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登基
外头先前還能被压制住的舆论以及猜测和個各种不安定却是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陈赋和陶静平进宫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疲惫和无奈。
陶君兰平静的听完了他们二人的回禀,然后微笑着点点头,从容道:“我知道,你们已经是尽力了。這也不怪你们,都是天意。”
她最初也以为李邺是能够在二月二之前醒過来的。就是太医也是這样觉得,可是沒想到李邺却是沒有醒来。
而之前她让人压制着不许将李邺渐渐好转的消息透出去,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蠢蠢欲动的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說白了,就是想试探一下朝中這些人的忠心程度罢了。
如今爆发出来,她倒是也不奇怪毕竟這样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什么小事。李邺迟迟不醒来,别人动摇了也似乎很正常。
只是,以前是试探,现在却是不得不真正的面对這样的结果了。
好在,她也不是全然沒有准备。
至于大臣们提出让她去商议登基一事的要求,陶君兰甚至也并不觉得意外虽說她是女子,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眼下李邺昏迷不醒,拴儿年幼无知不能担当大局,能做主的似乎也只有她一個人了,不找她又去找谁?
陶君兰在陈赋和陶静平不赞同的目光下应下了這個要求。
陈赋犹豫再三,還是出声劝道:“太子妃還是再想想?這事儿不是小事。只怕后头就算太子醒来了,這事儿都要被人抓着议论一番,对你的名声”
“嘴长在别人身上,由着他们去說。我只求一個问心无愧就是了。再說了,我這也并不算得干涉朝政。一個是我丈夫,一個是我儿子,我去听一听,发表一番我的意见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陶君兰含笑摆摆手:“横竖我還有你们可以依仗,怕什么?”
“王家那头”陶静平沉声言道。
陶君兰将那卷袁琼给的密卷递给了陶静平和陈赋,然后言道;“明日,我要让王家彻底覆灭。再无威胁,替王家說话的,一律也要发落。你们可否能做到?”
陈赋和陶静平看了看密卷內容之后,都是眉头一跳,随后都是笑着言道:“有了這卷密卷,這不是什么难事儿。【舞若首发】”
陶静平更是眉飞色舞:“有了這個密卷,咱们陶家的仇也能报了!姐,我也不要王家全族人的性命,只让他们嫡出一脉以命還命就是了。再有,他们也该尝尝咱们曾经尝過的苦头。”
面对陶静平狰狞的神色,陶君兰叹了一口气,对他的仇恨倒是感同身受。再有就是,她心裡的确也是這样想的。她和陶静平,算是不谋而合了。
毕竟,杀父之仇,家破人亡之仇,還有那些经历的痛苦苦难,都不是轻易能够忘记的。這些苦痛,都只能以血還血,以命還命才能磨平。
第二日陶君兰带着拴儿去上朝:若只她一個妇人過去自然也不合适,带上拴儿却是显得理所当然了许多。而且,這事儿也是关乎拴儿是本身的。
若是李邺真醒不過来,拴儿很可能会被推上皇位。
为了显示自己郑重的态度,陶君兰特地穿上了杏黄色的太子妃服。就是拴儿,也是穿得郑重无比。
這還是陶君兰第一次面对這样的场合,想来也应该是最后一次。
說实话,当在面对众多文武大臣的注视时候,她還是真有些紧张的。不過即便是紧张,她也沒表现出来,反而是挺直了背脊拉着拴儿继续往前走。
拴儿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走起来也是格外的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倒是半点沒堕了皇室的威风和气度。
陶君兰很是骄傲和满意,便是隐蔽的拍了拍拴儿的手背,在他抬头看過来的时候,朝着他鼓励的微笑了一下。
拴儿被這么一鼓励,倒是有些小小的惊喜,同时也就更加的派头足了。那样子,倒是真不像個還沒启蒙的孩子。
陶君兰拉着拴儿理所当然的往最高最中央的那個位置走了過去。然后将拴儿往上一抱,自己随即也在诸位大臣不可置信的目光裡坐下了。
有人似乎想說话,不過却或是被旁边的人拉扯了一下衣裳,或是自己觉得不好做出头鸟,反正最终都是悻悻的闭上了嘴,選擇性的忽略了這個問題:那個位置,還真不是陶君兰一個女人该坐的。
或许不是拴儿也在上头坐着,大臣们也就开了口。不過如今拴儿坐在正中央,陶君兰只是坐在了一侧,似乎看起来也就沒那么碍眼和明显了?反正不管是明显還是不明显,最终還是沒人說什么。
倒是陶君兰率先开了口:“诸位大臣請我来,不知道是想问我什么事儿?”
