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48节 作者:未知 出了房门之后,郭业還非常绅士地将房门关好,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透出一丝地坚韧,喃喃自语道:“贞娘,小哥就不信你的心是铁打的,能够坚硬若斯!” 随后又隔着房门狠狠嗅了一口从房中隐约传出的香味,是贞娘身上涂抹的豆蔻香味,然后神清气爽地徐徐离去。 边走边道:“来日方长,越是有难度,小哥越是喜歡,贞娘,小哥坚信你我会有那么一天。” 這一天到底要干什么,也只有郭小哥自己心裡清楚明了。 …… …… 离开了客栈,郭业走了几段路,回到了油麻胡同。 家中小院太挤,他只得重新敲响了程二牛的房门,今晚看来又要到程二牛家借宿一夜了。 待得敲开程二牛家的院门,程二牛一把将他拽拉进来,憨声如雷喊道:“俺的小哥,你可算回来了,朱鹏春那贼鸟人携着一人在俺家呆到现在,說是非要等你回来才会离去。” 一边将郭业往房中带去,一边哈欠连连嘟囔着:“困死老子了。” 进了房中,朱鹏春正焦躁地在屋中来回踱步,嘴中念念有词‘小哥咋還不回来’。 待得发现郭业,朱鹏春突然就跟诈尸一般冲着郭业撞了過来,喊道:“小哥,你可回来了,急死老朱我了。” 這时候郭业眼尖的发现,這屋中還有另外一人,看着身上的打扮儿,木棉甲,乌皮靴,腰间還佩了一把横刀,看架势像是壮班士卒中人。 朱鹏春怎么会和壮班中人攀上了交情? 郭业将過度热情的朱鹏春推开,疑惑问道:“你怎么来了?” 然后又指了指那位壮班士卒,问道:“這位是?” 朱鹏春轻拍了下额头,自嘲道:“瞧我這狗记性,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了,這位是壮班的王贵福兄弟,与老朱是一條巷子裡挨着住的邻居,关系好得很。小哥啊,你是不知道,今晚可亏了贵福兄弟相告,不然咱们八成就要吃大亏了!” 郭业一听朱鹏春這话,沒来由的打起来精神,与王贵福抱拳彼此认识了一下,然后急急问道:“贵福兄弟,赶紧說說,到底发生了何事?” 第55章 走着,跟小哥玩命去 王贵福比郭业大個七八岁,是個苦哈哈出身的寒家子弟,平日裡在壮班也是属于任人使唤的角色,不然也不会被同僚们给编排到夜裡巡逻守夜。 都以为壮班由县尉谷德昭亲自掌控,武器装备精良,福利待遇丰厚,风光无限,实则不尽然。 王贵福也是王寡妇炕头钻被窝——冷暖自知。 别的同僚都是每隔半個月就轮换一次黑白班,可他一轮上夜班巡逻,就被编排了三年零四個月。 如今县衙三班的衙役都知道皂班有個郭小哥,为人仗义敛财有道,只要跟他沾上点边儿,绝对吃不了亏。 对于這些王贵福不仅有所耳闻,更是亲眼所见,与他同一條巷子裡的朱鹏春不就是個鲜明的例子嗎? 這老朱最近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可是看在眼裡,以前别說喝花酒下馆子,就连给家裡老婆孩子割上几斤肉改善改善伙食都困难。 這一切的变化源于什么? 不就是老朱摊上了一個好靠山,好同僚——郭业郭小哥呗。 他任人欺凌并不代表他就傻不愣登,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抱着朱鹏春這條大腿,還会靠不近郭小哥這棵大树么? 也是老天有眼,竟然让他在今晚一更时分巡逻的时候看到了一幕蹊跷之事。 想着蹊跷,兴许就是敲开郭小哥大门的敲门砖哩。 于是央求着老邻居朱鹏春带着他去见见郭业,他要将今晚所见之事亲口告知对方。 郭业对王贵福称呼了一声兄弟,瞬间拉近了二人彼此之间有些生疏的关系,气氛趋于融洽起来。 