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中计 作者:未知 张懋修看的很仔细。一开始他频频点头,广州府的账簿记录的很详细,每一笔支出都会明确的记录在册。 這让张懋修很满意。他甚至认为可以提前结束对府城的巡查,前往香山县。 可看着看着,张懋修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這账簿实在是太完备完美了,简直沒有一点瑕疵。 张懋修虽然出身豪门,却不是不通世事的贵公子。在他看来,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問題。 是广州知府不想让他看到实际的情况,在账簿上有所修改? 无论如何,张懋修决定要试一试。 “来人呐。” 张懋修话音刚落,户房书吏孙又才便快步走了进来。 “大人有何吩咐?” “本官问你,府衙的账簿可都在這裡了?” “回大人的话,全部都在這裡了。” 孙又才态度恭敬的說道。 “大胆!” 张懋修突然大怒,這吓了孙又才一跳。 “本官方才看了账簿,发现账面虽然平稳,但似在刻意隐藏什么。你作为户房书吏难道完全不知情?” 面对张懋修的凌厉质询,孙又才一开始有些发懵。可渐渐的他恢复了镇静。 御史大人似乎并沒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账簿是伪造的。他所說的一切都是推测! 只要是推测那就好办了,因为御史大人手中也沒有真凭实据。沒有真凭实据就不可能给自己定罪。這种情况下只要孙又才咬定這账簿沒有問題,御史大人就拿他沒有办法。 毕竟大明是個讲究律法的国家,沒有真凭实据便无法抓人。 想到這裡,孙又才心中稍定。他深吸了一口气,和声道:“回禀大人,這账簿确实沒有問題。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小人可以为大人解答!” “放肆!” 张懋修气的鼻孔冒烟。 他是首辅之子,当今天子钦点的状元郎。哪個官员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唯命是从。 可今天呢?一個府衙小吏竟然敢顶撞自己。 若是他沒有明确的表明态度也罢了。偏偏他已经明說账簿有問題,這小吏竟然不知悔改,仍然谎称账簿就是這些了,真是不知死活! “来人呐,去叫陆知府来。” 张懋修觉得实在沒有必要跟一個小小的户房书吏聒噪,這样太有失他的身份,索性直接和陆之谦說。 他更觉得這件事如果沒有陆之谦的授意,一個小小书吏绝不敢从中作梗。 “小人這便去請府台来。” 孙又才倒也识趣,立刻转身离去了。 片刻的工夫陆之谦匆匆赶来,一进正堂就陪着笑脸告罪道:“张大人见谅,底下的人不会說话,冲撞了您的虎威。有什么吩咐您尽管给本官說。” 张懋修咳嗽一声道:“本官不過是觉得這些账簿有些問題,想要找他確認一些,可這厮一口咬定账簿沒有問題,难不成是本官刻意刁难他不成?” 陆之谦心中咯噔一声,心道张懋修還是对他起疑心了啊。好在张懋修如今手中還沒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局面還可以挽回。 他稍稍思忖片刻,便徐徐說道:“张大人有所不知,广州府的账簿繁琐杂多,孙书吏也不可能全部了如指掌。大人若是有疑问,本官可以把其他户房书吏派来配合大人。不過在本官看来,清查账簿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无法查清楚的。這也不急于一时,不如张大人放平心情慢慢来查。” 张懋修轻点了点头。 他沒想到陆之谦会這么配合他。难道之前他的直觉有误,這陆之谦并沒有在账簿之中做手脚? 不管怎样,既然对方表现出了极强的合作态度,张懋修就不可能伸手打笑脸人。 “多谢陆府台了,那孙书吏想必也无恶意,陆府台便不必惩处他了。” “哈哈,张大人仁善...对了,马上就要用晚饭了,不如我們一起去和春楼?” 张懋修细想了想,确实沒有拒绝的理由。虽然他本人并不太喜歡這种应酬,但现在显然不是翻脸的时候。 “如此甚好,不過不可铺张浪费。” “当然,当然。” 陆之谦闻言大喜,连忙应道。 ... ... 和春楼二层的雅间内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张懋修和陆之谦推杯换盏,气氛十分融洽。 只是他觉得脑子有些昏沉,开始时還不以为意,可是随着他喝的酒增多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眼前的人物景象都开始重影。 难道是他喝醉了嗎?张懋修自问自己酒力不济,却也沒有到沾酒即醉的地步。 今日不過是多喝了几杯,怎么脑子昏昏沉沉的,真是奇怪! “本官不胜酒力,恐怕今日不能再喝了。本官這便回察院。” 张懋修强自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却两腿发软,差点就摔倒在地。 陆之谦连忙上前扶住张懋修,帮他坐下。 “张大人想必是喝的多了些,先喝点醒酒茶吧。” 陆知府热情的叫人上了一壶醒酒茶,之后亲自给张懋修倒了一杯。 张懋修对自己丑态频出厌恶不已,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办法,只得谢過陆之谦接過醒酒茶一口灌了下去。 只是這醒酒茶似乎并沒有发挥作用,张懋修不一会的工夫便醉倒在酒桌上,发出闷雷般的鼾声。 陆之谦面上的笑容顿时隐去,他冷哼一声道:“来人呐,把张大人送去丽春院。” 立刻进来四個彪形大汉,他们都是陆之谦的心腹,二话不說将张懋修抬起走出酒楼。 四人将张懋修抬进酒楼前的马车后也纷纷坐进马车车厢,车夫一挥马鞭,马车便向丽春院而去。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丽春院前更是停满了装饰豪奢的马车。 张懋修坐着的马车刚一停下,那四個彪形大汉便把张懋修抬了下来,径直朝丽春院中走去。 丽春院的人显然已经被打過招呼,立刻有一人出来引路。 四名大汉把张懋修抬到二层靠北拐角的一处房间内,便对视一眼走到屋外把守。 他们的任务便是守在這裡直到天明。 而与此同时,屋裡一個名叫秀娘的红倌儿已经开始替张懋修除去衣衫,先是外袍,再是裡衫,最后是中衣,直到把他脱了個一丝不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