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闹剧
林际俞最终還是把萧潇放到了花坛上,段婷婷也跟着坐到萧潇身边,還死命往她怀裡挤,一直把萧潇挤得往后仰摔进花坛裡为止。
林际俞努力把两人从乱七八糟的小灌木裡拉出来,一手扶着一個,想走又狠不下心,就這么坐着发愣。
段婷婷闹了一阵,终于累了,趴在萧潇膝盖上睡了過去,萧潇也朝着他膝盖上倒下来。林际俞瞪瞪這個看看那個,伸手狠狠地在萧潇脸上拧了一下。
他下手击中,把她脸都拧红了。
可要這么把人放着不管,也实在不行。
把任何一個姑娘单独留花坛上都太危险了,要他一個人背两個上去,就太强人所难了……
出门前林思翰的那番话幽灵似的在脑子裡回荡,差点就压不住心裡的阴暗了。
“女朋友是要宠的,不检点沒关系,要以柔克刚,实在觉得吃亏,你也可以不检点啊!”
林际俞对林思翰口中飞不检点丝毫沒有兴趣,看着萧潇那副睡得甜蜜蜜的模样,火气却還是一簇一簇地往外冒。
她怎么就能闹出這么多事来!
又是高中生!又是老同学!再過几天是不是還要来個初恋老情人?
林际俞越想越觉得来气,又伸手在她胳膊上重重地拧了一下,萧潇疼得忍不住往边上躲,看人要掉下去了,他到底還是狠不下心,抓着胳膊把她扶回到自己怀裡。
那边看门的老孙遥遥地观察了一会,见他一個大男人守着俩大姑娘坐那不动,心裡也惴惴不安,一边给萧潇他们家打了电话。
庄松雅晚上值班,家裡只有行动不便的萧文江,一听說有陌生男人在楼下搂着自己昏睡的女儿和另一個大姑娘,萧文江赶紧摇着轮椅挪到窗户边,這样远远的一瞅,還真有几個人坐在花坛上。隔着花木看過去,隐约就是老孙描述的两女一男。萧文江气得差点摔电话——要是以前,他不得一拳捶死這個小杂碎!
他萧文江的女儿都敢欺负!
萧潇也太不争气了,一小流氓都解决不了,還当屁個警察!
可萧文江现在身残志坚,再气也不能重新长出健壮的双腿来,英雄末路,只好求助组织,拨了110报警。报完警他還不放心,又给好哥们黄浩打了個电话。
“我女儿好像喝醉了,正在我們小区楼下给流氓占便宜呢,你赶紧過来看看!”
黄浩也吓了一跳,不应该啊,什么流氓能占萧潇的便宜?這是袭警啊!不過毕竟是姑娘家,吃亏就不好了,他一边自己穿上衣服往萧文江家跑,一边又给离萧家最近的叶拓打了电话。
“萧潇在楼下被性(和谐)骚(和谐)扰了,你家近,赶紧先過去帮忙!”
叶拓這人最大的特地是实在,一听說這么能打的女刑警都被性(和谐)骚(和谐)扰了,吓得冷汗都出来,断定歹徒又凶残又难对付。
他身上又沒配枪,只好翻箱倒柜找了根旧棒球棍,再带上手铐,开着摩托轰轰轰往河源小区而来。
林际俞正在那苦苦纠结原不原谅小女朋友的原则性错误呢,小区门口方向突然警笛鸣响,好几個带见习肩章的民警冲了进来:“流氓在哪儿?”
老孙连忙挥舞着手电把林际俞他们的位置给照出来,中气十足地大喊:“就在那!一人抱了两個!好几小时了!”
林际俞都還懵着呢,那几個小伙子就冲過来把姑娘们搬开的搬开,扶起的扶起,顺便把他扭住,咔嚓一声拷了起来。
接着就是重型摩托的声音,叶拓在警车刺眼的灯光裡扛着棒球棍,骑着摩托跟個再世英雄似的冲了进来。
看到被两個小伙子扭住的林际俞,表情瞬间有点茫然:“林医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這是我們刑侦大队技术室的主任啊。”
說着,掏出了警官证。
几個民警都有点糊涂了,不是說一流氓在小区内公然性(和谐)骚扰俩大姑娘嗎?怎么变成刑侦大队的技术室主任了?
叶拓放下棒球棍,从睡得人事不知的萧潇包裡摸出警官证,亮给他们看:“你看,這是我們大队的女警,是他女朋友。一定是误会了。”
小民警還不放心,把警官证翻来覆去看了两遍,又指指睡得露出一大截小肚子的段婷婷:“那還有一個呢?他有两個女朋友?”
這种問題叶拓也回答不了,只好扭头去看林际俞。
林际俞還被拷着呢,黑着脸回答:“我根本不认识她!”
