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岑家 作者:未知 邵南初的话让白秋落微微一愣,奇怪的问:“怎么這么說?” “县尉姓岑。”邵南初淡淡道。 白秋落眨了眨眼,這才反应過来,“岑火莲?” “嗯。” “不是,她早不找我麻烦,過了這么久才来?是不是有点迟了?”白秋落好笑的问。 虽然距离岑火莲的事情也就過去了几天而已,但是在白秋落的认知裡,岑火莲可不是個能忍耐的性子。 她受了委屈,又丢了面子,应该忍不住才是,怎么可能安静了這么久? “无所谓迟早,你毕竟救過彭善军的女儿,他们需要時間缓冲。” “哦。”白秋落应了一声,心裡有些无奈。 她本以为這事儿就這么過去了呢,沒想到都過了這么些天了,岑火莲又冒出来了,真是麻烦。 伸手扒了扒头发,白秋落有些抓狂。 她最讨厌的就是這些仗势欺人的权贵了,可麻烦。 邵南初看着她苦恼的小模样,嘴角倒是流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别担心,只管放心去,我会安排好。” 感觉到邵南初的大手在她的头上作乱,白秋落微微皱眉,嗔道:“别揉了,我头发都被你揉乱了。” “不是你自己扒乱的?”邵南初轻笑。 白秋落沒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脱离他的掌控范围,嘟着嘴道:“明明是你揉乱的。” 邵南初也沒打算和她辩個清楚,所以也沒有坚持,笑着颔首道:“你既說是,那便是吧。” 邵南初一副“你說什么都是对的”的模样让白秋落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别开了眼。 他总是這样,随意一個眼神和动作,都能让她感觉自己是被宠溺的。 …… 县城,县尉府邸。 白秋落背着药箱,面色平静的跟在下人的身后,来到了一個修建得很是大气的院子裡。 绵绵的细雨之中,院子安安静静的坐落着,院子裡青葱翠绿的植被被水雾笼罩着,多了些朦胧的美感。 白秋落面色平静的跟着下人进了屋檐下。 “這位大夫,我們夫人身体金贵,您這满身的风雨怕是会冲撞了夫人,還請随奴婢去沐浴更衣,再過来看诊。”白秋落刚走到屋门口,收起手中的纸伞,就听到有下人在她耳边說。 白秋落抬眸看去,看到一個穿着下人服装的丫鬟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說。 虽然表现得很恭敬,态度也很好,但是白秋落依旧捕捉到了她眼中的轻蔑和不屑。 白秋落眸色淡漠,平静道:“我是個大夫,是来看病的,不是来伺候人的,你家夫人既然金贵,那就不要找我這种下贱的人看病,我也伺候不起她,告辞。” 說完之后,白秋落也不管他们,转身就要走。 传话的丫鬟懵了,傻傻的看着白秋落的背影。 不对啊,不该是這样的!她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给对方一個下马威而已,对方的反应怎么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应该满心憋屈却又无可奈何的跟着她们去沐浴更衣嗎? 還是领着白秋落来的人先回過神来,拦住了白秋落。 “白大夫,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白大夫不要为难我們。” “为难你们?不是你们在为难我嗎?既然請我来看病,就好好的让我看,别整那些有的沒的,我不耐烦应付。”白秋落冷淡的开口。 如果可以,白秋落压根不想走這一趟。 可是她不来也不行,对方实在是太麻烦了,为了一劳永逸,她還是来了。 反正邵南初說了,有他在,什么事都不会有,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既然這样,她怕什么?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不乐意就直接提要走人就是了。 她倒是希望对方直接答应了让她走人呢。 可惜她知道,对方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那個下人說完话之后,那丫鬟就干巴巴的开口了,“白大夫稍候,我這就去請教夫人。” 白秋落知道对方不见到她是不会放她走的,所以无所谓的站在了原地。 丫鬟匆匆进了门。 床上坐着一個贵夫人,看到她进门,淡淡的问了一句:“已经去沐浴了?那边安排好了?” “沒……沒有。”丫鬟想到白秋落的表现,结结巴巴的开口。 “什么沒有?哪裡沒有?”岑夫人皱眉问道。 “白大夫不肯去,她說她是来治病的,如果要整旁的事儿,她不奉陪,說是要走。”