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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北邙村

作者:曳光
北邙村。

  一個坐落在河湾裡的小村子。

  仅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子,虽然远离集镇,地处偏僻,却树木成林,河水环绕,风景秀美。

  午后时分。

  一個妇人带着一個孩子来到村外的小河边。

  妇人有着二三十岁的年纪,容貌姣好,衣衫朴素,打扮的干净利索。她手裡拎着一個竹篓,竹篓裡是几條活鱼。

  她身后跟着一個六七岁的女孩子,鬓角插着一朵野花,在河边追逐着彩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妇人在河边停下,伸手拿出一條活鱼放入水中。

  鱼儿入水,“扑棱”着游向远处。

  女孩子跑過来,头上的小辫子左右甩动。她红扑扑的脸儿带着汗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透着疑惑。

  “娘,为何将买来的鱼儿放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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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生啊!”

  “娘总念叨着放生,爹爹他能回家嗎?”

  “你爹整日裡打打杀杀,不知造下多少杀孽。娘放生一條活鱼,便能减轻你爹的一分罪孽。天上的神明看到咱家的诚意啊,就让你爹平安回家了。”

  “娘,婉儿帮你……”

  娘儿俩這是在放生。

  活一命,抵一命?放生一條活鱼,便能抵消一份杀孽?

  但愿如此吧。典籍上說,众生平等。而這终究只是一种祈愿。因为典籍中又說了,天道无情,众生为刍狗。人间的罪恶美丑、恩怨仇杀,以及生生死死,与天上的神明沒有关系。

  岂不见于家村的乡亲们是多么的善良、纯朴,为何惨遭屠戮而至今大仇难报?

  正如這娘俩儿虔诚的守候与期待,而那個男人早已长眠于荒山野岭之中。

  河边的树荫下,静静站着一位少年。

  少年的身旁,跟着一匹黑色的健马。马背上的行囊中,插着一把布條缠裹的长剑。

  他昨晚在野外静坐一宿,今早动身赶路。启程前確認了方向,找人问明了路径。午时過后,他赶到了這個位于大山之中的小村子,遂又寻至村外的小河边,只为那对放生的母女俩而来。

  此时,他却不忍上前打扰。

  片刻之后,竹篓裡的鱼儿已尽数放生。

  妇人带着孩子转身返回,见到树荫下站着一人一马,她微微讶然,便欲绕道而行。孩子则是冲人招了招手,脸上带着活泼的笑容。

  少年的神色略有挣扎,举起双手躬身一礼,出声道:“在下于野,受冯老七大哥所托,前来北邙村看望秀珍嫂子与婉儿!”

  “啊……”

  被称为秀珍的妇人慌忙上前两步,又放下竹篓,后退了两步,欠身還礼,手足无措道:“你……你是老七的兄弟,他让你看望我娘俩来了?”

  于野直起身子,道:“正是!”

  “哎呀——”

  秀珍惊讶一声,已是喜不自禁,眼中泛着泪花,遂又伸手抹泪而歉然一笑,低声催促道:“婉儿,喊叔叔呀!”

  冯老七临终前,只提到一個人的名字,婉儿。他婆娘秀珍的名字,還是来到村裡之后方才知晓。

  小孩子沒顾忌,雀跃着来到于野的面前,抓着他的衣袖,兴奋道:“我爹何时回家呀?”

  “這個……”

  于野支吾一声。

  “婉儿!”

  秀珍含笑嗔道:“叔叔赶路辛苦,快带叔叔回家歇歇脚!”

  “嗯!”

  婉儿招了招手,蹦蹦跳跳往前跑去。

  于野伸手示意。

  秀珍拎起竹篓,颔首一笑,许是人逢喜事的缘故,即使走在前头带路,她都是容光焕发、脚步带风。

  于野牵着马儿随后而行。

  “于兄弟,老七他是否安好?”

  “好、好……好着呢!”

  “他走了两年多,至今未归,他为何不回家,反而劳累于兄弟跑這一趟?”

  “這個……冯大哥有事脱不开身。”

  秀珍带路之际,不忘回头說话。

  于野随声敷衍,故作轻松。

  本以为找到冯老七的婆娘与孩子,告知实情,转交财物,便可离去。谁想他寻至河边,见到這对母女,听到二人的对话,心头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如何告知实情?

  面对着满脸喜色的母女二人,他不敢道出冯老七已身亡的实情。他怕娘儿俩承受不住噩耗的打击,也不忍心看着娘儿俩的梦想破灭。

  他真的难以开口。

  穿過田间小径来到村子的南头。

  一排石头屋子出现在眼前。

  屋子的东侧,是柴房、水井;西侧的大树下,搭着养鸡养鸭的棚子,還有一個小小的苗圃,养着花草、种着青菜。屋子门前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简陋的石桌与几個木凳子。

  這便是冯老七的家,普普通通,干净整洁,透着温馨。虽然沒有院子,却与四周的田园风光浑然一体。

  “于兄弟,到家了,莫见外,坐吧!”

  秀珍招呼一声,又道:“婉儿,与叔叔倒碗水!”

  于野将马儿拴在树下。

  秀珍放下鱼篓,快步走进屋子,出来时腰间系着围裙,转身又进了柴房,扬声道:“于兄弟歇息片刻,嫂子备些酒菜为你接风洗尘!”

