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零口供 作者:未知 第28章 零口供 肖长乐缓缓說道:“你想,陆建民带着一家人逃跑的地点为什么选在了东江市?那天晚上他们逃跑的时候乘坐的那艘游艇是谁提供的?直到现在都沒有答案。 另外,根据我最近這一段時間的调查,发现陆建民父子在东江市有着各种复杂的社会关系,我甚至怀疑东江市可能還有陆明的隐形财产……” “你的意思是东江市這边有陆建民的同伙?”徐晓帆惊讶地问道。 肖长乐不可置否地說道:“你别忘了,陆建民虽然被判了死缓,但他几乎是零口供,被抓获的同案也仅仅是跟他有直接关系的三四個人…… 這么大的款项,牵扯到的人绝对不会就這么几個,那些沒有被他供出来的人大有人在,如果陆建民在裡面用手机联系某個跟他有关系的人帮点小忙,他难道還敢拒绝?当然,现在陆建民死了,那些人终于可以放心了……” 徐晓帆插话道:“所以你怀疑陆建民的意外死亡有可能是杀人灭口?也许,第一次自杀也是假的,目的是为第二次死亡做個注解,让外界相信陆建民自己不想活下去了……” 肖长乐闭着眼睛沉思了片刻,不過并沒有回应徐晓帆的推断,而是顺着刚才的话题說道:“且先不說他在這边是不是有同伙,反正陆建民最终沒有在W市找辩护律师,而是找了东江市的孙明乔……” 徐晓帆再次插话道:“我关注過這個大律师,就算他和陆建民之间有什么秘密,我們也别指望查得清楚,這家伙天生就是個钻法律空子的人……” 肖长乐叹口气道:“要不然陆建民也不会找他了……” 徐晓帆犹豫了一下說道:“如果陆建民死在监管医院另有隐情的话,我基本上同意你的分析,不過,如果真是這样的话,我們的工作难度可就大了……” 肖长乐站起身来,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說道:“所以,我昨天晚上已经把情况向卢副局长做了汇报,我准备在這裡打持久战…… 今天是我們住宾馆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去找個僻静的地方租两套房子,卢局长已经同意再给我們派几個侦查员過来,我准备让你带一個小组,二十四小时监控陆鸣的一举一动……” “你這是要去哪裡?”徐晓帆问道。 肖长乐一边往外走,一边說道:“我去一趟东江市公安局,看看能不能說服他们暂时对监管医院的王院长和那個内勤以及跟陆建民接触密切的人员暂时采取隔离审查措施。 另外,陆建民自杀的消息可能也瞒不住多长時間,看看他们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發佈這一消息……” 徐晓帆马上抓起自己的外套說道:“我們一起走吧,我先去把陆鸣新办的那個手机号码上只耳朵……” 肖长乐笑道:“要不是你提起,我差点把這件事忘了,虽然陆建民不会从坟墓裡爬出来给這小子打电话,但从现在起,每一個给他打电话的人都不能放過……” 徐晓帆一边和肖长乐出了客房的门,一边小声道:“說起陆鸣的手机号码,我想起一件事……” 肖长乐回头瞥了徐晓帆一眼,问道:“什么事?” “你說……如果监管医院发现的那部手机是陆建民用過的,那么,肯定有人知道這部手机的号码,起码,那個偷偷把手机带进号子的人应该知道……” 肖长乐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盯着徐晓帆沉思了一下,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可以通過這個号码查看陆建民的通话记录?从而获得赃款去向的信息?” 徐晓帆点点头說道:“有這种可能性……现在就看替陆建民办理手机的是什么人,這個人如果仅仅是拿了陆建民的好处属于‘帮忙’性质的话,情况相对就简单些,可如果這個办理手机的人另有所图或者受人指使的话,情况就复杂了……” 肖长乐站在那裡好一阵沒說话,最后转身一边慢慢往楼下走,一边小声道:“其实,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我觉得应该是属于你說的第一种情况,多半是哪個管教护士得了陆建明的好处,然后偷偷帮他带进了這部手机……” 徐晓帆插话道:“即便這样,這個管教或者护士应该知道手机的号码?” 肖长乐摇摇头說道:“那不一定,陆建明是什么人?他应该考虑到手机泄密的問題,我倾向于手机和卡是由不同的人带进去的…… 并且办理這张卡的人应该深受陆建民的信任,实际上,我倾向于這张手机卡說不定是出自他的律师孙明乔之手……” “這么有名的律师会干這种冒风险的事情?