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学院第一战 作者:未知 月沉落,天边有朝阳划破黎明,阳光透過窗口照射进来,暮春暮雪姐妹穿着单薄的衣服伺候着赵有恭。束好长发,一身锦袍,铜镜裡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十六岁的赵有恭,应该行冠礼的,可父母不在,祖母去世,姑母也沒了,一個长辈都沒有,谁为他举行冠礼?赵佶么?赵有恭轻轻一笑,笑容裡有着太多的嘲弄,宁愿一生不行冠礼,也不愿赵佶替他做這些事,而且,赵佶也从未想過這些吧,在他的世界裡只有诗词美人,嶙峋美石,還有那可笑的道家信仰。 不知何时,暮春暮雪姐妹俨然成了王府的女主人,她们吩咐下人做了好些事情,渐渐地,地位已经超過了苏樱婼。对于這一切,赵有恭看在眼裡,却什么都沒說,早晚有一天,所有的屈辱都会還回去的。他的苦,樱婼的苦,還有许多许多..... 清晨的街道上,已经是熙熙攘攘,赵有恭昂首挺胸走在路中央,手裡牵着那條凶恶的小獒犬,身后跟着两個狗腿子。街上小贩大部分都认识赵小郡王的,有道是小郡王凶恶如猛犬,所以一看到赵有恭潇洒走来,行人们自动让出了一條道,谁要是不让道万一碰着小郡王,那小郡王可是会讹人的。 看小贩们站旁边行注目礼,赵有恭顿觉无趣,看来今天占便宜讹人的想法是实现不了了,早上什么都沒吃,确实有些饿,看旁边包子铺那正冒着热气,他也不客气,走過去打开蒸笼摸出了两個包子。对于赵小郡王如此霸道的行为,大多人都司空见惯了,什么时候小郡王不這样了,那才奇怪呢。 咬口热腾腾的包子,倍香,赵有恭眉开眼笑的抖了抖狗链子,“小三,傻愣着干嘛,付钱啊!” 后边那個叫小三的狗腿子明显一愣,啥时候小郡王吃两個包子也要给钱了?不過小郡王都說了,做为跟班的总要照做的,掏出四文钱,還沒送出去,那包子铺老板就摇着手苦笑道,“不用不用,小郡王能吃小人的包子,那是小人的福气,哪還能要钱?” 听包子铺老板如此說,小三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赵有恭已经吃下了一個包子,他眨着眼瞄着老板看了两眼,啧啧称奇道,“好,不错,你叫牛....牛啥来?” “回郡王,小的叫牛水根!” “嗯,牛水根,這名字起得好啊,又是牛又是水的,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报本王的名号,谁要不给你面子,那就是不给本王面子!”把另一個包子丢给小三,赵有恭笑眯眯的拍了拍牛老板的肩头。 赵小郡王如此和蔼,如此亲热,倒让牛水根有点不适应了,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呢? 果然,還沒两句话,赵有恭话锋一转,瞄着屋裡看道,“本王记得,你好像有個女儿吧,长得如花似水的.....” 赵小郡王的话還沒說完呢,牛老板的脸就已经吓绿了,小郡王献殷勤准沒好事,可沒想到他竟然打的這主意?额头冒汗,牛老板也顾不得了,苦着脸陪笑道,“這個....小郡王,你不知道,芸娘去年就嫁人了....” “哦”赵有恭一脸的失望之色,砸吧砸吧嘴,還有些可惜的說道,“哎,嫁人了?不過,你不知道,其实小妇人更有味道....” 嗡,牛老板觉得脑袋都快炸开了,他牛水根到底做過什么缺德事了,怎么就大早上惹上這位主了?小妇人更有味道?那就是傻子都听出小郡王是啥意思了,牛水根差点沒当场跪地下,低着头,声音都有点发颤了,“小郡王,求求你,你放過小人吧,芸娘现在還怀着孩子呢!” “哭什么?真是的,当真是无趣,本王跟你开個玩笑而已!” 推推牛老板,赵有恭转過身,一抖狗链,小獒犬兴冲冲的往前走去。当然走的时候,赵有恭沒忘记顺带多拿了两個包子。 直到赵有恭走远了,人群中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开玩笑?就小郡王那德性像开玩笑的样子? 坊间關於小郡王的传說那可是多不胜数,其中就有他半夜入**房,淫辱他人妻子的事情,所以当小郡王,眼露淫光,說什么小妇人更有味道的时候,沒有人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以小郡王的人品,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 走在路上,赵有恭觉得自己多年的劳苦总算收到成效了,小贩畏之如虎,行人左右躲避,恶人,彻彻底底的恶人,能做到比黑帮都让人害怕,连赵有恭都有点佩服自己了。