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又見章魚
“是……是他!”
衝突至今,沒有人不熟悉這雙鳶色雙目,以及這標誌性的繃帶。敵首心態崩潰,方寸大亂,不用等?悠仁收拾已?經遭擒於港、黑武裝。他雙手反剪身後,倉皇等?待傳聞中的準幹部發落,卻見那?人連餘光都欠奉,只向怔愣的粉發少?年伸出手。
“虎杖悠仁,過來。”
悠仁沒有多想,太宰治一招手,他人就過去了。看在織田作之助等?人眼中,更加坐實了港、黑親屬之言。
還是準幹部的親屬。
太宰治牽住悠仁手腕,視線與織田作之助交匯了一瞬,鳶色眼眸閃過一點笑意?,雙方默契地移開視線,彷彿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港、黑轄區內已?恢復秩序,後續的救援、撫慰工作將即時推進。”太宰治看向護在亂步身前的福澤諭吉,道:“如果有人願意?提供愛心支援,首領十分歡迎。”
福澤諭吉淡聲?道:“既然是港、黑的轄區,我?等?就不打擾了。亂步,我?們走。”他轉身,停住腳步,忽然道:“告訴森鷗外,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最優解,實在是,浪費筆墨。”
“一定轉達。”
亂步突然道:“那?位虎杖悠仁是吧,你等?着,真相總有大白的那?一天!本偵探的推理絕不會出錯!”說完,小跑着追上福澤諭吉。
悠仁反應了幾秒,纔想起來他指的是貓這件事。眼前突然一暗,溫熱布料蓋上頭頂,悠仁按住滑落的西裝外套,焦糖色眼眸茫然看向身旁的太宰治。
“太宰,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悠仁救人時先?去確認了太宰的安危,見他與中也搭檔行事,這才放下心來。
“蛞蝓說你回來了。”太宰治按住悠仁,不讓他拿下外套,道:“我?們悠仁嗅覺最靈了,哪裏最危險就會出現在哪裏,根本不用想就知道。”
外套隔絕了其他人的視線,三?個月不見,哪怕太宰治說反話,聽?在悠仁耳中都格外親切,他頂着外套撞了撞太宰治肩膀,笑道:“太宰,擔心我??”
太宰治似笑非笑,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們悠仁本事大,真不想回來,浦原先?生也沒辦法,我?擔不擔心都是多此一舉。”
“差不多可?以了。”悠仁突然出手,從太宰治襯衣口袋摸出一本小冊子,封面印着《與傲嬌女?友的戀愛日常》。悠仁陷入迷之沉默,瞭然道:“三?個月不見,太宰你的戲路又拓展了啊。”
太宰治故作驚詫,道:“咦!?我?以爲融合得天衣無縫。”
“哪裏天衣無縫啦!”悠仁學着太宰治之前的語氣,道:“我?們太宰只會擔心我?是不是又跑去冒險,根本不會擔心我?不回來。”說完,又恢復正常語氣,道:“他知道有他在,我?一定會回來的!”
“……知道我?會擔心,近期就不要亂跑。”太宰治停下腳步,鳶色眼眸認真凝望悠仁,語氣少?見的正經,道:“一個月前我?得到消息,有人在冰帝學園打探你的消息。”
在這個世界的橫濱,悠仁鮮少?露面。即使是新上任的港、黑首領森鷗外,也無法繞過太宰治去接觸虎杖悠仁。
悠仁正色道:“是很棘手的人嗎?只打探了我?的消息?對方是衝我?來的。”皺眉沉思,悠仁道:“聖靈教餘孽?”他實在想不出,除了聖靈教還得罪過誰。
“暫時無法定論,沒有取得確切情報前,不要離開我?身邊。”太宰治說完,身旁草叢忽然一動?,鳶色眼眸與一雙蒼藍色貓眼對視,那?只白貓彷彿擁有人的情緒一般,太宰治從一隻貓身上明確感受到了敵視。
太宰治還來不及深究,那?只貓眨眼消失無蹤。
“太宰?”悠仁擡手在太宰治眼前晃了晃,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青草風中微動?,疑惑道:“你在看什麼?。”
鳶色眼眸微微一暗,沉思之色一閃而過。太宰道:“看見了只醜兮兮的長毛怪,唔,無關緊要的傢伙罷了。”
躲在樹後的長毛貓耳朵微動?,咬牙低沉地“喵”了一聲?。
連太宰都無法取得確切情報?悠仁苦思冥想,實在記不起其他可?疑人士。太宰治屈指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道:“放心,如果是衝你來的,遲早會有動?作。”
“那?就只能等?對方採取行動?了,我?會小心的,太宰。”
浦原雜貨店裏,浦原喜助已?等?候多時。三?只魔眼齊聚,然而不管是浦原喜助的靈力,還是中原中也的異能力,作用於魔眼時都似石沉大海。在太宰治也鎩羽而歸之際,衆人只得寄希望於最後的咒力。
按照從田中那?裏套出來的方法,悠仁將咒力同?時注入三?只魔眼的核心。
就在悠仁的咒力浸入魔眼之時,原本無波的海面乍起狂瀾。悠仁眼前顯現異象,地下實驗室消失不見,雙腳明明落在實處,低頭卻只見萬丈深淵。長廊延伸至無限遠,兩側牆面宛若展平的膠捲,其上浮現數不清的人。
拎包通勤的上班族,等?地鐵的年輕人,坐在長椅上說悄悄話的情侶,穿梭於百貨商場的顧客,與朋友說笑的學生,畫面中的每個人都過着平凡而普通的一天。
悠仁看着這些畫面,全身血液在頃刻間凝固。
從標誌性的建築認出,這裏是……涉谷。
喉嚨發緊,呼吸困難。跑,快跑。
他那?顆跳動?的心臟,在這處默劇面前,顯得聒噪又多餘。
天空突降災厄,毀滅一切的力量降臨,沒有任何徵兆,不去徵得任何人同?意?,毫無道理、隨心所?欲,在頃刻間奪去所?有人性命。
火海之中,殘軀飛灰,牆面上的無數雙融化的眼球,一起注視虎杖悠仁。
你怎麼?還不死?
