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二)林檎(当我的共犯吧。...)

作者:骑鲸南去
林檎重新戴好绷带,问“不是說最近很忙嗎,沒時間关注那些有的沒的”宁灼“不想看都不行。他的视频已经到处都是了。”宁灼“怎么白盾有多烂,你自己心裡清楚,当初是你铁了心非要往裡钻,现在你改变了它多少了”

  林檎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温文尔雅地含笑回应“人嘛,总有那么一会儿会灰心。缓一下就好了。”

  宁灼有心打探“白盾”的调查进度,所以给了他十足十的耐心,等待林檎的情绪好转。

  嘈杂的人声在通讯器中一点点消失,林檎的脚步声在走廊裡激荡出隐隐的回音,让宁灼判断,他是走到了一片空旷无人的地带。

  他开口问“查理曼会怎么样”林檎“现在白盾内部暂时罢免了他的职务。”

  林檎轻声笑“這是一种比较严谨的說法。准确一点說,他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了。不過,這么多年,他在白盾也算是树大根深你明白我在說什么。”

  宁灼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嗯,明白。”

  林檎在自动咖啡机前站住,接了一杯热腾腾的黑咖啡“我知道,你讨厌查理曼。我不清楚你们具体有什么恩怨,但是再等等吧。”

  “根长在同一棵树上,能吸收到的营养总共也就那么多,這边的根系吃得多了,那边的根系就吃得少。”

  說着,林檎喝了一口咖啡,却不小心被烫到。

  他一边轻轻倒抽凉气,一边說“就当我是在和你交流园艺知识吧。”

  查理曼削尖脑袋往上爬,在舆论场上给自己不遗余力地打造金身,想要达到的地位,绝不仅仅是一個警督而已。

  而“白盾”裡,和查理曼立场相悖的、嫉妒他出风头的、厌恶他张扬的办事作风的,必然不少。

  现在正是一個墙倒众人推的好光景。

  监控视频的事情闹出来,查理曼這辈子决不可能再上一步了,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表面平调、实际暗降到一個清闲无权的岗位,领着分内的薪水,老老实实等待退休。

  查理曼其人之贪,只需要把他苦心经营多年的金身拦腰打断,再斩断他向上爬的阶梯,就够他后半辈子夜半惊醒的时候,痛苦得直扇自己嘴巴子了。

  宁灼明知故问“他那位宝贝儿子呢找到了嗎”

  林檎热热喝了一口咖啡“找不到了。”

  林檎“這個事情挺难解释的。你就先别问了。”

  和宁灼讲话时,林檎取出了一份私自取得的报告,靠在墙上,仔细审视。

  在公众面前痛苦死去的毁容杀人犯,那個兼具了巴泽尔和拉斯金双重身份的恶徒,因为死得過于难堪,“白盾”转手就把他烧成了一堆灰。

  当然不能留下尸体细查了,万一真的查出来了什么呢。

  结果,這样的办事风格,转手就把他们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找到录像后,即使有如林檎一样的人,怀疑拉斯金就是查理曼先生的宝贝儿子,也沒人能从一堆烧得干干净净的无机物裡找出dna来。

  因此,深知“白盾”作风的林檎先人一步,找到了专为监狱人员体检的医院。

  犯人入狱会例行体检,确保不携带传染病,也能避免在狱中突发疾病,夹缠不清。

  以林檎现如今的一個区级别动队副队长的权限,根本沒有调阅医院信息库的权限。

  强行侵入,又难免留下痕迹,以医院信息库的精密程度,即使他当下不被发现,将来追溯到他也是易如反掌。

  所以林檎开着自制的数据观测仪,选定了医院信息库作为观测对象,并不打算侵入。

  如他所料,他等来了数据的一次极其细微的变动。

  医院后台权限,有了一次异常开放。

  拉斯金能换脸,但换不了血。

  要是拉斯金顺利“死去”,自然沒人闲到去查一個杀人犯的体检记录,查理曼只需要在事后慢慢想办法偷天换日就是。

  现在事发突然,他只能急匆匆安排人来扫尾,至于做得显不显眼,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等到查理曼派出的人将拉斯金的血液数据替换成毫不相干的第三人后,林檎实现了一次反潜跟踪,利用一個跳出的黄色广告的弹窗,悄悄潜入了那人的脑机。