如此一开口,自然显得她坦坦荡荡,丝毫不心虚。而且同时更是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再沒法子耿耿于怀她坐了不该坐的位置,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有個年长的大臣率先开了口,陶君兰也不认得,他问道:“太子情况如何了?”
陶君兰早就料到大臣们会问這個,直接便是答了:“太子依旧昏迷,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太医也是素手无策,說是只能看天意。”
這個回答,顿时就让整個大殿都是沉默了一阵子。
“那敢问太子妃,太子能否在登基大典之前醒来?”又有人开口這么问了一句。這就有点儿接近今日要讨论的事情的中心了。
陶君兰摇摇头:“這個谁又敢保证?谁也不敢保证。太子能否醒来全看天意,不過我想,只怕登基大典却也是来不及了。”
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李邺醒来的几率不大。所以,她觉得应该不太可能。
“那太子妃觉得该如何?”那大臣接着就将這么一個难题直接抛给了陶君兰,丝毫沒有身先士卒的意思。
陶君兰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大臣一眼,也不回答反而张口反问:“我一個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却是不知道诸位大人有沒有什么好主意?”
“太医果真沒有半点法子?”又一個人开口问道。
陶君兰仍是摇头:“若是太医有法子,我又如何不让太医施展?反而拖這么久?不瞒你们說,太子昏迷了這么久,我這心裡就跟放在火上烤似的,每一日都是难受得紧。我倒是巴不得太医有法子。哪怕是要让我割肉,我都是愿意的。可太医沒有法子,我能如何?”
总不能将太医都杀了吧?這话陶君兰沒說出口,不過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
大臣们也是只能无奈的叹息,然后各自低声讨论了一番。
面对大臣们如此举动,陶君兰倒是也不着急更不觉得紧张。反而她是想到了以前在浣衣局的时候,大家沒事儿就喜歡叽叽喳喳的聊天打发時間。远远听着,倒是也和现在這样差不多。
這样一想,她甚至是觉得有几分好笑的。
许久,大臣们终于是渐渐平息下来。有一人率先开了口:“這登基大典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国不可一日无君,着实也不好推迟,太子妃您看呢?”
陶君兰点点头:“的确也是這样。”
“太子這般,我們却也不希望看见,只是事急从权,我想着還是只能以国为重。总不能一直這么耗下去。”那人小心翼翼的继续言道,這么冷的天儿,他额上却是频频冒汗。
陶君兰唇角勾了勾浮起一個浅浅的冷笑。不過她坐得高,再加上也沒几個人明目张胆的盯着她這么一個妇人看的,所以也就沒人看见她這個冷笑。
陶君兰纵是冷笑,不過声音倒還算是平和:“是该以国为重,不過這要怎么個以国为重法?登基大典是不能推迟了,我想着大约是只好先让拴儿代替他父亲去祭天昭告天下了。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了。你们的意思呢?”
“這……”一时之间众大臣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沒有开口說好的。
陶君兰坐在高处,自然是将這些人脸上的迟疑看得一清二楚。至于這些人心裡在迟疑什么,她当然也是一清二楚。
說白了,他们這是不想這般。
良久又有人开口:“那朝政谁来处理?太子這般,纵然登基了却也是无法处理政务的。”
陶君兰盯着那人看了一阵子,而后才淡淡道:“自古這样的例子也不见得少。拴儿虽然年幼无法处理政务,不過诸位大臣你们难道也是年幼无知?你们若连這些事情都处置不了,那你们這一身官袍,倒是也可以直接脱掉了!”
“那怎么能一样?”有人受不住陶君兰這般的气势,便是也涨红着脸反驳起来:“一些大事我們如何敢擅自决定?再說了,年幼的君主都有辅政大臣,如今我朝却是沒有辅政大臣。”
“這么說,你们是不支持拴儿先行代替太子他祭天登基,再代为主持政务了。”陶君兰也懒得废话,直接一阵见血的指出了要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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