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 第42节 作者:未知 云柠愣了下,不是已经开场二十分钟了嗎? 第三十一章 宴会已经开场二十多分钟,该到场的人都已经到场,紧闭的大门突然再次打开,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因为多年参加宴会的经验,云柠挽着淳于清走进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甜美得当的微笑,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只是眼神有些空洞,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洋娃娃。 她的头脑有些混沌,整個人都处于茫然的状态,不太明白为什么都开场那么久了,淳于清要拉着她再入一次场? 在看到淳于清和云柠走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宴会厅,静的只能听到一轻一重两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這一幕算是彻底坐实了之前流传甚广的传言,云氏這块蛋糕,淳于清接手十年,管理的井井有條,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很早之前就有人猜测,淳于清会用什么方法把云氏收入囊中?毕竟云氏有正经合法的继承人。 如今看来,和云氏联姻這條路,确实合法且有效。 事到如今,所有觊觎云氏的人,都只能在心裡暗骂一句“畜生”。 宴会厅裡风云流转,气氛哗然,平静的湖面下翻涌着暗流,所有人都恢复了刚刚笑容满面的推杯换盏,只是不知有些笑容下面,藏的是善意還是锋芒。 淳于清从始至终都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入场之后,沒有像之前一样与人交谈生意方面的事情,反而端着酒杯从容不迫的站在云柠身旁。 甚至用眼神制止了不止一位,端着酒杯過来想和他攀谈的人。 许慕倩站在不远处神色夸张的看着云柠,眼睛瞪着很大,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表情激动的想要和她說些什么,但碍于淳于清在旁边始终不敢上前。 云柠被她夸张的神情勾的十分好奇,转头看着淳于清:“你沒别的事了嗎?” 淳于清抿了一口红酒,撩起眼皮看她,语调淡淡的:“沒有。” “……” 怎么沒有?明明不止一個人来找你。 云柠被噎了一下,只能给许慕倩抛去一個无奈的眼神,就這么人形立牌似得站在淳于清身边,直到宴会结束。 宴会是在淳于家的老宅举办,结束之后便要驱车回京北的家,云柠上车前看到许慕倩在远处朝她挥了挥手机。 上车后,云柠打开手机,果然看到许慕倩信息接踵而至。 许慕倩:[啊啊啊啊啊,我舅舅绝对是吃醋了!] 许慕倩:[我在旁边看到了全過程。] 许慕倩:[你在和范泽宇說话的时候,你拍他的肩膀,我舅舅当时脸都黑了。] 许慕倩:[那個时候入场,不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你是他的女朋友?] 许慕倩:[啊啊啊啊啊,我太激动了。] 许慕倩:[吃醋就是在意的表现,就是占有欲啊。] 许慕倩:[我把话放在這儿,我舅舅对你的感情绝对不单纯。] 许慕倩:[這就是爱!] 许慕倩:[如果不是,我把手机吃了。] 许慕倩:[我磕的cp是真的,呜呜呜…] 云柠:[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就這么确定?] 许慕倩:[事确实简单,但你要看看主要人物是谁?是我舅舅啊,是淳于清啊,多冷漠自持的人啊。 我从小到大就沒见過他吃醋,能挑动出他情绪起伏的事情几乎沒有,更何况還是這种情绪。] 许慕倩:[這种绝对不该对妹妹有的情绪。] 云柠被她信息轰炸的脑仁疼,但看到许慕倩的分析,心底不免冒出一丝窃喜,占有欲作祟的吃醋,着无疑是一种感情进展的信号。 她轻轻转头,目光飘到淳于清脸上,妄图能捕捉到他残留的情绪。 但男人只是随意的靠在背椅上,阖着眼闭目养神,车窗外移动的灯光在他精致的侧颜投下忽明忽暗的光斑,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对于淳于清可能会喜歡她這個猜测,云柠潜意识裡就认为不可能,尽管她是多么希望這种事能发生。 就像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中大奖,但当手伸进抽奖箱裡的那一刻,也打心底裡知道那個幸运儿不会是自己。 這是一种浸在极致希望裡,最无助的绝望。 对于這段关系,云柠是悲观的,甚至对自己的生命,云柠也是悲观的。 她是一個被乐观主义包装的悲观主义者,仿佛从八岁云知秋去世那一刻,她就被注入了悲观主义的内核,被迫接受人都是会死的事实。 幼时云柠的死亡教育,不是来自亲人的温和讲解,而是来自惨烈的、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她就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妈妈,从痛苦挣扎到停止呼吸。 過程很快,但在云柠眼裡像是被无限慢放一般,在之后很长的時間、无数個日夜裡一帧一帧的在她眼前回放。 