难道他就不怕一旦被查出来身败名裂?”徐晓帆质疑道。 肖长乐說道:“這就要看陆建民开出的价码了?表面上看,孙明乔替陆建民辩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而是這個案子的影响力,但背后不可能沒有物质利益的驱动……” “陆建明家裡除了他的儿媳妇和未成年的孙女之外,并沒有什么直系亲属了,是谁帮他請的的律师,谁支付的费用?”徐晓帆皱着眉头问道。 肖长乐笑道:“你现在才提出這個問題可就有点不称职了啊……告诉你吧,沒人替陆建明請律师。 当检察院的人问他要不要帮他指定辩护律师的时候,他就說出了孙明乔的名字,并且非他不可。 而孙明乔居然干脆地答应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陆建民案子的影响力,至于律师费,根本沒人支付,孙明乔居然是义务劳动……” “你信嗎?”徐晓帆盯着肖长乐问道。 肖长乐摇摇头說道:“我不信。” “那你怎么解释這件事?”徐晓帆追问道。 肖长乐犹豫了一下說道:“我刚才已经解释過了,這种事其实根本不用陆建民操心,外面……不管是W市還是东江市,可能有不少人暗中在替他操心……” “這些人就是你所說的‘沒有被陆建民供出来’的同伙?”徐晓帆问道。 肖长乐谨慎地說道:“這么說不太严谨,我們暂且称這些人是陆建民的朋友吧,毕竟,谁沒有几個三朋好友呢,何况像陆建民這种呼风唤雨的人物……” 徐晓帆点点头,說道:“不管怎么說,如果能查出陆建民那部手机的号码,也许能找到那笔赃款的线索……” 肖长乐缓缓摇摇头說道:“我刚才說過,陆建民不会冒险通過手机向外界透露赃款的去向,如果他真是自杀的话,這部手机的用处应该是他处理自己后事的工具,他有可能通過手机向外界的‘朋友们’传达了某些敏感的信息…… 如果他是被谋杀的话,這部手机只能证明陆建民并不甘心,在牢裡面還试图通過遥控操纵自己的金融王国。” “那我們更应该搞清楚手机的号码,起码能通過這部手机找到几個他那些所谓的‘朋友们’。”徐晓帆說道。 肖长乐遗憾地說道:“可手机裡面沒有卡,显然被陆建民事先处理掉了……另外,我考虑過陆建明使用這部手机的方式,他不可能直接用手机跟外面的人通话,多半是用发短信的方式,或者通過網络……” 徐晓帆笑道:“队长,你不是多次說過,只要是重要的线索,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們就绝不能放弃,我觉得找到這张手机卡仍然有一线希望……” 肖长乐在宾馆的大门口停下脚步,扭头盯着徐晓帆问道:“一线希望?這张卡肯定已经被陆建民毁掉了……” 徐晓帆马上說道:“這要看他‘毁掉’的方式……监管医院的号子屁大一点地方,不仅有监控,而且還有其他犯人,他能怎么‘毁掉’?” 顿了一下继续說道:“我认为不外乎两种方式,一是吃到肚子裡,二是扔进厕所的马桶,如果吃到肚子裡,那么解剖尸体的时候就会被发现,就算他排出体外,最终仍然還在厕所的下水道裡……” 肖长乐想了半天,犹豫不决地說道:“如果换個人,我对你的分析很有信心,可具体到陆建民這個人我基本上不抱太大的希望,他可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 正說着,一辆出租车开了過来,肖长乐急忙招招手,回头說道:“不過,我会给我們东江市的同行提出這個建议…… 尸体肯定要解剖,不過,如果沒有发现那张手机卡的话,我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挖开监管医院那间病室的下水道……” 說完钻进了出租车,最后脑袋伸出车窗說道:“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饭,有些细节再推敲一下……现在你最好联系一下吴淼,看看陆鸣此刻在什么地方晃悠……” 徐晓帆盯着肖长乐乘坐的出租车拐過街角,這才拿起手机拨通了负责跟踪陆鸣的W市侦查员吴淼的手机。 “人在什么地方?”徐晓帆一边钻进一辆出租车,一边问道。 “在中山路晃悠呢。” “中山路?有什么异常举动嗎?” “沒有,只是瞎转悠。” 徐晓帆放下手机,犹豫了一下,冲出租车司机问道:“师傅,中山路是东江市的商业区嗎?” 司机从后视镜裡瞥了一眼后面的美女,殷勤地說道:“倒也算不上是商业区,不過,那裡是本市的金融一條街,几乎所有的大银行都在那裡……” 银行? 徐晓帆心中一动,马上說道:“那我就去中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