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背德感
她在安靜等待若山知佳的吻。
若山知佳慢慢低腰，看着眼前在自己懷裏的少女，他的心情也開始波動起來。
雖然他對小呆萌的嘴脣已經不算陌生，但也絕不是熟客，能夠在不觸碰的情況下直接在腦海中幻想出它的柔軟觸感和甜膩香味。
晶瑩剔透的嘴脣粉裏透紅，脣紋清晰可見，就像凋花一樣迷人。
他的嘴脣慢慢覆蓋上去，將凋花吻住。
一陣觸電感在黑髮少女全身流過。
樂福鞋裏裹着襪子的小藕足趾已經往內扣緊。
撲通。
與此同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開門聲。
兩人連忙坐直身子。
安濟千束慌忙離開若山知佳的膝枕，起身之餘，腦袋撞到若山知佳的下巴，若山知佳雙手捂住下巴，叫了一聲痛。
兩人往後看去。
天台的鐵門往外打開了，一個金髮少女匍匐在地，雙手撐在地上，金色短髮凌落在臉頰臉側。
少女緩緩擡起頭，一雙無措的眼眸顫抖着看向兩人。
怎，怎麼門突然被自己壓開了……
若山知佳尷尬的咳嗽一聲。
“千束？”
身邊，安濟千束臉上倏地冒上滾燙的溫度，俏臉瞬間變得羞紅。
完蛋了……她想要和若山知佳偷腥的場面被瀧奈發現了？
此刻，變態姬絲毫不敢直視清水瀧奈，殘留着的若山知佳的味道讓她全身充滿背德感，脖子慚愧得白裏透紅，像玫瑰花汁滴在上面。
“你怎麼在這裏？”
相比之下，若山知佳的表現十分澹定。
自己和女朋友獨處被發現並不是什麼會有背德感的事情。
小呆萌支吾着，小嘴哆嗦。
“我，我……”
小呆萌一直在偷看兩人的情況，因爲兩人說話的聲音都很小，傳到她耳朵裏時已經什麼都聽不到，於是就往前探了探身子。
當小呆萌從背影角度看到若山知佳的頭消失後，還傻傻的愣了一會兒。
隨即，少女的第六感意識到，他們這是要來一個膝枕吻呀，整個人慌張起來。
一慌張，沒能收住力道，撞門而出。
“我睡不着覺，就來天台吹吹風……”
金髮少女眼眸裏滿是委屈，但又不能直接說出來，最後只能變成憋屈的神情，偷偷看着若山知佳。
若山同學你這個負心漢！負心漢！不可以親現在的我！
若山知佳定定凝視金髮少女的俏臉，這種說謊時一眼就能看破的神情似曾相識。
金髮少女腦瓜子連忙回憶平時安濟千束的笑容，嘴角揚了揚。
小呆萌心裏已經在做自己安慰。
低頭可能是累了而已，不一定是親吻的……
這一淺笑打亂了若山知佳的思考。
“我，我們也是來天台吹風的……”
若山知佳身邊，安濟千束連忙打圓場道。
餘光掃視若山知佳，看見後者沒有什麼懷疑的神色後，安濟千束心裏稍稍鬆一口氣。
但這根本不是放鬆的時候呀。
安濟千束內心苦水氾濫。
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清水瀧奈了。
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剛纔那一幕。
但瀧奈既然能笑出來，應該是沒看到剛纔那一幕吧。
安濟千束心裏安慰自己說。
那就趕緊把話題轉移開。
小呆萌小心翼翼道：“抱歉，沒打擾到你們吧……”
“沒事。只不過我和瀧奈的接吻被你打斷了而已。”
若山知佳忽然石破天驚的話讓兩個少女的自我安慰瞬間崩潰。
金髮少女傻在原地。
欸？
黑髮少女臉頰瞬間羞澀起來，小嘴顫巍巍的望向若山知佳。
別，別說這種可能會讓自己和瀧奈友誼小船直接沉海的話啊！
放學。
“我去打工了。”
“嗯…那，那我先回家了。”
“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不用的。我和千束一起回去。”
“她今晚也在你家裏留宿嗎？”
“大概率是。”
若山知佳昂了昂頭：“那我先走了。”
“嗯，白白~”
告別若山知佳後，安濟千束心不在焉的來到高二D班，見到清水瀧奈，眼睛躲閃。
天台一別後，除了若山知佳，兩個少女的下午時光都不好受。
這種爆炸性發言對兩個少女的影響都是極大的。
“瀧奈…”
走廊上沒有別的人，安濟千束正常稱呼眼前的金髮少女。
“我們去社團嗎，千束？”
“今天直接回家吧。”安濟千束現在已經沒有心情經營社團了。
兩個少女拿着通勤包，並肩回家。
路上，一路無語，直到走過了電車站。
小呆萌自言自語着：“看來今天千束也要在我家留宿纔行呢。”
安濟千束難堪的抿着嘴脣，率先提起那件事情。
“那個，瀧奈…”
“嗯？”清水瀧奈的聲音傳來。
“中午天台的事，我和若山同學其實並沒有親到，還沒碰到嘴脣，你就撞開了門。”
安濟千束本來想實話實說的道歉，但一開口，她還是忍不住撒謊。
清水瀧奈靜靜的看着前方，聽到安濟千束的話，乾淨的眸子看過去。
“真的嗎？”
安濟千束難以啓齒。其實已經碰到了，甚至差點就是情侶間的吻了。
