摸摸的进了电控室,佝偻着腰,动作轻轻巧巧。
這一段苏南已经看過,所以沒有什么問題,就在她预备离开的时候,她看见视频中那人回過头来,脸上蒙着黑色的纱布,秦榛将小图解屏上来,那顺眼睛黑夜裡看不清楚,可是台下已经有两個人早已心惊肉跳,他的脸色紫红,耳朵轰鸣声不断。
秦榛利用图像复原从脸型上還原那人的眼睛嘴巴和耳朵以及发型,渐渐的,人像从模糊暗沉遮蔽变得清晰,苏南沒有注意秦榛的操作過程,只是十多分钟一层层過滤下来,苏南直起了身子,因为人像已经并非昨天晚上自己所操作還原的人像,她看向自己锁定的那人,也是吃惊状,眼睛瞪得老大,只是隔得远,不然她不会知道他身体是在剧烈颤抖的,脸部的笑意也扩张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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