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做妾 作者:未知 那边厢慕容兰喝着参茶,心裡满是奇怪。 她怎么沒听說過,喝参茶容易生儿子,這是从哪听来的? 不過想着自己最近身体不好,是该正经补补才是,喝点参茶也沒什么。 正想着,素雪问道:“大小姐,夫人請您過去呢,說要忙起来了,现在大少爷从家裡出发,去接新娘子了。” 外面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這次請了钦天监算的拜堂吉时是在巳正时分,所以早上就得出发去接人了。 到了郡王府還得吃了腰食,喝了酒才会按规矩接新娘子回来。 慕容家今天中门大开,笑迎八方客,因着是安郡王府和慕容世家联姻,自然满京城的贵人都会来赴宴,有的是忙着去安郡王府,有的是忙着到這边来。 整個慕容府都忙得团团转,就是慕容薇也不得闲,被拉去招呼女客。 忙到快巳正时分,花轿终于抬回来了。 却是安郡王府那耽搁了些功夫,安郡王世子拦门,非得让慕容甫当场做首催妆诗不可,亏得慕容甫還有几分才学,不一会做了诗。 可安郡王世子又要考校才学,等到大家都着急了,催着赶着,才由安郡王开了门,把云霞郡君送出了门。 幸好沒误了时辰。 待按照规矩拜了堂,這才把新娘子送回了双溪院。 慕容薇等几個未出阁的小姑都在后院,自然不可能去前面看拜堂,這会子正在双溪院那裡。 慕容甫用秤挑了喜帕,慕容薇几人這才瞧见了云霞郡君的相貌。 這一身大红的刻丝通袖百鸟朝凤喜服,青色云霞纹霞帔,头戴着郡君的珍珠白玉正冠,明珠熠熠生辉,珠翠满头,越发衬得云霞粉面含黛,肤光胜雪。 慕容甫愣怔了下,惹得在场众人越发笑得夸张。 他這才回過神来,脸上通红,去前院迎客去了。 云霞却要抱着秤啊,宝瓶之类地东西端坐着坐床。 柳夫人還有永宁伯府的夫人都来了,柳夫人拿着东西,一群人唱起了撒帐歌,边唱便撒百果花生之类的东西。 慕容薇好奇地看着這一切,待到众人都平息下来,跟几個姐妹一道上前见過云霞郡君。 云霞笑着說:“几位妹妹不必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总是郡君的叫,也显得生分。” 慕容薇暗道,這位郡君却是個聪明人,嫁入了慕容府,总不能再老是抱着以前的身份了。 希望這位大嫂好相处些,最好是不要找她麻烦。 慕容薇心想着,而云霞也正打量着几位小姑。 慕容兰她早就见過的,這会不在,其他几個……二小姐是定了建宁伯府,四小姐是嫁入建安柳氏,只有這個三小姐…… 忽然,云霞眸光一闪,杏眼略带了些讶异地望着慕容薇。 怎么這么像?跟那画像上的完全像是一個人。 难道這就是安然画上的女子么? 居然是她! 云霞心中若有所思,安然来慕容府不是一次,难免可能见過慕容薇,因而上了心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這身份就…… 她心中暗自摇头,慕容薇的身份配不上她弟弟的世子身份,将来弟弟是要承继爵位的,怎可能娶個庶女为妻? 就算他想,父母亲大人也不会同意的。 云霞暗中打量這慕容薇,瞧见她小小年纪容貌已十分出色,而且举止得宜,的确是個极出色的女子,身上有种引人注意的气质,一种不属于這個年纪的奇怪气息。 說是沉静也不像,那双眸子望来时,总给她一种能看透人心的感觉。 怪不得安然会注意她,這样的女孩子,确实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可惜了。 慕容薇這时也正笑着說:“嫂嫂可是瞧见我发钗松了,我也感觉不对劲呢。” 說着扶了扶鬓,“我看我還是重新梳個发好了。” 云霞轻叹道:“妹妹這样就很好了。”還真是個聪明的女子。 慕容薇還是先离开了。 出了双溪院,她不由皱眉。 那云霞郡君是怎的,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她,似审视,似打量,似可惜,似探究。 反正,总让她有些不悦。 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像個物品。 她已经不是一次被人用這种眼光瞧過了,总有些高高在上自以为可以决定她命运的人這么看她。 也不知道云霞却又是为何。 慕容薇摇摇头,累了半天,她打算回房吃点饭再說。 出了双溪院,绕過已经一片枯败残荷的荷塘,经過假山花木环绕的曲径时,忽然看到前方有個身影临风而立,目光似带了继续忧郁之色,微微叹息。 慕容薇刚想回避,沒想到他就转過头来瞧见了她。 “三妹妹,是你!”风郁目光亮了起来。 慕容薇见无可回避了,只得上前见礼:“姐夫怎的不去前面喝酒,大哥应是去那了。” 风郁眸光沉了沉,忽然闷声道:“别叫我姐夫,我還不是你姐夫!” 