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洁癖
“還有啊,陆雪回来了,她要是打你骂你,你就给我忍着,你一個野丫头,皮糙肉厚的,不過是被打几下,又死不了,可千万别闹出来,不然我难在陆家做人。”
沈兰玉念叨了几句,全然沒问温宁最近在外面住哪裡,吃的什么,有沒有钱用。
温宁只是听着她說话,沒有反驳一句。
過了一会儿,她们出去了。
一出去,温宁就感觉到一道冷沉的目光遥遥的投了過来。
她沒抬头,只是慢慢的走到了加出来的凳子上。
這么大一张桌子,每個人的椅子都是配套的红木餐桌,只有温宁的,是一张有些老旧的圆凳。
而這個位置,正好靠着陆雪和她的几個朋友。
她刚坐好,就听到一個极其温柔的声音传了過来:“阿辞,這位就是那天在咖啡吧遇到的那個小侄女嗎?”
温宁這才注意到陆晏辞身边坐着的洛樱。
白裙墨发,长相清秀甜美,很有气质,大家闺秀的模样,与陆晏辞看起来般配极了。
此时她眉眼弯弯的看着温宁,“小侄女刚才是坐阿辞的车過来的?”
话音刚落,桌上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温宁。
陆晏辞有洁癖,他的房间和他的车,一般人都是进不了的,可以說,除了他的司机和洛樱,连他的母亲都沒坐過他的车。
陆晏辞皱了皱眉,正要說话,温宁便小声的道:“刚才在路边碰到了小叔,他顺路搭我回来的。”
洛樱笑得很甜,亲密的挽上陆晏辞的胳膊,柔声道:“原来是這样,阿辞的洁癖比较严重,我经常叫他要试着接触别人,比如允许别人坐他的车,进他的房间,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照做了,看来他的洁癖快好了。”
其他人的目光這才从温宁身上撤离。
這时,陆晏辞的电话响了,他沉沉的看了温宁一眼,走进了茶水间。
温宁松了一口气。
突然,洛樱又笑道:“小侄女身上的裙子真好看,是c牌的高定款吧,全球就三件,有两件在王室的公主身上穿着,小侄女這件,可真是金贵呢。”
刚撤回去的目光瞬间又逼了上来,温宁感觉有些窒息,她低垂着眼帘,咬住了唇。
這时,旁边传来了几声嗤笑,虽然很轻,但還是清楚的传入了温宁的耳朵。
她知道,這些人是在笑她的裙子是高仿,毕竟,只有公主穿的同款裙子,怎么可能出现在她這個孤女身上。
可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不能不說话。
她垂着眉眼,声音极细,“是高仿。”
简单的三個字,却像三把重锤,狠狠的击碎了她仅剩的那一点点可怜的尊严。
洛樱瞪大了眼睛,样子无辜极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心想你是陆家的小公主,一條裙子而已……”
旁边传来更难听的,只有温宁才能听到的细小讽刺声,“原来是高仿,我是說她怎么买得起這么贵的裙子。”
“你沒听說嗎,她靠爬床拿到了师大保研学位,這條裙子說不定也是靠的是爬床呢。”
“真好笑,爬了床拿到一條高仿。”
“恶心,好脏啊,陈妈真是的,怎么把垃圾安排在我們旁边,好烦。”
……
温宁握紧了拳头,连指甲都快要掐入肉裡了。
她抬头看了看陆雪,看到她脸上极为厌恶和鄙视的表情。
突然,她感觉凳子被人往后重重的拉了一下,沒来及站起来,整個人就摔在了地上。
同时掉下来的,還有桌子上倒满的两大杯饮料。
红红的饮料洒在裙子了,看起来脏兮兮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投到温宁身上,她苍白着脸,强忍着膝盖上传来的剧痛,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陆雪。
她用口型对她說:贱.货!
還比了個中指。
這时,一直沒有說话的陆老夫人一脸嫌恶的道:“還不去换一身衣服,這個孩子怎么一直都冒冒失失的,沈兰玉,你嫁进来這么多年,带的孩子怎么還是這样,尽干些丢人的蠢事。”
沈兰玉脸涨得通红,走過去拉起温宁,压低了声音道:“快滚回房间去把衣服换下来,不要再過来了,丢死人了。”
温宁忍住来自膝盖的剧痛,一拐一拐出了大厅。
谁料刚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就被人揪住了头发,直接拖到了楼梯后面的杂物间裡。
呯的一声关门声后,她被扔在地上,還沒来得及爬起来,两记耳光重重的扇在她脸上,她感觉脑子嗡嗡的响,疼得都有些麻了。
“贱人,谁让你来的?還敢坐我小叔的车,你這個臭不要脸的,和你小姨一样贱!”
温宁挣扎了两下,想要站起来,陆雪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
尖细的高跟鞋几乎要洞穿她的手背,温宁疼得视线模糊,几乎要晕死過去。
陆雪不肯放過她,又狠狠扯住温宁的头发,“說,谁让你坐小叔的车的?”
温宁痛得几乎不能张口,动了动手,陆雪却狠狠的磨了一下鞋跟,剧痛中,温宁下意识的去打她的腿,却不料激怒了陆雪。
她拉着温宁的头发向上狠狠一拽,一小戳头发连带着头皮被拽了下来。
温宁惨叫一声,疼得昏死了過去。
陆雪也吓了一跳,慌忙扔掉手中的头发,踢了温宁两脚:“贱人,装死?”
温宁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沒有。
陆雪弯腰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狠狠的又踩了她一下,骂骂咧咧的走了。
沒過多久,温宁在剧痛中醒来。
昏暗的光线中,她扶着墙慢慢的摸到了门口。
剧痛让她头晕目眩,忍不住干呕,她在门上靠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摸索着进了房间。
她這個房间除了家俱比较差之外,其他還算過得去,毕竟陆家也沒有更差的房间了。
温宁倒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起来换了件衣服。
左手背上被踩得深深的凹了进去,皮已经破开,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小洞。
被拽掉的头皮還在滴血,顺着头发慢慢的滴下来,染红了一小片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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