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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七十三章

作者:碳水化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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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山离鬼域边境不远,此时已将近子夜,山间吹来的凉风不停地穿梭在林木间,惹得树叶簌簌作响。

  沈楼哈了一口气,将捡来的树枝堆在一块儿,燃起了火堆,猩红的火光带着热气涌了上来,驱散了山中的凉意。

  他又扔了些树枝在火堆中,火光越发明亮,這才看向了坐在树下,一直沉默不言的越星泽起来。

  沈楼不由叹了口气。

  当日,魔族人迅速的包围了中心城,所有的修士都艰难的抵抗着,虽說魔族人多,但他们想着尚在北辰派的同门会来支援,因此在敌多我寡的情况下也并沒有逃走,反而苦苦的支撑着,却不知道传送阵阵眼已经被夺了的消息。

  沈楼当时也在那裡,本来是在后方炼丹,但不知何时也被卷入了战场,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沈楼并沒有能坚持多久,差点也死在了那裡。

  可是在最后一刻,星泽赶来救下了他。

  想到這裡,沈楼心中不由紧了一下。

  他到现在想起越星泽当日的眼神,還是觉得难受。

  他只见過一次那样的他,在越家满门都被魔族灭掉之后,越星泽站在血迹斑驳的庭院裡,看着脚下一具具族人的尸体。

  那时,越星泽的眼神便是现在這個样子,仿若失去了一切,空洞沒有丝毫生气,整個人都像是死掉了。

  可是后来,到了昆仑颠上,越星泽却是变得开朗了许多。

  沈楼知道那是因为什么,星泽在昆仑颠上,遇到了想要陪伴一生的人,這让他又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也让沈楼为此高兴。

  可是现在……

  沈楼看着脸色苍白,沉默的越星泽,心裡越发难受。

  可是现在,越星泽他又失去了。

  那日之后,越星泽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沈楼沒有办法想象越星泽现在是什么心情,他能做的事,也只有一如既往的陪伴。

  半响,难道木堆已经快要燃尽,沈楼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越星泽一直低垂着头,此刻听到沈楼的声音沒有什么大的反应,沈楼本以为越星泽依旧不会說话,可是沒過多久,他却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不知道。”

  沈楼一怔。

  越星泽总算是抬头,但沒有看向沈楼,而是望着那明明灭灭的星火,声音第一次有些茫然无措:“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摸着自己的胸口,那上面的一道伤疤還未痊愈,這是师姐留下的,她当时并沒有留情,那青云剑在往前一点,就会要了他的命。

  已经過去了好几日,這伤口却還在隐隐作痛,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沈楼有些不忍看他這個样子,别過头去,道:“我們不能回昆仑颠,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躲起来。”

  沈楼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恳求:“我們躲起来,躲避几十年,凭借你的天赋,只需要几十年一定能达到北焱那個实力,到时候杀了他,沒有人就会再误会你是叛徒。”

  “星泽,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

  他们回不去昆仑颠,现在正道估计都在通缉他们,越星泽一露面,就会被抓起来,沒有人会相信越星泽是被冤屈的,而一旦被抓,越星泽一定会被门派处死,丝毫沒有开口的机会。

  越星泽自然明白沈楼說的是对的,他们现在也只能這样。

  可是他忽然就觉得难受起来,這种感觉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几乎将他淹沒。

  ……

  昆仑颠现在已经基本由涯榆掌管,大长老支持涯榆,其余几位峰主也沒有什么意见,涯榆本来就是既定的下一任掌门,虽說中间出了越星泽,让大长老曾经犹疑不定,但现在越星泽已经是公认的叛徒,自然掌门之位不会是他的了。

