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找我娘去 作者:未知 县城,县衙。 岑火莲被阙峰等人押着回了县衙,上首得到消息的县令彭善军和县尉岑山已经在位置上等着了。 看到岑火莲被绑着手,堵了嘴巴押进来,岑山顿时怒急。 直接一手拍在桌案上:“阙峰你好大的胆子,不過是普通的纠纷,竟用押重刑犯的手段押我女儿,這是何意?是看我不顺眼,想给我难堪嗎?” 岑山久居县尉之职,身上自有一股威势,怒瞪着阙峰的样子令人胆寒。 按理說,岑山是县尉,阙峰是整個县衙的捕头,应该是直属于岑山管理的,但是阙峰這人,为人正直,看不得欺凌弱小,而岑山私下却是個十足十的以权谋私之辈,阙峰不喜,一直备受打压。 后来阙峰甚至差点愤而不干,還是彭善军意外之下发现他是個可用之才,破格提拔了他做捕头,這才在县衙有了一席之地。 因为這事儿,阙峰对岑山几乎恨之入骨,也对彭善军言听计从,所以几個饱受压迫的捕头便被他团结起来,投了彭善军的门下,只听他的号令。 岑山对阙峰他们不爽很久了,可偏却沒有法子收拾他们,毕竟他虽然分管阙峰他们,但上面毕竟還压着個彭善军呢,他也不敢胡来。 但岑火莲是他捧在手心裡疼着的闺女儿,看到岑火莲被当成一個真正的犯人似的押上来,岑山满心都是怒火,怎么都压不住,当即发作了。 阙峰倒是沒有被岑山吓到,只是淡定的抱拳行礼,“见過两位大人,已将人犯岑火莲带到。” “不是一起普通的民事纠纷嗎?让你去将人带回来询问事情的经過,怎么就直接将人给押回来了?阙峰,這事儿你若解释不清楚,不用岑县尉,本官便要重重的罚你。”彭善军皱着眉开口,面上似有不喜之色。 然而他的话开口,却是包含了几层意思在裡面,看似责罚,却是将阙峰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阙峰心裡感动,面上却是一丝不苟的开口道:“事情在青山镇已经了解清楚了,确实是岑小姐纵马行凶,将人的腿给碾了,這会儿人還躺在床上不能动呢。后来白大夫为了救人,又被岑小姐用鞭子打伤,属下本来只是想請岑小姐来县衙走一趟的,不想岑小姐竟当众开口辱骂属下等人,還与属下等人动手,属下无奈,只能下令将岑小姐给绑了回来。” 阙峰面无表情的叙述着,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因果厉害给說了個清楚,让原本怒气冲冲的岑山面色不断的变化。 他虽宠爱岑火莲,但却并不是傻的,阙峰所言,還真可能是岑火莲会做的事儿,一時間,岑山倍感头疼。 如果只是撞了人,沒出人命,调解一番,赔点银子便是,但和官差动手,那這事儿可就大了。 彭善军闻言倒是沒說什么,看了岑火莲一眼之后,对着阙峰道:“毕竟是岑县尉的女儿,先松绑再說。” 阙峰应了一声,当即走向岑火莲,替她加开嘴巴裡的布,而另外两個衙役也解开了她被绑着的手。 岑火莲被解开的第一件事是甩手给了阙峰一個耳光。 阙峰被打得偏過脸去,却沒吭声。 岑火莲甩手又是一個巴掌過去,這次阙峰沒再任她宰割,伸手抓住了岑火莲的手。 “岑小姐請自重,今日之事我不過依法办事,岑小姐此举過分了。”阙峰顶着巴掌印,冷冷的开口。 “過分?便是杀了你又如何?不過是撞了一個贱民,大不了赔些银子便是,你竟這般押我回来,信不信我让我爹杀了你。”岑火莲怒气冲冲的說。 此话一出,整個县衙大堂顿时一静,便是阙峰也沒想到,這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竟然在县衙公堂之上也敢這般狂妄姿态,看着她的目光有些……难以言喻。 当然,這样的场面对他而言有利而无害,他自然是心生欢喜的。 “莲儿,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呢!還不向阙捕头赔不是。”岑山知道自己這個女儿被他宠坏了,却不曾想過会无脑到這种地步,当即气得两眼晕花。 当然,他沒敢真晕過去,怒喝之际,還想挽救一把岑火莲的形象。 然而這岑火莲真的跟白秋落预测的一样,就是個坑爹货,听到岑山要她道歉的话,整個人像是受到了羞辱似的,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爹,你說什么?要我向他道歉?這個贱民?” 岑火莲的手指着阙峰,满脸的不可思议。 岑山這时再也忍不住,从上头大步走下来,甩手给了岑火莲一個巴掌,“你给我闭嘴。” 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岑火莲,岑山第一次觉得,太娇惯孩子不好。 瞧他宠出了個什么玩意儿,连最基本的眼色都不会看,不分场合的嚣张跋扈,他一张老脸都被她给丢光了。 