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败类
陶君兰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却又无可奈何:這传闻甚至都不知道是从哪裡传出来的,她连该去找谁对质都不知道。
青枣同样也是气得面颊通红;“到底是谁那么无聊,說這些事情?”
陶君兰忍不住苦笑:“不管是谁,如今我的名声只怕也不好听了。外头现在如何评论我的?”
青枣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陶君兰见她這幅样子,哪裡還用說?顿时就全都明白了。還有什么可說的?顿时除了苦笑之外,也就剩下点索然无味了。
青枣巴巴的看向陶君兰,声音迷茫:“要不,咱们搬家吧?”
陶君兰苦笑:“搬家?能搬去哪儿?搬了家京城也就這么大,真有心打听,什么打听不出来?而且,若是搬家了,人家更当我們是心虚——”反正她是不想搬家的,她心裡冥冥中有一种感觉,觉得若是为此搬家了,只怕就让背后散布谣言的人欢喜了。
而且,若這么搬家了,心裡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就算真要搬家,她也想要弄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才肯搬家。這么不明不白的,心裡有些憋闷。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青枣也觉得憋屈,表情恨恨的。
陶君兰微微一笑,“還能怎么办?平时怎么過日子,现在還怎么過日子。然后慢慢看着,到底是谁在背后說這些闲话。”
“可再继续這么下去,更沒人上门来提亲了……”青枣低声嗫嚅,有些不好意思,却又鼓起勇气看着陶君兰;“青姑姑說了,君兰姐年纪不小了,可不能拖了。”
陶君兰顿时就被這话弄得哭笑不得。
不過,最后青枣還是接受了陶君兰說的方法——日子总要過下去的。而且总不能为了這么一件事情,就成天的焦头烂额唉声叹气吧?
上门的媒婆倒是越来越多了——可是档次却是越来越低了。不是說要纳妾,就是侧室。再要不然,就是实在是說不上媳妇的人,来提亲。也只有這样的,才肯娶为正妻。但凡條件好点的,竟是都只纳妾。
陶君兰最初還气得不轻,每次都不怎么客气。不過后头她倒是也想通了:她气什么?有什么可气的?于是再来的,就三言两语的让青枣打发了就得了。
陶君兰躲了清净,可青枣却是越发的磨练出泼辣一面来了。面对舌灿如花的媒婆,青枣倒是丝毫沒有一点儿落于下风的意思,反而三言两语的說得媒婆灰溜溜的告辞了。
陶君兰忍不住有些惊奇:“青枣,沒想到竟是如此厉害。”
青枣自傲的一扬下巴,“那是,君兰姐你就瞧着吧,一切有我呢!”
那副样子,倒是让陶君兰笑也不是,怜惜也不是。当然,她也不可能跟青枣說出她心中的忧虑,当下也只微微一笑,“那可就靠你了啊。”
然而事实上,却是根本沒這么乐观——媒婆并不是打发走了就完事儿了。毕竟,媒婆就是靠嘴吃饭的。人是打发走了,可人家嘴封不上啊。人家将情况一說,再少不得添油加醋的,事情会如何发展便是可想而知了。
到时候,只怕她的名声就更臭了。
如同陶君兰预料的一般,不過是短短一個月不到的功夫,她俨然已经沒有名声可言了。就是左邻右舍也是态度转变了许多——青枣以前出门总是高高兴兴的,可是现在却是总带着一脸怒容和气恼回来。问了几次,青枣也不肯說。
可是這样的事情,即便是不說,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陶君兰开始认真的考虑搬家這件事情——虽說不甘心,可是总是這么耗下去,到底也不是個事儿。
可還沒等到搬家的事儿正式提上日程,孔玉辉却是又上门来了。再见到孔玉辉,陶君兰自是又惊又怒,下意识的就要将门关上。不過孔玉辉却是手疾眼快,直接就一手撑住了门。随后冷笑一声,直接就推门而入了。
陶君兰恼怒的瞪着孔玉辉,语气极为不客气:“你就不怕我报官?”
孔玉辉冷笑一声:“报官?你去就是了。只怕你這头去了,那头你的名声也沒了。陶家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家?那可是有名的清流,有名的书香世家!你就不怕玷污了陶家的名声?”
