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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坊市二代、杀意难抑

作者:布谷聊
“饿兽,有人找。” 馆中有路過的道童,随意的朝着方束吆喝了一句。 方束当即睁开眼睛,朝着对方点了点头,随即他就抓起一旁的道袍,披挂在身上,浑身汗臭味的朝着道馆门口走去。 虫功的修炼,虽然主要是靠虫血来推动炼功,但是自身的筋骨打熬,依旧是必不可少。 方束在行功时,還是得搬运气力、抽拉筋骨,只是在打熬身体时,必须谨记呼吸方法,不得出岔。 這种炼功的法子,倒是和方束想象中的静坐参禅颇为不同。 不過他现在连仙家第一劫都還沒有渡過,只是凡人一個,這样炼功倒也在情理之中。 一路直行。 方束本以为,会是自家的二舅余勒来找他,毕竟他已经是一月整都沒有回去,二舅或许是想来叫他回去歇息歇息、吃吃饭的。 结果在道馆门口,他瞧见的却是李猴儿的父亲——隔壁符师李猿。 這情况让方束心间微讶,但是他不动声色的上前,见礼问好: “见過李伯伯。” 李猴儿也在旁边,符师李猿笑着冲方束点了点头,然后就将李猴儿轰走: “老子和你方兄弟有话說,你先滚一边儿去。” 李猴儿挤眉弄眼的,面上作出一幅愁苦脸: “得,您俩老慢慢聊。方哥儿,我先去饭堂了哈。” 李猴儿手裡還提着一包东西,瞧模样,八九成又是豆腐,所以才会让這厮愁眉苦脸。 等李猴儿走远了,符师李猿這才拉着方束,走到了沒人的角落,忽然从袖子裡掏出了一瓶丹药,塞给方束: “给,拿着。” 方束打量手裡的药瓶,立刻就认出来,這丹药正是三百符钱一瓶的“养精丸”。 他当即就面露迟疑之色:“這、怎么能行。” 不等方束再拒绝,符师李猿就說:“不是老夫给的,你是二舅托我,顺路带给你的。 你安心收下就行。” 结果這人不說這话還好,一說這话,方束的心头就微跳。 他思索几息,捏着药瓶子拱手,沉声问: “李伯伯,我二舅如何,他为何沒有亲自送来?還請李伯伯直說!” 符师李猿口中嘟囔,本打算随口扯個慌,搪塞過去。 但是当瞧见方束那认真看着他的表情,他面上一叹: “罢了罢了,你這孩子不似李猴儿那厮沒心沒肺,這点事情应该是瞒不住你的。” 符师李猿的面上琢磨了一番,又磨磨蹭蹭道:“不過话先說好,你知道以后,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的话,老夫可就真对不住你二舅了。 還有,近段時間你就先在道馆当中好生修炼,行不?” 方束听见這话,心间更是感觉不妥,但他還沉得住气,点头道:“行,我必不会轻举妄动。” 随后符师李猿,就指着方束手裡面的养精丸: “原本啊,你二舅不知道从哪裡学得個制皮的手艺,還盯上了老夫的符皮供应,缠了我好久,想要帮我打下手,說以后制皮后,就裁切成符皮卖给我。 老夫拗不過他,便让他试了试,结果這家伙還挺有能耐,当真沒有糟蹋皮子。 這一個月来,這家伙日裡夜裡,一個劲的鞣制兽皮妖皮,人不仅沒累着,反倒是看着精神许多,有了奔头。” 对方随即轻叹:“你手裡的這瓶养精丸,就是他制皮一個月,熬出来,攒钱帮你买的。” 听见這话,方束不由的捏紧了手中的药瓶。 “本以为余勒這家伙,就要改邪归正、踏实生活了。咱街坊邻居都還挺为他高兴的。 可谁曾想,你二舅居然又被那程罐子给盯上了。” 符师李猿一拍大腿,口中暗骂: “這個生娃沒屁眼的家伙,竟然盯上了你二舅那续了超過十年的纸屋,說是自己的侄儿一早也从凡间来了,就想要把侄儿落在你二舅的名下,把你的位子给占了。 你二舅当然不肯啊,沒想到那程罐子,用你二舅拖欠房租作为借口,說只要超過三月沒交,便一把火烧了你二舅的纸屋,废了他的租约,大家都一了白了。” 听见這裡,方束隐隐有些明白了,但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還是想要弄清楚自家二舅的处境如何。 于是他终于忍不住了,打断符师李猿那說了半天還沒到重点的话: “李伯伯,敢问我二舅,现在在哪,可還安好?” 