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训斥
因李邺還沒醒来,所以陶君兰思来想去,還是让七皇子带着拴儿一起去给皇帝扶的灵柩。
至于她,则是又开始犯愁:這眼看着李邺昏迷的事情是掩盖不住了。该怎么說?
如今皇后被关,懿贵妃也被禁足,宫裡的气氛紧张就不說了,最关键的是所有事情都落在了她的头上。她一個孕妇,還要顾着李邺那头,甚至有时候還得過问一二朝政,连轴转之下便是整個人都跟陀螺似的,根本就沒個歇的时候。
好在肚子裡那個却是始终沒有闹腾。省心得让陶君兰一再庆幸,却也觉得心酸她怀孕三次,就沒一次是让肚子裡孩子沒跟着受苦的。拴儿当时就不說了,险些连命都沒了。明珠還好,不過却是李邺沒在跟前,如今到了這一個,却是更加的波折了。
当然,热孝沒過,這個年注定也不可能大肆庆贺。而李邺又是那般,更是彻底的沒了過节的气氛。宫裡冷冷清清的,谁也沒敢提起過节的事情,也都沒私底下议论這些。
送皇帝灵柩出宫的时候,陶君兰就坐在床边陪李邺說话:“今儿送你先皇的灵柩出宫了。估计等到正月初八一過,新皇登基的事情也就该提出来了。還能压一阵子,可過后该怎么办?我是真不知道。你快醒来吧,我一人撑不住。”
她一面說着,一面拖着李邺的手放在她肚子上,让他去感受孩子在肚子裡的动静。如今月份渐渐大了,孩子动得越发频繁起来。有时候手在肚皮上轻轻拍一拍,孩子也会跟着动起来,有意思极了。
她让李邺這样摸她的肚子,也是想让他感受一下孩子的活泼好动。
也许他感觉到了孩子的动静,他一激动就醒来了也說不定呢?
“长期這般下去,我怕会有人忍不住生出了异心来。”陶君兰叹了一口气,“武王府我已经叫人封了,暂且将武王家眷拘禁了起来。等你醒来再处置可好?”
顿了顿,陶君兰說起皇后和懿贵妃:“皇后也就罢了,眼下正是复杂的时候,我沒有心思去折腾她。【舞若首发】至于懿贵妃,看在七皇子的面上我也不能动她,只是我心裡却是恨不得叫她们去死的。”
“你若再不醒来,這天只怕就要变了。”陶君兰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子将脸靠在李邺胸膛上,闷闷的言道。
感受着李邺的体温,听着咚咚咚沉稳的心跳声,陶君兰却是只觉得整個人都是安稳了不少。虽然李邺還沒能醒過来。可是却至少還活着。只要人還活着,就有希望。
接着来陶君兰又絮絮叨叨的和李邺說了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明珠和拴儿的一些趣事,自己的一些事儿,以及朝廷上的事情。
其实如今還算好的,朝政上倒是沒什么大事儿,倒是也沒出什么乱子。
待到七皇子领着拴儿将先皇灵柩送入地宫之后便是回了宫来,亲自将拴儿送回了端本宫。也過来来看看李邺。
直到今日,七皇子见了李邺的时候,仍是遏制不住的愧疚和歉然。
在七皇子看来,李邺会如此,和他其实是有很大的关系的、甚至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
七皇子将一路上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說了一遍,末了又道:“今日王家的人提出了要二哥他尽快登基。”
因了要瞒着李邺的情况,所以皇后下毒的事情也并未张扬出去,就是武王勾结皇后造反的事,也是一样沒张扬。
王家人此时提出要李邺登基,未尝不是猜到了什么或者一开始王家其实就什么都知道。只是故意等到现在才說罢了。
不過早說晚說其实也都一样:横竖李邺如今是登不了基的。
陶君兰叹了一口气,问七皇子:“你有如何打算?”