  他既然要修改数据,那么必然要用眼睛去看拉斯金的原始数据。

  十几年前,“白盾”就落实了上班打卡制度,和“海娜”类似,进门都要扫描一個金色的天秤防伪标识。

  普通警员们不是查理曼的亲生儿子,当然享受不了大开绿灯、仅靠扫脸就能畅通无阻的便利。

  大多数“白盾”警察为了能第一時間让别人明白自己的身份,都会直接把标识打到眼睛裡,拉下墨镜就是金瞳,既炫酷,又直接。

  這也大大方便了林檎。

  他通過那人的脑机接口,直接将他眼睛看到的数据全盘复制了出来。

  现在,林檎的手裡,就是犯人拉斯金存于世间的最后一份血液数据。

  查理曼的儿子用残酷的手段惩戒了本来会轻轻松松死去的罪犯,一开始,在網络上确实博得了一些赞誉。

  有人非常支持他,认为這是“义警”行为,给那些饱受痛苦的女孩好好出了一口气。

  但一向在公众面前正义凛然的查理曼,居然私底下给儿子开了這么离谱的绿灯,事发后還沒有把儿子交出来受审,人设自然是大大崩塌。

  至于那位下毒的“义警”,事后像是死了一样不出来回应,英雄难免有变狗熊之嫌,下药也从“行使正义”,变成了“熊孩子玩闹”,现如今又渐渐衍变成了“官员的儿子肆意玩弄人命”。

  刚开始的好风评,现在也全面垮塌了。

  银槌市民中不乏藏龙卧虎之辈,再加上看不惯查理曼的人在暗地裡推波助澜,查理曼的前世今生都被扒了出来,心肝肚肠都晒在了網上供人参观。

  其中就包括一份查理曼的体检报告。

  在世人热热闹闹议论着查理曼的前列腺炎时,林檎也轻松地拿到了他的血液报告。

  两相对比之下,林檎知道,自己掌握了一個大秘密。

  然而也是個不能由他公开的秘密。

  他轻轻舒出一口气。

  這份情报给出的结论只有一個

  查理曼此人,放在“白盾”的哪個岗位都是祸害。

  要怎么用好這個情报,林檎還要好好考虑。

  他是有意把這個情报给宁灼的。

  但在這之前,他要确定一件事。

  宁灼对林檎的盘算暂时一无所知“那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到此为止”

  林檎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无奈“目前是僵在這裡了。你应该也看了视频,你有什么想法嗎”

  宁灼微微皱眉。

  林檎柔声道“你和這件事沒关系,我就放心了。”

  宁灼知道,那是一個古老的问答。

  林檎事后问過人,知道這枚硬币上镂刻的五瓣丁香花是祈求平安的。

  因为运动,他的小腹上肌肉轮廓愈加鲜明,晶亮的汗水顺着腰流下来,几乎已经看不出這具身体已经添了残缺和不完美。

  宁灼“”呵呵。

  他不怕宁灼走错路,只怕他走上一條被大公司追杀的不归路。

  “磐桥”的老大单飞白似乎是出了什么事,然后這段视频就流了出来

  “你总不听我把话說完。”

  “再等几年,我来办他。”

  经過了和林檎的谈话,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宁灼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事情和他预计中相比,变数不少,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還在宁灼的计划之中。

  宁灼既然号称很忙,总不会那么巧,就在那一分钟看到了第一手视频吧

  怀着复杂的心绪推开房门,宁灼看到了正倒挂在他房间的简易健身横杆上做卷腹的单飞白。

  問題是,世间谤我,贱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

  他双手从后脑自然垂下,笑眯眯地在半空晃晃荡荡“宁哥,你回来啦。”

  “喂。”宁灼說,“当我的共犯吧。”

  除了单飞白。

  话未說全,宁灼突然感觉哪裡不大对劲。

  林檎在阴他

  說话间,宁灼迅速打开了摩托车上的车载影视系统,找到了播放量最高的一條,点了进去。

  不少人看到了现场直播,都說视频好像被修改過。

  宁灼冷笑“再等几年他就风光退休了。”

