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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表忠

作者:十天氏
/ 您现在的位置: 字体颜色: 桂嬷嬷将卢二娘母女送到门口,回来时见长安還坐在厅中,关切道:“小姐可感觉好些?若是不成就让李大夫顺道给您诊诊脉。經典小說網更新最快百度:本名” 长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笑道:“无妨的,我许是饿着了,用些点心就好了。”于是辞了桂嬷嬷,回阁水居去用饭。 桂嬷嬷挂着颜氏,也不多问,吩咐了绿衣翠羽好生伺候,若是长安有什么不适即刻来回禀,說完就匆匆回转清潭院去。 因着柳温明坠马一事,柳府上下都被惊动,客院中的柳明月母女自然也得了消息。 柳明月将房中的人都谴了出去,自己坐在床沿思忖,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 “母亲,你笑什么?”封蝉沒好气地问道。 她自从进了京之后,只觉得处处不如意。 原先在封家,封蝉仗着自己是唯一的嫡出,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也从来沒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谁料到母亲做事太過大意,反而被兰姨娘设计了一道,背上了個“残害子嗣”的罪名,父亲一纸休书将两人赶了出来。 本以为仗着外祖父的威名,在京中一样可以過得如鱼得水。谁知道外祖父和舅母根本不待见母亲,舅父虽然心软,却是個不管事的。 這段日子以来封蝉過得束手束脚,且婚姻之事也丝毫沒有着落,她心中甚是烦躁。此刻见到柳明月還在发笑,更觉不舒服。 “你懂什么?”柳明月用帕子掩住口,“你舅父這一摔,少不得要在床上躺上一段時間。你祖父在朝上威望甚高。你舅父也为官多年。纵是为着面子,也会有不少大官前来探望,這么多人裡面总能挑到一個合适的人家给我女儿。” 封蝉却嗤了一声:“說的好听,只怕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咱们這次不就徒劳无功,只怕還被人暗地裡取笑。” 柳明月咬牙道:“咱们是被长安這丫头当枪使了。真是可恨,我定要狠狠给她点颜色瞧瞧。” 她二人在房中商商量,却不防阿容在窗下听了個一清二楚。 那边长安回到阁水居中,身上仍觉发冷。 绿衣翠羽不知何故,急得不成,要去請大夫又被长安拦住:“别這样大惊小怪。拿個汤婆子给我暖一暖就成了。” 她脱了外衣,靠在床上,心中仍是惊涛骇浪难以平静。手又摸到床沿裡藏着的那本小册子,抽出来翻了两页,裡头都是她趁夜半无人摸索着记下的。 只是如今看来。竟沒有一件事情是按照原先的轨迹发展的。 长安心中烦躁,只觉得自己已经失了先机,這本册子既然沒用,又何必留下来给人抓住把柄?于是一叠声地叫搬一個碳炉进来。 因着天气一日暖似一日,房中的炭盆早已搁置起来不用了。玉芽得了长安的吩咐,虽然不明何意,仍旧去生好了火,将炭盆挪进房中。 這来来去去耽搁了不少的功夫。待到炭盆摆在长安面前,她又怏怏地摆手:“罢了罢了,還是不要了。端出去罢。” 她左思右想,還是下不了狠心将册子毁了。虽然长安的记忆力向来强于常人,但随着時間的流逝,再深的记忆也是会变淡的,這本册子上记载的东西,也许今世能在某個时刻就柳家于水火也未可知。 绿衣将汤婆子弄好。塞给长安,又去到外间烧水煮茶。 翠羽张罗好早膳。一碗粳米粥,一碟子糟鸭掌。一碟子三丝卷,用了小桌子架在床上,又安置好碗筷:“您将就着吃点,今日府中忙乱,也沒做什么您爱吃的点心。” “這就可以了。”长安哪有心思吃饭,不過是用筷子胡乱夹了两下,囫囵喝了点粥,就令撤了下去。 “小姐,您休息一会子罢,醒了再去陪夫人也不迟啊。”玉芽见长安就要下床,劝道。 长安哪裡听得进去,必要现下就過去守在柳温明和颜氏身边才肯。 正欲披了外衣往外头走,却见绿衣挑了帘子进来,面有难色:“小姐,封小姐身边那個阿容又来了。” “她又来作甚?小姐這会子哪得的空见她?”翠羽沒好气道。 长安却道:“见见她,此时柳府上下都在忙活,父亲坠马一事她不会不知道,此时前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 阿容候在外间,见到长安出来,一言不发,先跪下磕了几個头,才道:“给小姐請安。” 长安今日沒有功夫与她打机锋,冷冷地道:“若是有事来报,就快快說来。如果是特来给我請安,那也就免了,我沒這功夫。” 