某種痛苦壓迫神經,壓得他大腦一片空白。空白之中,鮮紅的“死”字一筆一劃浮現,密密麻麻填滿所?有空隙。
溫熱的手搭上肩膀,悠仁茫然擡頭,喃喃道:“釘崎?”
黃髮齊肩的少?女?拍了拍悠仁,輕聲?道:“這不是你的錯。”
釘崎野薔薇向他伸出手,道:“悠仁,不要正中那?傢伙下懷,大家都很擔心你,來,跟我?回去。”
隨着溫和?女?聲?,長廊兩側的畫面消失了,深淵之上兩道身影對立。悠仁不願與釘崎野薔薇對立,握住了那?只伸來的手。
少?女?笑了笑,眼睫斂去眸中暗光。她反握住悠仁的手,道:“伏黑一直在找你,大家都在找你。不要擔心,我?們都知道,那?只是兩面宿儺的詭計,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身後的拉扯感止住了邁出的腳步,少?女?皺眉,回頭輕聲?道:“沒有人怪你,所?有人都在等?你回去。悠仁,你要自暴自棄到什麼?時候?”
“你是誰。”
悠仁垂着頭,‘釘崎野薔薇’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感覺手腕隱隱作痛,她試着掙扎,卻掙不開悠仁的手。
“虎杖悠仁,你這個笨蛋,在說什麼?傻話。是我?啊,釘崎野薔薇!”
“你是誰。”
悠仁擡起頭,爽朗隨和?的笑容盡數斂去,‘釘崎野薔薇’忘了掙扎,道:“……你,還在說傻話。”
話尾微顫,她這回連‘笨蛋’都不敢說出口了。
鉗住‘釘崎野薔薇’手腕的五指收緊,悠仁冷聲?道:“釘崎可?不會說出這種沒有擔當的話。”
她不會說,這不是你的錯。她說的是,我?們是共犯者了。
伏黑也不會說,這不是你的錯。他說的是,這是我?們的錯。
我?的夥伴們,沒有一個縱容我?,也沒有一個拋棄我?。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用這種方式來玩弄人心,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以虎杖悠仁爲中心,悍然無匹的咒力震盪開,長廊牆壁眨眼間土崩瓦解,正面受此純粹的力量衝擊,‘釘崎野薔薇’無法維持僞裝,她的身體溶化成一灘膠質物,從虎杖悠仁指縫間流走,又在原處重?新凝聚成形。
長滿眼睛的觸手塞滿整個空間,交錯疊加宛若世界之樹的根鬚。
悠仁看清根鬚盡頭的存在,強壓本能涌現的恐懼,咬牙道:“又是你這隻章魚怪!又想玩什麼?惡劣的把戲,不管你想幹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
……章魚怪。觸手盡頭,半身人形的黑髮男性、無聲?輕笑,他沒有開口,聲?音卻在整個空間迴盪。
“這就是人類口中的,被偏愛者有恃無恐?”如果是聖靈教的人出言不敬,現在已?經連分子都不是了。祂道:“我?是不是太寵愛你了?小孩兒。”說着,輕擡手臂,掌心下壓。
空間內兩股不同?的力量對衝,壓下來的重?力尤勝於全解放狀態的中也,悠仁全身骨骼咯吱作響,小腿肌肉劇烈顫抖。
拼着粉身碎骨也不願意?跪下麼??祂毫無感情地感慨道:“你對自己的信念,倒是有豁出性命的覺悟。”
“罷了。”話音剛落,威壓撤去,黑暗空間內觸手眨眼消失。
虎杖悠仁孤立於黑暗之中,四周迴盪着那?存在未盡的低語。
“聖盃戰爭已?經無可?避免,橫濱會成爲新的戰爭中心。如果不想涉谷悲劇重?演,就呼喚我?的名字吧。”
“當你真正需要我?時,真名自會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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