  大长老因为自己犯下的過错隐退,不再過问昆仑颠的事,在现在的昆仑颠,涯榆的权力越来越大。

  涯榆做了代理掌门之后下达的第一個任务就是诛杀昆仑颠的叛徒越星泽。

  越星泽的背叛,让整個正派都元气大伤,尤其是损耗了昆仑巅的威望,昆仑巅弟子都对其恨之入骨,当然不仅仅是昆仑颠,其他大派也在抓捕越星泽,毕竟那场战争中他们一样伤亡惨重。

  說起来反而是出了叛徒的昆仑巅损失的是最少的,此消彼长,昆仑颠威望减弱不少,可实力却依旧是正道魁首,這也是为何众人对昆仑巅有怨恨,但却沒人敢站出来,至多只敢私下指责的原因。

  涯榆站在瀑布谷中,低头看着手裡的纸條。

  瀑布谷终年如一日安静,只有高山上的流水倾泻的水声。

  涯榆手上的纸條是她父亲传递来的信息,涯榆看了一眼,随手就将它销毁。

  父亲并沒能杀了越星泽,這不出乎涯榆的意料,涯榆当日提醒涯峰,越星泽手上那把剑有古怪,凭涯榆自己的实力,并不能探出剑灵附着在越星泽身上后他的实力深浅,而她父亲探查之后,传来的信息却是自己也不是对手。

  涯榆现在已经清楚了那個剑灵是南殄,父亲奈何不了他也不出人意料了,南殄可是千年以前将魔族统一了的人物,可以說是魔族中的一個传奇,父亲当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涯榆闭眼沉思了一会。

  說实话,对于南殄的出现,涯榆并沒有感到高兴。

  南殄虽說是魔族人,实力强劲,对魔族统一有很大的裨益,可是一山不容二虎,魔族最后会是自己的,她可不希望有什么老前辈来横插一脚。

  涯榆睁开眼,眼裡闪過一丝冷意,已经被确定死了的人,還是应当在地下好好安息,不要再来现世中作梗。

  南殄是,蜀玠也是。

  涯榆忽然收起了眼裡都冷意,微微侧头,看着一旁。

  蜀玠,或者可以說是洛长青来了。

  蜀玠每次来都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气息,這让涯榆能够在一瞬间察觉,涯榆看着突然出现的蜀玠,眉头不由轻轻的皱起。

  蜀玠不再穿着黑衣斗篷,而是露出了本来面貌。

  蜀玠来了却沒有說话,涯榆也沒有开口,一時間,瀑布谷比之前還要安静。

  過了许久,蜀玠的声音才响起来。

  “抱歉。”

  涯榆神情依旧冷淡,但听了蜀玠這句话,她望着他,摇头道:“你不需要道歉。”

  实际上,蜀玠原本也沒有做错什么,中心城之事不是他的错,他瞒了自己那么久,隐藏面容进昆仑颠,要做的也不是错事,反而是为了灭掉长生剑裡的魔头。

  這样的事于整個正道都有利,怎么能說是错事。

  蜀玠听了這话却一时语塞,他知道涯榆在生气什么,但這件事,蜀玠并不希望她掺合进来。

  半响,蜀玠才道:“以前的我实力在南殄之上,但现在……”

  蜀玠看了看自己這双手,眼裡晦暗不明:“现在,我身上的灵力不及以往的十分之一,和南殄交手,胜负只是在伯仲之间。”

  附着在洛长青這具躯体之后,他已经尽力修炼了,只可惜這具躯体的天赋实在有限,即使這样,他也沒能恢复多少实力。

  蜀玠接着道:“我和长生剑那一丝的联系已经快要断了,越星泽每用长生剑一次,這联系就越少,而南殄夺舍越星泽的時間也越短。而等到南殄夺舍越星泽后,我必须杀了他,這样才能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

  他冲破封印的原因也是這個,无论如何,他都得将南殄杀了。

  蜀玠抬头看着涯榆,语气沒有参杂任何情感,他看着她,慢慢道:“這是我曾经犯下的错,如今由我了却,和你们都沒有关系,你不用再管這些了,我会杀了南殄,而越星泽也会和南殄一起死。”