阿容见长安說的直白,抬头看了看长安身后的翠羽玉芽两人,面有迟疑。 “這裡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事但說无妨。” 阿容一咬牙,将今日听到的柳明月母女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說了出来。 长安听到柳明月为了柳温明的伤而开心不已,心中登时怒火高涨。柳温明再怎样也是她的同胞兄弟,又是柳府最维护她的人。 柳温明几次为柳明月說话,她非但沒有一点儿感激之意,如今竟然以兄长的伤势为乐,简直是“非人也”。 长安心中虽然愤怒,脸上却不现出一丝一毫来。冷淡地问阿容:“你来此就为這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姑母在房中說了些什么,不是我做小辈的该管的事。”說着就要起身。 “小姐慢走。”阿容慌了神,超前膝行两步,拽住了长安的裙裾:“奴婢還有……還有要禀报的。” “說。”长安停住脚步,有几分不耐。 “奴婢還听到……听到她们二人商量,要在小姐生辰之日坏了小姐的名声。”阿容白着脸道。 长安闻言不怒反笑:“哦?坏了我的名声?我倒想知道,我一個七岁的小孩子。她想要如何坏了我的名声?” 阿容以头叩地:“奴婢……奴婢不敢讲……” 长安斥道:“說!” “她们說,要……要……引得夫人早产,再散布谣言說夫人肚子裡怀的……怀的是野种!”阿容說完,伏地不起。 玉芽尚未听明白,急道:“這是怎么說话的?夫人肚子裡的是咱们小姐的弟弟。柳府未来的主子,哪裡来的野种?” 长安被气得脸色煞白,胸膛起伏,缓了好一会才回過神来:“這個计谋当真是好,当真是妙,這样的计谋也亏得她想的出来!难道柳明月沒想過。這样一来,柳家的名声扫地,她自己也捞不着好处嗎?” 阿容伏地不起,听了长安的问话,也不抬头。 长安复又坐了下来。恰巧绿衣端了煮好的茶进来。长安捧了一杯在手上,方觉得身上不那么冷了。 她用杯盖敲了敲杯沿,本是稚嫩的声音被水汽一熏,显得有些沧桑:“你可要打定了主意,到底是要为谁办事?话說一半藏一半,难道是想两面讨好不成?只怕到了最后是猪八戒照镜子裡外不是人。 阿容這才抬头,眼中含泪:“奴婢不敢讲,奴婢的卖身契還攥在客院那位手中。” 翠羽啐了一声:“要說就說。不說就走,還摆什么谱?” 长安冷笑一声:“你這是在和我谈條件嗎?可是看我年纪小,便想拿捏我?”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阿容急急地分辨,“小姐有才有智,奴婢万不敢小瞧了小姐。” 见长安只是不說话,阿容咬了咬牙,道:“不敢瞒小姐。其实,封家已经将那母女二人给扫地出门了。连休书都写了,只是封夫人瞒得严实。至今都无人知晓。她自知這件事是纸包不住火,故而万分着急地要给封小姐找婆家,指望着为自己找個靠山。她们母女商量好了,要在来探望老爷的达官贵人中找個合适的人家,等到定下亲来,這柳家的名声与她干系就不大了。” “想得到是真美啊。”长安把茶盏放下:“只是這等隐秘之事,你一個丫头,又是常常被封蝉虐打的,怎么知道的這样清楚。” “這……這……”阿容顿了顿才道:“奴婢本来是长洲最大的……最大的花楼,满庭芳中的清倌人。是和秋水一同被买回来的。因着我会写些诗文,封小姐就常把我带在身边,让我替她写些小诗以博得個才名。” “這么說来,封蝉的那首‘小院地白树栖鸦’也是出自你手了?” “正是奴婢所做的,”阿容低声道:“那日花灯会上,她带着奴婢也是为了在人前扬名,谁知道最后被小姐您抢了风头……” 长安垂目不语,阿容见她不接话,只得继续道:“有一日她们母女二人在房中争吵,恰巧奴婢被谴在耳房中作诗,听到了其中关节,這才知晓。” 阿容說完了,又伏在地上,一副哀哀祈求的样子。 “你起来罢,”长安叹道,“你今日来将事情和盘托出,所求为何?” “奴婢不敢奢求什么,只求小姐搭救,奴婢实在是不堪忍受鞭笞之刑了。” 长安心中透亮,這個阿容,生的這样一张利嘴,怎么会束手不动被封蝉鞭笞。她前来表忠,若不是被柳明月母女指使,就是不甘于受制于人,想要另攀高枝。 而柳长安,就是她看中的踏脚石。(未完待续) ps:這张本来应该是十月二十四日的第二更。 但是因为作者作死的电脑又开始傲娇地自动重启再重启,所以拖到此时此刻才发出来。 所以這不算是二十五日的更新哦。 二十五日的更新依然是六点到七点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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