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破晓之光(二十)
虽然這次的任务琴酒从一开始就知道和纪要做什么。
在听见和纪的详细计划后,琴酒拧眉发问:“你這不是想要试探苏格兰的意思。”
上次苏格兰出的纰漏让他开始怀疑,苏格兰会不会是组织裡的小老鼠。
但是不愿意动手杀死幼童這件事似乎又沒那么严重,毕竟身为裡世界的人,琴酒還是知道有不少人遵守着对幼童的不杀原则。
他在意的是苏格兰放走的是两個可能携带着情报的实验体。
和纪的肩上披着琴酒的外套,自己的外套则是因为刚才的任务破破烂烂的沾染上了血迹,现在正被琴酒扔在桶裡焚烧。
少女望着升腾的火苗,轻描淡写的說道:“不用试探,他是卧底。”
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再說今天吃什么,而不是什么关乎于两人性命的大事。
琴酒脸上一直以来的冷静骤然破碎,惊愕的转头看向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說出了什么惊人话语的和纪。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琴酒厉声喝道:“你都知道他是卧底,你還和他搭档了這么久?就不怕哪一天被他背刺死在他手上嗎?”
和纪的语气却十分轻松,甚至還能反過来嫌弃琴酒的大惊小怪:“苏格兰不会的。”
“他心中仍然坚守着正义的那一套,只要他的信念沒有破碎,他就不会对我动手。”
“更何况……”和纪勾唇:“我会把苏格兰变成我的所有物。”
“他的信念会变成束缚着他的项圈,我会刺激他,驯服他,让他成为我最忠诚的伙伴。”
琴酒啧了一声:“是最忠诚的狗吧。”
他警告道:“老鼠就是老鼠,杀掉以绝后患才是正确的選擇。你小心自己最后落得一個被反噬的下场。”
和纪轻笑:“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她起身,将手机中已经挑选好的任务情报递到了男人面前:“我已经选好了时机,结果是什么,我們拭目以待。”
在和纪的脑海中,被她這一番话震撼的系统颤颤巍巍的說道:【宿主,你不会真的想要這样对待诸伏景光吧?】
【而且为什么要這么早把诸伏景光是卧底的消息告诉琴酒,這可是世界之子啊!你之前不是很喜歡這個角色嗎?】
和纪为系统的天真感到无奈:【這只是說给琴酒听的漂亮话罢了,我是那种人嗎?】
系统條件反射的回答:【你是。】
脑海中瞬间一片寂静。
和纪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当作什么都沒听见,耐心的解释道:【在琴酒眼裡,我现在与苏格兰的关系极好,到时候苏格兰卧底身份暴露后,琴酒就一定不会第一時間将這個消息告诉我,甚至還会瞒着我。】
系统傻眼:【为什么?這样說不应该在第一時間告诉你嗎?】
【因为我与乌丸莲耶的关系。】和纪托腮:【我与苏格兰搭档這么久都沒有发现他是卧底的话,這是琴酒的失职,也是我的失职。】
【琴酒会率先出手击杀苏格兰,然后去向阿莲請罚,這样就不会波及到我。】
【现在我直接和他說了苏格兰的身份,他就会明白,苏格兰是在我的請求下,让那位先生默许了的存在。】
【所以到苏格兰卧底身份隐瞒不住的那天,琴酒会第一時間将事情压下来,然后让我来决定。】
听见這一串不像是琴酒会做出来的事,系统一脸怀疑人生:【你和琴酒的关系有那么好嗎??】
和纪垂眸看了看自己肩上披着的属于男人的外套,忽然笑了。
【至少在他心裡,我的分量還是蛮重的。】
這就是和纪从七年前就开始布置后,收获的成果。
和纪将【月见千澄】带到了琴酒面前。
“這是四玫瑰威士忌。”和纪介绍道:“月见议员的独子,是這個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估计是先前冰酒就让人去接触過吧。
“四玫瑰波本威士忌?這個名字和波本撞了。”琴酒疑惑:“這是你取的代号?”
和纪揉了揉小孩的头,反被小孩用柔软的发丝蹭着掌心:“名字不同,也不能算撞。”
四玫瑰波本威士忌,這個名字的含义可能只有和纪一人知晓了。
琴酒见和纪沒有改动的想法,也就不可置否的略過了這個话题。
在和纪临走之前,他看见了被少女牵着的小孩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挑起了一個挑不出差错的笑容。
琴酒却察觉了這個笑容中隐晦的挑衅。
啧,烦人的小鬼。
等到和纪的计划结束后,琴酒曾远远的望着她与诸伏景光。
褐发蓝眸的男人微微俯身,任由少女揉捏着他的耳垂,那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将少女的身影收入眼中。
少女在確認位置后,从口袋中拿出了耳钉,快准狠的朝男人的耳垂上一按。
鲜血顺着耳垂低落,而男人面上却沒有一点抗拒,弯腰顺从少女的动作也沒有任何偏移。
在男人的右耳上,烟紫色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在看见這一幕后,琴酒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诸伏景光对此一无所知,和纪微微偏头,在诸伏景光察觉之前便收回了目光。
诸伏景光用纸巾擦拭去右耳垂上少少的两三滴鲜血,温柔的笑着问道:“這算是礼物嗎?”