王贵福撇开生疏的拘谨,滔滔对着郭业說起了今晚他无意发现的一幕情景。 …… …… “什么,你說秦威趁夜骑马出城了?” 听完王贵福的复述,郭业豁然站起,激动地把住王贵福的胳膊问道:“秦威单人骑马是朝着东流乡的方向而去么?” 王贵福摇摇头,說道:“宵禁开始,四门紧闭,通往东流乡的出口全被封死,秦捕头是朝着岷江一带的方向而去。岷江离咱们陇西县城约莫七八十裡路,不過秦捕头抄的山路小道,仅有二十裡地。” 岷江? 郭业听后细想一会儿,心中有了一個大概,习惯性地摸了摸袖兜裡,早已空空如也,一文钱都花的不剩,只能问朱鹏春道:“老朱,你那儿還有沒有银子?” 朱鹏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個钱袋子,递给了郭业。 郭业轻掂了一下份量,约莫三四两,都是些碎银和几串铜板大钱。 随后将钱袋递给王贵福,感激道:“贵福兄弟,你這個消息太及时了,可算是帮了咱们皂班一個大忙了。来,這儿有点银子给你买酒喝,以后有什么短缺的,你尽管去字花馆找张小七开口。” 王贵福见状,心中感叹,郭小哥当真是仗义疏财啊,一出手便是几两银子,太,太豪气了。 但是這消息真有這么值钱么? 随即矜持地摇手连连推辞,他是诚心想跟郭小哥处下去,可不想做那一竿子的买卖。 郭业也不啰嗦,直接将钱袋子塞进王贵福的怀中,笑道:“贵福兄弟无需客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来,赶紧收着。” 然后对朱鹏春吩咐道:“老朱,你先送贵福兄弟出去,不要耽误了人家夜间巡逻。” 朱鹏春领会了郭业的意思,小哥一会儿肯定有话要說,但是王贵福在旁有些不方便了。 继而拉起王贵福一直径直往房外走去。 郭业也尾随几步相送,抱拳对王贵福道:“贵福兄弟,今晚還有事情要办,咱们友情后补,往后总有大把時間一块儿喝酒吃肉。” 王贵福混了几年的衙门,为人老实却也懂些人情世故,怎会不明白郭业的意思? 郭小哥肯定是有贴己的话要和朱鹏春、程二牛讲,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尴不尬的,小哥又是送银子又是许诺今后一块喝酒吃肉,這是在委婉的下逐客令啊。 但是他也不以为意,毕竟都是初次见面,人家对自己有所防备那是理所当然的。 随即拍了拍怀中的钱袋子,抱拳朗声道:“郭小哥,谢了!怎么以后处着看看,你定会知晓我王贵福也是一條汉子。” 而后扶住腰间的横刀刀把儿,沒有一丝拖泥带水的快步离去。 郭业冲朱鹏春眨巴了下眼睛,示意朱胖子去送送人家,胖子领会指示,一边相送王贵福,一边有說有笑出了房门。 旁边的程二牛却是趴在桌上,沒心沒肺地呼哧呼哧打起了酣睡。 不一会儿,朱鹏春去而复返。 一进房门,就颇为肉疼地皱起眉头对郭业埋怨道:“我的郭小哥唉,你咋出手這么大方呢?那可是三两八钱的银子呢,啧啧,你真要打赏王贵福,随便给两串铜板不完事了么?” 郭业看着朱鹏春那個苦逼样,不由好笑,轻声对朱鹏春說道:“老朱,咱们要办大事,就少不得别人的半城,就免不得要花银子。既然都花银子了,又何必小气抠搜的呢?不然别人怎么替咱们办事呢?” 朱鹏春听着也是這么一個道理,理儿虽然是這個理儿,但关键时候一出手就是四两银子,還是心疼的要死。 郭业看着朱鹏春眉宇间的那份纠结,心中叹道,朱胖子的格局太小,還有待加强啊! 随即对朱鹏春說道:“今天王贵福给咱们带来的消息别說四两银子,就是一百两,一千两都值啊,老朱,咱们弟兄今后的富贵,可就指着今晚了。” 