但她還是點點頭。
“真，真的……”安濟千束表情複雜。
話音剛落，耳邊傳來清水瀧奈心石落地的釋懷聲。
“那真是太好了……”
“真的對不起，我沒想過用你的身體發生那種事情的。”安濟千束看見清水瀧奈對自己這麼信任，更加難受了，自我反省道。
清水瀧奈輕輕搖頭。
“這件事情怨不得千束。”
安濟千束擡頭，看向身邊的少女，發現少女的表情十分開朗，稍稍一愣。
“爲什麼這麼放鬆。瀧奈，你不怪我嗎？”
清水瀧奈認真的搖搖頭，放在身前拿着通勤包的小手手指相互摩挲。
雖然當時小呆萌真的被石化到了，但經過一個下午的時間後，她也能逐漸理解這一切。
“當然不怪……這一切在要保守祕密的前提下，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若山同學是不知情的，他現在是我的男朋友……所以，他親你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反抗的話，說不定就露出破綻了……”
小呆萌的思想很單純，甚至有點過於單純。
“只不過是讓千束你委屈了。差點要和若山同學親…和不是男朋友的男生親吻這種事情，肯定會很困惑吧。”
清水瀧奈抱歉的看安濟千束一眼。
安濟千束望着身邊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內心的背德感爆棚。
不，不是這樣的。
她一點也不困惑，還主動接受了……
話雖如此，但小呆萌心裏還是在生若山知佳的氣的。
竟然一整天都沒有把她認出來，而且接觸也沒有幾次。
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徹底喜歡自己然後不接觸別的女生，還是腦子不聰明瞭。
走着路，小呆萌都起小嘴。
她也好久沒和若山知佳有身體接觸了。
羞澀的少女好想真實的摸他，親他……
“謝謝你，瀧奈……”安濟千束沒有詞彙形容內心的感情，只能用最俗套的話，“我整個下午都以爲你生氣了……”
金髮少女注視眼前的黑髮少女，牽起她的小手。
“千束，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絕不會對你生氣的哦。”
兩人回到清水面包店。
晚上，兩人洗漱完後，距離睡覺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開始認真分析身份互換的原因。
但一晚上過去，除了在推特和ins上能找到一些玄乎其乎的無意義帖子外，兩人一無所獲。
夜晚十一點。
清水瀧奈爬上牀，望了望還在桌子前看着筆記本電腦的安濟千束。
“千束，晚了，明天還要上學……”
安濟千束回眸：“瀧奈，你先睡吧。我想再調查一下。”
“那好吧…”
小呆萌關掉臥室的燈，蓋上被子睡去。
臥室裏只剩下桌面的檯燈燈光，一圈圈蒲公英似的光圈籠罩黑髮少女的俏臉。
“千束？”
清水瀧奈的聲音在黑暗中微微傳來。
“怎麼了嘛？”
“你覺得我們明天會恢復正常嗎？”
安濟千束沒有什麼底氣：“說不定一覺睡醒就好了。”
“那晚安……”
“晚安。”
哄小呆萌入睡，安濟千束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電腦上。
她得快點找出原因，把兩人的身份重新換回來。
安濟千束認真無比的眨了眨眼睛，小手在鍵盤上挪動，電腦屏幕的光在她漆黑如墨的眸子裏閃爍。
夜深人靜，她的腦海浮現若山知佳的影子。
再這樣交換身份下去，她真的沒有信心不會和若山知佳發生點什麼。
她又想起了清水瀧奈。
而她又絕對不像讓這個天使般陪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傷心。
第二天。
少女被從窗外瀉進的陽光吵醒。
金髮少女動了動身體，感覺身體不均勻的一部分溫暖一部分微冷。
剛想起身，發現身體被壓住了。
擡頭一看，黑髮少女正像八爪魚一樣雙手摟着自己的腰，雙腿纏繞着自己的雙腿，姿勢十分不良的酣睡着。
她眨了眨眼睛，睡意逐漸褪去後，看了看自己的小手。
這時候，黑髮少女也醒了。
兩人對視一眼。
“沒變回來……”
兩人的身體並沒有交換回來，只能再次以對方的身份上學。
經過身份交換，兩個身高差不多的少女才發現兩人是多麼的契合，下半身從腳丫的大小到雙腿的長度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安濟千束的大腿更加圓潤，而小呆萌的大腿纖細一點。
上半身的差別會大一點。
小呆萌雖然性格呆萌，但身材不像柔和的性格，十分有料，腰肢的曲線，腹部的曲線，胸部的曲線都是同齡女生中的佼佼者，而安濟千束的身材相比小呆萌更勝一籌。
