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作者:絕歌
蘇貝兒怕紀安多想,勸道,“這事情你別自責,堂姐的死跟你沒關係。”

  紀安有點抽,本來就跟她沒關係!就算是小時候跟蘇彤見過面,那也是路人甲乙丙丁的關係,早把這麼號人給忘了,要不是蘇彤跟蘇貝兒扯上點親戚關係,她壓根兒不知道有這麼號人。但蘇貝兒這麼一說,倒像是跟她有關係了,而且連蕭言緘都還瞞着她!她也覺得奇怪,蘇彤幹嘛要拍她的照片,還放到相冊裏保存了那麼多年,臨死前還寄給蕭言緘。紀安轉身,摁開電梯門,輸入蕭言緘的樓層。

  蘇貝兒和保鏢跟着走了進去,蘇貝兒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紀安的身上,紀安繃着臉完全無視。

  紀安出了電梯,直接走到蕭言緘的家門口,就見到門口矗着四尊門神(保鏢)。紀安冷着臉走過去,被保鏢擋住,“我找蕭總。”紀安說。其中被叫做小楊的保鏢看了眼紀安,又再看看蘇貝兒,見都是大老闆身邊親近的人,想了想,也就讓開了。紀安伸手摁響門鈴,沒兩分鐘,蕭言緘開門,見到紀安愣了下問,“怎麼又回來了?”一見瞄見紀安身後的蘇貝兒,頓時沉下了臉,讓開路放她們進來。

  蘇貝兒向身後的保鏢低語說了兩句話,接過保鏢手中的行李箱就走了進去,把行李箱靠門邊放下,換了鞋子,進入客廳。

  蕭言緘替蘇貝兒倒了杯水,一轉身就見到紀安靠牆站着,她的眼眸一沉,隨即又衝紀安笑了笑,“站那裏做什麼?”走到紀安的身邊,輕聲哄道,“先回去好嗎?明天我再跟你解釋!”

  紀安搖了搖頭,“你們都瞞我。”她挺憋悶的,這事情好像跟她有關,可是所有人都刻意瞞着她。那說明這件事情很嚴重,也說明她被做爲當事人直接捲了進去,但爲什麼她不知情?

  “安安。”蕭言緘緩了口氣,儘量用平緩的音調說,“這事情對你來說你只是個局外人,我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而且,這事情已經過去了,彤彤已經……不在了。”停頓了一下,又說,“貝妞是來看彤彤的遺物的,所以,你先回避一下好嗎?”

  “蘇彤的死是因爲我?”紀安大膽猜測。“還是我害死了她?”如果不是,大家爲什麼會用這種“小心翼翼”的迴避態度來對她?

  蕭言緘有些頭痛,好吧,軟的沒用,來硬的。她冷下臉,說道,“這是我們幾個人的私事,明白麼?紀安,這件事情,我們不希望讓外人插進來。”

  “外人?”紀安怔了下,擡起頭,覺得“外人”這兩個字特別的刺耳。

  “是,這是我們這個小圈子裏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蕭言緘接着說。

  蘇貝扭頭看向蕭言緘,又再看看紀安,然後再看看蕭言緘,微啓的朱脣透着驚訝,難道安安不知道彤姐的事情?如果安安不是爲了彤姐的事情來找緘緘,那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看這兩人的態度和說話的語調,明顯地透着暖昧。除了她堂姐,緘緘什麼時候跟人這麼和言悅色的說過話?什麼時候跟人這麼靠近過?

  “對不起,我……多事了。”紀安低下頭,輕應了聲,調頭就走。是啊,這是她們這個小圈子的事,她憑什麼攪進她們的小圈子?蕭言緘的這個小圈子非富即貴,發生的事情豈是她這個小老百姓能染指的!她只是個外人,不是嗎?這是蕭言緘的私人空間,就算她們現在的關係不一般,那也不是她該過問的。她拉開門,往外走,蕭言緘看着紀安走出去,輕輕地帶上門。她低嘆口氣,打了個電話給保鏢小楊,讓他暗中跟着紀安守着她回去。

  “你和安安……”蘇貝兒滿臉驚疑。

  蕭言緘的身上浮起一絲冷凝之色,在蘇貝兒的對面坐下,問,“你剛纔跟她說什麼了?紀家人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情,你怎麼又把她捲進來?”