這让她无比的恐惧死亡,但又能莫名淡定的接受,仿佛知道人总会有這么一天,所以很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這個世界上,总有些让人无比留恋的存在,云柠看着淳于清的侧脸,突然鼻尖一酸热气上涌,眼眶逐渐湿润。 她好像知道妈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命抬手,是想抓住什么了。 在眼泪掉下来的瞬间,云柠下意识把头转向车窗。 窗外的景色光怪陆离,映衬着繁华的世界,眼泪仿佛滴落在纸上,心中的不舍如油墨般渲染蔓延。 车厢内静悄悄的,沒有放音乐,空气似乎都开始变得黏稠,涌动着让人泫然欲泣的氛围。 手机的突然震动,把云柠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她动作极快的用手背拭去脸颊的泪痕,才按了接听。 李清赫轻柔的声音响起:“小云云,淳于清和你在一起嗎?” “在我旁边。” 云柠下意识看向旁边,似乎是被吵醒了,淳于清缓缓睁开眼。 李清赫:“把手机给他,我给他說個事。” 虽然不知道李清赫为什么不打淳于清的电话,云柠還是乖乖的应了声:“好。” 她把手机递過去,淳于清淡淡的看了眼,似乎是刚刚睡醒的缘故,神色有些倦怠,修长的手指慢慢从云柠手中接過手机。 淳于清刚刚接過手机,甚至還沒应声,听筒裡就突然传来一阵暴怒的声音。 两人距离听筒都有一段距离,手机也沒有开免提,但李清赫怒吼的声音十分清晰的传进两人的耳朵裡。 “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淳于清你過分了吧,你要陪云云尽量不出差我理解,一些不太重要的出差我也能代劳,但這么重要的事情你自己不亲自過来,是不是有点說不過去了?” “你哪怕来几天再走呢?淳于集团的事我能替你做主嗎?你要再不来我就把淳于集团卖了。” 李清赫提了一口气還想继续說什么,淳于清被震得下意识蹙眉,果断按了挂断键。 车内瞬间恢复安静,云柠咽了咽口水,声音轻软的问:“你要出差?” 淳于清把手机還给她,靠回椅背,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慵懒的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云柠:“……” 李清赫都暴走了,真的不重要嗎? 知道淳于清是怕自己抱怨他出差,云柠轻声道:“清赫哥那边应该停紧急的,你還是去吧。” 淳于清沉敛的目光落在云柠脸上,浓密睫毛下的眼眸幽静深邃,视线顿了片刻让人猜不出情绪。 清冽好听的声音透着些漫不经心:“過两天就是元旦了。” 如果出差就沒办法一起跨年了。 意识到這一点,云柠也沉默了,今年或许是和淳于清的最后一次跨年,无论是阳历跨年還是阴历跨年,她都不想错過。 她眨了眨眼睛,温吞的问:“清赫哥在什么地方出差?” 淳于清:“法国。” 云柠咬着下唇,垂眸沉默的算着時間,元旦的前一天下午,她只有一节课,买最近一班机票,应该能赶上。 车厢内又陷入一片死寂,就在淳于清以为云柠放弃让他出差的念头时,旁边的女孩儿突然抬头。 头顶暖黄色的氛围灯,照在女孩儿温和的轮廓,眼底映出点点繁星,盈盈的期待仿佛能照亮一切。 女孩儿笑容明媚,声音软糯轻快:“听說法国唐人街的春节很热闹,我們去看看吧。” 因为李清赫的夺命连环call,淳于清比云柠早一天飞去法国。 云柠在上完元旦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拎着行李箱就赶往机场,京北和巴黎有6個小时的时差,飞机落地正好是当地時間十二点。 每次长途坐飞机,云柠都会睡觉,但這次却丝毫沒有困意,心中满是雀跃。 满打满算和淳于清也才一天沒见,但大概是第一次和淳于清在异国他乡跨年,云柠充满了期待。 预计的飞行時間是十一個小时,云柠频繁看時間,飞机缓缓降落的时候,距离十二点只剩半個小时。 時間不紧不慢的流逝,面前的传送带不慌不忙的转着,等云柠取到行礼的时候,已经只差十分钟了。 深夜,在异国他乡的机场,入目几乎全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因为新年即将到来,气氛有些躁动。 云柠拉着行李箱不由得加快脚步,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很多人都拖着行礼往出口走,随着時間越来越近,脚步也越来越快。 走到离出口不远处的地方,即使沒有牌子,云柠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淳于清。 男人一身呢子大衣,带着金丝眼镜,凌厉的轮廓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云柠隔着人群望向他,周围突然传来哄闹声。 此时此刻的人们,面对来接机的朋友,或者身边的陌生人,在各种语言中,甚至夹杂了几句汉语,都在传递一個信息。 “新年快乐。” 云柠突然加快脚步,从快走到奔跑,冷风吹在脸上她却沒有感受到丝毫凉意。 真正喜歡的人,是要跑着去见的。 因为迫不及待,因为寸阴若岁。 看着云柠向他跑来,淳于清张开双臂向前迈了几步,把女孩儿磬香温软的身躯抱了個满怀。 云柠被男人包在大衣裡,双臂环着他劲瘦的腰,脸颊贴着他炙热的胸膛,感受着男人蓬勃有力的心跳,被缠绕着鼻尖的木质香熏红了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