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29
“在?家裡无聊。”言忱說。
傅意雪下午被?领导的?电话喊去公司,岑星去上海出差,沈渊要去医院跟手术,傅意川和宋长遥也去医院见习。
傅意川找得是?精神科,宋长遥還是?他的?本专业口腔医学,都是?比较热门的?专业,竞争力也很大,他们找這份假期见习還是?托了?导师的?福。
一時間众人散去,言忱在?家裡睡了?一觉闲得无聊就?来了?酒吧。
依旧是?熟悉的?茶话会時間,今日主题是?如何帮孙恪追姑娘,孙恪连声抱怨,“就?咱们這工作,跟人家的?工作時間完全?不一样,追到手都得跑了?。”
“涛涛和弟妹不還好好的?嗎?”程鹤說。
孙恪:“那不一样!涛涛和弟妹从高中到现在?10年爱情长跑,情比金坚好嘛?现在?我去哪儿找?跑大学裡找嗎?”
程鹤笑笑:“那就?等相亲。”
“好后悔那会儿怎么就?知?道?玩乐队了?呢?”孙恪追悔道?:“我当时应该追姑娘啊,我們学校男女比例37开,在?這种?地方沒找到女朋友,毕业那天我就?知?道?我有点問題了?。”
“不過?還是?学生时期的?恋爱单纯,什么都不想。”程鹤也怀念。
“阿忱妹妹,你上学时候谈過?恋爱嗎?”孙恪忽然问。
言忱正认真听他们聊,沒想到话题猝不及防转到自己身上,迟疑两秒才回答:“算谈過?吧。”
“怎么是?算?”程鹤问。
“就?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谈恋爱了?。”于清游晃晃悠悠地走?进来,“他们两個之间那层窗户纸還沒捅破吧。”
言忱:“……”
不過?他說得也对。
“那這算什么恋爱啊?”孙恪說:“這最多算暧昧。”
言忱抿唇,认真道?:“是?谈了?的?,不是?暧昧。”
她和沈渊那会儿是?谈恋爱吧。
暧昧哪有他们那样儿的?,就?差最后一步就?水到渠成?了?。
不過?言忱不想让他们再讨论她的?事儿,立马生硬地转了?话题,“晚上要唱什么歌?”
众人聊起来新的?话题,唯于清游凑到她身边低声說:“沈渊前?天来過?。”
沈渊知?道?言忱工作的?酒吧,以前?也来過?一次。
但趁言忱不在?时来,是?什么意思?
言忱不想问于清游,于是?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晚上的?演出和寻常一样,言忱和乐队配合默契。
夏日迷踪乐队原来就?有一批小粉丝,這会儿换了?新主唱,声音依旧独特,酒吧前?段時間流失的?客户又回来一些,還有许多喜歡言忱的?人专程来听她唱歌。
一直唱到晚上10点半。
言忱回后台柜子裡取了?东西打算离开,程鹤喊住她:“言忱,等会儿,我們送你。”
以往超過?11点都是?他们送她回去的?,但今天時間略早,言忱說:“不用?了?鹤哥,這会儿還有地铁,我坐地铁回就?行。”
“沒事。”程鹤說:“我和孙恪搬家了?,去你那儿顺路。”
孙恪:“对,我們周六搬的?,大家都去吃饭来着,就?缺了?你,韩彧那小子說沒见到你很失望。”
言忱失笑,“那下次。”
自那天在?群裡聊完以后,韩彧就?加了?她的?微信。
他說话有意思,言忱偶尔和他聊几句,他沒事儿吐槽一下选秀生活,還說比赛還沒开始他已经在?考虑退赛的?事儿了?。
言忱在?網上看到了?他那档节目的?官宣,他的?宣传照夹在?100人裡边也算出众,她先?开始是?出于礼貌回复他,后来竟然也慢慢把他规划为和程鹤他们一样的?范畴,都算是?让人温暖的?朋友。
不過?是?還沒见過?面的?朋友。
言忱等程鹤孙恪都收拾好才一起出来,在?酒吧外和涛涛告别,于清游向来独,表演一结束就?离开了?。
几人并肩走?着,孙恪忽然问:“阿忱妹妹,你跟于清游上学那会儿熟嗎?”
言忱:“不熟。”
一点儿沒犹豫。
孙恪轻笑,“你好歹犹豫两秒。”
“我們高中我熟人沒几個。”言忱說:“他学习太好,我是?学渣。”
她美化了?過?往来聊。
孙恪本就?是?沒话找话,几人一同往程鹤车那儿走?,但言忱還沒上车就?听见有人喊她,“言忱。”
三人齐刷刷地回头。
蓝夜酒吧的?广告牌是?蓝色的?,在?整條街上色彩不算突出,门口的?路灯颜色昏黄,看上去有些年头,孙恪总打趣它是?這條街最值钱的?东西,因为是?老古董。
沈渊就?站在?蓝夜酒吧门口,他穿着白衫黑裤,单手插兜,身姿挺拔,大抵许久沒剪头发,刘海儿略有些长了?,已经遮住了?眉毛,此刻被?风吹起,站在?那儿就?像是?一幅画。
“我靠?”孙恪先?开口:“现在?的?小男孩都长這么好看嗎?我以为韩彧和于清游够好看了?,结果這他妈随随便便一個路人颜值都碾压他俩?”