符师李猿一愣,连忙道: “哦哦,還好還好,应该還好……” 对方揪着胡须思忖。 方束闻言,眉头拧起。 好在对方赶紧又道: “房租這事儿,原本顶多也就是借個钱,就能了结的問題。但程罐子那厮又放出话来,其他坊的這厮管不着,但是本坊的,谁敢借钱给你二舅,那厮就和谁沒完! 再加上你這不還在道馆修炼嘛,听你二舅說,過不了多久就又得续上学费。 于是你二舅干脆心一横,放下了制皮活计,签了個长期的契约,直接进洞挖矿去了。” “进洞挖矿?!” 方束的眼皮跳动,他一時間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松一口气,還是应该更加紧绷。 說老实话,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二舅沒掉的打算,次之则是二舅重伤卧床。 好在二舅两者都不是,只是被逼着跑去挖矿去了。 但是立刻,方束的牙关微微咬紧,低声自语:“挖矿,可不是好活计。” 他還记得清清楚楚,根据二舅的說法,种地還只是当牛马,苦点累点,但是挖矿,就是仅次于在山野间采药寻宝的危险活计,存在着遭遇妖兽、塌方等等风险。 即便這些都沒遇见,长期的身处矿洞中,对人体本身就是一大伤害,特别是肺腑。 牯岭镇中的老矿工们,就沒有一個不带有肺病的! 符师李猿听见方束的话声,点头: “可不是嘛!挖矿那能是正经人干的活计? 唉,要不是你二舅实在是被逼无奈,他估计宁愿再去卖血,也不会跑去挖矿。” 瞧见方束有几分不对劲,符师李猿拍了拍方束的肩头,安抚: “不過還好,你二舅那厮脸厚心黑,只是跑去挖几個月的矿,应当是沒什么事情。 而且他都和我商量好了,隔段時間就会托矿头,捎带符钱回来,让我给你送药。你在道馆中安心修炼便是。” 见方束沒回话,符师李猿狠狠的拍了拍他,认真道: “孩子,听老夫一句劝。力不如人时,好好修炼才是正经事。 你若是能早些入道,以你的年纪,你看那程罐子,還敢欺负你二舅不?” 方束這时才回過神来,他明白对方所說的乃是好话、正理,便吐出一口气: “李伯伯,我晓得了。” 见方束应下,符师李猿的脸上,顿时就绽开了褶子笑: “好孩子,可比李猴儿那厮懂事。” 虽然应下,但并不代表方束就放弃了对這件事情的关注。 随即,他又询问对方刚才口中的租房契约是怎么一回事。 符师李猿說道一番后,方束才恍然明白,敢情這牯岭镇,也是有户籍的。 每個来镇子当中的人,若是沒有人收留、或是沒有找到住的地方,最快三天,就会被清退出坊市,赶到镇子外過夜。 而以庐山中的环境,即便牯岭镇附近的凶兽妖怪等物,被镇子清理得干净,但难保夜间不会有妖怪摸過来。 此外,镇子外面最为危险的,還不是妖怪,而是人!活人! 方束因为一到镇子,就被二舅接到了纸坊中,有容身之所,所以才不晓得這等情况。 如果沒有二舅,他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寄身之地,那就得每隔五日,去卖一次血,拿着卖血的票子,才会五日内不至于被赶出坊市。 而符师李猿口中的名位,则就是二舅余勒名下的户籍位置。 二舅余勒虽然也沒能在牯岭镇落下户籍来,但是因为一早就租用了纸屋,而镇子的每间纸屋都是有正儿八经的契书的,這契书就相当于一张临时的户籍。 临时户籍超過了十年,便可以收容一個亲属,并且這等亲属,以后在牯岭镇中落下户籍时,更简单,還会从房主的那一代开始算。 比如說方束。 他眼下是托庇在二舅的屋中,等到他在牯岭镇中拿到户籍,他就不算是归化的坊市一代,而是会算作有根脚的坊市第二代。 符师李猿侃侃而谈: “這镇子裡啊,扎根三代及以上的,才算作土生土长的,中间的第二代,算作是半生不熟的,至于初代的,则是不生不熟。 别看這点区别,平时看起来沒什么,但是涉及到镇子裡的一些东西,开店啊、找活啊等等。 特别是拜入道馆、拜入仙宗,就需要看這点了。至于更加详细的,等你以后就会有所了解。” 虽然符师李猿,并沒有详细的举例說明這“坊市二代”的好处。 但是方束立马就从脑子裡,翻找出了前世对应的一個东西。 程罐子那厮,相当于就是盯上了二舅余勒名下的“学区学位”,想要把其子侄安插进来! 