  蜀玠說完,涯榆却沒有任何反应,只安静的看着他。

  水光莹莹,映在她的眼裡,仿若水浸過一般。

  蜀玠看着她,眼裡也沒有其他情绪,心中却不由叹息,他不该和她纠缠的,在树下,那個映在嘴角的吻,他应该避开,而非放任自己,让事情发展到這样的地步。

  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原本就不该开始。

  他其实沒有把握能杀了南殄,从一开始,他打的就是同归于尽的主意,即使是出现了最好的结果,南殄死在了他的手上,自己還活着,蜀玠也会回到环佢山中去,選擇继续被封印在那裡。

  犯下了那样的過错,這才是他应有的结局。

  蜀玠侧头,躲過了涯榆的眼神,又轻声說了一句抱歉,而后便想像以前那样消失,但涯榆察觉到了,率先扯住了他的衣袖。

  這情景似曾相识,上一次在树下,涯榆也是那样抓住他,然后一切才有了开始。

  两個人似乎都想到了這裡,俱是怔愣。

  涯榆低垂着头,像极了阳光晒過之后的棉花,柔软温暖。

  但她的声音却带了一丝颤抖:“你有把握嗎?如果杀不了他,你会怎样?”

  蜀玠看着涯榆抓着他衣袖的手,沒有开口。

  涯榆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慢慢抬头,看着蜀玠的眼,一字一句的道:“我和你一起去。”

  蜀玠一怔。

  蜀玠低头看着涯榆,听着她有些颤抖的声音,看着她隐忍着泪水的双眼。

  一瞬间,他的心涌上了极其奇怪的感觉,像是刺痛,又像是酸涩。

  涯榆的声音還在耳边,她一遍一遍的說:“我只会远远的看上一眼,不会上前一步,让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求你。”

  蜀玠却還是那样看着她,眼裡带着克制和冷静。

  涯榆不肯松手,她知道一旦放开,恐怕就再也见不到蜀玠了。

  蜀玠叹息一声,忽然向涯榆笑了笑,仿若冰雪消融,四季回暖。

  蜀玠点了点涯榆的手背,這便让涯榆拉着他衣袖的手不由的松了开,涯榆心下一冷,但還未来得及出声挽留,突然就落入了一個怀抱之中。

  涯榆一怔,她的侧脸紧挨着蜀玠的胸口,涯榆還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一声又一声,隔着一层衣物传来。

  蜀玠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伴随着几乎察觉不到的留恋和不舍,他开口道:“对不起,涯榆。”

  涯榆又想抬头看他,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可還未来得及,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蜀玠将被自己打晕的涯榆抱了起来,放在了莲洞裡,他深深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印在心裡。

  但蜀玠终归沒有停留多久就离开了,留给他的時間不多了,蜀玠看了一眼南殄所在的方向,那丝和长生剑若有若无的感觉又淡了一些,越星泽恐怕又用了长生剑。

  沈楼和越星泽来到了這座山之后就找了一個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越星泽时时刻刻都在修炼,但却会经常被半空中传来的神识所干擾。

  這裡虽說隐蔽,但实际上也不算安全。

  正道的人都在找他们,即使這裡距离鬼域并不算太远,可是正道的人還是找到了這裡,几乎每隔一日神识就会穿過這裡一次。

  沈楼和越星泽都在小心提防着。

  這個时候,长远突然窜了出来,坐在长生剑上,托着腮看他们:“這個样子,你们完全沒有办法进行修炼啊,很有可能被找到。”

  沈楼看见剑灵出来也不诧异,他早就知道它的存在,他看了一眼還在专心修炼的越星泽,盘腿坐在长生剑面前,随口叹气道:“這有什么办法,现在正道都在通缉我們,只要是正道的地盘都会被搜索,我們又不可能躲到鬼域裡去。”

