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泡(微H)
如果斯德爾索爾在喫醋,連伮心裏還能輕鬆一些。
但她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多了莫名的預感。
氣旋天氣穩定下來以後,連伮和斯德爾索爾結伴堆沙堡,與鳳梨販子同行。
斯德爾索爾穿着質地很好的光面綢,吸引了商機。
鳳梨販子怕連伮打攪他談生意,乾脆塞給她一株小花,隨即抓着斯德爾索爾,問他有沒有意願批發水果。
連伮坐在搭了一半的城池中間,聽商人的話術。
離開桑德威斯坦以後,斯德爾索爾便投入低調簡樸的生活中。像如今這樣,打扮得雄孔雀般華麗,確實不是他的風格。
連伮皺着眉頭看他,又皺着眉頭看花。
“這是什麼,多肉?”
被冷落的滋味不大好受,更何況烈日斜過傘檐,正照在連伮泛紅的臉上。
鳳梨販子噓地安撫:“Conophytumburgeri。”他用長詞秀髮音。但不解決問題。
斯德爾索爾補充說明:“多肉燈泡。”
“好吧,燈泡。”連伮抱着多肉燈泡,空出一隻手揉眼睛。
斯德爾索爾正在婉拒商人沒有道理的要求,看見連伮的不講究,立刻上去制止:“別揉。”
藍花楹色的綢衣領飛到面前,帶出一陣薰香味。
連伮被他捉住手腕,笑着說:“還以爲是哈瓦那的醫生來了呢。”
她很大方地將鳳梨販子請走,當然,多肉燈泡也塞還給他。
商人不會輕言放棄。他將木摩托開到離沙堡幾十英尺遠的空地上:“現在正是喫鳳梨的季節!您沒興趣當大主顧,那麼,買幾個送給妻子也行。”
斯德爾索爾愣了一下,隨即全部買下來,順帶付了多肉燈泡的錢。
兩人拖着四條沾滿沙子的腿,去叫同城速運。
連伮揪了一下斯德爾索爾的肩線:“在想什麼?”
“最近總有人將我們認成夫妻,”斯德爾索爾避開了她的目光,“以前不會這樣。”
連伮圍着他探究,被他輕輕帶到身邊。
從票選那天,克米蘭介紹完投票規則以後,斯德爾索爾就有了心事。
連伮選在他晨練的時候,追着他問,有沒有發生被蘋果砸腦袋之類的意外。
斯德爾索爾減慢速度,等她氣喘吁吁地跟上,才放開腳步,重新甩掉她。
連伮猜,他的心事一定會惹她討厭。
傍晚,兩人在新房子裏喫晚餐。
鳳梨炒飯,切一些黃瓜,加足量的辣椒和胡椒,也不能少橄欖油。是託盧這邊的喫法。連伮膩得發暈,乾脆藉着勁頭,將斯德爾索爾考究的打扮親花。
“不餓嗎?”
“不餓。”她不擦嘴,在他身上搗亂。
薰香很快便消失了。熟透的油氣蔓延到綢面下。
斯德爾索爾將她抱到腿上,穿過她的兩臂,去挪餐盤。
連伮和漂亮的灰藍色眼睛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離。
“你在準備什麼?爲什麼不讓我去看赫瑞——”
斯德爾索爾將她油乎乎的嘴脣當成正餐喫掉,沒給她說出赫瑞蒙名字的機會。
接吻的間隙,他撫摸連伮的短髮:“我不是哈瓦那的醫生嗎,怎麼會讓你去見流感病人呢。”
連伮驚訝他說了這麼長的自我揶揄,又揣摩不透他的態度:“我該做個筆記嗎?”
斯德爾索爾解開她的衣服。
多肉燈泡被連伮放在包裏。兩人陷進椅子做愛時,它溜着邊摔出來,掉在地上。
連伮去遮斯德爾索爾的眼睛,正巧碰上他來捂自己的耳朵。
兩個人都不能爲了一株燈泡而停下。
多肉燈泡滾得很慢,如果它有足腺,應該可以爬出一道紅潤的痕跡。
在連伮上下飄浮的視角里,它有點臃腫,有點笨拙,不得要領地接近情濃的男女,在斷斷續續的輕喘聲中停滯不前,最終閉合了頂端的花——到晚上了。
她仰着頭,嘴和腿都合不上,津液被愛人吮走。只留一點餘光給地上的小玩意。
“斯德爾索爾,”連伮配合着他的穿着打扮,很正式地叫他,“告訴我好嗎,你最近都在考慮什麼?”
她被高潮剝奪了部分聽力,只能和嵌入身體的另一半緊緊貼在一起。
“連伮,你有沒有想過結婚呢?”恍惚間,有問題傳給連伮。
看她鉚足了勁要跑,斯德爾索爾笑着將她捉回來:“不該聽你的,不該提前告訴你。”
“告訴了纔好呢。”連伮主動將他吞回身體裏,啃咬他的鎖骨,含糊地反駁。
繃直的腳背碰到了多肉燈泡,將它踢得遠遠的。
不是嫌棄,而是想告訴它,暫時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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