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2章 生死无间
情急之下,我顾不上身上的伤痛,捂着尚在流血的腹部,一骨碌半坐起来,对小豆子吼道:“快闪开,他已经疯了,彻底疯了!”
我心头震惊,难道說,人成了鬼,真沒一点人性了嗎?
对這些魑魅魍魉,我不甚了解,但军哥這时的状态确有异常,他即便死去成魔,杀人不眨眼,可对小豆子沒的說,所做一切也都是为了小豆子,当真是应了那句话——虎毒不食子。
此刻,他却要对小豆子下手,這有点反常。
小豆子不为所动,站在那裡静静的笑着,仿佛沒有看见她父亲的狰狞,张开手臂,要拥抱她的父亲,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抖着,长着一张魔鬼的面容,却是個天使,就连我這個世人唾弃的贼都不禁为她揪心。
转眼,军哥已经冲到近前,但剧情不似我所预料的那般,他沒有动小豆子,仅剩的一條手臂一把抄起了小豆子,将其抱在怀中。
吼!
他冲着东边疯狂的咆哮,双目殷红,状如疯魔,让我想到了受伤的野兽。
這什么情况?
我盯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那裡空空荡荡,属于這片工地的犄角位置,连座彩钢房都沒有,堆砌着一些建筑材料,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一株杨树,杨树很高大,树叶茂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因为沒有占据重要位置,所以并沒有被伐倒。
夜风中,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蓦地,我心一紧,想到了一句老话,也是风水禁忌,叫“前不栽桑,后不插柳,院中不栽鬼拍手”。
鬼拍手,就是杨树。
老家的人常說,杨树是鬼树,种在院子裡招鬼,会引来邪祟。
那杨树必有诡异!
我眯着眼睛细细观察着杨树,很快,我就知道为何军哥会這般表现了。
在杨树树冠茂密处,隐约可见一道黑影,树叶婆娑,很好的为那黑影提供了掩护,须细细观察,才能瞧清那是一個坐在树梢上的人。
一個无头的人。
不!
只是乍一看沒头而已,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头其实在随风飘荡,因为头颅完全被打成了一张干瘪的皮,就像沒吹起来的气球一样。
這人手中還捧着一颗头颅,是個女人的头颅,长发披散,面目狰狞,他正在用手细细为這颗头颅梳理头发,那颗头颅上挂着笑容,整個嘴巴完全咧开。
這颗头,正是军哥他老婆的!
为死人头梳理头发的是谁,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小二!
小二也回来了!!
军哥并不是要攻击小豆子,他是在针对這两位。
啪!
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脸。
我整個人正是神经紧绷的时候,被树上那诡谲到极点的一幕吓得呼吸都停滞了,忽然来了這么一出,差点直接跳起来,不過不等我发出声音,一只手一下子捂在了我的嘴巴上,让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嘘!你特么想死啊?”
大兵鬼鬼祟祟的爬過来,放开了捂着我的手,他满脸是粪,气味难闻,低声道:“叶小九,有钱不赚,你害得我差点凉在這,這档子事儿我就暂不和你說叨了,但接下来你得听我的,人家一家子的事儿咱就甭掺和了,三角恋啊,会出人命的!”
我看了被军哥抱在怀中的小豆子一眼,一咬牙,点了点头。
结果,我們這边刚动,前方的军哥就开口了:“想走?带上小豆子和那把剑,要不然我先把你们两個处理了!”
大兵身子一抽搐,既然被发现了,他干脆也不怕了,狠狠抹了把脸上的腌臜,他這不抹還好,一抹都摊开了,更是恶臭难闻,让他整個人都有点崩溃,像泼妇骂街一样指着军哥喊道:“你他妈沒完了是不是?给你戴绿帽子的就在树上,你丫去找他,逮着我俩沒完沒了什么意思?”
“带上小豆子和剑,立即走,要嘛,你们死。”
军哥仍旧在重复着這一句,语气已经开始变得阴嗖嗖的了。
我想都沒想,甩开大兵一瘸一拐折返了回去。
古剑插在地上,血水在剑身上流淌,它很危险,军哥拿起它以后被炸断了手臂,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落得這個下场,但现在,似乎唯有這把古剑能救我和大兵!
它有超乎我认知的力量!
我盯着古剑迟疑一瞬,一咬牙,闭着眼睛一把拔起了古剑,持剑向天,闭目嘶吼。
也唯有這般歇斯底裡,能宣泄我心中的恐惧,我像是在等待判刑的犯人,等着最凄惨的下场。
可,并沒有异常发生。
我睁开了眼,只见,我手掌上的血正被剑柄一点点吸收了进去,剑柄上“天有道,万灵亦有道”几個字闪烁着妖冶的血光,整個剑身上也被血雾缭绕。
哗啦啦!
不远处,那株杨树摇曳,一道黑影直挺挺的从树上坠落了下来,小二怀中捧着死人头,正对着我,胸膛涌动,似乎想說话,可他沒头,說不出来,渐渐有些狂躁,一把扯掉了自己已经变成干皮的脑袋,把怀中死人头“嘎巴嘎巴”拧到了自己脖颈上。
死人头开口了,只不過是一道机械般的男声:“剑留下,保你不死,军哥,得死。”
他也是为了古剑而来?
這就好像有意思了。
只不過時間紧迫,我无暇去想太多,犹豫一下,心中有了抉择,拎着古剑快步走向军哥,从他怀中接過小豆子。
军哥一愣,沒有反抗,任由我抱走小豆子,小豆子很安静,只是颤抖的身躯告诉我,她正缩在大衣裡独自哭泣。
她很懂事。
“谢谢。”
军哥口中有些艰难的吐出這两個字,又道:“如果我能回得去,我会找你,咱俩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剑你拿着;如果我回不去,你带着小豆子走吧,她来日无多,给她口吃喝,一口薄皮棺材葬了就行,我下辈子为你当牛做马。”
“滚你妈的。”
我毫不客气:“开空头支票沒用,我不信会有下辈子,只是觉得孩子可怜,与你无关。”
說完,我掉头就走。
“剑,留下!”
小二怒吼,直扑我而来。
军哥挡下了他,虽然只剩下了一條手臂,但很生猛,直接一巴掌把小二扇飞,他老婆的死人头凌空飞起,上来撕咬军哥,不過被军哥扯着头发拉到地上一顿狂踩……
我不敢在此地驻留,趁着军哥和小二拼杀之际,与大兵会和。
工地入口,已经被小二堵住了,我和大兵为出路在发愁。
這时,小豆子从大衣裡钻出了小脑袋,满脸死牛眼,泪眼婆娑,颤声說道:“一直往前走還有一個小门,我来過這裡。”
“走!”
大兵拉着我径自向前跑去。
果不其然,走了一阵子,我們看见了一扇小铁门,从铁门出去,外面是一片荒地。
這裡应该在等待开发,属于工地的一部分,還沒有开始动工,连基础都沒做。
视线跳過荒地,可见城市的灯火,总算有了人气儿,让我多少松了口气。
我抬脚欲再度逃命,哪知道,此时右脚却是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我低头一看,瞳孔急剧收缩。
因为,一双手,从地下探了出来,攥住了我的脚踝,诡异的是,我沒有任何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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