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万能供血者
尉迟恭上前說:“我是万能供血者,可以用我的血。”
玄奘却马上阻止道:“不行,這裡沒法分离血清做配型,再說血也不能直接抽出来就输過去。”
“不能嗎?我們以前也這么做過。”尉迟恭疑惑道。
袁策也說:“是啊,只要血型能对上就可以。我們探险队的都验過血型,为的就是关键时候能够及时输血。尉迟恭确实是万能供血者,沒問題的。”
玄奘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想办法给他们說明了一下严格的输血流程,才让他们明白随意输血的危险性。
袁策說:“你到底从哪来的,你们那输血都要上一整套這么麻烦的设备嗎?”
“……总之拿根管子就输血是行不通的,你们以前是运气好。”玄奘解释道。
神昉却說:“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洪道正在生死线上挣扎,输血是唯一能救回他的方法,玄奘施主怎還百般阻拦。依我看,就算有所冒险,也该试上一试。况且他们也有相关经验,应该不会出大問題的。”
大师发话,其他几人自然举双手支持,你一言我一语地向玄奘述說输血救人的合理性,就连刘伯钦也過来劝了劝,說時間紧迫,既然有万能供血者在,就不要再耽搁了。
玄奘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出来时,以为队裡沒有神昉的追随者,日子会好過一点。沒想到大师就是大师,在這种危机关头,摆出几個充满人性光辉的大道理,便让所有人将必要的规范抛诸脑后。
也罢,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過了,随你们吧。再說现在硬当坏人阻止输血,也沒有更好的办法救回胡洪道,到时候人挺不過去死了,就全得怪我了。
于是尉迟恭赶紧回车上取来输血管,随便拿火烧了一下针头,便把一端扎入自己的血管,调好角度让血液流通,另一端扎进胡洪道的手臂。
留下神昉在那照看他们后,其他人都各自忙活去了。刘母招呼那兄妹二人,取了家裡贮存的兽骨和药材,开始熬制有助伤势恢复的药汤。
刘伯钦在前院自行处理伤口,往缠满麻布绷带的上身套了件皮甲,用力勒紧以固定骨折部位。玄奘上前询问了几句他的伤势,便开始打听一些双叉岭的消息。
“最强大的妖怪?”听了玄奘的問題,刘伯钦想了想,数道:“我见過的,有三只。刚才的虎王是其中之一,被侥幸用计打败了。此外還有一匹狼王,实力沒有虎王那么强悍,但智力很高。和独行的虎王不一样,它会领导狼群,使用计谋,让本来就狡猾的狼群更为恐怖。第三個是头熊怪,体型大得吓人,我曾远远瞥见過一眼,它那次把整整二十個带枪的强盗全灭了,像拍死虫子一样。”
“我們穿過双叉岭时,不会遇到這些怪物吧?”
“不误入它们的领地,不冒犯它们的话,它们也不会随意袭击人类。你的队友碰到虎王,大概是因为那辆车的噪音把它惊扰了。”刘伯钦瞥了一眼屋内的伤员,皱眉道,“恕我直言,你们才這几個人,就贸然穿越双叉岭,简直是拿命去送。别說什么狼妖熊怪,就是碰上一群普通野狼就够你们受了,這裡的动物比别处凶猛得多。”
玄奘說:“为了抄近路,只能走双叉岭。附近的几條道都沒法行车,得绕很远。”
“要我說,你们就不该开车进山。直接从旁边的高山翻過去。”
“以后的路那么长,我們不能沒有车啊。”
“买几匹马赶路。等遇到较大的镇子时,再换车就行了。”
玄奘闻言,拿出地圖问他:“刘大哥帮忙看看,這個方向上有沒有村落和城镇,我們得估算补给够不够支撑。”
刘伯钦望向他所指的位置,挠了挠头說:“我沒走到那么远的地方過……唔,這個地名倒是有点熟悉。有次在一具尸体身上,看到過這几個字的烙印。”刘伯钦回忆道。
“烙印?”玄奘托着下巴思考道,“那是奴隶身上才会有的吧……”
他忽然想起,自己被那個叫刘洪的奴隶贩子绑架时,对方帮派的人曾提到過他们将奴隶卖到钢铁工厂的事。而李世民又說過,沙漠中沒有冶炼钢铁的地方。刘伯钦所說的這個叫蛇盘山的地方,离沙漠有一段距离,又不至于太远,奴隶贩子会不会就是把人卖到了這裡?
“至于那裡情况怎样,我就不知道了,仅仅是看這名字眼熟而已。”刘伯钦說。
玄奘点点头,谢過刘伯钦,低头自己研究起路线来。他拿到的地圖還是李世民让人对着数据库裡的电子地圖临摹的,不知是哪個时代所制,看起来应该是卫星图像,能显示出粗略的地形,标注了一些地名,至于路上有什么村落则一概不知。
但它上面偏偏画了一個极其显眼的佛像,标明天竺的位置,画风和其余部分差别巨大,并且還标出了好几個寺庙,让玄奘不得不怀疑這地圖是佛家特意存入数据库的。
說到寺庙,当初制定路线时,除了实在太偏僻要绕很远的那些,其余寺庙都被神昉纳入其中,理由是要沿途交流佛法。寺庙是供奉诸佛的地方,佛门会有很多优待,它们不仅安全,還可以作为补给站。因此取经路线基本是以寺庙位置为导向的。
玄奘观察了一下路线经過的最近一处寺庙,又看了看地形,发现从蛇盘山旁边一個叫鹰愁涧的地方穿過去,可以省去不少路程。
看来沒什么意外的话,下一步就让他们从這裡走了。
“洪道?洪道!他這是怎么了,快来人!”
屋内忽然传出神昉的叫喊,玄奘和刘伯钦俱是一惊,回身冲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胡洪道表情痛苦,意识仍未清醒。玄奘看他面色阴暗,全身冒出虚汗,立刻俯身听了听心跳,不禁双眉紧锁。又用手在他额上一试,体温冰冷。
“出现了休克症状,可能是溶血造成的。”
“溶血?”随即赶来的尉迟恭和袁策都不解道。
“你们知道输血要看血型,却不知道溶血是什么意思?”玄奘說着,也顾不上给他们解释,将胡洪道的头垫高,又取来被子把他裹紧保持体温。
尉迟恭說:“可我的血型明明沒問題啊。”
“配型比你们印象中的要复杂很多。”玄奘简短說道,又指挥他们用力按压胡洪道的下肢,让血液回流。
但胡洪道的脸色仍越来越暗,呼吸也开始紊乱起来,身体出现了不规律的抽搐。
经過一番抢救,他的心跳最终還是停止了。
玄奘无奈地叹了口气,沒有药物和急救设备,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中,只能为他处理后事了。
神昉念了一段往生的佛经,神情悲恸。众人也都为死去的同伴哀悼,清理了遗体。因不想被野兽刨食,他们决定将遗体火化。
玄奘沒有落井下石地說什么责怪的话,但因为之前给過警告的缘故,尉迟恭和袁策对他的态度都有些复杂,取经队的气氛异常沉闷。
死亡是常见之事,他们沒有耽搁太久,恢复了几日,便在刘伯钦的护送下出了双叉岭,按玄奘制定的路线,向鹰愁涧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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