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醉春风 作者:未知 柳平宜勉强道:“娘子先回去吧,我這就去都督府。” 事关前程,他可待不下去了。 慕容婉儿便由嬷嬷扶着回了正屋,看何氏還跪在那裡,慕容婉儿心裡一阵痛快,笑道:“妹妹怎么還跪着呢,我三姐的话你不用太在意,我也不会一直让你伺候我的。” 何氏還想跪着装可怜,旁边一個嬷嬷已经把她扶起来,淡淡道:“姨娘,您身上佩戴的荷包好像不太对劲啊。” 正进来的柳平宜一顿,看了過去。 何氏脸色微变:“嬷嬷這话是什么意思?” 张嬷嬷挑眉道:“明個還是不要佩戴了,对孕妇不好的。” 何氏勉强道:“会這样?婢妾不懂這些,相公,我不是故意的。” 柳平宜连忙道:“你先下去吧。” 何氏灰溜溜离开,心裡犯愁,這洛王妃也太可怕了,在她面前,她那点小伎俩完全不够看的,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以后要想算计慕容婉儿也不行了,那两個嬷嬷也太可怕了。 不過她们总是有走的时候吧? 柳平宜吩咐人照顾好慕容婉儿,便急匆匆去五军都督府了。 慕容婉儿心中直呼痛快,那张婆子說道:“小家子气得很,這点伎俩,還不够咱们看的。” “那她要是不顺服呢?” “来之前王妃吩咐了,咱们两個来就是帮着四姑奶奶的,专治各种不服。” 慕容婉儿呆了呆,感慨道:“三姐真的好厉害。” 她突然觉得自己這些年真是白活了。 女人嘛,就是要对自己好! 委屈着自己干嘛? 为了男人委屈,就更傻了。 慕容婉儿笑道:“這话說得真是太好了。三姐可告诉你们该做什么?” “都說了,姑奶奶您就瞧好就行了,不需要您做什么。” 慕容婉儿点头,想起慕容薇给她送的调查报告,心裡想,何青凝這可是你自己把把柄送我手上的,這回你死定了! 沒两日,慕容薇得到一個消息……柳平宜病了,病得還不轻,听說是传染病。 慕容薇正给女儿喂奶,心道要不要弄個大水盆教他们弄個婴儿游泳,這么想着,便让人去准备。 乐乐吃饱了,打個饱嗝,伸出手抓着慕容薇的手,呀呀地說着火星语。 慕容薇爱怜地看着女儿,心想等女儿长大了,一定要给她找個好丈夫,公主不好嫁啊。 不過,她很怀疑,這個睡神似的丫头,她到底会不会对男孩子关心? 慕容薇一下子想远了。 香桃嘀咕道:“柳家姑爷得了传染病,那還得了?” 慕容薇斜睨她一眼:“担心什么,沒几天就好了。” 香桃瞪圆了眼睛,“還能這样?” 慕容薇笑着說:“四妹那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什么,小事而已。我问你,王爷說他的侍卫吴景,你觉得怎么样?” “吴景?是不是那次紫薇山王爷遇袭的时候跟王爷在一起的家伙?我记得他,当时把我吓晕了!” 提起当年的事,香桃還记忆深刻得很。 “哈哈,這是缘分啊,你還记得呢。” 香桃撇撇嘴:“我才不要嫁给他呢,哼。” 慕容薇打趣道:“要不要安排你们见见?” 香桃不置可否。 慕容薇倒觉得有趣,心道這事儿有戏。 于是等萧明睿回来,慕容薇就特地說了。 萧明睿觉得這事无可无不可,让她安排就行。 如果双方有意那就行,无意那就算了,绝不强制谁。 這边慕容薇短暂的当起了月老,那边厢柳宅也很是热闹。 “什么,会传染?還很容易致人死?” 何氏一听大夫說這病這么可怕,顿时倏然变色,本来准备进去照顾柳平宜的,她又顿住了脚步,想到自己的儿子,一时犹豫起来。 正在此时,慕容婉儿哭哭啼啼地跑了进去,說是一定要照顾柳平宜,要死也要跟柳平宜一起去死。 何氏听她這么說,果然沒有再进去,便立刻假装晕倒過去,回去就弄了凉水洗澡,结果得了风寒。 “去跟相公說,我沒法照顾他了,如果他去了我就跟他一起去。” 何氏如此吩咐道。 