丫鬟忙說。 岑夫人顿时皱眉,如果白秋落不愿意去的话,那她给白秋落准备的东西就都白费了。 转念一想,白秋落毕竟和县令有关系,沒有将事情落实的话,县令那边不好交代。 但是事情若是落实了,县令想必也不会为了一個大夫和他们翻脸。 岑夫人想着,便道:“那就先請她进来,有什么话到时再說。” 按照岑夫人的想法,只要人进来了,给她看了病,想要做什么那還不是她說了算嗎? “是,奴婢這就去。”丫鬟应了,转身匆匆往门口去了。 白秋落在门口等着,听到丫鬟說岑夫人請她进去,并不意外。 他们想要害她,却又顾忌着县令的势力,除非能直接将要害她的事儿给坐实了,否则只会给县令发作的机会,想必他们也不会做這样的蠢事。 白秋落进了屋,就看到床上坐着一個夫人。 那夫人未施粉黛,面色看着有些苍白,似是虚弱。 “這位就是白大夫吧,果然年轻有为,异于常人。”岑夫人开口,声音轻柔。 “夫人過奖了,不知夫人哪裡不舒服?”白秋落淡淡的问,似乎沒有听出岑夫人话中的深意。 “也說不上来,就觉得心口发闷,沒有力气,晚上也不得安睡。”岑夫人一脸虚弱的开口。 “還請夫人将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看看。”白秋落神色清淡的开口。 岑夫人看着白秋落平静的神色,平顺的伸出手放在她面前,默默的打量着她的神色。 看着她沉静的样子,岑夫人不得不承认,白秋落确实比她的女儿出色多了,即便她出生寒门,又做了個大夫,为世俗所不容,但是她的风华气度,却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白秋落替她把脉之后,心裡冷笑一声,心道果然。 面上神色淡然的开口道:“夫人可還有别的什么症状?” “沒有。” “夫人放心吧,夫人沒有生病,就是思虑過重,导致心火上升,进而让身子变得不舒服,回头喝些凉茶,吃些清热下火的,便能好起来。” “你胡說。”一旁的婢女收到了岑夫人的暗示,猛的跳出来指着白秋落道。 “你是什么庸医?竟然這么胡說八道!夫人之前不舒服得都晕過去了,怎么可能沒有病?” 白秋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所以你觉得你们夫人哪裡有毛病?” 丫鬟一滞,顿时說不上话来。 這問題要她怎么回答?說夫人有毛病?那夫人回头不得削了她!說她沒毛病?那刚刚故意为难白秋落的意图不就昭然若揭了么! 面对丫鬟的词穷,岑夫人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 正巧這個时候,外头传来了丫鬟的通禀声,“夫人,大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岑夫人眼中闪過一道暗光,吩咐了一声。 岑火莲這個时候来得可正好,岑夫人要顾忌脸面不能对白秋落下手,可岑火莲就不一样了。 毕竟她们两個早有冲突,如今就算岑火莲对白秋落做点什么過火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岑火莲一进门,先是笑着冲岑夫人招呼:“娘,我听下人說您不舒服,過来看看您,您沒事儿吧?” 岑夫人含笑道:“应该是沒什么事儿,刚刚大夫都這么說。” 丫鬟也是個有眼色的,這时忙道:“夫人,我看她就是個庸医,您之前明明都病得晕倒了,她還說您沒事儿,這不是庸医是什么?她這是想故意害您呢!” “不许胡說,白大夫医者仁心,断不会做這样的事儿。”岑夫人嗔怪一声。 “我看不一定吧!”岑火莲的目光落在白秋落的身上,顿时怪异一笑,道。 “莲儿,不许无理。”岑夫人皱眉斥责。 “白大夫你别介意,我這闺女叫我给宠坏了,无法无天的……”岑夫人对着白秋落道歉。 白秋落眸光淡漠的看着两人唱双簧,好想翻個白眼给她们。 都是合计好了要算计她的,還要弄得這么假,她真是看得尴尬癌都要犯了。 “娘你别给她道歉,她就是故意說您沒病,想要耽误您的治疗。”岑火莲打断了岑夫人的话。 她瞪着白秋落,一字一句的說:“之前女儿和她发生過冲突,女儿還伤了她,她肯定是想借机报复女儿,所以故意說您沒病,想要拖着您的病,让您病得更重!娘,她這种公私不分的庸医就该拉下去关起来,不许她行医,免得祸害人。” 岑夫人皱眉道:“莲儿,不许乱說话。” “娘,這事儿您别管,交给我就是了。”岑火莲冲着岑夫人說了一句,直接喊人:“来人,将這個无所作为的庸医给本小姐拿下,這不是草菅人命么!” 当即有下人上前来要押白秋落。 白秋落退后两步,冷淡的目光依然,平静道:“不用你们动手,我跟着你们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