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郁子尧从地上爬起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宿醉带来的影响果然不小,他還是第一次体验這种头昏脑涨、浑身酸痛的感觉。
昨晚醉了竟然忘记這裡是宿舍,龚艾也有這屋的钥匙。就這么晕晕乎乎躺在地上睡觉,郁子尧现在面上露出几分尴尬:“我昨晚喝酒……”
“你他妈倒是把衣服穿上啊!”
话還沒說完就被龚艾一声吼给打断了,他脸红脖子粗地指着郁子尧,**一條短裤,上半身沒穿衣服,沒什么瑕疵的皮肤直接暴露在空气裡,或许是因为睡姿不对的原因,关节处微微泛着粉红。
“我說,你個傻x同性恋把衣服穿上!”龚艾又重复一遍,转身不看他,“真不要脸。”
或许是酒精麻痹大脑的感觉還未完全消退,郁子尧被這一连串的话给弄得愣在原地,连生气都沒顾上:“……你有病?”
他现在可以確認了,龚艾這個人百分之百脑子有問題。正常人谁沒事要求别人睡觉還穿得整齐?
本来不觉得怎么样,但是被龚艾這么一說,郁子尧心裡面竟然也生出一点异样感,他嘴上骂了龚艾一句,還是老实拿了床头的衣服過来穿上。
龚艾這么一打岔,刚刚质问郁子尧为什么躺在地上的問題也就被搁浅了,不過想来是因为郁子尧喝了酒,撒酒疯撒到地上去了吧……
乱糟糟的一上午,郁子尧洗完澡回来觉得舒服一些,擦着头发刚进屋就看见龚艾蹲在地上不知道从哪拿了一支马克笔在地板上画线。
“听着死基佬,从今天开始,你在右边我在左边,中间這條线为准。”龚艾抱着臂站在自己的床边,“你本人以及你的所有行李,都别過来,過来一次我打一次。”
郁子尧被這波操作惊呆了,虽然非常看不起龚艾這种小学鸡行为,但是任凭谁莫名其妙总被骂也会心生不爽,更何况是郁子尧……他快走两步跃到龚艾面前,趁他沒反应過来之前就揪住了他的领子:“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同性恋。”最后几個字他咬得很重。
“你要是每天闲的就想打架可以直說。”郁子尧太阳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他正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沒必要拐弯抹角找理由,傻x。”
這边屋裡面的动静已经太大了,贾宇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房间的门口,這会见到剑拔弩张的二人,连忙上去站到他俩中间:“别,子尧你别激动。”
“他先跟我在這裡叽叽歪歪的!”郁子尧喊了一句,眼圈有点发红。
“你放屁!是你自己太恶心了。”
“你见到我跟男的上床了?!”郁子尧彻底服了,“再說,就算是同性恋怎么了?吃你家大米還是捅你的菊花了?”
嘴裡面不干不净,但骂得很爽。
郁子尧說完這些直接拎上书包走人,动作潇洒的样子简直就是在模仿龚艾昨天的行为。
龚艾冲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口,两個人的梁子算是就此结下。
這两個人之间都不能用暗潮涌动来形容,那直接是明着唱反调,這一点从下午开始的训练就初见端倪。
训练的內容是他们四個人的组合下一期上台PK的节目,按照老师的话来說,時間紧任务重,還关系到整個组合的生存或消亡。一开始的动员說得很是真情实感,当然,這裡面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旁边摄像還在跟拍。
回头這些排练的素材会经過剪辑当节目衔接或花絮放送。
這首曲子不到四分钟,不是很长,郁子尧一边在旁边划水随便晃晃胳膊,一边数着龚艾踩了他几下。
六下!整整六下!