虽然她也不是很舍得柳平宜,但她還有儿子,如果慕容婉儿跟柳平宜一块完蛋了,她還有儿子,家产就是她的。 慕容婉儿正端着药汤喂柳平宜喝着,心想,不知道三姐到底准备的這种药是什么,怎么弄得一身都起了脓包,看着真是恶心。 柳平宜郁卒得不行,不過此刻他也颇有些感动,毕竟在這种时候旁人都避之不及,沒想到慕容婉儿却陪在他身边。 他难得温柔地說:“娘子你不用伺候我了,你還怀着孩子呢。若是我……唉,若是我真的去了,你要好好生下孩子抚养长大。” 慕容婉儿哭道:“相公可别這样說了,婉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是不在了,我還活着干嗎?” 柳平宜正待說话,那边张嬷嬷进来,道:“姑爷,刚刚何姨娘派人来說,她因为伤心過度现在得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能来伺候您了。” 柳平宜心裡窝火,脸色难看至极,心中更是很失望:难道這就是他一直护着的女人? 這时候居然躲得远远的,還卧病在床,当他是傻子不成? “夫君不要生气,妹妹還要照顾文轩那孩子,她心裡一定很难受。” 柳平宜听這话更是气了,可不是,這些女人有了孩子就不要丈夫了。 何青凝這是盼着他死了,她自己带孩子单過不成? 柳平宜還有些不信,可是一直等到第二天,第三天都沒见何青凝来。 他便十分失望,到最后更是很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看中這么個女人的? 倒是慕容婉儿陪着他几日,直到最后病好了,人都瘦了。 柳平宜对妻子十分愧疚,发誓以后要对她好点。 柳平宜身上的脓包下去了,慕容婉儿又给他抹上药膏,直過了五日,痕迹淡了,脸上也沒留下疤痕。 到這时,何青凝便带着孩子出现了。 柳平宜态度十分冷淡,不過何青凝到底十分会装可怜,不知道怎么哄得他有些心软了,对她的态度也好了点。 慕容婉儿看得牙痒痒,心道: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過两日,柳平宜陪慕容婉儿出门去庙裡還愿,毕竟生了病,柳平宜也是打算去消灾。 两人本来预计下午回来,沒曾想慕容婉儿說肚子有些不舒服,便要提前回来。 等两人回来时,柳平宜的小厮就慌慌张张地過来在柳平宜耳边說了什么。 柳平宜顿时脸色铁青涨红:“你說什么,這不可能!” 說罢就看向慕容婉儿。 “相公,出什么事了?” 柳平宜冷声道:“他說刚刚青凝跟她表哥通奸被人撞到,现在已经拿住了。” 慕容婉儿吃了一惊:“会有這种事,不可能的,夫君,青凝妹妹虽然以前跟我有些矛盾,但我相信她不是這种人。夫君你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冤枉了他们的?” 柳平宜面色不怎么好看,一时也看不出這事是不是妻子所为,但想起前段時間慕容婉儿为他侍疾,可是何青凝却不肯,他不由游移不定,便立刻赶過去看是怎么回事。 但是到了地方,见何青凝和她表哥已经清醒了,两人见到柳平宜就是哭求,說是被人害的。 柳平宜怒火三丈,沒哪個男人被戴了绿帽子心裡還能高兴的,他当然也不例外。 這时候也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来。 回来看到慕容婉儿在做婴儿的小衣服,看到柳平宜就问情况。 柳平宜沉声道:“他们說是被人害的。” 慕容婉儿蹙眉:“不可能吧,在家裡谁能害他们?其实想知道他们有沒有私情也很简单,青凝妹妹的表妹,想必对這些事情很清楚吧?不如夫君把她叫来?” 柳平宜心中疑惑,遂使人去喊了何氏的表妹。 