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弟子之争
石枫回到铁剑峰，到内谷找乾初真人作别，乾初真人正在炼制一件法器，见石枫過来，忙挥手叫石枫過来帮手。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說话。等石枫申明来意，打算明天回毓秀峰，乾初真人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活，道，“你且不要收拾东西，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急匆匆出门，径直御剑飞到道冲真人的居所，进门连连大叫，“道冲，道冲，是我，乾初老道。”道冲真人正在打坐，见乾初真人招呼都沒打，直接冲了进来，笑道，“师兄好久沒来我這坐了，给你祖师爷爷冲杯灵茶。”旁边的道童应是，转身去沏茶。
乾初真人摆手道，“茶不急着喝，我听說你要把石枫从我那裡弄走，回你铁剑峰修炼？”道冲真人愣了一下，道“這事我并不知道，不過，石枫本就是我铁剑峰弟子，给师兄你打杂役這么多年了，如今他有了灵根，自然要回山随师修行。”
乾初急得站了起来，“這可不行，道冲师弟，這些年你们铁剑峰哪管過他，倒是老道我手把手教导，花费我多少心血，如今你们轻飘飘一句话把人要走，师兄我可不能答应。”
道冲真人道，“呵呵，师兄且請安坐，虽說石枫是我铁剑峰弟子，但此事毕竟還是他师父作主，我這個掌座也不好說什么，這样，我即刻将流云子叫来。”說着，一道传音符打出。
時間不大，流云子匆匆赶来，进门见到乾初，也是一愣，躬身道，“见過掌座师伯，见過乾初师伯。”
道冲真人道，“流云子，你且坐下。”把方才乾初的话說了一下。
流云子道，“乾初师伯所說，弟子原该听从，只是石枫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生出灵根，如何又不让他修行，還要继续去外门炼器，這只怕說不過去呀。”
乾初真人的秃脑门已经急出汗来，怒道，“我何时說過不让他修行？炼器的就不能修行么？我也是炼器出身，是我修行高，還是你修行高？”
流云子苦笑道，“自然是师伯你修为高。”
乾初真人道，“何况石枫乃是火灵根，你们铁剑峰如何调教？石枫跟了我，我会收他为亲传弟子，传他上等功法，绝不会比你们教的差。”
流云子道，“师伯亲自调教，那自是石枫福分，只是這名分上差得太远，你怎能收他为弟子？再說炼器堂毕竟是外堂，也不能收内门弟子，师伯你的几個弟子不是還挂在焚天峰么？”
乾初真人道，“名分這個东西老道我不看重，老道也退一步，這样，石枫依然是你铁剑峰弟子，是你流云子的徒弟，不過随我在炼器堂，我会传他功法神通，绝不亏待他，你大可放心。”
乾初真人毕竟是宗门长老，话說到這裡，流云子不答应也不行，只好道，“那就有劳师伯了，我代石枫谢過师伯。”
石枫收拾了一半东西，又接到乾初的话，不必返回毓秀山，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乾初真人的炼器室裡，乾初真人道，“石枫，你不必担心修炼之事，其实世人都对炼器有所偏见，以为這是杂学末技，徒然耽误功夫，嘿嘿，连我的几個弟子都是這般认为，其实大错特错。”
石枫道，“祖师這般說，必有高论。”
乾初道，“也不是什么高论，只是我個人一番见识。其实世间万物，皆自有道。阵法、丹药、炼器、制符這些若能深究其理，皆能成道。当然，有些事情，虽然道理明白了，却未必能做得出来，好比我给你一张法宝炼器图，你所有的关节都搞明白了，但法力不够，运气不好，也炼制不出法宝。”
乾初沉吟片刻，接着道，“炼器一道，老道认为，可分为三個境界，一是按图分步，认真细致，终于炼制出法器，此乃炼器师也；二是深悟其理，穷论其究，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并可对固有的炼器图进行增删补益，炼制出比原图更佳的器物，此乃炼器大师的境界。”
