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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殊途(下)

作者:清枫聆心
朝云卷 本章出自《》 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大概有两個篮球场那么大。很高,从上面打着强光,将所有的东西照得雪亮。我們這些人本来就穿白色衣服,在白灼之中,几乎和光融为一体,脸和四肢惨白惨白的,好像幽浮的鬼。透明的罩子就這样把我們罩在裡面,成了笼子,而我們是小鸟,是小白鼠,或是其他什么宠物。太压抑了。而玻璃罩的外面居然有人,很多人。刚才的嘈杂就是他们发出来的。人人戴面具,手裡拿着份册子,一边翻一边往我們看。有些還和旁边人聊得热络,简直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這些人什么肤色,什么发色都有,跟联合国似的。再外围一些,就是黑暗,有点星光般的亮度,隐隐有移动的影子,却分辨不清。 “靠边站好,快点。”那些看守又变成了看场子的,连轰带赶将我們這群人往外沿撵,恨不得逼着贴在玻璃上才算满意。 我敢肯定我的鼻尖已经磨擦到玻璃了,偏偏看我和海粟的那家伙還时不时推上一把,好几次脸就贴着,都变形了。我心裡窝火,但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罩子外面人潮移动,甚至只隔着一层玻璃,那么近的看我,還有带斗鸡眼的。 刚开始我大脑完全停摆,思维全部罢工,因为从沒见過這么古怪的场面。当像傻子样被好几拨人看過之后,我的知觉醒了。我发现這些人看我的时候,会翻动手上的册子。那册子黑色的,上面有牡丹图案,還有金色字样,写着目錄两個字。他们往往会停在一页,然后在我和那页之间反复看。有些人看過就走,有些人则拿笔在那页写下什么。我看旁边的海粟,情况也是一样。不同的是,看他的人数量比我多,观察時間比我长,写东西的也多。我還注意到玻璃不隔音是因为每隔一段距离上面有很多密密的小孔。外面的人按照顺时针方向动,很守秩序。 “我感觉不好。”因为声音很闹,海粟跟我說话不会引人注意。 “我也是。”我尽量离玻璃远一点,虽然沒多久就会被人推前。 “我又不是动物,也不是展览品。”他是很温和的人,也能随与而安。可是,這個地方很诡异。 “也不是商品。”我本来只随口說說,却自己把自己雷到了。 商品?商品!罩子裡的人不就是商品嗎?外面的人是买家。洛神之舟干的就這买卖,给见不得光的交易提供场所。十四楼卖军火,卖毒品,還有人的器官,二十四楼提供豪赌和美人。他们既然什么都敢买,什么都敢卖,那么人当然也可以买卖。只要有买家,他们就能弄到货。红龙早暗示過,王福贵也话中藏着,秦秋水直接就說客人提出交易我才能脱离强仇。从心底,我是自负的。這种自负来自于优越的环境,来自于顺风顺水的成长,才容易破碎,自己都觉得可笑。原来所谓的才华和智慧,在千涛百浪的大海中,不過一滴水。亏得我百般思索他们最重要的节目,亏得我煞费苦心在危机中寻找线索。原来答案放在面前多次,硬生生被无视。我大受打击,神情颓唐。所以当又被推到玻璃前时,我趴在那儿,根本不想动弹。 “怎么了?”海粟察觉不对劲。 “如果你觉得自己很白痴很蠢,你会怎么办?”我有气无力地问他,也不管有几個人隔着玻璃指指点点。 “当成错觉。”他扔给我四個字。 我愣住,看着他淡若浮云的笑容,挫败感消失得干干净净。他的耍赖奇异安慰了我。是的,一切有如浮云,再恼怒再失望,已经過去。我要想的是现在怎么办。 被罩在這裡,就算外面有平安也沒用,而且要逃总也得找個出口先吧。這梆梆的强化玻璃,围着水泄不通的人,插翅也难飞。想到這裡,心反而安定了。等着吧,既然還什么都做不了,我就陪着這些人好好玩下去。 “那個人盯你一会儿了。”海粟告诉我。 我立刻往外看,白色面具。洛神之中,什么奇奇怪怪的面具都有,色彩纷呈,形状各异。唯有一個人戴這种白的毫无內容,普通到极致的面具。 暗夜。 他似乎喜歡独来独往,唯一的保镖也不在身边。 “好丑。”他的声音很清晰传进来。 我紧张兮兮看了身后的看管,他并不在意。又看到不远处,外面的人也有和裡面人說话的,才安定。 “紧张什么?這是允许的。”他很准确抓住我的情绪。 “沒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我指指手又比比腿,很夸张的說,“這就是不合作的下场。脸肿成這样,能好看嗎?” “不肿也丑。”他嘴裡哪有象牙。還是海粟好,多么绅士多么风度。 “你打算怎么帮我?說来听听,我替你完善完善计划。”我的皮加厚中。 他往后退一步,其他人就靠前来。他身材挺拔,依然鹤立鸡群。我暗咒一声缺德鬼。然后看见他将面具抬起一点,嘴唇动了动,随即转身,消失在暗处。 我读到的唇语是:“我沒什么打算。” 我早知道他不可靠。短短相处,他喜怒无常,冷脾冷性冷血冷肠。我却還在心底保有很细很细的一丝希望。可连自己都诧异的是,他虽然那样說,我不但沒有办法讨厌他,居然觉得他有点可爱。觉察到内心的想法,我只能說這鬼环境让我精神错乱了。 “他很冷。”海粟的声音。 “不是有意的。”我的声音快過我的头脑。 “是嗎?”海粟永远是有礼貌的,即使别人不对,他也不会直接說不对。 “什么是嗎?”我终于掌控自己的声音,“我刚刚說什么?” “你說他不是有意那么冷的。” “啊,我這么說了?”我有病了。那人天生冷,我干嗎为他辩解? “嗯。”海粟点头。 我哈哈笑,有点尴尬,“别管了,怪人一個。” 我刚說完,头顶上的灯光忽然变暗,原本围着的人自发自动地散去。我眼睛因为光亮的改变一时泛黑,渐渐调适過来才发现眼前景象再次生变。 本站所收录全文閱讀来源于網络,部分为系统自动采集生成,若有侵权,請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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