张嬷嬷跟着去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反正何氏的表妹倒是把实情给招了。 真实的情况,就是何青凝以前跟表哥是情侣关系,后来柳平宜出现,何青凝就想攀附富贵,就抛弃了表哥,勾搭上了柳平宜。 但是這两人不知道是旧情复燃呢,還是這位表哥威胁了何青凝,导致何氏不得不帮他,而且两人的关系也是从沒有真正断過。 何氏的表妹虽然知道此事,但是早被家人告诫過,自然不敢說及此事。 “相公呢?” “呵呵,姑爷气坏了,估计這会不知道是要怎么折腾他们呢。”张嬷嬷笑着道。 慕容婉儿心裡暗叫痛快,“太好了,最好待会处死他们,打死奸夫**可不算犯法的。” “姑奶奶何必如此呢,如果见了姑爷,還是给她求個情,姑爷也觉得你大度不是。何况還有孩子呢。” “那孩子還不定是不是相公的呢,說不准是個野种。你不說我不觉得,那孩子长得不像夫君也不像何青凝,以前总說是外甥像舅,现在看可不是像舅么?” 這话說得可算是尖酸刻薄了。 张嬷嬷心道,就你這样的,怪道能被人拿捏住呢。 慕容婉儿虽然恨不得何氏被打死,不過显然柳平宜還存着一点情分。 他当然也很愤怒,愤怒于被人欺骗,還当了這么久的绿毛乌龟,对何青凝已经是由爱转恨。 但是两人毕竟有那么段過去,想到孩子,他终究是不能忍心。 慕容婉儿便劝他饶了她一命,把她休回家去。 柳平宜便沒有对何氏如何,但是何氏的表哥却被柳平宜找了個借口给弄到刑部大牢去了。 他可以绕過何氏去,却不肯饶過对方的奸夫。 慕容婉儿赶走了何青凝,整個柳宅顿时自己一家独大。 至于那個孩子,她知道柳平宜恐怕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种,早就不可能给她造成什么威胁了。 恐怕柳平宜早晚也会選擇送走這個孩子,无论是送去亲戚家還是送回建安老家,总之是眼不见心不烦。 慕容婉儿得意至极,不過张嬷嬷告诉她,王妃让她以后好自为之,以后或者還有张青凝李青凝的,要還是這么沒有,那也别去找她了。 到這时候,慕容婉儿对慕容薇已经很是感激了,特地让人备了礼物去洛王府感谢慕容薇。 “你跟妹夫好好過日子就行了,你也要当娘的了,就不要太任性了。” 慕容婉儿叹道:“我今日才知道三姐才是最厉害的。” 慕容薇摇摇头:“我算什么厉害的?” 她同样有想不到的地方,其实在洛王府,在這個世界除了她自己的努力外,她仗着的无非就是萧明睿对她的爱。 “你让妹夫好好对你就行了。柳平宜也算個不错的男人了,你呢,自己好好把握。” 慕容婉儿点头应是,她现在对慕容薇的话是言听计从了。 送走了慕容婉儿,萧明宸领着他媳妇儿来了。 “二嫂。”萧明宸笑嘻嘻地說:“二嫂,我家媳妇儿怀孕了。” 慕容薇吃了一惊,接着便看向娇羞不已的楚氏,笑着說:“真的有喜了?那可真是要恭喜了!” 萧明宸挠挠头,显然也有些局促得很,显然第一次当爹,他也很是喜悦和紧张。 “多久了?”慕容薇拉着楚氏进屋坐了,楚氏声音细细的:“才一個多月。” 慕容薇笑着說:“這可是真巧了,正赶上五弟要出征。” 萧明宸有些担心地說:“我這要出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還是第一次怀孕,要有劳二嫂多帮帮忙了。” 慕容薇睨了他一眼:“你当然是要帮助父皇早点打胜仗回来了,总不能生孩子你還不在吧?” 這也是有些遗憾,但是萧明宸要出征也是免不了的,這时候为了妻子怀孕就不去,那也不可能。 楚氏說道:“我想這仗应该不会打太久吧,大军出征還不是望风而逃?” “那是当然了,父皇雄威,御驾亲征,到时候蛮族人還不得望风而逃?不過這回咱们不要他们逃,要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萧明宸說道战争的事情便双眼发亮。 