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49
张旭身上的伤在医院做了简单的处理,本身也沒有大碍,倒是宋闽东和付彬被严密的看护了起来。
张旭从医务室出来,一直跟队的警官递给他一支烟,自己对着烟盒顶了顶,笑着說,“這烟不错吧,闻下。”
张旭依言闻了下,說,“我不抽烟。”
“不抽烟多无聊啊,”說着自己点了根,“两個电话已经打了啊,其中一個电话接不通,那個叫商侃快到了吧。”
商侃就在說话的时候就到了,她提前看了下宋闽东,他依旧昏迷不醒,付彬是多少年沒见過了,两個人就在一個病房。
商侃的脸色冷淡着,看见不远处的张旭,又带上了温煦的笑容,她一身休闲装扮,想来今天一天都沒有上班,高跟鞋在地面铿锵作响,不一会儿,她就走到了张旭跟前。
队长像是懂了什么,用一种“我懂得”的表情看着张旭,說,“那你们聊,不打扰。”
又是一阵远离的脚步声,商侃蹲下身子,握着坐在长椅上的张旭的手,冰凉的,张旭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她清浅的笑笑,伸手摸着他脸颊处理過的伤口。
商侃說,“你沒事就好,你那天突然让我给闽东提付彬的事,我就好担心。”
“担心谁?”
商侃嗫嚅了下嘴角,“你。”
张旭轻嘲一笑,用两個人心知肚明的表情,他亦伸手触在她的脸上,這個女人,长得出水芙蓉,打扮起来也有倾国倾城的妩媚,即使现在,一颦一笑也很难不让人心动,难怪一直是宋闽东心心念念的所在。
他深看她一眼,看见她潋滟的眸子,带着朦胧的水光与担忧,她突然浅浅一笑,微微起身,吻在了他的唇侧,又干脆的挪开。
张旭的眸光依旧是冰冷的,手间却温暖了起来,他起身,嘱咐說,“你暂时就在医院照顾宋闽东,旭东那边,我让吴懋過去打理。”
商侃脸色冷淡了下,她知道就這么架空了,索性笑笑拥住他說,“我都听你的。”
张旭在她的耳边,說了句她最不想听得话,他說,“合作愉快。”
张旭出了医院坐上了公交车,满满的都是人,還好有最后一個座位,他的胳膊還疼,滋了声拨打苏南的号码,他想着一個晚上沒打招呼,劈头盖脸被骂是跑不了的。
周围人声嘈杂,有人聊天有人打呼有人玩手机,车外還有车,是再平常不過的日子,可是,苏南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无法,他只能给吴懋打了個电话。
张旭低着脑袋,电话接通后“喂”了一声。
“哪位?”吴懋的语气不佳。
“我。”
“……”吴懋惊吓的沉了口气,說,“旭哥儿啊。”
“苏南今天在公司嗎?”
“苏南不在,任禹在。”
吴懋特意去到一個安静的地方,果然,张旭必须问的,“她不在公司去哪儿了,不是让你看着嗎?”
“今天早上,苏南被一個救护车带走了。”
张旭的心悬了起来,救护车?苏南?“怎么了?”
吴懋的语气焦急,“苏南沒怎么,救护车是假的,但是我們找不到她人。”
“早上什么時間?”
“四五点的样子,天還沒亮,我进到苏南的房间,有人留下一個條子,他要求不能报警,說稍后会联系你,然后刚好今天這边任禹過来,我又抽不开身,只能让别人去查查看。”
张旭努力沉着气,“那查出什么结果了嗎?”
“......”吴懋顿了下,小心翼翼的回复,“沒有,”他马上补充,“但是那些人只要会继续联系你我們就很有希望把苏南救出来。”
张旭尽量克制着,“你觉得苏南是什么性子?”怎么可能不发生意料之外的事。
“旭哥儿......那任禹這边——”
“先找個人把他撂在那儿,你再找些人出来,在研究院门口等我。”
吴懋答应了声,“那好,”他利索的套了件衣服,“我现在出门。”
张旭挂了电话,手机紧紧捏在手心,其实還有几條昨天晚上来自于她的未接来电,他的脑袋還有些疼,耳边又轰鸣又尖锐的回想,胳膊负伤溢血,可是他只是靠在椅背上勉强休息了下,棱角更加坚毅了几分。
苏南逃跑未遂,而且又伤了绑匪中的一员,被对待的更加严苛,她的双手双脚被绑在铁椅上,又被蒙上了眼睛,房间裡一整晚放着高分贝的音乐,根本无法入睡。
直到第二天下午,房间裡才又有别人的动静,苏南疲惫的摇头晃脑,精神状态已然有些不对。
来人关掉音乐,一脚踢在她身上,“吃饭。”
苏南紧了紧双手,全力的集中精神,嘴巴已然干裂,她现在很想睡觉,但是還是强撑着和他们博弈,“有什么话干脆点,有的话老子一定說,沒有的话你们就放了我,不行嗎?”