“是?挺好看的?。”连老大哥程鹤也开口肯定了?他的?颜值。
“他刚刚喊阿忱妹妹?”孙恪后知?后觉。
程鹤点头:“应该是?。”
“是?。”言忱說:“你们先?走?吧。”
“男朋友?”孙恪问。
言忱摇头:“還不是?。”
孙恪還想八卦两句就?被?程鹤摁头进了?车,“沒点儿眼色。”
孙恪:“……”
问两句又不会怎么样!
车子驶离,言忱迈步往酒吧门口走?,沈渊也朝她走?過?来。
言忱见他要過?来,于是?转身又退回到路边。
這行为略显幼稚。
她平静地站在?路边等他過?来,“你来多久了??”
沈渊:“刚来。”
离得近了?,言忱才闻到他衣服上還残留淡淡的?消毒水味,但搁在?他身上并不难闻。
两人一起往前?边走?,漫无目的?地走?,谁也沒說去哪裡,好像就?是?在?這條街上散步一样。
等走?到十字路口,言忱停下脚步,无奈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沈渊眉头微皱,“嗯?”
他看向两人之间的?距离,言忱在?前?他在?后,怎么看都是?言忱在?带着他走?。
言忱:“……”
“你怎么来了??”言忱受不了?這尴尬,开口问道?。
“顺路。”
“……”
从北城二院回家是?另一條路,到這边来明显绕了?远,不過?言忱沒拆穿他,继续问:“怎么来的??”
“地铁。”
“怎么不开车?”
“去医院开车不合适。”
她问他就?回答,她不问气氛就?冷了?下来。
但言忱也不知?道?要继续问什么,于是?任由尴尬蔓延。
“晚饭吃了?沒?”几分钟后沈渊才问。
言忱点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
言忱:“吃了?点儿零食。”
“那走?吧。”沈渊說着往另一條全?是?饭店的?街上走?,“去吃饭。”
言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最后跟着他进了?一家烤肉店。
“……”
這大概就?是?拥有吃不胖体质的?任性?。
晚上11点到烤肉店,店裡都沒什么人,空荡荡的?,他们选了?靠近窗户的?桌,還能看到這座城市的?夜景,只不過?這栋楼不高,夜色沒那么美。
服务员来点餐时沈渊把菜单推给了?言忱,她原本不饿,但进店以后被?肉味勾起了?馋虫,于是?也沒客气,点了?三盘肉,剩下的?让沈渊点。
他补充着点完,服务员离开,偌大的?空间裡只剩下他们俩,偶尔有服务员们聊天的?声音传来。
這场景尴尬得言忱头皮发麻。她干脆低头玩手机,前?些日子下载的?斗地主一直沒打开過?,她快速点开绑了?号,拒绝尬聊。
但余光能瞟到沈渊,他也时不时戳手机,看上去像在?回消息。
两人再沒主动攀谈。
气氛虽然尴尬,但沈渊烤肉的?技术是?愈发娴熟的?,所以言忱沒跟食物過?不去。
以往她跟傅意雪去吃烤肉,两人都会烤,但技术一般,沒像沈渊這样把握着时候,在?最合适的?時間把肉夹出来。
很难得,這人和她一样是?個厨房杀手,但在?烤肉上很有天赋。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言忱饭量很小,虽然要了?三盘肉,但吃了?大概不到一盘就?已经饱了?,甚至還问服务员要了?個酸奶喝。
沈渊夹子仍旧在?烤炉上给肉翻面,却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似乎在?說——就?這?
言忱:“……”
她捧着酸奶慢悠悠地喝,但沈渊把烤好的?肉往餐盘裡一放,几乎是?风卷残云般把那些肉都消灭掉。
言忱吃惊,因为這方式和他以前?的?饮食习惯完全?不一样。
重逢后一起吃過?几次饭,他也沒有這般狼吞虎咽。
言忱看得不自觉挑眉,结果沈渊把食物扫荡完以后用?纸巾擦了?擦嘴,直接去柜台结了?账。
言忱的?酸奶刚喝了?一半,她坐在?那儿打算起身,沈渊却坐在?位置上說:“你慢慢喝,我去打個电话。”
說完就?往這家店的?角落裡走?。
言忱一個人坐在?那儿发呆,又问服务员要了?瓶酸奶。
照沈渊那样儿,不喝個酸奶估计要消化不良。
沈渊一通电话沒打太长時間,回来时言忱刚好把酸奶盒子捏扁扔进垃圾桶。
他看到桌上那盒酸奶,又看了?眼言忱,低声說:“不吃饭,光喝酸奶了?。”
言忱拎起自己的?包,把那盒未拆封的?酸奶吸管拿出来,直接插进去,然后疾走?两步递到沈渊面前?,“你的?。”
沈渊:“嗯?”