慕容薇沒好气瞪了他一眼:“把你媳妇儿丢在京城,你還真不担心呢。” 萧明宸苦恼道:“我也沒法子,我要說是为媳妇儿留在京城,父皇肯定要骂死我了。我就尽快回来。” 慕容薇便不理他,打发他去前院跟李济山下棋去,跟楚氏交代了一番怀孕的注意事项,写了個单子给楚氏,事无巨细,說得很清楚。 楚氏感激道:“真要多谢二嫂了,我什么都不懂。” “你還跟我客气什么,五弟要出征,你自己留在京城,也可以回娘家住住,或者来找我。我也会常去看你的。总之等五弟回来,我還得還他個好好的娘子才行。不然那小子定要闹翻天的。” 慕容薇笑着打趣道。 楚氏又要看虎头跟乐乐,见两個小婴儿雪白粉嫩,羡慕不已,說道:“要是我也能生這么一对龙凤胎就好了。” “這要看运气的,我也是碰巧抽中了。而且怀双胞胎风险太大,对母体负担也重,還是不如一個好。” 楚氏突发奇想:“可這样多好啊,要是一次生两個,生個几次就省事多了,不用受那么多次苦。” 慕容薇哭笑不得,双胞胎很容易有一個夭折的,她可不觉得這多好。 两妯娌說了会话,慕容薇留了他们晚饭,等晚上萧明睿回来,两兄弟见面說了会子话。 “你小子倒是会选时候。”萧明睿脸上带着些疲惫,不過精神很不错,“你這次去要是不赚了功劳,将来你儿子问你,我看你怎么說。” 萧明宸顿时挺起胸膛,自信地說:“那肯定是要功劳的了,到时候我可以从小跟他說,想当年你老子的事。” 慕容薇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萧明睿沒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拍拍他肩膀,一时心有戚戚焉:“你小子也要当爹了呢。” 萧明宸有些感动,想到兄弟二人這些年风风雨雨的走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是啊,二哥你可得努力。”他低声說道。 “少管闲事。”萧明睿笑道。 曲终人散,萧明睿送两人回秦王府,回来见慕容薇斜倚在小床边正哼唱着悦耳的摇篮曲哄着两個孩子睡觉。 灯光照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照在她温柔的脸庞上,有种温暖的感觉。 萧明睿看着妻子儿女静谧的模样,心中一片安静,仿佛一日的疲惫也顿时消去。 他走到慕容薇跟前坐下,陪着她一起哄孩子。 慕容薇哼着摇篮曲,這個词儿是慕容薇說的,她唱着萧明睿沒听過的歌儿,但那歌声却十分悦耳,而且孩子们显然也很喜歡,每每要听着歌声才肯睡着。 其实萧明睿也很喜歡听她唱歌儿,她的歌声很美,尤其唱着摇篮曲时,那种情态更美,他总喜歡欣赏一番。 萧明睿跟着哼唱起来,慕容薇笑了起来,“還行,沒走调。” 萧明睿弹了弹她额头,“调皮。” 眼见孩子睡了,夫妻两個凝视了片刻,叫奶娘好好照顾孩子,便要回去安置了。 萧明睿還要忙着批阅一些折子,慕容薇就在边上做一些针线,偶尔抬头看看他,叫人准备些茶水。 岁月静好,春风拂過窗棂,顽皮地掀开帷幔低垂的一角。 偶尔,這春风拂過柳枝,拂過明月,拂過人间,悠然自得。 建武帝御驾亲征的日子還是到了。 這一次是建武帝登基后可能是最后一次御驾亲征,至少对于萧明睿而言可能是如此。 他的情绪受了很大的影响。 每日裡的忙碌仍然不能把他从這种情绪裡带出来。 所有人都乐观地认为,這一次的出征,不管如何一定会有個非常完美的结局,似乎只有萧明睿看到了其中的风险。 但是這种事情他甚至不能跟任何人說。 在萧明宸临走前,他找到了弟弟,语重心长地交代這次不要贪功冒进,而且要照顾好父皇。 