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放学别走
方年、李安南、陈遥走得不慌忙。
說起来,方年跟陈遥之间沒什么仇怨。
往最深裡說,也不過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
或者,勉强算‘冲冠一怒为红颜’。
从政教处办公室出来后,在走廊上,陈遥看向方年,认真道。
“方哥,下午放学后有時間嗎,我請你喝奶茶。”
棠梨目前‘最高端’的饮品只有奶茶。
說這個时,听起来很有诚意。
李安南怔住,不由自主的张大嘴。
方年仔细瞧了眼陈遥的神情不似作伪:“你认真的?”
陈遥点头。
方年深深的望向陈遥:“行。”
他跟陈遥之间不可能成为朋友。
但,可以成为别的关系。
中午之所以說那么多,其实也是想试试看。
当然,陈遥能屈能伸的样子是方年希望看到的,也略有兴趣知道背后的故事。
毕竟有句话說得好,最穷无非讨饭,不死终会出头。
既然放了闲招什么的,那就顺手让闲招开始变得有意义……
方年跟李安南走到三楼,在教室门口碰到了班主任李东红。
李东红面无表情的问:“你们两個中午做了什么?”
方年满脸写满老实两個字。
“是误会,我們已经解释清楚了。”
說得跟真的一样。
李东红差不多信了,因为如果真有問題,现在是不会被放回来的。
“去休息吧,别打扰别人。”
李安南跟方年应声回了教室。
对于方年這种表面一本正经的样子,李安南逐渐开始习以为常。
午休结束后,两人去厕所的路上,李安南貌似随口问道。
“放学后你真准备去操场找遥把戏?”
陈遥所在的179班在五楼,174班在三楼,不是特地蹲点的话,一般也不好遇到。
毕竟在学校内,大家的走动都不多,班级之间的窜门少。
方年无所谓的道:“去呗,中午的事情应该還有点說法,他一上来就爆脑阔,不对劲。”
李安南疑惑道:“不怕他喊人等着你?”
方年想了想,道:“怕,怎么不怕,双拳难敌四手。”
“校内的学生還行,要是校外的二傻子,万一碰到個一根筋的,真可能会挨揍,但問題摆在這裡,躲是躲不掉的。”
闻言,李安南叹了口气,道。
“也是,中午遥把戏被你给揍得孙子一样,這事总得解决。”
不用方年說,他也会跟着去。
所以才会有些发愁。
正如方年所說,双拳难敌四手,真要发生大冲突的话,能不能跑得掉?
不是有句古话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
這么想着的时候,李安南神色一怔,忽然道:“我悟了!”
“你从上了高三就防着這手。”
“晨跑、打篮球、炼臂力器,中午的时候陈遥被你给打得都要晕了,要是真拼命跑的话,你肯定飞快吧!”
“是不是這样,对吧,我說得对吧!”
他像是发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兴奋激动、语无伦次!
方年认真道:“怎么能這么說,那不成落荒而逃?”
李安南:“???”
接着方年不动声色的道:“到时候形势不对,可以战略性撤退。”
李安南正想倒腾一下自己对方年那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景仰和崇拜时,這大喘气差点让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還……還能這样說?”
李安南砸吧嘴感慨了下,忽然觉得方年說话真有味道。
“学到了!”
方年砸吧嘴:“啧,本来得收学费的。”
…………
…………
下午的课上完后。
李安南跟方年一块往操场走去。
事情要发生的时候,李安南反而沒什么想要叨叨的了。
也沒有特地說起别的事情减压。
有时候,李安南脑袋裡面真的恨不得塞满肌肉。
于是往往這個时候他想事情就很简单——
看我干不干你就完事了。
比如中午的时候,就是一個干字,要是只有方年一個人的话,怕是不一定能讲通道理。
不用特别找,两人远远的看到陈遥一個人站在操场旁的草坪边上。
那裡有两個废弃不用的水泥乒乓球台。
临近围墙,有树木遮阴,大下午的,会稍显凉快。
“還真是請你喝奶茶啊?”
李安南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摆在乒乓球台上的几杯奶茶。
方年脚步不停,当先走了過去。
“方哥。”
陈遥主动迎了两步,笑着打招呼。
然后拿起其中一杯奶茶,双手举到方年跟前:“给個面子,喝一口。”
方年伸手接過,上下扫了眼陈遥:“聊两句?”
“行。”陈遥悄悄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买了奶茶,沒叫那帮总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跟班,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希望能跟方年聊几句,他有点怕這种上来就干還满脸微笑的人。
两人稍微走远两步,陈遥开口道:“方哥,我就直說了,在你看来,像我這样的人,以后应该怎么走?”
接着又补充道:“我家就在棠梨边上,家裡情况也就那样吧。”
“上大学沒戏,职专不想去,等明年高考一结束,就只能在街上先混混,以我的性格,到时候只要碰到点事,很容易被人捏圆搓扁。”
要不是方年,陈遥都不知道自己连個成年人都算不上。
可自己已经十八岁了!
“所以……”
有句话說得好,只有无限接近于死亡,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
沒人知道在中午那几分钟的時間裡,陈遥的脑子裡面起過些什么样的念头。
更沒人知道,陈遥为什么会当场认怂,而且那么干脆利落。
但方年知道一些,有些是有意为之。
有些是陈遥的爆脑阔裡面多少還是装了些脑子,会发散思维。
能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都一直横行,裡面肯定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现在,陈遥想要找到另一條生存之道。
方年看了眼一旁的陈遥,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问。
“为什么是我?”
见状,陈遥叹了口气,自嘲的娓娓道出真相。
“林语淙說喜歡你时,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邹萱忽然提及你的名字时,我的好奇心更大了,我不是真的喜歡她,想泡着玩而已。”
“在见到你之后,我就想试试你,裡面有故意的成分,更多的是想告诉一些人,我陈遥很厉害……”
“只不過……最后才发现我一直把自己当孩子。”
“之后,我想了一個下午,觉得或许你能告诉我答案。”
对于陈遥的回答,方年不置可否。
事情可能不止這样,或许有些额外的‘风花雪月’,但与自己沒关系。
方年随口道:“怎么沒想過請教长辈?”
“午饭的那几十分钟裡,我想過這個問題,最后我发现我认识的人裡面沒人讲得出你說過的道理。”
陈遥的回答很诚实。
当众丢人之后,他才真正开始思考自己要怎样。
最终发现,方年是最合适的請教对象,只花了几分钟就說服了自己。
总归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问问比以后更丢人或者被搓扁肯定更好。
闻言,方年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虚虚的望向远方。
“想办法去真的看一眼外面的世界,棠梨太小。”
陈遥眉头猛跳,脸色一阵变幻,最后道:“明白了,谢谢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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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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