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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 第8节

作者:未知
声音落罢,人已经跑远,差不多都快跑到了家门口。 郭业将那装着十两银子的小布包紧紧揽在怀裡,十两银子拿在手中丁点份量,但是在郭业心中却重逾千斤。 看着依稀可见的郭家篱笆小院,看着還在路上奔跑的小妹,望着小院外不滞冲着自己挥舞双手的父母,郭业喉咙有些哽咽,但是他却毅然扼制住了,同时心中暗暗对着前方发誓着,爹,娘,小妹,你们等着我,我一定要让你们過上大富大贵的安逸日子。 第9章 翁婿大厅话家常 回了一趟家,郭业满腹心事,吴秀秀则是依然故我一言不发自顾躲在车中。 前边骡车后面驴,一行人前后脚朝着东流乡赶回去,一路无话。 紧赶慢赶,约莫過了两個时辰,回到了东流乡吴家。 进了吴家已经是正午时分,回到吴家后的吴秀秀一改之前在郭家对待二老的得体态度,连招呼都懒得和郭业打一声就在春香的搀扶下回自己的房中去休息了。 和吴秀秀分道扬镳的郭业从大泽村回来的路上滴米未进,早上又喝得是稀饭,肚子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本想着去厨房捣腾点吃的。谁知人還沒到厨房就被福伯拦住,說是老爷在大厅有請姑爷過去谈话。 郭业乍愣,這自从入赘进了吴家,自己這個便宜岳父别說和他聊天了,就连正眼儿都沒瞧過他一眼。 今天是怎么了? 郭业心中疑惑,吴茂才竟然主动邀請自己去大厅谈话。 他心裡不禁揣度,难不成是因为小哥最近時間的表现可圈可点,老丈人疼女婿,难道小哥這個假女婿也到了转正的时候啦? 随即,郭业心中一边侥幸意淫猜测着,一边跟着福伯悠悠前往了吴家的大厅。 吴家是普通乡绅人家的大宅院,仅有前后两院,厢房卧室书房都设在后院,而大厅就在前院,只需绕過宽敞的天井就能到了大厅。 不消一会儿,福伯就将郭业领到了大厅门口,指了指大厅裡头說了声老爷在裡面等着,就径直下去干活。 郭业虽說不是第一次和岳父吴茂才打照面,但是正式场合谈话還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摸不着吴茂才到底唱得哪出,郭业忐忑地走进了大厅,本以为吴茂才這個假岳父会给他甩個脸子装装逼。 谁知—— “啊哈!贤婿省亲回来啦?你父母身体可好?哈哈……” 郭业前脚刚一踏进大厅,就看见吴茂才老脸皱如黄菊花的迎面而来,那個热乎劲儿甭提有多殷勤了。 嗯? 郭业被吴茂才這突如其来的黏糊劲儿给闹懵了。 无论是当初的拜堂成亲還是后来几天在吴家的相处,岳父吴茂才都是摆着一副臭脸,還谁欠了他吴家几百斤稻谷似的。 今天這是怎么了? 前倨后恭,令人琢磨不透啊! 不過郭业始终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還沒二逼愣愣到真以为吴茂才要给他這個假女婿转正了。 看来今天是来者不善啊! 瞬间,数十個假设在郭业的脑中盘旋,便宜岳父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有礼有节的抱拳一稽首,恭声道:“岳父大人相召小婿,不知有何事情吩咐?” 吴茂才富态的满脸赘肉一直笑眯眯,但听到郭业嘴中冒出岳父和小婿這两個词儿,嘴角還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怎么听怎么别扭。 虽然吴茂才這個不自然的神情一闪而過,但還是被郭业给灵敏地捕捉到。 