七皇子低声道:“我以最近沒有吉日挡回去了。只說要等到吉日。”
這個也的确是個好借口,不過這個借口显然也并不能抵挡太多時間。陶君兰想了想道:“既是如此,那就让钦天监算個日子出来吧,定在二月裡头,只說正月裡沒有好日子。若是二月了太子都還沒醒来,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七皇子应了一声;“都听二嫂你的。你叫我办什么事儿,我必是奋不顾身的,绝无二话。”
“好。”陶君兰点点头,微微扯出一個笑容来:“如今外头你多费心一些,拴儿也撑不起来,别人我也信不過,所以只能靠着你了。”七皇子闻言露出感激的神色来:“多谢二嫂此时都還愿意相信我。我母妃她”
不想听见懿贵妃這個人,陶君兰便是客客气气的打断了七皇子:“太子一贯信任你,你又是他的兄弟,八皇子九皇子都還小担当不得重任,你肯帮忙,我才应该谢谢你才是。”
這话便是有些疏离了。纵然陶君兰竭力克制,却還是克制不住的露出了一点情绪来。
七皇子自然也听出来了,当即便是沒再提起懿贵妃。转而言道:“我想求二嫂一個事。”
陶君兰微微有些讶然,下意识的觉得是和懿贵妃有关的,不過想想七皇子也不至于沒眼色到了這個地步,便是点点头;“却是不知是什么事儿,我若是能帮我一定不会推辞。”
“莲芯她……我想给她個名分。”七皇子沉默了许久,才轻轻道出了這么一句话来。
陶君兰愣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可她只是個宫女罢了。再說了,你如今连正妃也沒有,总不好就纳侧妃”
“不是侧妃。”七皇子摇摇头:“我想让她做正妃,以正妃之礼下葬。”
“可這不和规矩。”陶君兰皱了皱眉。莲芯虽好,可却到底是在這件事情裡做了不好的事儿。而且,七皇子的身份和莲芯的身份也的确是差距太大了。莲芯若還活着也就罢了,可最关键的是莲芯已经沒了。
若莲芯真以七皇子原配正妃的名义下葬,那七皇子再娶可就是填房了。名声上就不好听。
当然,這话還是站在做嫂子的立场上来說的。真要說起利益来,倒是对她和李邺有益处的。毕竟七皇子真這么做了,以后家世高的人家肯定是不乐意将女儿嫁過来做填房的。联姻上弱一些,七皇子日后的威胁就更少一些。
对于她和李邺来說,這自然也是好事儿。
七皇子却是坚持:“莲芯她很好,是否是宫女我也不介意。至于规矩,二哥不在意,我也不在意。”
這话就有些拿陶君兰和莲芯比的意思了。
一旁服侍的红螺和碧蕉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莲芯是什么东西,也能和陶君兰比?
不過,陶君兰倒是也沒觉得恼,反而笑了笑:“那不一样。我若一直都只是個宫女,纵然能做侧妃,却是绝做不了太子妃的。”
沛阳侯府那個义母可不是白认的。而且陶家也曾是书香门第這一点也是极重要的。最关键的是:“我花了多少年从個宫女变成了太子妃?這其中的波折有多少?又经历了多少事情?又哪裡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七皇子却是显然沒听进去,一脸的执拗:“可只是一個正妃之位我以后顶多也就是個王爷,又哪裡需要顾虑那么多?”
“這事儿不是小事,你再仔细想想吧。”陶君兰却是不肯答应,只先用這個借口推诿。
七皇子见状,也多少明白陶君兰的意思,便是垂头丧气的告辞了。
待到七皇子走了,红螺便是开口低声道:“太子妃也太好性了一些。七皇子這般得寸进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好了,這话以后别說了。”陶君兰摆摆手,沉下脸来训斥红螺:“红螺,如今你倒是越发的聒噪了。更是什么话都敢往出說。真以为我做了太子妃,你们也都高人一等了?且不說七皇子那不是你们能置喙的,只說你說的這话却是什么意思?我做過宫女,這也沒什么可见不得人的。你又何必這样恼怒?”
倒不是她心情不好拿着红蕖撒火,而是红蕖這些日子以来变化也是的确摆在那儿。若是现在不责,以后闹出什么事来了,那就晚了。
红蕖一怔,随后便是跪下认错。
陶君兰摆摆手:“罢了,你自己去想想吧。你既要留在宫中一直服侍我,這些道理就该琢磨明白了,身份也该摆正了。”
红蕖便是忍着泪退了出去。
碧蕉這才又看向陶君兰怯怯求情:“太子妃,红蕖她”
“她的好我知道。”陶君兰捏了捏眉心:“可是她的变化你也看在眼裡。如今我不過是個太子妃,她的反应就是如此。那以后呢?還有,她那般聪明却是看不清楚局势,這也是個問題。你想想,如今我還要仰仗七皇子,她就敢這般……纵是我,哪怕這個时候心裡不痛快,不還是一样只能忍耐住?更别說是你们了。”
她能看出红螺的不痛快,自然别人也能。到时候七皇子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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