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异怪血脉 作者：程剑心 正文作品:《》 《16K带给你最新的小說给你最好的閱讀体验16kxsw》 乔安的理想很丰满，可惜钱包却很骨感。 莱顿港位于亚尔夫海姆东海岸部，距离德林镇所在的南方内陆腹地相当遥远，步行少說也要走上個月，乘坐雪橇也要到两周行程，途還要穿越杳无人烟、魔兽横行的原始丛林，特别是在白雪皑皑的严冬季节，這趟旅行显得尤为艰险。 然而切苦难与危险都无法阻挡年轻人追求梦想的狂热。乔安从去年夏天就确定了前往莱顿港参加入学测试的志向，为此花了大半年時間规划行程，起早贪黑的打零工储蓄路费，总算在新年過后凑够了旅行费用。 天清晨，乔安给外公留下封信，背起行囊，怀揣全部家当，牵着忠诚且通人性的猎犬杰米悄悄走出家门，坐上雪橇，冒着凛冬寒风在望无际的茫茫雪原上飞驰，由此开启自己的求学之旅。 這是乔安平生第次出远门，凭得只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腔血气之勇。倘若他年纪更大点，更了解荒野有可能遭遇的种种风险，恐怕就沒有走出家门的勇气了。 或许是因为命运女神眷顾，這個年仅十三岁、对前途茫然无知的乡下少年竟然路有惊无险，懵懵懂懂地穿越风雪、丛林与野兽构成的重重障碍，于十天后平安抵达莱顿港。 乔安不想回忆旅途的种种艰辛，也沒有留意大都会的繁华景象，进城第件事就是向人打听莱顿学院的所在地，然后就這么牵着狗，拖着雪橇，以完全符合城裡人想象的“土包子”形像走进招生大厅。 乔安沒有留意那些打扮时髦的城裡孩子以怎样的眼光审视自己，他径直走向“奥术专业招生处”告示牌，鼓足勇气询问那位身穿灰色长袍、端坐在长條桌前的考官。 “参加报名考试，要交多少钱？”乔安忐忑地问。 “不用交钱。”考官笑容和蔼，“先在我這裡登记，领個号码牌，轮到你的时候再過来接受测试。” 听說不用缴费，乔安长出口气——這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差钱。 考官看出他的心理变化，眼流露出丝淡淡的怜悯。像乔安這样除了梦想无所有的贫穷少年他已经见過不知多少，倘若对方幸运的通過入学测试，就会明白自己高兴得太早——莱顿学院从来就不是“穷孩子”的天堂。 乔安排在第13号，领了考号就坐在长條椅上等候。前后左右都是考生，大多与他年龄相仿，有人悠闲的翘起腿闭目养神，有人紧张地频频擦汗，更多考生则在埋头温习法术书。 乔安坐在角落裡，打开背包，拿出块硬的像石头似的黑面包，默默地咀嚼起来。每次吞咽這粗糙的食物，乔安都觉得喉咙刀刮似的刺痛，不得不勉强下咽，以至于额头涨起青筋。好在招生大厅提供免費的热水，乔安灌满自己的羊皮水袋，吃口干面包就口水，总算赶在测试前填饱了肚子。 施法是项高强度的脑力劳动，饿着肚子可拿不到好成绩。为了尽可能省钱，旅途乔安几乎沒有餐吃饱過，尽管食物粗糙的连城裡人的宠物狗都不屑吃，腹久违的饱足感還是令他体会到丝难言的幸福。 托這半块黑面包的福，乔安以极好的状态迎来這场决定自己生命运的考试。听考官說完测试要求，就集精神进入高度专注状态，熟练的打出串施法手势，轻声吟咏咒，最后以個启动字符收尾。 “Rúma”是個上古昆雅语（精灵）单词，大体是“搬起、抬起、移动……重物”的意思。那些隶属于“变化学派”或者“塑能学派”的奥术，倘若涉及到调用魔力隔空遥控某物，大多以這個单词作为启动字符。 乔安临场发挥得很好，施法手势和咒韵律都近乎完美。Rúma字符出口的刹那，他的右手涌现出鬼魅般的苍白光辉，指尖隔空指向长桌左端，充当考试用具的5磅砝码随之凭空浮起，伴随乔安指尖移动，這個小小的铅块仿佛被只无形的手托起，凌空飘到长桌另端，最终平稳落在桌上。 “可以了。”考官轻轻点了下头。 乔安取消施法专注，长出口气，额头隐约可见细密的汗珠。 “考官先生，我通過了嗎？” “嗯，及格。”考官例行公事地回答，“四月日正式开学，记得提前天到校缴纳学费。” “学费……”乔安的心禁不住提了起来，“多少钱？” “三千金杜加。”考官抬起头，以种怜悯的目光审视這個被吓呆的乡下男孩，“年三千，不算食宿费和其它杂项费用。” 乔安喉咙裡像是被塞了团麻布，個字也說不出来。他料想得到学费不便宜，可沒想到竟会贵的如此离谱，3000金杜加是多大笔钱？他贫瘠的大脑委实想象不出来。 “家裡困难？”考官還是例行公事的口吻。 乔安脸庞涨红，最终還是诚实地点了下头。 考官丢下鹅毛笔，双手拇指贴在起轻轻摩挲，沉吟着說：“像你這种情况并不罕见，学院也有对应的助学方案，要不要了解下？” 乔安忙不迭地点头，眼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花。 考官深深看了乔安眼，眸子深处似乎泛起魔力光晕。数秒過后打开抽屉，拿出條密布虹彩栅格的长尺，张灰色纸條，還有盒钢针。 考官拿起根针递给乔安：“刺破手指，挤滴血涂在试纸上。” 乔安愣了下，随即按照他的吩咐刺破指，将血液涂抹在那张灰白色的纸條上。 