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锦术10 ...
過了一会儿,孔雀带着胡玉和孔羽进来了。
楚东离见胡玉气哼哼的,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孔羽道:“那個胡万山满大街乱抓人,胡玉看不過眼想阻止,结果被胡万山端出钦差的身份骂了一顿,還說他包庇凶手,要革他的职。”
胡玉愤愤地道:“胡万山把安平郡所有的外地人都抓起来了,說是一定要找出杀胡安和胡丽的凶手碎尸万段,他滥用酷刑,看着像凶手就先仗打二十大板,身子弱的都被他打晕了過去,真他娘的混账!不行,我要去打晕他,這官不做就不做!”
說完,胡玉蹦起来就要往外冲,孔羽一手拉住他,劝道:“你先别冲动,你打晕他有什么用,他醒了還不是继续折腾,你总不能杀了他。”
胡玉依旧气愤难平:“那就把他打得失忆。”
楚东离插口问:“你刚刚說胡丽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胡玉道:“昨天下午的事,跟胡安就差了一個时辰,凶手先是毒死了一個和胡丽具有相同月日时生辰八字的伙夫,然后通過先生你所說的锦术杀了胡丽,所以胡万山现在才像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楚东离想了想,道:“你把事情的详细经過說给我听听。”
胡玉把事情的经過說了一遍。
听完,楚东离道:“胡万山的反应這么大,我看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胡安和胡丽的死,更重要的原因大概是凶手下一個要杀的人就是他,所以他才急着把凶手找出来,凶手一连用了两次锦术,他本人应该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大概就是因为這個原因他沒有立即对胡万山下手。”
胡玉急了:“那就是說只要凶手缓過来他就会对胡万山下手?”
楚东离点头:“有可能。”
孔羽道:“胡万山這种人死了也是活该。”
胡玉道:“問題是他现在就要弄死很多人了,再不阻止他,就一定会打死人。”
楚东离道:“那就按你說的,去打晕他吧,以你的本事,他一定不会知道是你做了手脚。”
“先生也觉得這個主意好?”胡玉捋袖子,拽着孔羽就往外跑,“我們去打晕胡万山。”
胡玉和孔羽刚走,东南飞就走了进来,他问孔雀:“你有沒有看到小北?”
孔雀道:“不是在花园么?”
东南飞道:“沒见着,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他的货架還在房间裡,人就不见了。”
孔雀摸摸头:“难道走了?我和你再去找找。”
裡裡外外找了一遍,那個叫小北的陌生人果真不见了。
东南飞道:“大概是不辞而别了。”
孔雀道:“可是他的货架還在啊,算了,我們去问问小离子的意思。”
孔雀去厢房拿了那個货架,准备问问楚东离這個货架要怎样处理。
听說人走了,楚东离也沒放在心上,道:“货架就先放着吧,免得哪一天他回来拿。”
孔雀应了,就打算把货架拿去放好,走了两步,他想起了昨日那條粉红的锦帕,就觉得小熙知应该会喜歡,于是便想着把那條锦帕找出来给小熙知,如果日后小北回来要回這個货架,就付钱给他当是买下来。
见孔雀蹲在那裡找东西,楚东离问:“你在找什么?”
孔雀道:“一條绣着五只小猫的锦帕,很是鲜艳可爱,小熙应该会喜歡的,奇怪,怎么找不到了?”
楚东离和小熙知同时眼睛一亮,两人相似的神情让孔雀摸不着头脑,“咋了?”
楚东离想到李芷兰曾经提起過這條五只小猫的锦帕,李芷兰把锦帕送给了香香,然后香香就失踪了,后来发现被吊死在红叶寺后山,可是当时香香身上并沒有這條绣着五只小猫的锦帕,现在這個什么小北却带着這條五只小猫的锦帕,這两條锦帕是不是同一條?小北会不会跟香香等人的死有关?
孔雀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那條锦帕,只好对伸长脖子看着的小熙知摊摊手,道:“那條锦帕大概是小北带走了。”
小熙知失望。
孔雀摸摸下巴:“小北货架都沒带,偏偏就是带走了那條锦帕,想来這條锦帕对他很重要。”
楚东离问孔雀:“刚才胡玉他们来之前,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說么,說什么小北跟你說,他跟你說了什么?”
“他跟我說了一個故事……”
……
胡万山很暴躁,捉回来的人都不是凶手,他不能等死,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逼那個凶手出来,一定有!