来人解了她的手*铐和眼罩,突然起来的高光让她更是难以承受,等到苏南稍稍适应了,她探究的看着面前這人,是一個标准的大汉,国字脸,上半身被龙虎纹身覆盖,光头。
苏南的面前有一個桌子,他便将地上的食物放在桌子上,递到苏南跟前。
苏南脑袋不可遏制的往后晃了几下,脸色苍白干燥,嘴角裂开了几個口子,可是就是无动于衷。
“不吃?”
苏南料峭着眉眼,无力的笑笑,大汉用力一脚踢向桌子,桌子由于惯性狠狠的向前平移,重重的就撞在苏南的胳膊和肚子上,导致铁椅也跟着往后平移了稍稍距离。
那一阵钝痛使得苏南呜咽了声,嘴角溢出了血,“卧槽你妈。”
苏南抿唇笑笑,“最好让我死,我死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分分钟被爆出来。”
大汉往前走了几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瞬间出现了個宽大的红手印,他瞠目看向苏南,“你在威胁我?”
“可不是嘛,”苏南倔强的坐直了身子,浅笑,“你不過是给别人干活的一條狗,我死了,你這條狗還能有汤喝?”
大汉死死捏住苏南的下巴,他长相粗犷,毛发粗硬,脸上還有不少痘印,神情满是暴戾,苏南其实害怕,但是她无路可走,她只能想办法先出去。
苏南的下颚痛不可遏,她依旧云淡风轻,“戳到你痛处了是吧,你们干這一行,整天东躲西藏,动不动就被追杀报警,是不能结婚生子的吧。”
那人冷哼了声,依旧无动于衷,转身去到边上捡起摔碎的碗筷。
苏南紧追不舍,“父母還在?”
苏南看见的依旧是一個背影,“哦,都死啦!报应吧。”
大汉怒不可遏的瞪她,嘴角拉平,警告說,“你别找死。”
“对啊,我自找死路你敢杀我嗎?”
大汉手头有一把小刀,静静的搁在苏南咽喉的地方,恐吓說,“你以为我不敢?”
苏南冷笑,“我以为你不敢。”
說着她双脚前倾,咽喉重重的朝向锋利的小道,大汉躲闪不及,不消一秒,鲜血汩汩而出。
他显而易见的震惊,苏南流血流的多了,看见房门被那人急促的打开,原来這只是众多房间中的一個,外面密密麻麻的好多人,苏南握紧了拳头,她知道,即使自己拼命,也逃不出去了。
苏南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张旭先是回去研究院的宿舍,房间裡的被褥還沒有整理,苏南有强迫症,一般她要求自己居住的地方必须整齐有规律,還說自己代码写得好就是因为有逻辑。
张旭站在原地将房间尽收眼底,又将被褥拎了起来,苏南的手机還在裡面,呈现关机的状态,可是开机也开不了,张旭给手机冲了下电,手机毫无反应。
张旭将手机拆开,裡面突兀的有一张芯片,他将芯片拿在手裡打量,這個时候吴懋的电话打了過来。
张旭将芯片小心翼翼的放进抽屉裡的某個角落,這才一边接电话一边快速的下楼,等到张旭出现在吴懋面前,吴懋倒是吓了一跳。
“怎么身上到处是伤?”
张旭上了车也不搭理他一惊一乍的,他极力闭上眼睛,說,“先去個地方。”
“什么地方?”
张旭报出了個郊区的名字。
“怎么這么偏僻?”
“上次苏南差点被人劫走,我特意找人打探了下這些人的来历,他们的亲戚六眷基本都是一個地方的,有地域上的特点,在那裡找找,或许能有线索。”
“那那些绑匪沒有给你打电话?”
张旭摇头,吴懋奇了怪了,“怎么回事?”
张旭已经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耳边的轰鸣声越来越强烈,有时候甚至淹沒了吴懋的对话,他生涩的看着他的嘴型,又過了下,才能好一点。
等到耳边稍微风平浪静,张旭打了個电话。
那边很快接听了起来,语气很客套,“老弟啊,怎么有時間给我打电话?”
张旭抿着唇,說,“听說黄主任你去了巴黎,怎么突然有這個闲情逸致?”
“哪裡是闲情逸致,還不是手头上的事情太啰嗦,我是想撂摊子不干了,”他叉着腰,站在巴黎的沙滩边上,家裡的人来了不少,兴冲冲的玩着沙滩排球,他眯了眯眼睛,精明的一笑,“对了老弟,前段時間你說把电瓷厂收购了,說的好好的,最近怎么沒动静了?”
张旭看向窗外,漆寒的风声呼啸进来,他拉平了嘴角,语气還是官方的,“您们不是都出去潇洒了嗎,我最近都有時間,就看你们什么时候玩够了愿意回来。”
“這样啊,那我尽快好吧。”
张旭挂了电话,吴懋透過后视镜看他,问,“黄宗伟?”
张旭点点头,做思索状。
“他在国外?那是不是意味着不是他主导的?”
“都是一丘之貉,无论是其中哪一個结果都是一样的。”
“要不要再给赵埠打個电话?”
“不用了,”张旭将手机放在一侧,“個個都是老狐狸,谁還能露出马脚。”
车窗外的天空红霞潋滟,就像灼热的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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