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越星泽和秦袁差距太大了,這不可否认。
涯榆倚着一棵树,懒懒的看着比斗台上的一切。
上面的两個少年還在打斗着,越星泽明显左支右绌。
简直是毫无招架之力。
秦袁的剑气外放,缠绕在周围,每一次靠近越星泽,都在不停的划伤他。
手上,身上,脸上,已经有了很多细小的伤口,越星泽修炼也有了一些时候,這样的伤口也能好的很快,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可是伤口也在不停的新增,這让越星泽整個人鲜血凌厉,看起来极为恐怖。
這是秦袁故意的,秦袁在慢悠悠的折磨他。
他在让越星泽确切的感受到他和他之间到底有多少差距。
越星泽紧抿着嘴唇,冷汗混合着鲜血,越发的疼痛。
秦袁啧了一声。
這小子怕是已经沒有多少灵力了,還不认输。
越星泽额前的发丝已经被不知是汗水還是鲜血给打湿,眼前浅浅的升起一层雾气。
他的手快要握不住手裡的剑了。
可秦袁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差距太大,秦袁不同于以往的对手,他的剑意比他强,修为也比他强。
不琦剑在发出哀鸣。
秦袁眼裡忽然寒光一闪,拿起手裡的剑,剑尖指向越星泽,三层的剑意完全笼罩在此上。
若說涯榆的剑意是温和裡面包裹着凌厉,秦袁的剑意便是完全的锋芒毕露。
不可否认,涯榆要厉害许多,可是秦袁也让人难以阻挡。
至少不是现在的他能招架的。
空气中的尘埃被秦袁的剑意刺激的惊慌逃窜,可以看出明显的波动一层层的漾开。
越星泽顿时感觉胸口一痛,腥甜的味道就从口中弥漫开了。
他以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好半天才站起,越星泽抬眼看了秦袁一眼,沉默的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
秦袁嗤笑一声道:“师弟,下一剑,不认输会死的。”
当然,還是在吓他,毕竟比斗是不允许出人命的。
可是,秦袁的剑招却完全不像是留有余地的样子。
他向越星泽劈了過来,越星泽身体反应极快,一瞬间躲开致命的一击,身体侧转,正准备反击时,秦袁却一掌拍了過来,避无可避。
越星泽只能受了這一掌,一下子呕出一大口血。
完全沒有力气在站着了,越星泽半跪在地上,手裡的不琦插进地裡,鲜血慢慢淌了进去。
秦袁笑了一下,慢慢向他走過去。
涯榆靠着树,半瞌着眼。
嗯……已经结束了。
不对!
涯榆忽然睁大双眼,立马精神了起来,直直的向越星泽望去。
那個少年依旧是半跪着,微微低着头,似乎伤的很重的样子。
可涯榆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似乎让她有些心悸,只有一瞬。
越星泽低着头,沒人能看出他此刻的样子。
他的眼眸黑的出奇,似乎连一丝的神光都沒有了。
秦袁向他不断的走近,剑尖在地上扫過,一种刺耳的声音传来。
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越星泽忽然抬起了头。
還沒失去意识嗎?
秦袁嘲讽一笑,本来准备一剑送他下台的,不過现在嘛……
秦袁忽然一怔,他发现自己竟然提不起来剑了。
怎么回事?秦袁下意识的朝着自己手裡的剑看去,却发现原因在他自己身上。
因为他的手在颤抖……
比斗结束了,可沒人想到居然是以這样的方式。
竟然在最后一刻,出现了惊人的反转。
越星泽出人意料的還有余力,乘着秦师兄不备,一剑刺中了他的要害,秦袁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越星泽居然赢了!