考官拿起试纸放在那支恍若色谱带的长尺上方，仔细对比试纸上呈现出的色彩。 乔安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试纸上的血迹由红转蓝，最终定型为蓝紫色。 這意味着什么？ 正常還是异常？ 就在乔安满脑子疑惑的时候，考官吹了声口哨，脸上浮现笑意。 “跟我猜想的样，难怪在你的三项精神属性当唯独魅力特别高，果然具有特殊血统。” “請问……您怎么知道我的精神属性高低？”乔安忍不住好奇问。 “当然是靠法术来辨识。”考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为了应付今天的监考任务，我可是特地准备了個2环‘高等内视术’，好了，我們先来說重点，从色带对比结果来看，你很可能拥有‘异怪血统’，年轻人，你本人对這件事知道多少？” 乔安的嘴唇颤抖了下，轻轻摇头。 “你对自己的血统无所知？”考官怀疑地看了他眼，喃喃地說：“這也不奇怪，毕竟是乡下来的。” “考官先生，‘异怪血统’是什么意思？”乔安克制住抚摸后颈的冲动，勉强保持镇定。 “這可不是两三句话能解释清楚的，简单来說，你的祖先很可能曾与夺心魔、眼魔、底栖魔鱼之类强大的异怪发生過接触，或者缔结了某种神秘的契约，以至于你的家族当融入了非人类的血脉，這种血脉力量有可能潜伏数代都不会显现，机缘巧合的时候却会在某個幸运的子孙身上凸显出来，而你就是那個幸运儿。”考官含笑望着乔安。 “幸运儿？” “对，你很幸运，年轻人，你的血脉当蕴含着神秘的魔力，虽然我們目前還无从得知這力量源自何种异怪生物，但是无疑会给你带来個极大的好处——为你提供了條获得魔法的捷径。” “捷径？” “术士的道路。”考官问乔安，“听說過‘术士’嗎？” 乔安轻轻点了下头。术士是与法师并列的主流奥术施法者，区别在于法师是凭借艰苦的学习和研究来增强施法能力，而术士则是依靠不断发掘和强化自身的血脉力量提升施法能力。法师的学习能力取决于智力，术士则取决于魅力——也就是血脉潜能的外在体现。 “年轻人，我要给你個建议，如果你坚持要走法师這條路，那么以你相对普通人而言仅仅等偏上的智力水平，可能付出毕生努力也只是個平庸的低阶法师；反之，如果你足够明智，選擇术士作为自己的终生职业，充分开发血脉蕴含的异怪魔力，更有机会成为位出类拔萃的高阶术士。”考官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乔安，“究竟要走哪條路，你想好了嗎？” “对不起，我需要些時間考虑。” “你有充足的時間考虑，只要在开学前做出决定就好。” “那個……学费的事……” “哦！我差点儿忘了，”考官拍拍额头，将桌上那张表格推到乔安跟前，“如果家境困难，你可以申請殖民公司和莱顿学院联合提供的‘定向委托培训助学贷款’，這可以帮你家裡大大减轻学费负担。” “什么贷款？”那长串拗口的名词乔安沒听明白。 “定向委托培训助学贷款，简单来說就是某家大公司以低息贷款的方式帮你承担部分学费，你可以在毕业之前连本带利還清欠款，也可以不還這笔钱，代之与公司签订长期雇佣合同——這就好比公司花钱供你来培训职业技能，等你毕业之后再去公司上班作为回报。” “真有這样的好事？”乔安半信半疑。 “毕竟人才难得啊。”考官似笑非笑。 “签了這份合同，我能拿到多少钱？” “那要看你選擇法师专业還是术士专业，選擇法师的话，每年可以拿到千五百金杜加助学贷款，如果選擇术士专业，那就大不样了，”考官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個铜板都不用你自己掏，助学贷款全额包揽。” “這說明术士比法师更受欢迎？”乔安若有所思地问。 “不，這只是因为你的术士天赋远比法师天赋更出色，公司乐于每年花上3000金币资助位前途光明的少年术士，而非個……咳咳，恕我直言，個比较平庸的法师学徒。” 听了考官的话，乔安深受触动。表面看来選擇“术士”作为自己的终生职业似乎更明智，不仅更切合自身天赋，還能节省大笔学费。然而乔安现在還无法做出决断，来是因为他完全不了解“术士”的修行方式，不知该从何着手发掘强化自身血脉的魔力，除此之外，乔安還有個不可告人的心结，对自身血脉潜伏的那股怪异力量感到莫名恐惧…… 乔安忍不住摸了摸后颈，团凸起的硬物触及掌心，還在微微转动。他不由打了個寒颤，莫名有种预感：假如自己選擇术士职业，的确如考官预测的那样可以出类拔萃，然而随着自身血脉隐含的力量不断被发掘出来，自己在获得更强大的魔法的同时恐怕也会变得越来越怪异，直至彻底变成個怪物——就如同這血脉的源头。 如此想着，乔安刚刚還火热的心凉却下来，拿起桌上那张助学贷款申請表，向考官深鞠躬，转身离开考场。 PS.昆雅语来自《魔戒》，就是托尔金老爷子创造的精灵语。這种语言裡有些变音符号无法在我的写作档正确的显示出来，迫不得已将之改写为近似的英字母，請读者见谅。 《16K带给你最新的小說给你最好的閱讀体验16kxsw》 我的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