朱鹏春是守财奴不假,但也是個心思活泛的主儿,一听郭小哥這是话裡有话,稍稍一体会,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 只见朱鹏春瞪大了眼珠,诧异惊喊道:“小哥,您是說秦威那狗杂碎今晚偷摸出城的目的就是奔着东流乡而去?” 郭业点点头,沉声說道:“准确的說,应该是杀人灭口而去。” 朱鹏春心裡還是有個疑惑,问道:“小哥,贵福刚才說過,秦威只是一個人出城啊。他又不是缺心眼,难不成還想凭一人之力独闯东流乡吴家,灭掉郑九么?這不大可能吧?” 郭业也是颇为责怪地看了眼朱鹏春,呵斥道:“你啊,听话知听半截儿,你沒听王贵福說嗎?秦威抄山林小道奔了岷江一带。” 朱鹏春更是越听越糊涂,一会儿說去东流乡杀人灭口,一会儿說奔去岷江一带,不解催促道:“小哥啊,你就别绕老朱我了,我怎么听着,這秦威要跑路呢?” 郭业冷笑一声,道:“抛家弃业的跑路,秦威他舍得嗎?” “喔~~” 酣睡的程二牛突然醒来,抻了抻懒腰打了個哈欠,冷不丁喊道:“朱鹏春你是头猪啊,這都听不明白,秦威這狗崽子肯定是寻帮手去了呗。” 正解! 郭业竖起大拇指对睡眼惺忪地程二牛赞了一下,谁說程二牛是個记吃不长脑的憨货? 這不也一针见血了么? 随即对朱鹏春吩咐道:“老朱,秦威肯定是去找帮手而去,小哥怀疑他的這些帮手肯定就是假扮山匪,屠杀大泽村的凶手,看来,咱们必须要先一步赶回东流乡了,免得那边被他们杀個措手不及,让秦威察觉真相,坏了大事。” 朱鹏春被郭业這么一說,顿时慌了神,急急喊道:“那赶紧的,咱们這就连夜赶回东流乡去。” 程二牛也是怦然起身,一個劲儿地催促道:“小哥,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被秦威得逞,真要坏菜了。” 郭业嗯了一声,对着朱鹏春說道:“老朱,你不能随我們前去,你必须先办好一件大事。” 朱鹏春侧耳倾听,郭业說道:“你去找张小七,从字花馆支取点银子,纠集一些陇西城的地痞混混流氓,人数越多越好,待得天亮之后再前往东流乡来。到时候,你们就這么做……” …… …… 交代完朱鹏春,朱胖子已经石化当场,被郭小哥這個不按套路出拳的主意给听愣了。 郭业不顾朱胖子的发呆,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老朱,我看好你哦!” 說完提刀挂腰,对着程二牛豪气干云喊道:“二牛,走着,随小哥火速赶往东流乡,跟那帮狗杂碎玩命去!” 程二牛听着郭业這话心裡沒来由激荡了一下,黝黑的脸庞沁出红润,也是将横刀握在手中,又从房梁上取下藤甲盾牌和铁胎弓挂在后背,高声唱到:“走着,走着,跟小哥玩命去!” 霎时,二人动静颇大地走出了家门,连程二牛那個一早就躺下睡觉的老娘都给惊醒了。 第56章 无怨无悔,至死方休 到了三更天,郭业带着程二牛奔回了东流乡,组织起甘竹寿、阮老三等一干衙役,還有岳父吴茂才招募的几十個乡裡壮丁,严阵以待,防止秦威卷来帮手突袭东流乡吴家。 因为吴茂才招募的那些乡勇壮丁既不是军中士卒,压根儿就沒有经過系统的训练,毫无战斗力可言;也不是衙门中人,连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几十号人有的抄扁担,有的抄棍棒,更有的拿着锄头柴刀,与乌合之众沒有任何区别。 這帮人拉出来吓唬吓唬秦威,壮壮声势倒是可以,如果真刀真枪开干,兴许只有挨宰的命。 所以郭业安排這几十号乡勇壮丁抱团成一块儿,全部扎堆在吴家杂院,继续制造假象迷惑秦威等人。 而真正要与那帮悍匪拼勇斗狠的,還是要靠他们几個横刀在手的皂班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