這让整個昆仑颠都震惊起来。
虽說论实力越星泽還是不及秦袁,最后的胜利很大一部分处于侥幸,可他還是赢了。
世人只看结果,不看過程。
……
涯榆站在瀑布谷旁边沉思着。
旁人沒有察觉,可是她看见了。
那個时候的越星泽,简直像是变了一個人。
该怎么說,不管是动作還是剑意,都让她觉得很陌生。
也很可怕。
她知道秦袁沒有躲過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什么毫不留意,而是由于恐惧,对于强大力量的惊恐。
让他沒有办法提起剑来。
可是显然,越星泽是不具有這样的力量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涯榆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些兴奋。
涯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浅浅一笑,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這样的直觉,這和她的目标有关。
因为越星泽实在是伤的太重,因此他和涯榆的比斗推迟几日进行。
這几日,越星泽的名声大噪。
不仅是在昆仑颠,更是在整個修真界。
各大门派纷纷传言,修真界出了第二個蜀玠。
這让人兴奋,自然也让人害怕。
兴奋越星泽会是第二個蜀玠,也害怕他是。
可大长老的心裡就只有兴奋了。
简直像是捡了一個宝一样,大长老這几日都是眉开眼笑的。
那怕他的儿子现在還躺在床上,那怕越星泽是踩着秦袁出名的。
他依旧很高兴。
昆仑颠出了第二個蜀玠,而且更让人高兴的是,這個蜀玠痛恨魔族,当然不会沦落到入魔的地步。
這怎么不让他高兴。
若說之前自己只是隐隐约约有些想法,可现在完全坚定了。
让越星泽成为昆仑颠掌门人,昆仑颠才能成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不過涯榆的呼声也很高,他得慢慢筹划一番。
莲池是昆仑颠最好的疗伤圣地,越星泽当然被送到那裡修养,這是大长老的决定,涯榆在這件事上面自然不能武逆他。
大长老還亲自送了伤药给越星泽,好生勉励了他几句。
越星泽却在大长老出去后,走出了莲池。
瀑布谷的水终年都在流淌着,天色好的时候,瀑布旁還会有一道彩虹。
越星泽拿着伤药,眼神却又些晦暗不明。
涯榆這几日却沒有出现,听沈楼說是在照顾秦袁。
他对此沒什么意见,可为什么,师姐沒来看他一眼。
秦袁躺在床上,眼裡嗤笑之意不能再浓了。
在他听說大长老给越星泽送去伤药后。
自己的亲儿子倒是不管。
涯榆叹了一口气,道:“你的伤好些了嗎?”
“還死不了。”
涯榆皱了皱眉头,秦袁也意识到自己有气也不该发在涯榆身上,眼裡闪過一丝懊悔之意。
开口道:“抱歉,师姐。”
涯榆摇了摇头,并不介意。
忽然,涯榆道:“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秦袁有些发愣。
“越星泽那一剑明明你是能躲過去的,为什么站着不动?”她面上带這些疑惑和担忧,“是因为大长老嗎?”
秦袁怔住,忽然想起了這几天的风言风语,大长老有意让越星泽成为昆仑颠掌门人。
他明白了涯榆的意思。
秦袁嘴唇有些干涩的說道:“不是,大长老沒有让我故意输给他。”
秦袁想,涯榆可能是担心大长老让他故意输给越星泽,好给越星泽造势,让越星泽的天才之名传播开来,深入人心。
不過想想,這的确也像是大长老会做的事,毕竟昆仑颠高于一切。
第二個蜀玠出在昆仑颠,多么让人开心。
那怕是牺牲自己的亲儿子。
“是嗎?”涯榆的侧脸被窗外的光晕照着,微微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神色。
“那是为什么啊?”涯榆似乎有些不解,声音带着些疑惑。
還有秦袁沒有听出来的,拼命压制着的喜悦。
秦袁在回想越星泽当时的眼神,眼眸黑的出奇,他忽然回想起当时的惧怕感,皱着眉头道:“那個时候总觉得他怪怪的,实力好像是瞬间翻了好几倍。”
他想起来過几天涯榆也要和越星泽比斗,忽然正了脸色,道:“我觉得那小子有些不正常,涯榆,你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
涯榆点了点头。
怪怪的,实力翻了好几倍?
涯榆忽然想起来魔族中有關於蜀玠的记载,蜀玠拿着手裡的魔剑时,似乎也会让他的同门有這样的感觉。
不過记载者很不确定,因为沒人知道蜀玠的真实实力究竟有多高,在沒人是他对手后,就更加难以衡量了。
真的是因为魔剑嗎?
可是有些奇怪,越星泽手裡并沒有魔剑啊,自从他来到昆仑颠,涯榆就一直注意着他。
涯榆很肯定,越星泽手裡绝对沒有魔剑。
涯榆叹了口气,暂时還想不明白。
她忽然期待起几日后的打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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