期间還趁着转换队形的时候撞了四次他的肩膀。
這小子力气本来就大,现在又是故意的,好几次郁子尧都被他弄得生疼。本来他是主观意识上的划水,跳完這么一遍,這個主动划水已经变成了被迫划水——本来痛觉就比常人敏感,被人反反复复撞在一個位置上,郁子尧几乎抬不起胳膊来。
“子尧,你的动作要稍微用力一些。”站在前面的编舞老师皱着眉头看他,看样子已经不满意他很久了。
祁濯跟郁子尧的关系并沒有被他摆在明面上,当初改了规则也只是推诿到策划头上,沒人知道是祁濯授意的,自然也就不知道郁子尧一路晋级的弯弯绕绕。
该骂的时候编舞老师也不留情面,反正骂狠了后期可以剪掉,骂的适度還能成为一大看点。
毕竟郁子尧在網上人气确实很高,颜值占很大一部分,其次就是吹他的嗓子。
什么天使吻過的喉咙啊,什么VOCAL担当啊,反正怎么彩虹屁怎么来。或许其中也有HW的水军,不過观众還是占大多数——郁子尧唱歌确实好听。祁濯对此的评价就只有两個字,能火。郁子尧的粉丝给自己起名叫小树苗,說是希望能看着他们的小郁弟弟茁壮成长,也希望他的粉丝能变得像大树树冠一般郁郁葱葱。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因为郁子尧在除了個人才艺环节之外的地方,实在沒什么值得吹嘘的。花絮裡面一直在划水,平时也不怎么找别的练习生交流。明明已经故意躲着摄像走,却好几次被拍到他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吊儿郎当样,简直就是众多清流中的一股泥石流。
甚至今天早上還在娱乐讯息裡面看到了郁子尧几张模糊的照片,配字:“《造星手记》高人气练习生郁子尧酗酒后当街呕吐。”
但不知道为什么舆论并沒有炒起来,只是小范围在节目粉中流传了一下。
别家粉丝们载歌载舞欢庆這棵扶不起的歪脖树又犯了蠢,而小树苗们则在辩解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了一次又不见得是酗酒。
当然,還少不了无脑颜吹:“小郁弟弟就连呕吐的时候都這么好看!”
郁子尧忍了龚艾一整堂课,终于在最后侧身换位的时候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他一下。龚艾一時間沒反应過来,被结结实实砸了個准,闷哼一声。
前面正說着动作的编舞老师停下来,沒好气问道:“又怎么了?”
龚艾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郁子尧,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和他大干一场。郁子尧懒得和他装模作样,直接对上他的目光,抿紧嘴唇。
“沒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不好意思。”
最终龚艾還是咬牙切齿对着编舞老师道了歉,那副狰狞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有点累,反而像是把脚崴了或者把筋给抻到了一般。
龚艾已经算是四個人裡面体力最好的,编舞老师反思了一下今天的训练是不是强度太大,又带着顺了两遍动作之后喊了原地解散。
接下来的几天,龚艾和郁子尧之间的冲突愈发明显,就连一直装傻的安迪也再不能视而不见,這两天他变得安静很多,也沒有逮到谁就追人家屁股后面喊哥。
两個人现在虽然小动作很多,但還沒有真正动過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贾宇舟在中间当和事佬,郁子尧发现這個男生几乎可以說是沒有脾气。
有一天晚上,郁子尧睡着正迷糊就听见旁边床上传来鼾声。龚艾平日裡面也偶尔打鼾,但一般情况下打一会就停了,這次却一直断断续续打了快半個小时。
本来在床上睡得就不算踏实,這下好了,好不容易攒起来一点睡意全都跑掉。
郁子尧心裡面窝着火,用旁边放着的卫生纸揉成小团砸向一旁的床。
這一砸可就砸出事了。
贾宇舟有一点沒說错,龚艾的起床气很是严重,他在被砸醒的一瞬间就暴跳如雷,按亮了房间大灯的第二秒就冲向了郁子尧的床位。
脖子被掐上的一瞬间,郁子尧心裡面那座活火山立刻爆发,他忍了太久就是不想把宿舍关系闹得太矛盾,但是今天他忍不了了。
沒有丝毫犹豫,他借力翻身跨坐在龚艾的身上,反過手直接砸在了他的肚子上。龚艾吃了這一拳,手底下力气一松,不過在下一秒就又撑着起来要把郁子尧压到/身下去。
缠斗在一起的两個大男孩根本收不住力气,很快脸上就挂了彩。
贾宇舟穿着睡衣就跑過来,伸手拉着两個人让他们不要打了,转眼就对上郁子尧蓄满了泪的眼睛,他愣了一下,随即调解道:“龚艾哥,你看要么我和子尧换個房间,不然你们两個可能不太适应对方的生活习惯。”
他說得很委婉,点到为止。
就這样,两個人当晚就换了房间。
安迪坐在床上盯着郁子尧出神,郁子尧却也不给他半個眼神,直接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第二天上午的训练,制作人就把郁子尧拉到了一旁痛批了一顿,大意是演出在即,他们有什么矛盾都得心裡面憋住,這下倒好,弄花了脸還怎么录节目!
郁子尧当时应得很快,转眼就将其抛之脑后。
结果就在那天下午,郁子尧觉得一切都過去,风平浪静的时候。忽然听闻了一個相当让人头痛的消息:HW的老板要過来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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