他现在忽然很烦听到這两個字,那代表了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别。 慕容薇蹙眉,退了一步,“风公子,那我先告辞了。”语气冷淡。 风郁听得心头顿时着恼,那向来带笑的脸上此刻却带着几分急迫,忽然将她拉到假山后,“为何這么对我?薇儿,你难道就打算一直对我這样不冷不淡的?” 慕容薇推开他,“风公子弄错了吧,我对你是有礼有节,你是我姐夫,我是你小姨子慕容三小姐,就是這样。” 风郁顿时被她一番话噎住,好半晌,才神态带了几分郁卒,“我知道我是曾经对你做過让你伤心的事情,现在我向你道歉可好?你不要再這样对我。我不想做你的姐夫,我……” 他目光带着几分温柔和情意:“薇儿,我想好了,我要娶你,請你嫁给我,我会跟慕容伯父說的。” 他话是這样說着,可眼神却透着几分不确定,和害怕被她冷淡拒绝的不安。 這些日子他已经受够了。 他莫名其妙地开始总想着慕容薇,這种心情让他惊慌,本来他不为任何女子所动的心却似乎变了。 他不想就這样继续他们的关系,更不想看她嫁给别人,只有将她娶回去! 慕容薇顿时像被雷劈了一般,似听到了一個极其可笑的笑话。 嫁给他? 他居然說让她嫁给他,他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娶我?你拿什么娶我?大姐呢,你当她不存在嗎?還是你打算纳我当小妾?笑话!”她冷笑起来,目光透着一种冰冷,仿佛带着一种嘲笑的意味。 风郁被她這目光一看,顿时心中一片冰凉。 “不,我当然不是要你做小妾,我会娶你做我的平妻,這样不好嗎?”他急迫地說。 慕容薇恨不得這会一巴掌拍开面前的男人,他真让她觉得恶心! 她深吸口气,沉声道:“我慕容薇不会给人做妾,也不会给人做什么平妻!风郁,我請你放尊重点,最好不要再說這种荒唐可笑的话了!” 风郁气怒交加:“你为何要這么說,以前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嗎?就算我当时的做法是伤了你,可是现在我已经跟你道歉了。而且你也明白我們两家的情况,我不可能娶你为正妻。但是你跟你姐姐一起,她不会如何伤害你的……” 慕容薇听得怒极反笑,她指着风郁的鼻子骂道:“好好好,我今個总算见识到什么叫黑白不分了。风郁,你也是個聪明人,非得我把话說绝了你才能明白是嗎?好,那我就告诉你,薇儿已死,有事烧纸。以前的慕容薇早就死了,我不喜歡你,风郁!” 风郁被她一番话說得浑身一僵,她居然說出這么决绝的话来。 虽然早就察觉到在那次庙裡的事情過后,她似乎完全变了個人,可直到此刻,他才察觉到,他是真的失去了這個女子对他的爱。 现在面前的這個少女,目光冰冷,带着几许愤怒和厌憎,即便他說让她做他的平妻,她也不愿。 “你,就那么决绝嗎?”他满身悲愤地指责她。 慕容薇冷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风郁,怎么,你還妄想我姐妹二人同时嫁你,来個娥皇女英,传世佳话?笑话,我慕容薇還不至于跟姐妹分享一個丈夫,也不稀罕這样的施舍,若如此,我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风郁一時間被她震住,见她转身要走,上前就要拦她,却忽然一道声音幽幽响起:“這不是风公子么?” 风郁一怔,慕容薇也是吓了一跳,四目一望,恰看到左边花丛间走出一個人来。 那人穿着一身紫色柿蒂纹金线龙镧边蟠龙圆领袍,头戴着通天冠,腰束着羊脂白玉双龙扣,脚踏着淡紫撒花鹿皮靴,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双黑眸神采飞扬,波光流转间自有天家气度,横生霸气,尤其盯着人看时,更为摄人心魄。 洛王?他怎么在這儿? 慕容薇先是一怔,接着松了口气。 随即又想起,难不成她觉着洛王看到就沒事不成? 這可不是什么好想法。 洛王悠闲自在地踱步而来,风郁和慕容薇连忙行礼。 慕容薇敛眸,见他抬手道:“免礼,本王只是喝了些酒,随意走走。” 风郁见洛王在此,再不好多說方才的事,勉强道:“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扰王爷了。” 洛王颔首,也沒拦他,待见他离开了,才看向慕容薇:“每次见你,似乎总是有事发生。” 慕容薇沒好气地哼了一声,“小女子多谢殿下出言相助。” 洛王眸光流转,那双乌黑似潭的星眸凝视着慕容薇,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直到她差点忍不住要出声时,他才說:“你我二人倒算是打平了。” 慕容薇一愣,好半晌才想明白他的话。 当初第一次遇见他,他的情形可不是跟今天十分相似。 沒想到风水轮流转,一转眼变成他在旁边偷听了。 