胡万山在房间裡焦躁地踱来踱去,假设凶手跟张易文有关系,那他会是谁?张易文被赐死,满门被抄斩,他亲自监斩的,按道理說应该沒有漏網之鱼才对,会是谁想要杀自己?难道是跟张易文无关?不对,凶手杀胡安,杀胡丽,很显然是因为他们是害死张易文全家的帮凶,现在就只剩下自己這個主谋了,他一定不会放過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到现在都不下手?一定是想看着自己担惊受怕惶恐不安,他想折磨自己,折磨够了就会像杀胡安兄妹那样找一個和自己有相似生辰八字的人杀了自己……
胡万山越想越害怕,开始疑神疑鬼起来,总觉得那個人就在暗地裡盯着自己。
這时,下人进来禀告:“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胡万山心烦意乱,呵斥:“我谁也不见,叫他滚!”
下人唯唯诺诺应了,正想退出去,胡万山心念一动,叫住他:“等等,他有沒有說自己叫什么名字?”
下人道:“那人說他叫张易文。”
张易文?
胡万山浑身血液一下子凉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话来,随即又觉得不对,张易文已经死了,当时怕他死不透,白绫、毒酒、匕首他都用上了,怎么可能還有一個张易文?……是凶手!来的人一定是凶手!那個装神弄鬼的言咒师!居然敢送上门来送死!好,我成全你!
“来人!”胡万山一挥手,带着几個凶神恶煞的随从冲了出去。
太守府门外站着一個年轻人,他脸色极为苍白,双目无神,脸颊凹陷,看着就像一個病入膏方的重病者随时都会一命归西。
看到胡万山出来,年轻人笑了笑,說了句:“胡大人,别来无恙。”
胡万山用那双绿豆眼打量着年轻人,确定自己不认识這個人,但是他既然說自己是张易文,那他一定跟张易文有关系,沒准就是杀死胡安、胡丽的凶手……胡万山正想吩咐手下把人捉住,就听见年轻人忽然道:“大人,我知道是谁杀了胡安兄妹。”
胡万山一愣,马上追问:“是谁?快說!”
“就是……”說了两個字,年轻人忽然咳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止住咳,他掏出一條锦帕擦了擦嘴边咳出的痰,那双无神的眼睛忽然寒光一闪,他笑:“那個人就是我!”
說完,他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往自己胸口一插……血如泉涌。
胡万山還沒有从震惊中恢复過来,就突然觉得胸口一痛,一低头,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胸口开了一個洞,鲜红的血正不断地从洞裡涌出来……
他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年轻人。
“丁丑年、寅巳月、酉戌日、丙辛时,胡万山,我和你月日时一样的,一样的!哈哈哈!”年轻人笑得凄厉,他手裡抓着的那條锦帕,上头画了一個胸口插着匕首的男人,旁边写了两组生辰八字,“丁丑年、寅巳月、酉戌日、丙辛时;辛丑年、寅巳月、酉戌日、丙辛时”。
身体裡的血像溃堤一样冲出,捂也捂不住,胡万山张嘴想說话,可是却一個字也說不出来,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他突然记起了這個年轻人是谁,他叫小北,他還有一個姐姐叫锦儿……
有一对姐弟,他们自幼父母双亡,只剩下姐弟俩相依为命,日子過得甚是艰苦。
一天,這对姐弟莫名其妙地被人捉走了,捉走他们的人用弟弟的性命威胁姐姐,要她以丫鬟的身份混进一個姓张的人家裡偷一本册子。
为了保住弟弟的性命,姐姐不敢不答应,她顺利进入了张家当丫鬟,偷了那本册子出来换回了弟弟的性命。
可是姐姐沒想到,因为她偷走了那本册子,导致那姓张的一家人满门抄斩……
姐姐很后悔,沒多久就自杀了,她的魂魄附在了一條锦帕上。
弟弟带着姐姐唯一留下的一條锦帕离开了,他想报仇,找那個害了三十一條人命的恶贼报仇,终于,他找到了這個人,也想到了如何报仇……
說完,孔雀道:“我觉得這個弟弟应该就是小北,也不知道那個恶贼是谁,這种人真该千刀万剐,啊,难道小北是去报仇?”
楚东离却是什么都明白了,這個恶贼就是胡万山,而杀胡安、胡丽的应该就是小北,而他现在估计是去杀胡万山去了,胡万山是该死,但是香香和那個伙夫却是无辜的,得想办法制止小北才行,不能让他再害其他无辜的人……
楚东离還是晚了一步,他赶到太守府时,小北和胡万山已经气绝身亡。
比楚东离早了一步的胡玉和孔羽也沒能赶上,他们到的时候,胡万山已经断气了,而小北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吃力地对胡玉道:“帮、帮我跟那個姑娘和、和那個伙夫的家裡人說声对、对不起……”說着,他从怀裡掏出那條绣着五只小猫的锦帕,微微笑了笑:“姐姐,我們终于替张学士一家报、报了仇,我們一起上路吧。”說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沒多久,那條锦帕也化作了一堆灰烬。
作者有话要說:吐血,屁屁粘着椅子五個小时,终于写完了這個故事
下一個故事——童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