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初爱 作者:清枫聆心 暂无收藏记录... 小說APP 收藏本书强制更新 深蓝色 背景颜色 小說閱讀網蓝 起点蓝 羊皮纸 選擇滚屏速度 正当我沉醉其中。琴音又变了。悠扬,深情的前奏過去,海粟竟然唱起: 那一年的夏天, 遇见你,在黑暗的边缘, 百合花是裙摆和衣沿, 在风裡,翻飞入我的双眼。 以为,那只有一秒的情缘, 却不知,从此后将你牵念。 那一年的春天, 遇见你,在茫然的窗前, 烟火在天空和海岸线, 在光裡,璀璨照亮我的笑颜, 以为,那只是一秒的瞬间, 却不知,从此后心永挂念。 烟火百合, 像金色的火焰。 绽放在星星面前, 烟火百合, 像起舞的云烟, 婀娜成黑夜的银边。 我們本来,是两道平行线, 寻找自己的平衡点, 分享一條河流, 却隔开遥远的彼岸, 我們本来,是永不相交的线, 在两個世界精彩万千, 透過玻璃墙, 只能望着疏离的容颜。 谁知未来是风筝的线, 放得再远,還在命运手中牵, 终有一天, 平行移动成为一條线。 从来沒听過的却属于我們的歌,从来不知海粟的嗓音可以媲美歌星,从来不知男人为女人弹琴歌唱能引发心底最深的柔怀。望着那個温柔的,穿白衣最好看的男子,他是上天给我的守护天使吧。 外面的天空突然亮起各色的烟火。孩子们不知何时,人手一支洁白百合,笑着依個放进我手裡。我已经泪流满面。 “海粟——”声音哽咽。 “哭了嗎?”他站在琴旁,我站在观众席的最后,却只觉得灵魂紧紧相偎。 “哭了,哭了。”孩子们齐声說。 “就当你答应做我一辈子的眼睛了。”海粟走向我,笑容如月光般华丽。 “我答——”话沒說完。 海粟白色大衣上突然多出個黑洞。胸口迅速染红一片。他尚带着灿烂笑容,就在我眼前,直直栽向地面。 那瞬间的痛苦,活生生将我撕裂。 “啊——”我压抑不住得疯狂尖叫。 孩子们虽然年纪小,却也感到事情不对,看我歇斯底裡,不由跟着叫起来哭起来。我眼前模糊不清,已经快要窒息,抓着胸口的衣服,跪倒在地,急喘。我不敢kao近海粟,只是想到那些血,就觉得自己要死了。隐约看到好几個影子冲进帐篷,抬着海粟就走。 海粟安全了。那些人会送他去医院,他不会有事。虽然這么想,眼泪却不停得流。凶手!是谁?我猛地一激灵,体力回来,站起身,原地转,从各個角度搜索狙击手最可能藏匿的点。 砰啪——一朵大烟花绽放在夜空之中,将黑暗照亮。钟楼!下一秒。我已经冲出了帐篷。快到钟楼那儿时,看见一個男人的身影在烟火的光裡闪了闪。就是他!我的直觉。那男人察觉我跟着,开始加快速度,到最后更是跑了起来。他越是跑,我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风呼呼在耳边狂怒,心已经破了個大洞,冰冷得我几乎麻木。好几次,海粟中枪的样子在眼前晃過,让我不能集中精神,差点失去前方的影子。两人一前一后狂奔,穿過大街小巷,渐渐离开了热闹的城区,进入住宅地。我不想再耗费時間,随手抄起人家门口的扫帚,用力扔出去,正中他的背。他脚步略顿,却沒回头。我看這招有效,抓起脸盆木棍随便扔。他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乱七八糟的东西阻碍了脚步。离他差不多一身长,我扑過去。他闪身让开,却也被我阻住去路。 今夜阴云,小巷子裡沒有灯光,黑暗将他的脸藏起来,我看不太清楚。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忘了变声。 “夜日?”我怎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我真希望自己能从這场恶梦中逃出来。他往我身前走了几步,野性的头发,左耳的耳钉,狭长的凤眼,比黑暗還沉的气息。无一不熟悉。 “怎么会是你?”我痛苦得摇头,“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是我,就会是别人。”夜日的眼神并不森寒。 “为什么杀海粟?蓝蒙让你做的嗎?”除了冷血的毒蛇,我想不出词能形容蓝蒙,“他让你杀人,你就杀人?” “他不死,我跟你就得死。”他必须忍耐。 “那你就死啊!”我不经思索,“而我更不怕死。”只是不能是海粟,不应该是海粟。他本来会平平安安一生,就因为碰到我,难道连命都不能长久? “我以为我們算朋友。”