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嗎小破碗
方年回头看到站在大门口的中年妇人,点点头喊了声。
比记忆中的样子沒有年轻太多,因为多数时节劳作于田野,看上去会显老。
也因劳作,色素沉淀在脸上,显得脸黄。
這個阶段,受限于环境与日常劳作,林凤沒心思捯饬自己。
随着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生活條件得到改善,离开田野劳作,林凤便逐渐回复到了相应年纪的正常状态。
所以反而与现在看起来沒多大区别。
林凤道:“這次放几天?”
“十天。”方年回答道:“去上個厕所。”
转身通過碎石垒砌的台阶去了茅厕。
方年的母亲林凤大多数时候是直接喊方年的名字。
不只林凤,方年的父亲方正国也是這样喊。
同村民组的邻居们则大多喊他——
年哈宝。
如方年這样,大多数男性都会被人在名字后面加‘哈宝’两個字喊,大约算是一种方言习惯。
方年从茅厕出来后還沒走到家门口,有個黑炭样的小姑娘颠儿颠儿飞奔過来。
“哥哥~”
拖着老长老长的声音喊。
方年脑阔下意识的后仰,完全看不出记忆中最清晰的那個白净讲究的女孩模样。
“方歆你才几岁,就能挖煤啦?”
看着方歆的黑炭模样,方年忍不住摸着她脑袋调侃道。
年纪不大,八岁的生日還沒過,虽然上小学了,但還是皮得很。
方歆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哪裡有煤挖,煤矿都沒了……”
茅坝村民组附近的村落在几年前還到处能看到煤矿,后因安全等诸多因素,忽然之间被全面关停。
方歆基本上沒见過营业中的煤矿。
方年小时候倒经常去。
比棠梨更闭塞的村落,着实沒什么可玩的去处。
看着蹦蹦跳跳的方歆,方年忽然道。
“方歆,你站着,我帮你拍個照。”
尽管是山寨手机,但還是有相机功能的。
闻言,方歆大笑了起来,显得很开心。
方年一边拍照一边在心裡玩味的想着。
‘等過几年再拿给你看现在的黑炭模样,怕是要委屈的哭出声?’
走进家门,裡面的墙体色泽已从原本的白色变成了一种白加黄的斑驳色泽。
墙体上能看到方年童年时期留下過的‘涂鸦’痕迹。
算是农村客厅的左侧墙面沾满了奖状。
见证了方年小学与初中的小范围内优秀。
看着几乎是统一的‘第一名’。
方年心裡啧啧感慨。
同大多数农村家庭一样,方年的父亲方正国常年外出务工,以支撑家用。
等闲时候,是见不到方正国的。
“10号回学校?”
“嗯。”
“补多久。”
“14天。”
“饿嗎。”
“不饿。”
林凤简单关心了几句,便又不知道去哪忙碌了。
在方年的记忆中,从童年到少年到成年,类似于這样的场景总是很多。
每每這個时候,方年脑子裡面总会冒出一條疑惑,母亲到底在忙什么?
不過现在方年不好奇。
农村的家务事总是多,只要愿意勤快,能从早上起床忙到晚上睡觉……
“哥哥~”
方歆又开始拖长声音无意义的喊。
比起长大后的渐行渐远渐独立,這個时候方歆很喜歡粘着方年。
…………
…………
傍晚时分。
方年拿出手机准备码字——
农村家庭,固定电话入户都少,甚少会有电脑,方年家也不例外。
看着企鹅图标闪烁,有几條消息。
我們要开心:“方年,你到家了嗎?”
“你数学是怎么学的,也太厉害了吧,听說你讲课比数学老师讲得都要好耶。”
“……”
除了柳漾,也有一两個同学发来過消息。
大同小异。
方年的回答也一样:“多做题,多思考。”
在家的這十天裡,因为交通不便,阳光热烈,方年索性就沒出门。
也逐渐有了一些旁枝末节的粗浅想法,不過总归也要等到有了第一笔自由资金才行。
這中间,柳漾還特地发消息问過几句。
讲,要不要去县裡玩,好几個同学一起。
方年十动然拒。
相较于对陌生的網络用户而言,方年其实可以是個温柔阳光的男孩子。
心裡却想着,若是在重生之前的這样时刻,自己怕是十分激动,然后前往。
跟是不是有伴无关。
纯粹是觉得县城一定比镇上好玩。
8月8日的奥运会开幕式,方年在家通過电视收看。
一如当年的震撼。
也是這天,編輯冬瓜给方年发来了消息。
“在嗎小破碗?”
凑巧,方年正好更换QQ登錄想看冬瓜有无消息发過来,便回:“在的,大大。”
冬瓜:“這几天你的书热度很高,不過负面的消息也多了。”
“成绩越来越好,质疑也越来越多,当然也跟你的单章有关系。”
“你還是只能通過手机上QQ吧,我给你简单复制一些质疑……”
接着冬瓜发了一些消息過来。
這個时候手机QQ還沒法接收图片,大多数人需要发送图片时,会使用彩信功能,费用有点高,2元一條。
方年看了半分钟:
““哦呦,了不起喔,随便写的……有本事你上架再随便写啊?”
“這种书也能有成绩,呵呵!”
“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我就不信成绩会這么好,我周围都沒人看過!””
与他想象中的那样,单章的影响力开始扩散发酵。
方年稍加思索,回了條消息:“大大,要不這样,10号下午我去網吧用电脑找你,再沟通。”
“也行吧。”冬瓜最终同意了下来。
這次简短的对话,方年品出来一些味道。
怕是之前作的那份‘无效’备份要起作用了……
10号上午,方年简单收拾了换洗衣物。
時間不是很凑巧,刚好跟家裡的双抢错开来,方年少有的吐槽:“一定要等到大后天才割禾嗎?”
林凤就說:“早几天谷子還沒熟,割了做什么?”
“你也不喜歡搞双抢,今年是长大了?”
方年:“……”
這是事实,以往他多希望能躲开這件事情。
因为双抢无非是這几個字:累、热、躁、刺挠、浑身痒。
林凤接着认真說道:“好好上你的学。”
“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不上大学到底能干嘛,现在已经是高三了。”
“我也总說,就算砸锅卖铁都要供你上学,但家裡還不至于這么穷。”
“這两年你长大了,成绩也不行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說你,反正读书是你唯一能有的机会,真要跟你爸一样,一辈子都是土棚子,你就完了!”
方年只是点头,什么也沒說。
林凤对他的成绩心裡有数,他空口无凭,难不成无中生有?
說到底,林凤很通情理了,上高中以后给了方年最大的宽容,和自由的選擇。
甚至最后只要求方年安心读到高中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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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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