方束自個還不甚清楚這东西,但是二舅余勒肯定是清楚地很,所以這才直接进矿,打算想方设法的把方束将来的“坊市二代”身份,给保下来。 至于程罐子那厮,为何不用自己的,要么是对方的已经被用掉,要么就是欺软怕硬,认为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梳理清楚以上。 方束微闭眼帘,心间的杀意,已经旺盛到了极致。 很好! 此獠颇有取死之道,必杀之。 至于杀死对方的些许风险,方束瞬息间,就在心裡有了计较。 眼下二舅余勒已经躲避进了矿洞中,他方束自己又身处于独蛊馆中,就算杀了那厮有所隐患,暂时也還能遮掩過去。 反倒是程罐子此獠不除,指不定会更有大害! “方家小子,别多想,好好修炼。” 符师李猿又拍了拍他,再三交代:“好好修炼,把气血涨上去,比什么都强。” 方束虽然心间的杀意已经旺盛至极,但是他的面色,却是更加的平静。 他不仅沒有辜负符师李猿的好言,反而认真的点头: “是,提升气血,比做什么都强。” 见方束口中的话不似作假,符师李猿也微松一口气。 随即,对方又和方束交代了几句,這才慢悠悠的离开了独蛊馆。 目送对方彻底离去后,方束這才收回目光。 紧接着,他藏身在角落处,取出了符师李猿给的那瓶养精丸。 他再三的打量,依据二舅传授的,辨认此物的真假。 虽然符师李猿沒有道理会骗他,更沒有道理会在丹药上做手脚,但是二舅余勒交代過,绝不能轻易服用来路不明的丹药。 好在细细的检查一番,不管是药瓶,還是裡面的药丸,每一处都沒有异样。 其属于是从坊市中一家老店购买的正品,每颗丹药上都有一层薄薄的蜜蜡,以及独特的防假手法印记。 确定无误后,方束啪的就捏碎一颗蜜蜡,将那养精丸,扔入口中。 随即他面色平淡的走入了炼功大堂中,找個了角落处,开始疯狂的消磨药力,运转自身气血! 正如他回答给符师李猿的话,眼下的他,提升气血,才是最应该要做的。 只不過,這些提升的气血,方束不打算供养自身,而是要皆数供养给自己长舌剑! 口腹秘剑术,乃是正儿八经的一劫法术,其所炼制而成的长舌剑,若是气血供养得妥当,便可晋升成为真正的一劫法器。 方束此刻,便是在大力推动气血,供养舌剑,先养此物入劫。 他眼中寒芒大盛:“程罐子,你也只是服药入道的一劫仙家,且看看,究竟会是你的肉身硬,還是我的舌剑利。” 汩汩! 长舌剑在方束的气血供养下,藏在他的胸腹间,腾腾的散发出灼热,宛若发红的烧火棍,使得方束的面目都略微狰狞。 同在堂中修炼的其余道童,隐隐察觉到了方束有些不对劲,都稍稍挪远了些,免得招惹沒趣。 如此修炼,一直持续到了夜间。 短短半日内,方束就服用了三粒养精丸。這已经是他身体服用的极限。 好在三粒养精丸下肚,再加上方束此前的供养,舌剑距离某种瓶颈,已经是越来越近。 停止修炼后,方束幽幽睁开了双目,随即就收拾好衣物,大踏步的朝着堂外走去。 他并沒有返回道馆的大通铺,而是离开了道馆,径自的朝着纸坊赶去。 一如要检查丹药一般,虽然符师李猿并沒有理由造假,诓骗他。 但這等利害事情,方束必须得自行打探一番,检验消息的真假,免得对方所言有所出入。 不多时。 方束摸着黑,悄悄的来到了纸坊所在。 他先是窥视了一番符师李猿的纸坊,发现对方应该是又去摆夜摊,熬夜赚辛苦钱了。 于是方束悄悄的,先回了二舅的纸屋中,摸黑检查了一番。 并沒有发现二舅遗留有书信种种后,他只得遗憾退出,然后便又悄悄的,朝着隔壁邻居窦素芙的纸屋摸去。 奶铺西施一般只在白日做工,不似符师李猿那般辛苦,对方眼下应该正在屋中,方束正好上门請教一番。 结果当方束摸黑,悄悄走過去时,沟渠旁边正有低矮的身影晃动。 方束警醒,担心是有人在附近埋伏,于是他躬着身子,更加悄悄的上前两步。 很快,他的两耳听见了细细潺潺的水流声,溅落入沟渠中。 再上前两步,一片白晃晃的月光,忽然就闯入他的眼帘,让他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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