一句让他去死,夜日目光森寒。 “朋友?”我快精神奔溃了,“朋友会杀了我丈夫嗎?” “是朋友,才在你和别人之间,选了别人去牺牲。”他也很挣扎。 “夜日!”我无法跟他沟通。 “我是很自私的人。”孤孤单单在他的世界存活,非常辛苦,不容许他考虑别人的感受。 “你是很可怕的人。”我信任過他。那种信任被背叛,在海粟留给我的伤痛处撒盐。 “随你說吧。”事到如今,不可能追悔,他得走了。 “你不能走。”我看出他敷衍我的意图,出手阻拦。 “凤孤鸿。”枪口指着我的头。“让开。” “开枪。”我還有什么好怕。 “想死也得等以后。”他暗如魔魅,“不用报仇嗎?平安的仇,海粟的仇。” 夜日說对了。我還不能死,“蓝蒙我会找,他之后就是你。” “到时候,悉听尊便。”他收起枪,大步流星,消失在黑夜中。 我沒再追。 睫毛上一滴冰凉,开始以为是泪,手指擦過,眼前悠然落下几片纯白。我仰望天空,竟然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本该属于我和海粟最美的初雪,却好像心碎的尘灰。片片惨白。我冷得抱住自己的身体,蜷在无人的街角,痛苦难当。纷纷雪,争抢着身体的温度,我无意夺回。 過了好久,急促的脚步在巷子裡响起,又在我面前嘎然停止。我依旧维持着抱膝的团姿,眼睛好累,快睁不开了。 “阿鸿。”那声音好遥远。 我费力抬起脸,勉强撑开眼皮。狗狗眼,娃娃脸,是平安么? 哇——我放声大哭,“平安,我把海粟也弄丢了,怎么办?” 他将我抱起来,叹息着,“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嗯。”寒意被驱走了些,我抽啜,“你在就好,你总能帮我的。” 心一放,我就支撑不住,沉沉闭上眼睛。 醒来的时候,在自己房间。天已经大亮。一看時間九点多,我心想,海粟该下飞机了,再過一個多小时就能见面。 虽然作了個梦,却不知是好是坏。开始非常甜mi,结局非常恐怖。還好只是梦而已。要是真实的,我就死了。 起床刷牙洗脸,才发现脸浮肿,眼皮泡,和水鬼有的拼。不会是边梦边哭吧?我咧开嘴,调试几次,最后觉得還是别刻意去笑,不然非吓倒一片不可。 走出房门,两边居然各站了個凤卫。吓我一跳。 “出什么事了?”梦境裡的疼痛在心裡想要苏醒。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個走开了。 “二小姐,你回房休息比较好。”留下的那個說。 事情开始古怪了,我想了想,“我要下楼。” “二小姐。”他居然拦我,“我們已经去請人来了。” 家变?经历過很多惊险时刻,但家变這种事想都沒想過。虽然孤清撂下狠话,但凤卫是很忠心的存在。 我脾气一旦激起,谁都阻拦不了。抬脚就往楼梯口走,凤卫沒有死拦,只在后面着急。我就确定不是家变,却不知为何,心越跳越烈。 咚咚咚,三個人跑上楼,赫然是踏歌,孤影和红莺。他们看着我的眼神裡充满了伤心和怜悯。 怜悯?我不由发怔。 孤影的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二姐。”才喊一声,就哭出来了。 “一個個怎么了?”我扯不出笑。 “阿鸿,你沒事吧?”红莺叫得這么亲昵,有事得该是她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们才古怪。”我继续往下走,孤影的哭声让人窒息,“海粟要回来了,你们愁云惨雾的干嗎?” 孤影惊呼。红莺叹气。還是踏歌最好,只默默走在我身边。 下楼一看,不仅凤家人在,沧家人在,還有段长子和段二叔。 “爸妈,妹妹们都来了。海粟回来看见的话,会很开心。”我說。 那些悲哀的脸突然惊恐,我婆婆和三個小姑子哭出声来。 “段长子,你快帮我二姐看看,她是不是失忆了?”孤影赶在我前面,拉起段暮城。 “我又不是医生。”段暮城无奈。 “你们段家不是医学世家嗎?”孤影才不管是不是。 “段家有很多产业。”他沒动刀的天分,却有经营的能力,“二叔,您看看她吧。”說完,他拉着孤影,免得她急。 “阿鸿,你先坐下。”段二叔拍拍身边的沙发。 我看看奶奶和妈妈,她们的神情悲恸,妈妈還在抽泣。正要开口问,却看到了大新,可是海粟却不在這群人裡,否则我第一個就看见了。 “大新,你怎么回来了?海粟呢?”我脑袋疼得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