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殿下!”她嗔怒地喊了一声。 洛王低笑起来,转身大步流星潇洒地往一边的亭子裡走去:“過来陪我坐坐。” 慕容薇嘀咕一声,只得陪他一起到亭子裡坐了。 因为這些日子客人较多,各個亭子裡都备了些吃食放在矮脚柜裡,慕容薇取了些茶点,又提了水放在炉子上烧着,忙得团团转。 洛王目光随着她转着,也不知道怎的,今天他就来了慕容府。方才喝了些酒,就借口来园子裡转转,莫名其妙地有种奇异的感觉,似是能遇见她。 沒想到真個遇到她,却是在那种情形下。 看到风郁纠缠她,說出那些娶她的话来,他当时不知为何心中甚是不快。 可他也沒料到慕容薇那般决绝,居然說出那样的话来。 洛王眸光有些深沉,但见她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殿下,請。” 他接過了茶盏,品了一口,舌尖仍然有清淡余香缭绕。 慕容薇也自在地品着茶,微微眯起眼享受着阳光的抚慰。 洛王一直在看她,此刻见她云鬓慵懒,几缕乌发调皮地落在香腮旁,她一副十分悠闲自得的神情,瞧着倒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儿。 他忍不住会心一笑:“好茶。” 慕容薇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两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话,气氛却不尴尬,阳光在身上流转,天蓝得不可思议,岁月静好。 此时无声胜有声。 洛王享受着這种微妙的感觉,忽然间觉得跟她在一起,总是能让他心神宁静。 那种安宁的感觉,在他们這样的人家,是如此难得的事情。 她随手拿起亭子裡的一本书看着。 沒想到正好是《诗经》。 慕容薇不由笑了起来。 這真是瞌睡的时候出现了枕头,太及时了。 她翻了篇,念了起来…… 有梅,其实七兮。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洛王一怔,看她目光流转地望着他念這首诗,言笑晏晏,說不出心中一时是一种什么滋味。 那树上的梅子落了,只剩下七成。 追求我的小伙子,不要耽误了好时辰。 听她這样当面念這样的句子,那种感觉比看书信要更加强烈,尤其那一双妙目盯着他,流转间似有淡淡的忧愁,更让這词儿越发显得动人。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四目相对,似有什么在暗中滋生。 慕容薇本来是想反调戏他一番,报一箭之仇,可是念着念着,被他那样专注热烈的目光一看,忽然间她脸上就有些红晕升起,掩饰一般用书挡住脸。 他的笑声愉快,带着几丝调侃:“方才還這么大胆,這会子倒害羞了?” 慕容薇哼了一声:“殿下,小女子只是在念《诗经》而已,圣人都說了,我是思无邪,殿下想多了。” 洛王一怔,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浑厚得震动胸臆,慕容薇恼得放下《诗经》,见他笑得阳光灿烂,越是恼了:“殿下欺负人!” 洛王掩唇轻咳了一声,“如今你算是报了仇了,怎的,這般戏弄本王,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慕容薇挑眉:“人家有什么罪,不過是念了首诗而已。殿下這是从何說起?” “偏你能言善道。”洛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這個小丫头,知道不知道本王的身份,我還沒见過哪個女子在我面前像你這般大胆。” “若這世上的人都是一般模样,那還有甚趣味?” 洛王一想倒也是,若這世上的女子都是一個性子,却也无趣。 可便是那有些脾气和身份地位的女子,在他面前同样会很拘谨。 哪会像她,這般奇特。 他想起什么,忽然问道:“方才听你說,不做妾?” 慕容薇敛眸,掩去了笑意,认真地說:“不做妾。”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便沒再說什么。 慕容薇低头喝着茶,心裡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跟聪明人說话就是這样好,从来不用点明。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個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咦,這不是洛王殿下么,這是慕容三小姐吧?” 慕容薇抬头一看,萧景澜? 他怎么会在這裡?难不成也是来参加婚宴的? 洛王也有些诧异,他之前好像沒注意萧景澜来了。 