沈渊最终還是?沒拒绝她递過?来的?酸奶。
尽管在?這六年裡,他已经变得非常不爱喝這個东西。
有些生活习惯就?是?不经意改掉的?,就?像原来他喜甜,這会儿却不怎么爱吃了?一样,好像是?随着长大,一些东西就?慢慢淡出视野。
但看到言忱递過?来,他還是?接過?。
吃完饭已经近12点,路上行人稀少,他们并肩走?在?路上谁也沒說话。
等到沈渊喝完那盒酸奶才打车回家。
车内灯光昏暗,司机师父還在?放粤语老歌。
言忱的?手指搭在?腿上跟着节奏微动,沈渊就?坐在?她身侧,她侧過?脸就?能看到他的?侧脸,从车裡的?后视镜能看到他的?正脸。
他正微闭着眼假寐。
言忱到现在?也搞清楚他的?意图。
這是?打算做什么?
這問題直到两人走?在?回家的?电梯裡,她背对着沈渊才问出来。
沈渊抿唇,几秒后。
“看不出来嗎?”沈渊清清冷冷的?声音在?电梯裡响起,“我在?等你的?态度。”
言忱晚上睡觉前?收到了?沈渊的?微信。
【SY:言忱,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言忱犹豫几秒,最终沒回他消息。
她還沒想好。
沈渊和傅意川月初就?正式住到了?她们对面。
大学毕业和高中毕业很不一样,高中毕业有一场高考来专程划下時間句点,而大学毕业是?交完论文档案转走?,随时可以离校。
毕业典礼也不是?真正的?毕业、毕业照也不是?,真正的?毕业是?宿舍裡的?人将东西都搬空,曾经的?满目琳琅变得空荡荡,等待着下一批住进来的?人。
沈渊他们倒還好,沒什么毕业的?伤感?,反正仍要留在?川大,說不准研究生时期還能住一個宿舍,或者嫌不方便還可以在?外边租房住。
他们更忙碌的?是?在?医院见习的?事情。
4号傅意雪姐弟回了?趟家,岑星仍在?上海出差。
两户人家只剩下了?言忱和沈渊。
期间沈渊从医院离开后就?去酒吧接她,一来二去酒吧裡的?人都打趣她這么快找了?男朋友。
她否认說:“還不是?。”
孙恪一副都是?過?来人,我們都懂的?架势,“看上去也差不多了?。”
偶尔沈渊会进来听她唱歌,就?坐在?离舞台不远的?位置。
他安静又沉默,沒一直追问言忱的?态度,只单纯接她下班,有时带她去吃晚饭,两人谁都沒再往前?走?一步。
言忱将這会儿的?状态定义为——不清不楚。
比他们上学那会儿還要不清不楚。
或许有人会享受這种?暧昧旖旎的?感?觉,但言忱不是?。
她更喜歡界限分明。
要么把你划为我的?范畴,要么把你完全?排除。
但在?沈渊身上,她不止一次地犯难。
這样的?日子也沒持续多久,因为傅意雪還要上班,她跟弟弟就?回去三天,在?第三天晚上就?飞了?回来。
言忱家裡多了?傅意雪,意味着多了?烟火气。
沈渊仍旧去接她下班,但直到有天晚上她出门沒看到沈渊,彼时她正跟程鹤等人告别,孙恪還开玩笑:“這還沒变成?男朋友啊?我看他都快成?望妻石了?。”
“哪那么夸张。”言忱說:“這才几天。”
大抵掰着指头算,也不過?一周。
孙恪找沈渊身影比言忱還及积极,他视线在?酒吧门口绕了?一圈又一圈,仍是?沒看见,“他今晚是?不是?不来?”
言忱摇头,“不知?道?。”
她从未和沈渊约定過?几点来接或是?别的?,只是?這几天她一出门就?会看到沈渊。
两人再一起回家。
這会儿她也沒看到,但又不想让孙恪他们在?這儿,“鹤哥你们先?回吧,他估计一会儿来。”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有些吃惊。
怎么就?默认他一定会来?
他们离开以后,言忱站在?酒吧门口等。
但五分钟后,她收到了?沈渊的?微信消息:【今晚不去接你,让你同事把你送回去,别一個人走?,路上不安全?。】
言忱看见消息,心头忽然一紧,有种?說不上来的?失落:【知?道?了?。】
她不可能让程鹤拐回来接她,直接在?路边打了?辆车。
孰料刚一上车就?收到沈渊的?消息:【要是?打车的?话把车牌号发我。】
言忱:……
她从沒這习惯,這会儿也不可能再问司机。
她想了?想敷衍地回:【知?道?了?。】
有时文字会带情绪。
她是?這样觉得的?。
屏幕那头的?人大抵也察觉到,又叮嘱了?她一遍:【路上小心。】
言忱:“……”
沒他接的?时候她都是?一個人回的?。
這会儿又不会怎么样。
言忱脑袋靠在?车窗上,忽然轻叹了?口气,好像是?很难過?。
作者有话要說:言忱:你不来接我,我很难過,但我是不会說的。
沈渊:谁让你不說?!傲娇
感谢在2021-07-0511:47:22~2021-07-0520:0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k10瓶;Betty小夏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