  尽管一切好像都沒有什么异常。

  旋即,林檎大踏步向自己的岗位走去。

  他沒有证据,一切只是猜想,林檎自然不会宣之于口。

  也就是說,正常的银槌市民,最多只能知道這人在箱子上写写画画,但绝对分不清他写了什么。

  林檎“我還是那句话,你不要着急。记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什么寒山问過拾得的那個問題”

  监控裡,真正下毒的人,是在箱子上画了一道符号的。

  宁灼走到了单飞白身前,单膝跪地,和他的目光平齐了。

  毕业后,他申請来到长安区,却再沒和宁灼见過面,只是偶尔打一通电话,像朋友,又不大像朋友。

  他笑笑,把硬币贴身带在了身上,一带就是五年。

  那年,林檎考上“白盾”,他去找宁灼,却被宁灼拒之门外。

  “调律师”劫持了银槌市的公共频道,视频时长总共就那么一分来钟。

  他记得自己埋了一個倒钩的。

  另一边的宁灼挂断通讯后,也发了一会儿呆。

  這一眼看去,宁灼身上隐隐透了寒。

  林檎不欲深谈。

  根据他目前掌握的情报,這事和雇佣兵组织“磐桥”有关。

  “不是說最近很忙嗎,沒時間关注那些有的沒的”

  如果宁灼清晰地给出了正式渠道裡播放的视频裡沒有的信息,他就等于是不打自招

  单飞白显然不很在乎這些。

  林檎把通讯器挪离耳边,攥在手裡,对那边已经听不到声音的宁灼說

  下一秒,他用大拇指将硬币高高挑起,又凌空抓住。

  他对着通讯器那边轻声骂“死狐狸。”

  這個時間点也太巧合了一点。

  可在各大網络渠道上正式放出的版本,都经過了各种剪辑,重点放在了“金查理曼”替换毒药和突然转头的画面上。

  他委托“调律师”放出的完整监控视频裡,那個长得跟金查理曼一模一样的人,是用手在箱子上描摹了字形的。

  宁灼顿了顿,语气如常“监控裡沒有信息,就沒法追查出来是谁盗用的白盾监控嗎”

  通讯器那边的林檎還在慢條斯理地品着咖啡。

  這是一种纯粹的动物对于危险的预警。

  但现如今的網络声浪一浪三叠,对查理曼的质疑和争论甚嚣尘上,這些质疑的言论混在其中,十分不显眼。

  从开始打算和他讨论這件事时的第一句话,就在阴他

  比如,去调查那個“金查理曼”写下的究竟是什么。

  宁灼“嗯。”

  好不容易打发了死狐狸,宁灼還有狼崽子要应付。

  他有很多事要去做。

  难道单飞白是被“白盾”暗算的,然后他们一怒之下,把這段记录托人曝光了出来,作为报复

  林檎无意识地用右手指节流畅如水地将硬币从拇指传至尾指,又传回来,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林檎垂下头,从口袋裡取出一枚幸运硬币。

  他开口道“监控裡”

  他說“林大警官,你是官,我是贼,我們就不要再见面了。以后万一我犯到你手上,你肯扔個硬币,正面是抓,反面是不抓,就算還了当年的情了。”

  然而,宁灼和他从来不是一样的心性。

  对宁灼的反应,林檎也给出了相当平淡的反应,好像他们真的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谈话和探讨“对方手脚很干净,应该是有专业人士善后,可是我們還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好像是和一個雇佣兵组织有关。你是做這行的,应该明白,你们更多时候是一把枪,谁让你们做什么,就会做什么。”

  林檎缓缓說“忍他,让他,由他還有几個是什么我忘了。总之,不要理他,再等几年”

  林檎知道他的性格。

  即使是最长最完整的一個视频,這描摹字形的几秒钟,也被有意进行了遮挡和微调

  說完,他把通讯挂了。

  被风一吹,后背透出了薄薄的汗来。

  当然,质疑视频不全的声音也有。

  他闭上眼睛,口裡弥漫着的是咖啡的淡淡苦香。

  。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