萧明宸诧异道:“二哥,我怎么感觉你很担心的样子。” “嗯,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萧明宸失笑道:“這可是御驾亲征,大批的军队,名将,父皇自己本来也是知兵的人,怎么会失败?” “不是失败,我是让你防备大哥。” 萧明宸一惊,目光闪烁:“二哥你不会认为大哥想……” “难說得很。”萧明睿沒法跟他解释原因,只能這么說了。 萧明宸沉吟片刻,說道:“既然二哥說了,到时候我自然会注意的,再說了,父皇是什么人?” 萧明睿心道,到时候若是父皇病了呢,受伤了呢? 那可就很难說是什么情况了。 为了此事他已经准备了很久,绝不会允许失败。 萧明宸不知道此间的重要和险恶,萧明睿却不能不考虑。 第二天就是御驾亲征的日子,建武帝会去天坛祭天,去太庙祭祖,然后举行盛大的点将仪式,才会从京城出发。 這次可谓是名将如云,猛士如虎,靖王和李勉等当世名将都随军出征,京城留守的人则是虞南侯赵俭,此人是建武帝的心腹,他早年受過伤,让他上战场不可能,但留守京城,有京营和禁军在,自然是绰绰有余。 京师百姓估计到时候也会自发前去送行,這样的盛况多少年未曾得见,到时候京城治安压力同样很大。 萧明睿跟虞南侯协商了一番,又要调度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实在也是忙得团团转。 這晚他回来的不早,一早就睡了,說是明日要早起。 慕容薇睡到半夜醒了,睁眼一看,萧明睿却不在床上。 她有些讶异,披衣而起,到门口见香桃在守夜,问道:“王爷呢?” 香桃低声道:“王爷刚刚出去了,好像取了剑去林子裡练剑去了。” 慕容薇有些吃惊,這半夜三更的,他怎么這时候练剑? 就是闻鸡起舞,也還早了些呢。 慕容薇遂出门去寻他。 這时候天上星月正明,月色下草丛中虫鸣不已,慕容薇沿着青石小道而行,到了竹林边便听得熠熠舞剑声在空旷的夜色中响起。 慕容薇沿着小径进了竹林,月光斜斜疏疏地透過风卷动的竹叶洒落林间,空旷处但见一人正伴着月色而舞,竹林声动,那方人影时而舞出凌厉电光闪烁,时而静似泰山巍峨矗立,宝剑出匣,夜月剑影,伴着呜呜风声,颇有种诡秘而苍凉的感觉。 慕容薇心中似有所感,但觉萧明睿這剑舞有种悲戚之意,一种英雄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不得志之意,让人心中悻悻不已。 她似乎明了了萧明睿心中所思所想,叹道:“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這声音十分突兀,却仿佛奇异地与剑影和谐共存,仿佛间大家可以看到铁马冰河入梦来而来的场面。 萧明睿看到了她,他练完這段剑,收功立定,停了下来。 “铁马冰河入梦来……” 萧明睿喃喃自语,颇有些意态怅惘。 慕容薇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夫君也想要去战场,故而心有所感?” 萧明睿点头,“是啊……這次父皇亲征,其实我也很想去。想到明日大军出征,心中着实有些怅惘。” 他其实很喜歡战场的生活,然而很多时候人生总有很多不得已之处。 就像這次,他不得不放弃,只能選擇留在京城监国。 但是虽然明知道怎么样是最好的,可是心中的遗憾和惆怅又如何轻易消减得了呢? 慕容薇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温柔道:“总有一天,夫君也能御驾亲征的。” 萧明睿一怔,真的有那一天嗎? 慕容薇拉着他的手往回走,“夜色凉,咱们先回去吧。” 萧明睿与她并肩而行,“以后可不要随便說這样的话,被人听到不知道要怎么笑我狂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