岑火莲可沒有這個自觉觉得她做错了,被岑山打了還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爹,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岑火莲怒视着岑山,眼泪已经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岑山看到爱女落泪也是心疼不已,但他這时却沒得选,怒道:“打的就是你,什么话都是能乱說的嗎?做错了事情就要认,還胆敢口出狂言,平日裡你娘就是這般教导你的嗎?” “我哪裡错了?我沒错。他们就是贱民,被撞了,压了,打了都是活该,你凭什么因为那些贱民打我?你敢打我,我要告诉我娘去。呜呜……”岑火莲怒吼着跑出了县衙。 在场的人被雷了個外焦裡嫩,各自瞪大着眼睛,面面相觑的沒敢开口。 這……這岑小姐真的是個人才啊。 便是彭善军都被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過来。 第一反应是忍笑。 对于岑火莲的娇纵跋扈他也是早有耳闻的,但是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会奇葩到如此地步。 這好歹是在公堂之上,她爹好歹是堂堂县尉,她竟半点脸面也不给的就闹腾起来了,当真是让人瞠目。 阙峰這时反应過来了,冷淡着脸冲岑山請示:“县尉大人,人犯跑了,不知是否要将人重新抓回来。” 岑山好悬一口血沒吐出来,阴冷的目光落在阙峰的身上,恨不能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平日裡倒是沒见他对他這么恭敬,這会儿故意請示他,是要给他难堪嗎! 岑山气得要死,面上却是强忍着沒有发作,沉声道:“今日之事既然对方沒有诬告,确实是我女儿做错了,這事儿我岑山认了,对方可曾說過此事要如何处理?” “苦主說了,旁的不敢多想,若能赔個不是最好,若是不能便将她吃药治病和耽误做工的钱给赔了便成。”阙峰心裡暗叹一声可惜,面上却是神色淡淡的开口。 不過岑山如今有了岑火莲這么個软肋,再想对付可就容易多了。 只要岑火莲多拖几次后腿,岑山擦屁股都来不及,自然也沒有心思做旁的了。 “回头我会让下人送一百两银子過来,明日要劳烦阙捕头再走一趟青山镇,将這银两给赔了,若是治腿伤的银子還不够,阙捕头可再和我說,至于小女赔礼之事,我会回去劝她,還請多担待了。”岑山收敛情绪,平静的开口。 “是,属下记住了。”阙峰低声道。 岑山深吸口气,看向彭善军道:“大人,今日之事是下官教女无方惹出来的,下官回去定然会狠狠的责罚于她,這過堂之事……” “既然岑县尉开口了,本大人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岑县尉回去好好管教好岑小姐便是,過堂之事就此作罢。”彭善军看了一出大戏,心裡可开心了,笑呵呵的开口。 岑山心裡恨得要死,咬牙忍了,這才当先甩袖离开。 等他走了,彭善军這才对着阙峰道:“阙峰,你随本官来一趟,其他人先退下吧。” 领着阙峰往后院走,彭善军這才笑着开口问道:“今日走這一遭受了不少委屈吧?白大夫情况如何?” “委屈說不上,能看他一场笑话,倒也值得了。”阙峰应了一声,又道:“白大夫看着挺好的,不過听說她受了岑火莲一鞭子,只是她伤在肩头,属下也不好询问她伤势如何,不過看她的精神样,应该是問題不大的。” 彭善军听到白秋落受伤了先是皱眉,旋即又缓缓松开。 “嗯,此事你办得很好,這岑山仗着自己是县尉,這些年越发的不将我放在眼裡,也是时候好好打压一番他的气焰了。”彭善军低低的开口和阙峰說着话。 …… 第二日,青山镇。 阙峰亲自送了岑山赔的一百两银子来。 “白大夫,這一百两银子是岑火莲赔的医药费,不知可够?若是不够白大夫你和我說,我去管他们要。” “够了,足够了。”白秋落笑着应了一句。 能拿到這么多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若是再多要,岑火莲的爹估计都要记恨上翠芬他们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此正好。我家大人让我提醒白姑娘,這事儿虽然看似了结了,但是岑山那人心眼小,眼下不计较不代表一直不计较,让白姑娘還是要多做防范,免得被小人算计。” 白秋落闻言先是微微皱眉,旋即又缓缓松开,冲着阙峰微微点头:“替我多谢你家大人,就說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