和纪撩起自己耳边遮住了左耳的发丝,露出了与男人右耳上相同的耳钉。
她說:“在mafia中,老人会给自己带入裡世界的新人一件自己身上的东西,作为踏入這個世界的礼物。”
“你虽然不是我带进组织的……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有资格送你這個礼物。”
和纪伸手捏上男人微红发烫的耳垂,不管男人会不会在這個动作中感到疼痛,轻声问道:“你喜歡嗎?”
诸伏景光握上了和纪的手腕,学着四玫瑰一样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少女的掌心。
“我很喜歡。”
他這般回答道。
两人带上了同一件饰品的這件事自然不会被组织中的其他人忽略。
于是组织中【冰酒与苏格兰在一起了】這种流言骤然传了开来。
波本几乎是第一時間听见了這個流言,他沒有按耐住自己震惊的情绪,在诸伏景光与和纪出完任务回来自己去情报部递交报告的途中,将诸伏景光强硬的拉到了无人的房间中。
金发男人看着好友右耳上眼熟的耳钉,瞳孔地震:“這是怎么回事?”
降谷零与诸伏景光同窗了那么久,自然是知道诸伏景光在此之前从未打過耳洞。
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语气不要過于激烈:“你不会真的和冰酒在一起了吧?”
诸伏景光看着自家好友一副只要自己肯定回答就会被吓得晕過去的模样,无奈的摇头:“并沒有,這只是冰酒送给我的礼物罢了。”
下意识的,他将這個耳钉的含义隐瞒了下来。
他很清楚,自己对冰酒只有非情人之间会产生的好感与依赖,并非是真的产生了男女之情。
不過如果冰酒提出要交往的话,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冰酒是不知道他卧底身份才送他這样的礼物,而這個礼物的含义要是让zero知道了,估计会误会什么。
诸伏景光心中正义的信念在看见四玫瑰威士忌的存在后,上面的些许裂痕就被修补,随后更加坚固。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看见這個组织灭亡,想要带着冰酒从黑夜走向白昼,想看见四玫瑰重新過上普通孩童能過上的生活。
可是现在還不可以,這些事情诸伏景光還无法做到。
他只能陪在冰酒身边,尽自己所能的保护冰酒。
至于zero……嗯,還是不把這些事情告诉他好了。
小小的占有欲在诸伏景光的内心中生根发芽,他用一切如常的态度打消了好友心中的疑虑,然后就听见了身后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所以放心吧,zero。”诸伏景光安抚着自家好友:“我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么的。”
“更何况……冰酒与组织中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诸伏景光认真的說道:“她救下了hagi,她還暗地裡帮助了我們那么多,zero你应该明白的。”
降谷零皱眉,半信半疑点了点头。
降谷零也明白冰酒与组织中其他人的不同,在知晓冰酒实验室的出身后,甚至猜测過冰酒是否是因为曾经身为实验体,才会对组织沒有多少忠诚。
可是這些都是猜测,他们现在应该更小心点才是。
“苏格兰,你在裡面嗎?”
熟悉的声音透過厚重的房门传来,诸伏景光眼前一亮,然后回身打开了房门:“我在這裡。”
身披黑色风衣外套的和纪站在房门外,看着在听见她声音第一時間就打开了房门的诸伏景光,還有在瞬间就装作了若无其事模样的降谷零,眼中闪過一丝笑意。
她对降谷零点了点头当作打了招呼,然后转头对已经站到了她身边的诸伏景光說道:“刚刚過去沒看见你,问了一下路過的才知道你被波本叫過来了。”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和纪的指尖,解释道:“只是聊了一下這次的任务。”
和纪失笑:“我沒有想要问你们都谈了些什么的意思,這是你的隐私,不用和我說的。”
她看向面上仍然维持完美微笑,眼中却是无尽茫然的金发男人,当着他的面回握住了诸伏景光的手:“那我們先走了。”
诸伏景光顺着和纪的意思向降谷零道别。
在送走两人之后,金发男人抑制不住自己表情的扭曲。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嗎hiro!!你真的知道嗎!!!
你的样子不像是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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