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秦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作者:未知 齐恒琛在电话裡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来,但他越是這样,我越是害怕。我连解释的時間都沒有,匆匆忙忙的上楼换了一套衣服就去了维多利亚。這個時間点,维多利亚還沒有开业,连姐妹们都沒有来,除了门口的保安之外,几乎沒有人影。 维多利亚就是這样一個地方,到了夜晚,任其如何的纸醉金迷,但是在白天的时候,他却像是一座蕴藏了无数心事的空城,让人不敢靠近。 我不知道齐恒琛为什么要约我到這個地方来,他只是說有白秋的下落,却沒說已经找到了她。我到了维多利亚的门口,就开始给齐恒琛打电话,我打了好几個,他都沒接,這让我沒由来的有些紧张。 “秦若。” 听到齐恒琛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转头,见他匆忙的朝我跑来,身后跟着他的助理,我在维多利亚见過几次。 “琛哥,怎么样了,有白秋的消息了嗎。”我焦急的问道。 齐恒琛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也沁出了汗水,我不明白他怎么会一路跑過来而不是开车,但我现在沒時間去管那些,我要知道白秋的下落。 “秦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齐恒琛的這句话让我彻底的不淡定了,我不是沒有往坏处想過,但每次想到這些,我都安慰自己說,沒事的,白秋不会有事的,可齐恒琛话裡的意思,是不是已经代表白秋遭遇了不测。 齐恒琛拍了拍我的肩膀,重重的叹了口气,到底也沒說什么。他拉着我的手腕,朝旁边的那條巷子走去,我认得這裡,穿過這裡,就是维多利亚的后门了,有时候我們下了班也会往那裡走,但最近那裡在修路,所以已经很久沒走過了。 走了一段,转過弯,我就看到那裡站了许多警察,甚至已经拉起警戒线,齐恒琛走到一個警察旁边,小声的說了几句,就点头示意让我們进去了。 我突然不敢走了,脑袋裡一片混乱,什么想法都沒有,只觉得脚步异常的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秦若。”齐恒琛转身看着我。 我望了他一眼,想要开口,却噎在了喉咙裡。 我记得白秋和我說過,在夜场裡工作的女人,是最不值钱的。客人高兴了,我們要陪着笑,客人生气了,打骂几句,也只能忍着。可我們受尽委屈,還是要遭人白眼,就连哪天突然死了,也只能落得活该两個字。 在维多利亚一年多,我听說過许多姐妹的事情,有的被那些变态商人玩到虚脱,甚至用一些可怕的道具致伤致残,還有一些,被客人的老婆追打,报复,承受太多一般人无法承受的痛楚,死的伤的,都太不稀奇了。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做個两年,就离开,回老家苏州安安心心的开個小店,再也不和海城有任何的牵扯。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白秋的身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還是走了上去,绕過许多警察,到了维多利亚的后门,那裡原本是一個垃圾的临时堆放点,现如今已经被翻得一团乱,而在這旁边,横躺着一样东西,上面盖着白布,隐隐映出一個人形。 我用力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胸腔裡早就泛滥成灾了。我甚至不敢相信,躺在那裡的那具尸体,是白秋。我颤颤巍巍的朝前走去,却被齐恒琛拦住了,我抬头望着他,哽咽的說到,“琛哥,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 在我苦苦哀求之后,齐恒琛依旧沒有让我過去,他沉声說道,“秦若,别看了。” 我已经說不出话了,胸腔裡到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耳朵裡也嗡嗡作响。 “秦若,白秋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将近半個月了,而且……” 我挣开齐恒琛,依旧想要走上去,不管怎么样,也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沒想到齐恒琛直接就圈住了我的腰,阻止了我的行动。 “琛哥,你放开我。” 齐恒琛抱紧了我,显得稍稍有些不悦,他大声的說道,“秦若,你行了,让你不要看了。” 我拍打着齐恒琛的手背,沙哑的說,“你让我见她一面。” “白秋是被人玩死的,然后扔在這裡,半個多月了,早就不成人形了,你就别看了,不行嗎。” 齐恒琛的這句话,抽空我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我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死死的望着那块白布。 我以为既然留在了维多利亚,這种事情早就已经看开了,习惯了,但真的发生在白秋身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過不了那一关。对我来說,白秋不仅仅是和我一起在维多利亚陪酒卖笑的姐妹,她還是我唯一交過心的人。 我刚来维多利亚沒多久,那时候遇到一個无良的商人,非要逼着我出台,仗着自己有钱有势,甚至喊来了保镖想把我架走,最后是白秋的出现,她主动要求无偿陪那個老板一夜,才让我安全的离开。我后来听說,那個老板很会玩,很多姐妹被他玩到虚脱,即便是在這样的情况下,白秋還是毫不犹豫的帮了我。 我事后问過她,难道不怕嗎,白秋只是笑着說,她和我不一样,既然早就沒了那层膜,给谁都是一样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会发生這样的意外。我不觉得白秋会得罪什么人,除了那次林婉的事情之外。但就算是這样,林婉也不至于会要了白秋的命。 我呆坐在地上,任由齐恒琛怎么劝說都不愿意离开。我看着警察在那裡仔细的翻查,像是不愿放過任何一條线索,也看着殡仪车开到巷子口,来了两個人把白秋的尸体装进裹尸袋裡再抬走,我至今也不愿相信,白秋就這么死了。 “秦若。”厉皓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蹲下身,看着我,小声說道,“你别难過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办法替白秋准备一下后事吧。” 我转头望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沒什么好准备的,她在海城沒有朋友,家裡人也根本不在意她,就算白秋死了,他们也不会难過的。” 我撑着站起来,大抵是因为坐了太久,腿脚有些发麻,站起来的那一刻,如果不是厉皓廷扶着我,我可能又会摔在地上。 我径直朝巷子口走去,厉皓廷拉着我的手臂,问道,“秦若,你去哪裡。” 我甩开他,头也不回的說道,“去找林婉。” 我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会是林婉做的,但不代表不是沈老板。因为白秋的告密,沈老板的公司早就经营不下去了,這些年靠他老婆积累的财富也因此付之一炬,若說起恨意,除了林婉之外,最想白秋死的人,大概就是沈老板了。 但我不可能直接去找沈老板,我也找不到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去找林婉,我想,以她和沈老板的关系,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