  “你沒跟她說?”蘇貝兒問。

  “我還怕紀老爺子和紀鵬呢!”蕭言緘搬出紀安的爺爺和父親。

  蘇貝兒皺緊眉頭,“我剛纔在電梯口碰到她,以爲你把一切都告訴她了。”

  蕭言緘冷冷地坐在那裏,沒有說話。誰都知道她蕭言緘的口風緊,這蘇貝兒再沒腦子也該明白。

  蘇貝兒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猜想可能是紀安來問蕭言緘,被蕭言緘打發了回去。而蕭言緘對紀安的態度,可能也是因爲紀老爺子跟紀鵬的關係,出於生意和人際關係上的交際需要。“我想看看彤彤姐的畫作。”她說道。

  蕭言緘點了點頭,起身去拿鑰匙,把書房門打開,摁下電燈開關,推開一半門。

  蘇貝兒疑惑地瞅了蕭言緘一眼,怎麼她的書房還要上鎖?她這住所就她一個人,還防誰進去?蘇貝兒想進去,但被蕭言緘擋住,蕭言緘用難得的嚴肅口氣說,“貝兒,我希望你看完了別去找紀安,也別透一個字給你嬸嬸。”蘇貝兒抿了抿嘴,“嬸嬸希望我把堂姐的遺物帶回去。”

  “她休想!”蕭言緘冷笑一聲,“碰”地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蘇貝兒擡起頭,望向蕭言緘,“這是我堂姐的遺物,嬸嬸是彤彤姐的親媽,母親拿回女兒的遺物有什麼錯?”

  蕭言緘冷眼瞅着蘇貝兒,“你是不是還想你嬸嬸再一次拿槍去殺紀安?你那嬸嬸還嫌把紀蘇兩家的關係弄得不夠僵?她要在乎彤彤,能把她逼出抑鬱症?”憤怒,蕭言緘難得的動了真怒!“她拿回女兒的遺物常理上沒錯,可是這些遺物已經被彤彤作爲遺產贈給了我!她已經沒有資格動這些東西!”

  蘇貝兒深吸口氣,低下頭,央求道,“緘緘,先讓我看看堂姐的遺物好嗎?她的一切都畫在了畫裏,我想去看看她……”

  蕭言緘不動,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環抱雙臂,坐在那裏,俏臉冷得像冰霜。

  蘇貝兒站在書房門口,問,“緘緘,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咬了咬嘴脣,說,“好,我發誓不管我看到什麼,我絕對不透露一個字出去,可以了嗎?”

  蕭言緘擡起頭看了蘇貝兒半天,長長地呼了口氣,起身,去開書房的門,領着蘇貝兒走了進去。

  書房的牆上掛了四幅工筆國畫,畫得很精緻唯美,畫中的人栩栩如生美得出塵脫俗,畫中的鳳凰花迎風招展,猶如正隨風飛舞。很美的畫,只是一瞬間蘇貝兒就被畫吸引了視線,她癡迷的望着畫中的人,這一景一物,美絕,令人窒息。這是紀安!十八歲時的紀安!畫中的紀安比現實中要漂亮幾分。畫中的她眉宇間淡淡透出的愁緒,眼眸中流露出迷茫、困惑,襯上她年少清麗的容顏,美得讓人癡醉。正值青春年華,風華正茂,身上卻有着一種與年齡不相符的淡漠、疏離與滄桑,但又異常的和諧,讓人不自覺的爲畫中的少女心疼。

  蘇貝兒立於畫前,癡迷地望着畫,眼眶逐漸溼潤。“安安總是這麼迷人,連彤彤姐後來都被她迷了。”緩了下,她問蕭言緘,“如果彤彤姐不去美國,她會愛上安安嗎?”或許已經愛上了,不然不可能畫得這麼傳神。