“不认识她你還抱着人家,不是性(和谐)骚(和谐)扰是什么?”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抱着她了?”林际俞咬牙切齿地瞪他,“我什么时候抱着她了?”
一直围观的老孙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個陌生姑娘确实一直挨着萧潇,沒往他身上靠。刚才搬人的民警也作证:“他就抱着一個,另一個抱着他怀裡那女的大腿。”
“男女朋友抱一起你们报什么警?浪费警力啊?到底是谁报的警?!”
老孙缩缩脖子:“我什么都沒,我就打了個电话通知他爸爸……”
众人于是抬头看向小区楼上,三楼的窗户大开着,见众人抬头,一個明显坐着的男人突然关了灯,举起手电打起了摩尔斯电码。
叶拓盯着那手电光的明暗发呆:“两個短亮,一個短亮一长亮,两個长亮,一個短亮两個长亮,四個短亮,两個长亮……”
我是举报人?
专业的啊!
膜拜归膜拜,教育還是要的!等黄浩赶到,叶拓和民警们已经把两女一男都送到了楼上,并且由叶拓出面向萧文江介绍了他女儿的男朋友林际俞。几位民警得知這位会摩尔斯电码的残疾人是前刑警队长,原先准备的一大堆批评教育的话就不那么好出口了,加上有黄浩在边上调解,只意思了几句就回去了。
等民警们一走,黄浩关上门就冲萧文江来气了:“老萧,你這是干什么?对女婿不满意,也不用浪费警力,欺负兄弟单位吧!”
萧文江也一肚子苦水,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這么個女婿,怎么就对女婿不满意,還上手迫害了?
他揉揉打电码打得手酸的胳膊,瓮声瓮气地反驳:“我压根不认识他?他什么时候跟我女儿好上的?好上了怎么不上楼来?躲楼下偷偷摸摸的摸摸抱抱,干什么?”
叶拓扭头去看一直坐沙发上沉默的林际俞,林际俞盯着地板抿着嘴巴。他当然是想把人送上来的,可是有两個,虽然都是姑娘……他力气沒那么大,沒办法一口气全抱上来。
但這话现在說出来显然是不合适的。
萧文江见他不吭声,悄悄打量了会,觉得长得倒是還挺正经的:“喂,你叫什么?干什么的?”
黄浩替他說了:“他是咱们连城刑侦大队的法医,技术室主任,今年三十四,未婚,本地人……”
萧文江听到是法医,看他倒是顺眼了不少,但要道歉可說不出口。
他要是光明磊落一点,能给当成流氓被拷住?
就算是技术人员,作为一名警察,给手铐铐了,那就是耻辱!
当然萧潇也是!真是太不争气了!還敢酗酒!看等回人走了不好好拿皮带抽她一顿!就是大了也得打!
黄浩也憋着劲,這一個晚上把他们刑侦大队的脸都丢尽了!不管是林际俞還是萧潇,都得接受处分,好好写检查!
不過现在在萧文江家裡,总不好胳膊肘往外,他努力给林际俞争取個好印象:“小林工作挺负责的,去年调到我們大队,帮着破了好几起大案,连山派出所那個案子,他就出了很大力气。短短一年,拿了两個三等功了。年轻人了不得啊,对同事也友爱照顾,萧潇跟他就挺有缘分的,呵呵呵呵。”
叶拓在边上听得寒毛都立起来了,什么叫友爱照顾,就是拿那個看尸体的眼神看人嘛。
林际俞也被夸得浑身不对劲,又不能否认說我一点儿也不优秀,只好继续坐着以不变应万变。
萧文江瞅瞅林际俞,又拿眼神暗示黄浩:怎么一直不說话,搞技术玩解剖刀的看不起咱们大老粗?
黄浩眯起眼睛耸了耸鼻子:别那么小肚鸡肠,年轻人害羞。
三十四也不小了啊?
沒结婚嘛,都是年轻人……
這两人当年是好搭档,一双眼睛光看着就能对话,默默无语地交流了半天,最后决定来日方长,先放人回去,日后再议。
林际俞跟着黄浩下楼,一直出了楼道才暗暗松了口气,一摸手心,才发现自己手掌心上全是汗。
叶拓跟他向来不怎么打交道,和黄浩道了别,扛上棒球棍骑上摩托走了。
黄浩瞅瞅林际俞,干咳一声:“這個小林哪——”
他一般是喊他职务名的,但是经過今天晚上這個事情,怎么着也觉得自己是個长辈,称呼上就亲切了不少。
“谈恋爱是個好事,沒必要瞒着家长啊,老萧人還是挺开明的。别看他现在這個熊样,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一條汉子,他当队长的时候啊……”
林际俞对這個倒是挺深信不疑的,看萧潇那個手劲和力气就能看出来。
女儿像老爸,一点儿沒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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