  “嫂子……”

  于野想要拒绝,同样不知如何开口。

  “叔,喝水!”

  婉儿拎来水罐、水碗放在石桌上,忙着倒水接待客人。

  “嗯!”

  于野搓了搓手,更是有些不安。早知家裡有孩子,也该买点东西。他悄悄转身,手上多了一個匣子,然后坐在桌前,拿出匣子中的桂花糕。

  婉儿回头一瞥,伸手接過糕点,含羞带笑道:“谢谢叔!”

  于野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糕点還是况掌柜家的菜儿所赠,虽然仅剩下不多的几块,却为另外一個小丫头带来难以想象的快乐。

  有时候,快乐也简单。

  “好吃么?”

  “嗯,好吃!”

  婉儿吃着糕点,乖巧的依偎着于野,尽情享受着糕点的香甜,与获知爹爹消息的喜悦。

  于野伸手抚摸着婉儿的小辫子,想着說些闲话,陪着孩子一起快乐,却又嗓子发哽、笑容僵硬。他只得端起水碗,默默喝着水,看着柴房升起的炊烟,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田园景色。

  片刻之后,秀珍端来饭菜。

  两碟菜蔬、一碟咸肉、一碟腌制的鸡子,還有一坛老酒与几個热气腾腾的饼子。

  “于兄弟饿坏了吧!”

  秀珍拉着于野坐在石桌的北端。

  “老七在家时,便坐在此处,我带着婉儿陪着他饮酒,听他吹嘘江湖上的趣事。”

  于野有些拘谨,他一点不饿。

  “你冯大哥的家,便是你的家。回到家裡,就莫要见外!”

  秀珍拿起酒碗倒满了酒。

  “嫂子,我不懂饮酒!”

  于野伸手阻拦。

  “男人怎能不饮酒呢!”

  秀珍還是将酒碗放在于野的面前,笑道:“這话是老七說的,你该知道他的脾气!”她又拿起一個剥皮的鸡子递给婉儿,接着說道:“也不知老七在忙什么,竟然无暇回家,于兄弟你与嫂子說道說道啊!”

  于野低头不语,伸手摸向酒碗。

  秀珍却递给他一张饼子与一個鸡子,关切道:“空腹饮酒伤身,先垫补垫补!”

  于野接過饼子与鸡子,大口吃了起来。

  “瞧瞧,饿成什么样了!”

  秀珍心疼道:“慢些吃啊!”

  婉儿在一旁嘻嘻笑着。

  “嫂子虽然不知老七所干的营生,却也知道凶险。我娘儿俩整日为他担惊受怕,唯恐他有個闪失。于兄弟這般年纪竟也闯荡江湖,便不怕家裡二老担心?”

  秀珍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将竹筷塞入于野的手裡。

  “菜是嫂子种的,肉是嫂子腌的,兄弟尝尝!”

  “唔……”

  于野像是真的饿了,嘴裡塞满了饭菜。

  只听秀珍继续說着她与冯老七的往事,以及村裡的家长裡短,還有婉儿如何盼着她爹回家,等等。也许思念情长,无处消遣,或有满腹委屈,难诉衷肠。如今得以凭借,只管尽情的倾诉。她相信眼前的這個年轻人能够将她的话带给冯老七,让那個在外漂泊的男人早日回家。

  渐渐的黄昏降临。

  桌上的碗碟空了。

  秀珍沒动碗筷,婉儿也仅仅吃了一個鸡子。桌上的饭菜尽数进了客人的肚子,而娘儿俩毫不介意,反而倍加期待。

  “叔,我爹何时回家呀?”

  “于兄弟,你与嫂子說实话吧,老七他人在何处,是否遇到了麻烦?”

  于野放下筷子,脸色有些尴尬。

  借着饭菜堵嘴,顾不上說话。而饭菜吃完了,他依然不敢面对母女俩殷殷期待的眼神。

  面前還有一碗酒。

  于野低头默然片刻,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入喉,一股火烧直透胸怀。他脸色顿时红了,禁不住猛咳起来——

  “咳咳……”

  “哎呦,呛着了!”

  秀珍忙着起身帮着捶背,婉儿也伸出小手帮着怕打。

  “无妨、无妨!”

  于野举手示意道:“嫂子听我說——”

  秀珍与婉儿连连点头。

  “冯大哥出海远行,三五年内,怕是回不来啦!”

  “老七出海了?三年五载怕什么,我娘儿俩等他便是!”

  “也许八年、十年……”

  “啊——”

  于野一把抓起酒坛,直接对着嘴“汩汩”猛灌起来。

  秀珍与婉儿吓得后退两步。

  “砰!”

  于野放下酒坛,通红的脸上溅满了酒水。他浑然不顾,咧嘴笑道:“我无非随口一說,嫂子不必担忧。海外路途遥远,冯大哥的归期未定呢。他让我带来钱财,足够你娘俩這辈子衣食无忧。他還让我捎来口信,嘱咐嫂子带着婉儿好生的過日子!”

  他如释重负般的吐了口酒气,然后挥袖一甩,他面前的空地上“砰”的多了五個沉重的兽皮袋子。

  “嫂子,這是……”

  于野的话未說完,酒劲上涌,身子一歪,“扑通”瘫倒在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個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個人脸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這裡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個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說。

  镇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個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這個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個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個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长時間,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沒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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