  蕭言緘凝望着畫,看一次痛一次。“不,她愛的不是紀安。”她走到書桌後,在椅子上躺下,閉上眼睛,說,“她畫不是紀安,其實是她自己。她畫不出自己,只好畫紀安,用紀安來代替自己。”其實在某個單方面來說,蘇彤和紀安是同一種人。她們都是單細胞動物,單純而執着,認定了就只管埋頭衝下去,哪怕前路是絕路仍然死也不回頭,像旅行鼠。“你辜負了她的情,卻讓紀安來替你頂了罪。”蕭言緘一字一句地說,所以她不喜歡蘇貝兒。可是,蘇彤拜託她照顧蘇貝兒,她答應了,就得辦到。

  蘇貝兒反駁,“可是她親口當着全家的面承認她是les,承認她愛的人是紀安。”

  蕭言緘輕哧一聲,冷笑,“你們是堂姐妹,上一所學校,住一套房子,每天晚上她抱着你睡,她要是說出她喜歡的是你,你覺得你還能像現在這樣自由快活?你的家人不懷疑你跟蘇彤之間有姐妹關係以外的關係?”

  “那她選什麼人不好?爲什麼偏要選紀安?”蘇貝兒問。這也是這些年她最不能理解蘇彤的地方,爲什麼自己最親的表姐會和自己喜歡同一個人!

  “因爲紀安是你心裏的那個人!因爲紀安與你們最近,因爲紀安最上你的眼,而且,紀安有紀家人護着,紀安小時候自閉,根本就沒有正眼瞧過她一眼,就算是她說她喜歡紀安,所有人也只當她是單戀。”蕭言緘字字鏗鏘。她緩了緩,起身,打開櫃子,將裏面的畫作一一取出,“這是她這些年來的所有的畫,也是她的整個心路歷程,你自己慢慢看吧。”說完,她起身出了書房,回到臥室,摸出電話,發信息給紀安,問她,“到家了沒有?”

  蕭言緘扯上蘇彤,就又想起了紀安,想到紀安,又想起前陣子查到的蘇家與紀家的事情。蘇彤與蘇貝兒青梅竹馬,蘇彤喜歡上了蘇貝兒。可是她們是同性,她們是堂姐妹,這段情只能被埋在心底,不能說,只能用無微不至的呵護來表達她的愛。而蘇貝兒一直只是當蘇彤是姐姐,後來蘇貝兒迷上了紀安,一有時間就往紀安那裏跑。大人不往別處想,蘇彤卻是清清楚楚地看了出來,但不能說不能阻止,所有的痛苦只能憋在心裏。蘇彤每次看到蘇貝兒與紀安在一起玩得很開心,只能坐在一邊羨慕。紀安十四歲那年,蘇貝兒推倒紀安,折了紀安的手,兩人的關係徹底破裂。之後,紀安再不肯見蘇貝兒,蘇貝兒成天茶飯不思,蘇彤爲了討她歡心,從小畫國畫的蘇彤以找紀安當模特的名義畫下紀安帶回來給蘇貝兒。蘇彤眼睜睜地看着心愛的人爲了別人不開心,卻無計可施,所有的苦痛一日又一日地積壓在心裏。到蘇彤二十四歲那年,家裏給她安排婚姻,各種壓力的壓迫下,蘇彤再也承受不住,終於崩潰,哭着出櫃,說她愛上一個不能愛、不該愛的女人。但蘇彤迎接到不是諒解,而是更多的壓力和逼迫。婚期在即,她的母親逼着她非要知道那個迷得她神魂顛倒的人是誰,很有找上門去鬧的衝動。面對這種局勢,蘇彤死也不敢說是蘇貝兒,終於有天晚上在臥室割腕自盡,被蘇貝兒發現救了過來。後來,蘇家人找到蘇彤的畫作,懷疑是紀安,於是去逼問蘇彤,蘇彤不得不說是紀安。事情鬧了好一陣子,最後登報與蘇家斷絕關係,放棄所有一切隻身出國,想要重新來過。蘇彤臨走前爲了掩護蘇貝兒,向所有人證明她愛的是紀安,還拉着她(蕭言緘)追到山上去偷拍了紀安很多照片。但誰也沒有想到蘇彤在把紀安照入照相機的時候,也把紀安印入了心底。因爲,她在紀安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們同樣的迷茫、滄桑,又同樣心懷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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