怎么他也到這边来了? 慕容薇暗中嘀咕,心想這家伙之前半夜三更的闯她房间,现在又這副好像我們不熟的模样。 装,继续装。 萧景澜一袭秋香色云龙纹窄袖道袍,腰佩着墨绿的祖母绿玉佩,立于花木之间,宛如天上仙人,风姿卓越,美得人神共愤。 名花倾国两相欢,用在他身上倒是十分合适。 “景澜今日也来了?” 萧景澜笑着进了亭子,给洛王行了一礼:“是的,殿下,安郡王嫁女,如此盛事,小弟自然要来喝杯喜酒的。” 慕容薇起身给他倒了杯茶,“二位先且在這小坐吧,今日府中正忙,我這便回去了。” “等等!” 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 慕容薇一愣,洛王也有些奇怪地瞥了萧景澜一眼。 萧景澜尴尬地掩唇轻咳一声:“我刚来,小姐便要走,总不是我如此惹人厌吧?” 說着略带着哀怨地瞅着慕容薇。 慕容薇瞪了他一眼,看见洛王若有所思的神情,连忙道:“公子误会了,只是想着王爷和您兴许有话要說。我一個小女子也不方便……” 萧景澜哼了一声,好整以暇地坐下,喝了口茶:“我還以为我打扰小姐和洛王了呢,先前远远看到你们相谈甚欢呢……這是诗经吧,原来二位在谈论這個?” 慕容薇恨不得掐他一顿,這小子怎么回事,看他說话那個酸,就是再缺心眼的人也会察觉到不对吧? 何况是洛王? 果然,洛王眸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打了個来回,神情略带些奇异:“景澜跟三小姐很熟嗎?” 他只记得那次在靖王妃的宴席上,他们是见過,可之后呢? 萧景澜笑眯眯地說:“不熟,只见過几次。三小姐是闺阁千金,我哪裡能跟她很熟?最多……” 慕容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萧二公子怎也不在前面赴宴,可是我慕容家的宴席上不得台面?回头我却要跟母亲說說才行。這可如何是好?” 萧景澜凤眼上扬,眼睛闪着乌溜溜的光:“這倒不是。我是吃完了才過来散散步的。谁知道慕容府這么大,怎么就碰上洛王了。”他转眸笑着說:“父王快回来了,殿下可会去迎接么?” 這回靖王在塞北打得蛮族血流成河,立下了大功,回京时恐怕皇帝也会派人亲迎。 “父皇会亲往迎接的。”他淡淡道。 慕容薇暗自想道,听說這回洛王在战场上也立功不小,還击杀了蛮族大王的王子,可战事沒结束就被提前调回京城了。 看来皇帝十分忌惮皇子跟靖王关系亲密,是怕有了靖王的支持,夺下皇位么? 這朝廷的事,慕容薇不想去多问,只静静地坐在一旁。 “那定是十分热闹了。我也许多年不曾见父王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萧景澜微微叹息着。 “靖王他身体强健,风采不减当年。”洛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余光扫向慕容薇,见她百无聊赖的模样,眼中带笑。 她回视着他,目光平静,黑葡萄般的眼儿明亮若水。 萧景澜见他们俩那眉来眼去的样儿,顿时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 瞧瞧,這算是无视他的存在嗎? 哼,今個他找了借口過来赴宴,又开溜了,本是想见见她,沒想到居然远远瞧见他们二人坐在亭子裡說笑。 他听不见他们說什么,却见慕容薇捧着书对着洛王念着什么,而洛王也含笑望着她,二人两两相望,彼此间似有情愫流动,如此温馨,却更刺眼! 那让他感觉自己像個外人,被排除在他们之外。 他只觉得心头火起,妒火熊熊燃烧,想起先前她被他挟持那回,可不也是她主动向洛王求救,還表情娇羞,当时他還以为沒什么。 现在一想更是旧账新账一起算,让他心裡堵得慌,觉得好像整個心被人给掐住了一般难受。 他一觉得难受,說出来的话不自觉地就带了几分酸气。 虽說他先前想過,不想将她扯进他這样复杂的生活中,可是见她跟别人有說有笑,他心裡更加不痛快。 更有些后悔,难道,他连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都沒有么? 做什么充好人,装君子? 還弄得自己這般难受? 萧景澜但觉自己蠢得无可救药,昂起头,忽然道:“我看到齐王殿下也来了。” 慕容薇也有些吃惊:“齐王?” 過了会儿又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母亲的表妹就是丽妃娘娘。” 而齐王就是丽妃所生。 大夫人张氏是京城的望族张家的长房嫡女,虽比不得慕容家,但在京城也是人脉很深,家族子弟仕宦不少。张氏的姑姑正是永宁伯夫人,她刚才想起在新房那见過永宁伯夫人,和大夫人长得還真是有几分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