是他表演的太逼真,還是他本身就是個纨绔子弟? 走到西市尽头,小三点头哈腰的问道,“公子,咱们是去撷芳楼,還是得月楼?” “啪”赵有恭甩手给了小三一個后脑勺,“蠢货,這個时候去**?你是去吃饭,還是做别的?给本王开路,咱们去太学府。” “啊?去哪?”小三和另一個狗腿子小城還以为听错了呢,对,肯定是听错了,小郡王去太学府干嘛?那裡就一帮酸儒士子,要钱沒钱,要女人沒女人。 “聋了?是太学府,你们沒听错,开路!”赵有恭懒得理俩狗腿子了,這两個人哪知道他的伟大想法,倒是小獒犬兴奋得很,撒开四條小腿朝着南边的太学府奔去。 太学府又称太学院,坐落于新门之南,北有蔡河环绕,南有看街亭隔河相望。此时四月暖春,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清晨,河边垂柳已经栖上了几只黄鹂,那叫声优美动人,更给這缓缓流动的蔡河增添了几分魅力。 入得太学院,就看到正对大门立着一座假山,假山上用朱红漆写着几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话是好话,字也是好字,苍劲有力,寓意深刻,這二十四個字,几乎囊括了读书人的心。以张载之话语,可以看得出,读书人应志存高远,胸怀天下。可惜了,张载才死去多少年,后人已经忘记了這句话的本质,志存高远,变成了风花雪月,附庸风雅。 读书人如此,那也是大宋朝廷的悲哀,不過這与他赵有恭是沒有关系的。进的太学院大门,赵有恭站在假山前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随后就露出了本性,“小三,去给本王弄张桌子来。” “公子,要桌子作甚?” “废话怎么這么多?赶紧去,别忘了,顺便弄些纸墨来!”赵有恭俩眼一瞪,大有不听话就放狗咬人的架势,小三再不敢墨迹,灰溜溜跑去找东西了。 巳时刚過,太学院大门假山前多了一张矮桌,桌子上還放着文房四宝,一個锦袍公子手拿折扇,旁边蹲着一條壮硕的獒犬。再看身后,两個小厮一人举着一個布番,布番上還写着几個字,仔细一看,才看清楚写的竟是“高价求词,一首十贯”。 這三人一狗,就站在大门口,当真是扎眼的很,进门之人必然看得到,就是想不看都不行。 宋时文风鼎盛,别看才子们各個流连于风花雪月,但不代表他们沒傲骨,相反傲骨還高的很。什么“高价求词,一首十贯”,這简直就是对太学院所有人的侮辱,才学是用价钱可以估量的么?那都是无价的,更過分的是一首才十贯,什么时候太学院如此不值钱了? 士子们当真是气怒交加,他们也不去上课了,不多时就已经聚拢了几十人,他们一個個鼓腮帮子瞪眼睛的,却沒一個人敢過来掀了這個让太学院出丑的摊子,因为那個摆摊的竟然是臭名昭著的永宁郡王赵有恭。 如果是其他人,士子们不怕的,碰到這种事,哪怕是闹上金銮殿,士子们也不怕的。可這個人是赵有恭啊,众所周知,這個小郡王不学无术,睚眦必报,更要命的是你告他什么都沒用,他根本不晓得什么叫做文人雅士,什么叫太学尊严。 “小郡王,這裡是太学院,休得用那铜臭之气污了這太学圣地,你若求词,還請另办诗会便是,這.....” 一個胆大的太学生义正言辞的說着,却被赵有恭一個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這什么這?是不是嫌价钱低?那一首二十贯好了,放心,本王亏别人還能亏你们這帮学子?” “小郡王,你....” “你什么你?你能不能作词?不行就站旁边去!” “你....”那太学生被呛得脸红脖子粗的,喘口大气,他指着赵有恭喝道,“你這是在侮辱太学院,這裡岂是那商人铜臭气可以侮辱的?” “放你的臭狗屁”赵有恭瞪着眼睛,用力抖了抖手裡的狗链子,小獒犬听到召唤,躬起身子叫了起来,“汪....汪....汪...呼...呼.....” 赵有恭還在沉思,他盯着那太学生左看右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脑门叫了起来,“是你啊,前几日是不是你跑红翠阁找姑娘的?别往后躲,說的就是你,還說本王侮辱了太学院,看你才是太学院的败类吧!” 呼,赵小郡王对别的地方不熟悉,但**楚馆那绝对是一等一的熟,才這一会儿就已经捅出来一個倒霉蛋,要是再折腾下去,還不知道捅出多少呢。当然,除非你沒去過**楚馆,可是如今太学院裡哪個沒附庸過风雅? 赵小郡王太学院第一战,就取得了开门红,只是這個开门红沒有掌声,只有沉重的充满了敌意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