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让她消停等死吧(修) 作者:未知 沈溪的脸色有些发白,但還强撑着直视沈濯,目光颇有些咄咄逼人:“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二姐姐也小心些,沈家的声名,不要被你一张嘴败光了就好。” 沈濯呵呵地笑了,看了韦老夫人和罗氏一眼,又笑意深深地看着莲姨娘:“莲姨娘,你记得要把此时此刻的话,字字句句都学给二叔听。也請他知道知道,我是怎么被逼着,不得不把二房這两位小姐的事情,都传扬出去的。” 莲姨娘手脚都沒地方搁了,只得苦苦求情:“二小姐,三小姐年幼,有些事,她只知道說,却不懂得轻重。還望二小姐口下留情。” 沈濯笑了:“口下留情?她一张嘴,就請祖母的恩典我的宽宏,又含糊着语焉不详,不就是为了让孟夫人误会,以为是我在欺压堂姐,而祖母又狠心糊涂么?我不为祖母和自己剖白,难道就由着她败坏了我們的名声去?” 转向沈溪,一口气都說了出来:“你在红云寺发现三皇子就在一墙之隔,悄悄地跑了出去,意图制造偶遇。谁知道被三皇子看穿,亲口赐了你一個蠢字。還令人传话给沈家,直言說沈家女愚蠢,内讧,无聊……” 沈溪再也忍不住,抓住這個错漏就急着反驳:“三皇子才沒說什么内讧无聊!” 沈濯笑眯眯地看着她:“只說了你蠢。我知道。” 自己竟然承认了! 沈溪张口结舌,瞬间之后,面红耳赤。 沈濯转向孟夫人,拱手躬身,隐约得意:“夫人,這样的行止,该怎么处罚为当?” 孟夫人的目光轻飘飘从沈溪脸上晃過去:“三小姐其心不正,该罚禁足三個月,抄写女诫女则各百遍。” 沈溪苍白着脸,瘫了。 孟夫人再看向沈濯,眼神清冷:“二小姐,過刚易折。你這样做,也不对。以我看来,沈家女内讧一句,二小姐难辞其咎。该罚禁足如如院,仿尼僧修行七七四十九天。” 我? 我内讧? 我還难辞其咎? 瞪大了眼睛,发现孟夫人的确并沒有开玩笑。 沈濯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深刻痛感。 因是首次,孟夫人勉为其难地给了解释:“二小姐聪明,果敢,却锋芒過盛。我不過初到贵府,忠奸不辨。二小姐就這样将家事摊开,委实有些過于冲动。也不太将堂姐妹的前途放在心上。這种做法我不赞同。 “說到底,二小姐少了一点慈悲心。我会陪同二小姐修行,功课时辰一如归海庵。這段時間,两位小姐就都不要出自己的院门了。二小姐磨磨性子,三小姐正正品性。 “贵府老太爷、大老爷和大小姐都不在家,二夫人病着,三夫人临盆在即。這個重阳,不過也罢。” 韦老夫人忽略掉内心的尴尬,连连点头称善。 罗氏自然心疼女儿,但也知道必须有一個人能打磨一下沈濯的性子。自己和韦老夫人显然都不合适,家裡又沒有旁人能压制得住她。如今正好。 忙不迭地给孟夫人行礼:“有劳孟夫人。” 孟夫人淡淡地点点头,就算是還了礼了。 到了最后,沒有一個人再次提起“沈簪”二字。就连被送回棠华院的沈溪,都灰白了脸色,闭紧了嘴一字不吭。 花锦院得到消息,当即碎了两個茶碗。 小鲍姨娘放声大哭,边哭边尖叫:“我要教他们都死!都死!一個都别想活安生了!” 鲍姨奶奶悻悻于计策不成,却也不太在意:“你這個主意本来就不高明。那姓孟的乃是宫裡出来的,哪裡就有那么好糊弄了?何况溪姐儿也未必会在簪姐儿的事情上多用气力。” 小鲍姨娘哭骂道:“那难道不是她的亲姐姐了?二房被打压成這样,于她有什么好处?!” 鲍姨奶奶瞟了她一眼。 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多了! 至少如今二房再也沒人能欺压得了她了。往常沈簪在家时,可不是只跟沈濯一個人找茬儿闹别扭的。 鲍姨奶奶用手帕擦了擦手,心不在焉地劝:“原也說等老太爷回来的,你别着急……” 小鲍姨娘又哭又闹,鬓边的头发都掉下来了两绺:“我能不急么?连表哥亲自去归海庵都见不着簪姐儿!谁知道她们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鲍姨奶奶有些不高兴,皱眉道:“归海庵偌大的名声,她们为难簪姐儿一個令史的女儿做什么?人家才不当咱们是回事呢!” 堂堂太后的掌宫女官,稀罕理你個不入流的刑部小吏?這存在感也太强了点儿。 小鲍姨娘状似疯魔,看向鲍姨奶奶的眼神已经有了恨意:“姑母,我知道表哥還有两個女儿,我們簪姐儿不過是占了個长字,你往日裡才高看她一眼。如今她成了累赘麻烦,不能给你在府裡买着好了。你就打算当她是弃子了是不是?!” 鲍姨奶奶恼羞成怒,拍桌子站了起来:“說得都是些什么昏话!簪姐儿是我的心头肉,也是老太爷的心尖子。我不肯轻举妄动,就是因为這时候老太爷不在,冯氏又不站我們這边,我們根本斗不過韦氏和罗氏!早就說過了,万事等老太爷回来,一切好办!” 小鲍姨娘根本不信,只冷冷地看着她:“姑母在沈家经营三十年,說话一言九鼎。若是真想要帮我們簪姐儿,怎么会把事情拖到今天?只怕,姑母是担心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会被老夫人惦记吧?” 鲍姨奶奶被她說中了心事,越发不愿意理她,袖子一甩自回春深斋去了。 小鲍姨娘转過脸来,一脸明晃晃的杀机。然而片刻犹疑,到底软了下来:“去請二老爷。” 沈信诲肯听小鲍姨娘的提议,撺掇着沈溪去做這件事,就是因为原以为能一举两得:一边让沈溪的乖巧友悌得到孟夫人的重视,一边借着這個机会把沈簪弄回来。 谁能想得到沈濯這样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把家裡的烂事儿全都摊在了一個宫裡出来的女官面前! 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小鲍姨娘哭得凄凄切切,表哥表哥唤個不停。 沈信诲不耐烦起来:“好了,你光哭能解决什么問題?” 小鲍姨娘脸上的伤疤越发狰狞丑陋:“表哥!簪姐儿都去了那么久了,那個鬼庵堂邪门得很,孩子的魂会被吸走的!” 归海庵不是沒有被死活再抢出来的女子。可那些人都变成了行尸走肉,木愣愣再无灵机。甚至過不了三個月,自己就悬梁了。 小鲍姨娘只要一联想到沈簪挂在房梁上、面无血色、舌头伸长的样子,心裡就有一团火在烧! 沈信诲看着那道疤,片刻,又面无表情地转开目光,然后起身离开:“你歇着吧。我出去再想想办法。” 话裡的敷衍连街上的狗都能听得出来! 小鲍姨娘倒在地上,看着沈信诲毫不留恋的背影,终于绝望,伏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第二天一早,玲珑悄悄地来告诉沈濯:“小鲍姨娘昨儿夜裡收拾了细软,想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