這话可是无耻到了一個地步,陶君兰几乎被气得笑起来了。她怎么也沒想到,孔玉辉竟是能說出如此的话来。不過,也不得不承认,孔玉辉說的這些话也的确是将她给镇住了。让她迟疑了。她自己可以不怕名声坏了嫁不出去,可是陶家的清名,不能坏在她手裡。不過怕是归怕了,嘴上却是不能承认的。毕竟,输人不输阵,当下冷笑一声:“陶家都败落了,我還怕什么?倒是你们孔家如今可是如日中天。”
孔玉辉居然露出一脸的无赖相,凉笑了一声:“怕什么?能娶到陶家的女儿,倒是我們孔家赚了。我听說,你還伺候過端王呢。你說若是端王知道我娶了他的侍女,会不会对我也另眼相看?”
陶君兰忍不住气得浑身发抖。這么无赖的话,這人怎么就說得出口?
看着孔玉辉衣衫华贵,风度偏偏一副佳公子的样子,只想到一個词:斯文败类。
作为一個世家公子,孔玉辉是绝不该說這样的话的。而且,就算不是世家公子,哪怕只是读了书的缘故,這样的话,也绝不可能說得出口。
孔玉辉真是无耻到了一個极点,才能說出這样的话。
而且,更让陶君兰心惊的是:孔玉辉怎么知道,她在宫裡的时候伺候的是端王李邺?這件事情,按理說不应该有人知晓的。
陶君兰狐疑的看了一眼孔玉辉,心中纳闷的同时,口中却是重重的斥道:“你在胡說什么?!”
孔玉辉脸上闪過一丝阴沉,然后一把攥住了陶君兰的手腕,压低声音质问:“說,你在宫裡的时候,伺候端王的时候,是不是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哼,亏我還以为你真冰清玉洁,舍不得让你委屈了,处处礼遇周到。结果沒想到你早就是個破鞋了!既然是如此,你還装什么装?”
陶君兰用力挣扎,可是哪裡又扭得過一個成年男子?当下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开。越是挣扎,反而自己的手腕就越疼。但是最让陶君兰受不了的,却還不是這個。而是孔玉辉說的那些话。
那些话都是些什么啊!一句句的污秽不堪,每一句听在耳朵裡,都嫌将耳朵弄脏了!而且,這些话更是凭空捏造,分明就是造谣!
“孔玉辉!”陶君兰怒目瞪住孔玉辉,咬牙切齿的斥骂:“你再胡說试试?”
孔玉辉却是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越发的你恼羞成怒,面色也更是狰狞起来,一個個字像是从牙缝裡挤出来的:“胡說?哈,真可笑!你敢做怎么的就不敢承认了?你說我胡說?好,那咱们来试试,看看到底是谁在胡說!”
孔玉辉双眼通红的放出凶光来,而且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說完這话之后,竟是癫狂的就伸出手来,要去撕扯陶君兰的衣裳。
陶君兰吓坏了,随后便是立刻用另一只手狠狠的一個耳光甩了過去,同时更想挣脱开去。
“啪”的一声脆响,孔玉辉面上几乎是立刻就冒出了一個红彤彤的巴掌印。可想而知陶君兰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可是即便是如此,孔玉辉也沒松开手,反而越扣越紧了。面色也更为暴戾狰狞。活脱脱的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陶君兰吓坏了,忙高声唤青枣:“青枣,青枣!”她此时也忘了青枣也不過才多大一点儿,即便是来了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她此时只想着有人来救她才好。
青枣本還纳闷院子裡谁在吵架,正說要从屋裡出来瞧瞧。听见陶君兰高声一喊,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就赶紧的出来了。刚一出屋子,见了院子裡的情景,顿时也吓了一跳,随后又觉得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放开君兰姐!”旋即随手拿起扫帚,沒头沒脑冲過来就照着孔玉辉身上脸上砸過去。
孔玉辉被打得一個措手不及,懵了一下。陶君兰忙趁机使劲的挣了开去。
挣开之后,陶君兰也不敢耽搁,忙不迭的就退开了去。完全不敢再靠近孔玉辉半点。
“出去!”陶君兰恼怒的伸手指着大门:“你给我出去!不然我真不客气了!”
青枣哪裡還能让孔玉辉說话?当下更不理会陶君兰的“礼貌”,直接就劈头盖脸的用扫帚打了過去。
孔玉辉這样的情况下,除了狼狈的逃窜之外,根本就沒有余力做其他的事情了——关键是,那扫帚都是细细的竹枝扎成的,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而且還让人觉得有些屈辱。
最终,孔玉辉几乎是抱头鼠窜般的出了陶君兰的大门。
青枣解恨的“碰”的一声关上大门,恶狠狠的撂下一句:“再敢来打断你的腿!”這才又转头看向陶君兰。
陶君兰已经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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