  长远想了想,确实是這样,也叹了口气。

  两個人都看着越星泽,越星泽依旧在修炼,对此充而不闻,這几日,他已经快要修炼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一刻也不愿意停歇。

  但即使是這样,修为却沒能增长多少。

  越星泽知道這是什么原因,他心有挂虑,完全做不到心无旁骛,拔除杂念。

  为今之计,也只能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那些。

  长远看着這样的他,眼底闪過一丝邪光,越星泽越着急越好,只有這样迫不及待,他的计划才能更顺利的实行。

  长远忽然拍了拍手,将沈楼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沈楼见长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露出了笑容,道:“你们還记得涯榆当时在北辰派用的诡异的剑法嗎?”

  沈楼闻言一怔,想了想,总算是回想起来,不過也不知道长远问這個干什么:“记得啊,星泽修炼了那么久,却未能在那诡异的剑法中撑過一招。”

  长远嗯了一声,正想继续說话,越星泽的声音却插了进来:“你认识那是什么剑法?”

  听到越星泽开口,沈楼和长远都愣了一下,沈楼看向已经睁开眼的越星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刚才還专心修练的样子,听到师姐立马就才有了动静。

  长远看着越星泽,笑嘻嘻的道:“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剑法,我活了那么久,哪些上古传承沒见過?”

  “那是上古传承的剑法?”

  长远点头,說道:“我們剑灵之间是可以互相交流的,這套剑法是当初在剑冢中,我的一個好友教给我的,威力无穷,只是特别难学。”

  想了想,长远眼裡闪過一丝犹豫,但還是开口道:“不過一旦学会,你也不用再等什么几十年了,北焱不会再是你的对手。”

  “有這样的好东西,你怎么不早說?”沈楼一听就跳了起来,搓着手惊喜道。

  长远却冷哼了一声:“对于你们来說是好东西,对于我来說,可就不是了。要不是看你们现在随时可能被发现,我才不会說出来呢,這种剑法极其难学,要最快的方法掌握,就非得我附身在越星泽的身上,让他感受到這样的剑法不可,上次附在他身上,我的神魂都還沒缓過劲来,再来几次我又不知道要修养多久。”

  长远一脸不乐意的看着越星泽,但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最终還是正色道:“這剑法极其难学,即使是這样,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不過你也看到了,你那個师姐不過掌握了皮毛,就能够用出那样的威力等你学完,定然能杀了北焱,洗刷你的冤屈,重回昆仑颠。”

  越星泽攥紧了手,看着长远。

  這样的诱惑,对他来說无疑是巨大的,可他心裡总有一种不安,他心裡有些犹豫,但现在也由不得他了。

  他不想這样躲藏几十年再出来,越星泽看了一眼昆仑颠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鬼域的方向,伫立了一会轻声道:“好,拜托你了,长远。”

  长远嗯了一声。

  ……

  沒有過多久,涯榆就醒過来了。

  涯榆环顾了一下四周,蜀玠将她放在了莲洞裡,莲洞裡的水汽氤氲,让涯榆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半响,涯榆忽然捂住自己的脸,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莲洞之中,显得古怪诡异。

  涯榆慢慢的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虽然沒有见证到那一刻,她心中有些遗憾,但更多的,却是愉悦之情。

  蜀玠這是去找南殄和越星泽了吧,涯榆想起了蜀玠的话,他和南殄实力在伯仲之间,可蜀玠却是一脸一定能杀了他的样子。

  涯榆仔细想了想,蜀玠应当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的。

  想到這裡,涯榆低声笑笑。

  她走出了莲洞,飞身到了峰顶之上,俯瞰整個昆仑颠。

  她倒是希望蜀玠能和南殄同归于尽,那怕不能成功也是两败俱伤,她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力就好了。

  涯榆站在峰顶上,看着昆仑颠起伏重叠,绵延不断的山脉,又看了一眼鬼域的方向。

  正道气数已尽,该是我魔族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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