悟了! 郭业敢断定,自己這個便宜果真心裡沒憋着好屁,干! 罢了,郭业心中计较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你老小子能耍什么妖招儿。 果然,吴茂才分外热络地上前一把拉住郭业的手臂,和声细语地說道:“能有什么吩咐,你看你入赘咱们吴家這么多日子,咱们爷俩也沒好好聊過天。来,贤婿,坐,請坐!今天咱们爷俩好好谈谈。” 不由分說,直接将郭业强拉硬拽,按到右侧的一把椅子上,然后自己转身坐到大厅上座。 郭业暂时不知吴茂才心裡打什么鬼主意,无奈之下,姑且听之任之,决计到时候随机应变。 回到座位后的吴茂才继续一副善长人翁的模样腆着满脸赘肉笑道:“贤婿啊,咱们吴家如今在东流乡能置办上一份家业,凭的是啥,你知道不?” 郭业正襟危坐,听着吴茂才這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有些飘忽不定的话,委实吃不准老小子到底想說些什么。 本想着随便恭维两句。 谁知吴茂才却不待他回话立马又自個儿接上了话茬儿,眉宇间颇为自豪地說道:“咱们吴家凭得是几代人的勤俭持家,凭得是我吴茂才十几二十年来的守成家业。嘿嘿,贤婿有所不知啊,不知有多少人惦记咱们吴家這份家业呢。可惜啊,谁让吴家到了我吴茂才這一代膝下无儿,后继无人,只有這么一個宝贝女儿呢。” 郭业听着听着越发糊涂,這跟老子有什么关系?你吴家产业再大也跟咱這個假女婿沒有一文钱的关系啊。 紧接着,吴茂才自艾自怨叹气几声之后,将右手搭在八仙桌边角,自顾嗒嗒都轻轻叩着,然后喟然叹道:“创业难,守业更难啊!不說裡正刘家前番几次的觊觎挑衅,就說刘老赖家那個混账儿子上次闯府撒泼。唉,幸亏贤婿将他打发走了,不然,不然真是……” 娘的,郭业听来听去,老小子還是沒切进主题,心中不由沒了耐性。 于是一扫之前的恭敬之情,而是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說道:“岳父大人,你有话就直說吧。” 呃…… 這下轮到吴茂才哑口了,感情自己铺垫了這么东西纯属浪费口水? 随即吴茂才也收敛了刚才那番做戏般的笑容,语气稍微冷淡地问道:“贤婿,你也知道吴家上下几十口就靠着东流乡几百亩的田产收租過活,赚的這点银子当属不易啊!不知你将来有何打算呢?” 既然如此,吴茂才也懒得藏着掖着,直接打开天窗說起了亮话。 郭业听着吴茂才這话,眉头微微紧蹙,心思,怎么着?难道吴家這是過了河就想着拆桥,卸了磨就想杀驴,想将他這個假女婿逐出吴家不成? 顿时,他心中不由无名火气,干,真以为老子是那头任人宰割的蠢驴嗎? 如果沒有拜堂成亲之前,沒有掀开吴秀秀盖头见到她的真容之前,沒有回到大泽村老家看到郭家贫困交加一幕之前,郭业還真巴不得吴茂才能够立刻马上将他赶出吴家。 可惜现在—— 不行! 坚决不行! 他不能就這么离开吴家。 无论是吴秀秀的绝色之姿,還是大泽村父母小妹的凄惨,无时不刻在刺激着郭业,他心中早已发誓要争气,一定要出人头地,好让家人父母過得更安逸,誓必要抱得吴秀秀這個美人归。 但是若要实现和兑现這一切,他就必须借助一個跳板来争取在最短時間内获得自己在大唐的成功。 一個人的成功通常受着内部因素制约和决定的,内因有個人的天赋,個人的奋发上进,個人的自强不息云云。 但是光有了内因也不一定能够快速获得成功,往往還需要借助外力的帮助。 就目前而言,吴家正是這個外力,正是郭业心中的這块跳板。 现在听着吴茂才這意思,无非就是想打发自己走人呗,這他娘的明摆着欺负人嘛。 