石枫道，“能做到這步，那可是少之又少。”乾初真人道，“不错，但這种人也有不少，你在我這裡看到不少法器炼制原图，那第一個发明研究出這种法器的又是何人？這世间不断有各种新的灵器法宝问世，能炼制出他们的都是炼器大师。”
石枫道，“那敢问第三种境界是什么？”乾初真人道，“第三种是不拘于心、不束其行，信手拈来，浑然天成，并且炼制出来的法宝能产生灵性，此可谓一代炼器宗师。”石枫吃惊道，“法宝能产生灵性？”
乾初真人道，“不错，以法器等级而论，九至七品为灵器，六至四品为法宝，而三品以上则为灵宝，這种灵宝自身就能产生灵性，不光能自行示警、护主，且能吸收灵气，自行进阶。”
石枫惊道，“這等宝物只怕世间难寻。”
乾初真人点头道，“那是当然。而从事炼器也绝非世人认为的杂役无聊之事，真正一個炼器师，要求很高，要有资质、悟性，要耐得住烦、经得起挫败，我那几個弟子都不是炼器师的材料，只有你，石枫，你悟性资质皆有，人也朴实肯干，实在是炼器师的大好人才。”
“至于說到修行，炼器师不以修为见长，但其修为也绝不会比他人差，当然我說的是真正的炼器师，不是打下手、混日子的人。一個真正的炼器师在研究一件法器时，对法器禁制、功能都要有深入了解，這就是悟道的過程。”
“老道我并不是进阶金丹后才从事炼器的，我還是炼气弟子时就痴迷炼器，能进阶金丹其实从炼器中获益良多。要知道，一件成名的、上佳的法器就是一位良师，你研究透了它，你的修炼疑难也许就解决了。当年我修炼燃灯剑术时，始终不明白‘剑不化形，火气化形’的道理，后来研究一件法宝禁制时，才发现裡面就有两個禁制涉及到這個問題，我凭此才将燃灯剑法修炼成功。”
“此外，炼器师在斗法时還占有极大便宜，别人的法器一祭出，你或许一眼就知道它的禁制是什么、功效是什么，有些虚实结合的法宝，你甚至一眼就能看出何为虚，何为实，這样你岂不就立于不败之地？”
石枫连连点头，他在宗门大比时曾轻松战胜回雁峰的凌云师姐，就是凌云在祭出“千影环”时，他一眼看出這七個环影裡哪個是本体，哪個只是虚影。
乾初真人有些嘘唏道，“可惜世人多误解，总认为炼器是末技，石枫，太极门裡能传我衣钵的也只有你一人了，這块玉简是我收录的所有法器炼形图，還有我多年心血总结，之前给你看的那個只是我的平常用来零散记录的手记，這块玉简裡就详细多了，如今我把它送给你。”
石枫忙道，“如此珍贵的东西，祖师你先留着，弟子以后慢慢向你請教就是。”
乾初真人摇头道，“你拿着就是。其实我今日极力将你留下，也是有点私心，宗门十六位金丹修士，我年纪最大，寿元也不多，总希望有人能将我一辈子心血传下去。”
他自觉說得有些伤感，笑道，“不扯這些，倒像交代后事一般，此外，你提高修行更是关键，否则你法力太弱，想炼制法宝也是纸上谈兵而已。這部阳元心经乃上等的火系功法，足够你修炼到金丹，你且拿去，若有不懂的，随时可来问我，虽說你只是四阶灵根，但勤能补拙，资质不佳而成就大道的也不在少数。”
石枫拿着這部阳元心经，回到自己屋子，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乾初真人对自己可谓很用心，這部阳元心经也是上品功法，只是自己有了九离会灵大法，别的功法自然不可能再去修炼。
至于玄一真人和乾初真人都說自己只是四阶灵根，生出的灵根品级很低，石枫却毫不在意。
石枫之前为诞出灵根翻阅了许多典籍，再加上九离会灵大法中的一些阐述，对灵根已经有了较全面的了解。
一般而言，世人都有五行属性，但具有五行属性者，未必就有灵根。五行属性的强弱，以一阶至九阶划分，三阶以上才能称为灵根。九阶灵根可谓资质奇佳，秦冰就是九阶水灵根。
但实际上，除了一阶至九阶外，還有两种特例，那就是天灵根和缺灵根，天灵根乃根性大圆满，比九阶灵根還要逆天。而缺灵根则是比一阶根性還差，竟是身体根本缺乏這种根属性。
石枫的身体就是缺火灵根，其他金木水土四种根性在一阶至二阶之间，达不到三阶，称不上灵根，所以太极门，从最初遇见石枫的丹阳道人，到乾初真人所有人都认定石枫乃沒有灵根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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