以至於在換衣服的時候，小呆萌一低頭看着自己現在的身體，就會陷入臉紅的境地。
“好啦好啦，今天也繼續加油吧。”
安濟千束遞過自己的胖次給小呆萌。
小呆萌害羞的把藍白紋交出去。
“這個也要換嗎……”
“謹慎行事。”
有了第一天的經驗後，第二天兩人從裏到外都僞裝得不錯。
清水瀧奈這邊狀態很好，基本上沒有什麼破綻。
但安濟千束這邊則困難許多，她需要和若山知佳近距離相處，同時還需要很好的把握兩人之間的距離，既不能讓若山知佳感覺到奇怪，也不能和若山知佳做出傷害清水瀧奈的事情。
這種事情談何容易啊。
要是對面是一個普通男生，若安濟千束能保證自己可以一輩子不理會人家，但那個人是若山知佳。
早上平靜着心境走進教室，遇到若山知佳對她輕輕的打招呼與自然一笑，她就不平靜了。
“早，瀧奈。”
“早，若山同學……”
教室裏還沒來多少人，若山知佳慢慢靠近她。
安濟千束立刻緊張起來。
“你的頭髮這兩天總是有點亂哦。”
若山知佳溫柔的把安濟千束臉頰邊分叉出來的一縷頭髮梳理好。
安濟千束心說這也沒有辦法，她之前一直是短髮，沒有照顧長頭髮的經驗。
但若山知佳的舉動又一次讓她的心像下雨的湖面，不明覺厲的往四周漾開。
“謝謝……”
若山知佳笑了笑，回到座位上。
下課期間，安濟千束連忙離開教室，想走到中庭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把自己大腦裏不對勁的悶熱散掉。
“你去哪？”
“我想去吹吹風。”
剛準備下樓梯，她遇到若山知佳。
“需要我陪你嗎？”
安濟千束輕輕搖頭：“我想我一個人。”
若山知佳沒有攔截，主動讓出一條通道：“那注意上課時間。”
“嗯。”
安濟千束點點頭，連忙走過若山知佳，這個讓自己心煩意亂的人，心不在焉的往樓下走去。
還沒走兩步，整個人不在狀態的她直接踩滑了一個臺階，直接往下掉去。
頓時來到的失重感讓少女遊散的心思瞬間全部回到腦袋裏面，但爲時已晚，整個人已經不受控制的往樓梯下掉去。
撲通撲通撲通……
安濟千束感覺天旋地轉，本能把蜷縮起身體保護自己，雙眸也緊緊的閉了起來，等待身體碰撞到樓梯帶來的痛楚。
身體和樓梯碰撞在一起的滾落聲在耳邊清楚而勐烈，但當一切平靜下來，她卻沒有感受到多大的痛楚。
安濟千束奇怪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腰肢被緊緊的摟住着，而那雙大手的主人，此刻正躺在自己身下，像一個不吭聲的肉墊，咧着嘴巴，雙眉痛苦的皺在一起。
保健室。
“真不小心吶，走路要看着路纔行。”
“抱歉，我下次會留意的。”
“現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倉庫拿點消毒水。”
保健牀上，若山知佳坐在牀上，目送保健老師離開。
“好的。辛苦您了。”
保健室內只剩下安濟千束和若山知佳兩人。
看着若山知佳手臂上摩擦的傷痕，校褲上磨掉的布料，安濟千束表情複雜無比。
“怎麼了嘛？”若山知佳平靜的看向她，那隻手背都磨掉了半層皮的左手摸了摸她的頭，“我沒事，只是掉了一點皮而已，正好當成蛻皮了。”
安濟千束抿着小嘴，沒有理會若山知佳的玩笑。
“怎麼了嘛，瀧奈？”若山知佳關心的問道。
他不關心自己皮糙肉厚的身體，看到不吭聲的小呆萌後，緊張起來。
她可不能受傷。
“若山同學……”安濟千束小嘴微啓，眼眸像漣漪的鉛墨：“謝謝你……”
“你說什麼呢，我們不是在交往嗎？保護女朋友是男朋友最基本的要求。”
“你有受傷嗎？”
安濟千束搖搖頭。
若山知佳也仔細打量眼前的黑髮少女，確實沒有受到一點傷害，才鬆一口氣。
安靜了片刻，安濟千束定定看向若山知佳，小聲道：“若山同學，如果今天掉下來的那個人是安濟千束，你也會這樣子救她嗎？”
若山知佳稍稍一愣。
“爲什麼問這種問題？”
安濟千束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問這種問題。明明最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了，但……
若山知佳的聲音傳來：“會呀。瀧奈你不想讓她受傷的吧，我也不想讓她受傷……”
安濟千束俏臉定定望着若山知佳，從椅子上起身，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小嘴堵住若山知佳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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