嚯~~ 郭业猛然起身,双眼不悦地看着吴茂才,奚落道:“怎么着?如今刘家不来骚扰吴家,岳父大人就想着法儿卸磨杀驴了,是嗎?啧啧,岳父大人可真做得出来啊,想当年高祖皇帝开创大唐帝国,好歹還不忘封赏一干有功之臣呢。岳父大人這是算啥?也忒儿凉薄了吧?” 啊? 吴茂才脸色一怔,看着郭业這小子在他面前炸了毛,說话间尽露尖酸刻薄,句句话如刀子剜心。 吴茂才心中虽有不快但是立即隐忍了下来。 因为他压根儿就不可能赶郭业离开吴家,他心裡清楚得很,刘老赖家這一老一小两头杂毛畜生怎么可能就這么轻易放弃对吴家的觊觎。 再說了,招赘郭业虽然是假女婿,但是根子上是看重他之前懦弱不堪好掌控,不会图谋自己的家业,让吴家产业姓吴不姓郭。 他怎么可能让吴秀秀休夫再嫁第二人,這不是毁了女儿的名节,凭空落下一個二婚头的臭名嗎? 他吴茂才可不会愚蠢到自毁长城,将郭业赶出吴家,既坏了女儿的名节,又让刘家那两父子有了可趁之机。 看来這小子是误会了,不過落在吴茂才的眼中他更加确定郭业這小子也对吴家产业动了歪念,這可不是一個好的信号啊。 于是,吴茂才隐忍住心裡的不快,急急站起身来对着郭业解释道:“贤婿啊贤婿,我看你误会了,误会了呀。你别急,你是我吴家的女婿,虽然是招赘,但那也是半個儿啊,老丈人不疼女婿谁来疼?” 說到這儿,郭业的脸色稍缓,但是心中却顺着吴茂才的话补道,半個儿?谁他妈信。 這边吴茂才见着郭业脸上缓和,继续說道:“自从贤婿你上次三言两语喝退刘阿芒,老夫就觉得你是一個可造之才。就這么在荒废在吴家真是可惜了。所以呢。” 說到這儿,吴茂才咽了口唾沫,看着郭业狐疑地眼神,說道:“所以啊,老夫趁着你和秀秀回大泽村省亲的日子跑了趟县城,花了些银子打点了一番,好不容易替你在城裡谋了一份好差事哟。” 嗯? 替我谋了一份差事? 郭业不禁傻眼,吴茂才這個守财奴铁公鸡会有這么好心? 不過终日在吴家混吃等死终究不是王道,在吴家当個米虫,在吴家仰人鼻息,不仅让吴秀秀瞧不起自己,也无法改变父母小妹的贫困生活,吴茂才的這番作为倒是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继而,将信将疑地望着吴茂才,脱口问道:“不知岳父大人替我谋了份什么差事?” 第10章 陇西县城东门外 “衙役!” …… “老夫替你在陇西县衙谋了份衙役的差事!” …… 走在回后院厢房的路上,吴茂才舌绽春雷的话一直盘旋在郭业的脑海中。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在大厅中的那份表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告别岳父吴茂才走出大厅,他只记得自己听到“衙役”二字之时有過忐忑,更有過激动,最后木然点点头答应了吴茂才返往后院的厢房。 穿堂绕廊的路上,吴家来往奔波的仆役和丫鬟们纷纷冲着郭业這位姑爷打招呼,但是這小子脸色依旧那副怔怔失神的样子,浑然察觉不到,嘴中只喃喃着“衙役”两字。 衙役是什么行当? 在郭业的脑海记忆中,无论是后世所涉猎的小說還是影视作品,大唐朝的衙役就是头戴四方幞头,身穿皂青圆领窄袖袍衫,腰系革带,手拿铁尺钢刀。 然后在街上趾高气扬,威风八面,动不动就吆喝上一嗓子:“公差办案,闲杂人等统统回避!” 擦,真是想着都過瘾。 啧啧,衙役衙役,丫的就是后世的警察呀,太给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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