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鱼目珍珠 作者:未知 慕容薇将圣旨交给了老夫人,由老夫人供奉起来。 “薇儿,如今皇上也封了你为华容乡君,你记得以后不可骄傲目中无人,要低调谨慎,记得我慕容一族的家风家训,今后行事要更加注意,不要以为得了封号就去想不切实际的事情……” 大夫人开始对着慕容薇“语重心长”地训话,慕容薇心中烦得很,什么叫目中无人,她啥时候目中无人,骄傲自大了? 她什么时候不给她使点眼药看来是要等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慕容薇面上带着恭敬,沒有半点不耐,就多站会怎么了,她是不会给大夫人小辫子抓的。 她如此的态度让大夫人训着也索然无味,半晌說得口干舌燥了,终于摆摆手:“好了,你且回去吧。” 慕容薇笑着說:“母亲說得是,女儿一定会保持以前的谦虚谨慎,以后万不敢毁了慕容家的清誉,請母亲放心吧。有母亲的教导,女儿怎会出错?” 大夫人斜睨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老夫人上完香,看到她還在,說道:“薇儿,你過来,我跟你說說,明日你要入宫谢恩才行。” 是呀,人家皇帝封了你一個封号,怎也得去入宫谢恩才是。 老夫人拉着她又讲了一通今后要注意的事情,這次說的可比大夫人详细多了。 比如觐见的时候穿着冠服,行什么礼,如何說话,方方面面不一而足。 慕容薇听着一些规矩虽然头大,但在這最讲究规矩的时代,什么都可以不管,规矩一定要学好。 這样,别人起码挑不到她的错。 等慕容薇回了墨园,感觉自己好似打了一仗般。 其实上次去了次皇宫,她就觉得那地方呆着实在拘束得很。 当然,可能对于住在裡面的主子们感觉不出来,对于他们這样身份稍低的,见個人就要行礼、請安,那可真是伤不起。 “奴婢给乡君請安啦。”刚回到墨园,门口一行丫鬟,笑着喊道。 慕容薇白了她们一眼:“一個個的,這就都来讨赏了?” 冬芳紧赶紧地上前凑過来:“小姐封了乡君,這可是大喜事啊,奴婢们這是恭喜小姐呢。” 冬芳不由庆幸自己之前沒有出卖慕容薇。 慕容薇只是扫了她一眼,对于像冬芳這样的人,她若是不失势她或许還能忠心,若是……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叛变也不是不行。 “好了,今個都有赏。” 众丫鬟喜气洋洋,她们当然高兴了,慕容薇如今身份不同了,在几個小姐中反而地位最高呢。 将来的前途更不会差。 绿儿捧着衣裳跟在后面进了屋,也笑着說:“小姐,您還是先换上這冠服看看吧。” 這還是慕容薇第一套朝廷赐制冠服,自然也想试试看。 等香桃和绿儿服侍她换上衣服,慕容薇在梳妆镜前对镜看了看。 头上戴着珠翠三翟冠,身上穿的丹矾红大衫,深青丝金绣孔雀褙子,另赐金绣练鹊文霞帔。 “啧啧,小姐穿上這衣服真是威风得很呢,你看看,很有那些宗室之女的风范呢。”香桃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遍,像围观什么珍惜动物似的。 慕容薇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感觉這丫头满眼泛金光,像见到了一大堆宝贝。 慕容薇敲了敲她脑瓜子:“看你那点出息,净想着钱了。一会出去,可别說你是我的丫鬟,我不认识你。” 香桃委屈地摸着脑袋:“小姐,奴婢只是在想,小姐有多少俸禄嘛。” 那俸禄算不上太多,但毕竟是個体面。 好歹,她在這個世界第一次领工资了啊。 慕容薇感慨地想着,這可真是不错,不用工作有人发钱。 以后她也有能力当個米虫了。 再好也沒有了。 暖香缭绕的室内铺着团龙针织如意宝相花地毯,靠墙的書架上摆满了厚重的书,紫檀木书桌上摆放着汝窑天青釉的笔海,水晶镶玻璃冰裂纹的镇纸,紫檀木笔架,紫竹雕牧童戏牛笔洗,珐琅彩瓷灯台上摆放着玉勾云纹宫灯。 此刻,房间裡琴声幽幽,古朴的琴音铮铮响动,似高山高不可攀,忽而又似流水潺潺而动。 急促时仿佛松林风动,夜鹤忆子笼中鸣,静谧时又似林涛阵阵,动中寓静,水利万物而不争。 弹琴的男子手指修长,一看便是常年抚琴的,有些薄茧,轻软的团龙云纹宽袖交领道袍穿在他身上,倒自有种潇洒的味道。 “大哥,你怎么還有這心情弹琴?”四皇子坐在一旁的黑檀金边圈椅上,怎么舒服怎么来,浓眉大眼,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之色,他拨了拨袖子:“你就沒点感想嗎?” 齐王仍旧是春风盈面,即便是此刻他仍旧是脸上带着笑容,好似云淡风轻一边抚着琴。 听到弟弟的话,他停了下来,“你有什么想法么?” 四皇子摇摇脑袋:“我最不耐烦想這些,是不是父皇他觉得二哥受了伤,所以给点安慰?” 齐王指尖挑了一下琴弦,铮的一声响。 “有這個意思。” “哼,对啊,可是父皇干嘛封了那個慕容家的小姐为乡君?我本来以为父皇是会直接给她赐婚呢。” “她?为何封她……父皇是在打我的脸,顺便警告一下我和那些不安分的人。” 齐王脸上带笑,眼底却沒有笑意。 虽說洛王的事情,他听到了些风声,并行了些方便,但他并未参与。 谁知道会是蛮族。 “她跟大哥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认识嗎?哦,算是你表妹对吧?” 齐王看了他一眼,“四弟還不明白嗎?除了她,吴景同样受了封赏,救二弟的都得了赏,我母族却被冷落,父皇不過是在敲山震虎罢了。现在封了那個女子做乡君,而她跟老二的关系又有些不清不楚的……” 父皇的目的怕更深呢。 四皇子摇摇头:“二弟怎么不跟父皇要赐婚呢?” 他還不是很明白。 齐王并未回答他這個問題。 他比别人更清楚,慕容薇跟洛王的关系不简单。 如果不是這样,慕容薇怎么会送那只鹦鹉给洛王呢? “你還记得不记得那只会說俏皮话的鹦鹉?” 四皇子诧异道:“大哥怎么提起它?小五当时不是說想要一只嗎,那么久都沒看到,后来因为二哥受伤的时,就好像都忘记了。” “也许很快就能见着了。” 齐王笑容可亲,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听得四皇子萧明琰一头雾水。 齐王看着弟弟,心想,四弟是好,就是沒法子跟他商量什么。 可惜三弟虽然聪明,却无心此事,他倒是逍遥自在得很。 六弟他们更是還小,或许過两年能看出些能力来。 他从来不急,一切都還早着呢。 “可是,二哥這事又不能怪大哥你,父皇也太不公平了。那不是蛮族人干的嗎?”四皇子问道。 “父皇不過是借此警告那些上书想立太子的大臣们罢了。” 虽說不是他做的,可他到底给予了方便,虽然当时是不知道那些人是蛮族,让他有些被动,万一被父皇觉得他跟外族有所勾结這就不太好了。 這件事虽不是他动手的,可父皇发落他也不奇怪。 等四皇子走了,齐王的谋士清客们来到书房议论起来。 “這次的事情虽然出乎意料,可若不是那個慕容小姐,只怕二皇子再无命回来。” 這件事的确是有很多的意外,但的确是,如果不是洛王遇到了慕容薇,恐怕他是不能熬過那一晚的。 但也未必,說不准他能坚持下来。 齐王靠在罗汉榻上品着茶,上好的君山银针在碧绿海水纹样的茶盏中根根竖起,他欣赏着茶叶的形态,微笑着說:“是呢,我這個表妹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救了我二弟,否则父皇定会好好查探,到时候我也要被厌弃了。” 其中一個谋士說道:“可王爷您不打算做些什么嗎?之前您不是說想要查清楚她跟洛王之间是否存有私情,若能得到她的证明当日是跟洛王因为私会去的皇觉寺,那皇上知道了定会十分恼怒的。” 齐王表情恬淡,看了眼那個谋士:“你觉得她会承认嗎?父皇之所以放出她来,不就是想看我們兄弟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嗎?” “我倒是不觉得此事为难。”其中一個目光炯炯,轻抚胡须的谋士是齐王最倚重的高士奇:“看洛王的态度是不打算娶她了,王爷何不求娶?” 齐王眸光一动,笑了起来。 “此计甚妙。” 慕容薇一大早就起来了,吃過早饭,梳妆打扮之后,再换上华容乡君的冠服,面前的少女一瞬间变得尊贵优雅起来,香腮胜雪,明眸善睐,气韵端华,耳间佩着珍珠,腕间戴着绿宝石手镯,脚踩着织锦云履,行动间好似杨柳风摆,纤腰若束,香风习习。 香玉和冬芳在一边给她整理衣服,秋芳捧了個掐丝珐琅的景泰蓝花瓶进来,满脸的喜气,“小姐,這是大夫人赏您的。” 慕容薇扫了她一眼,“是母亲赏的?她說什么了嗎?” “大夫人說小姐如今是乡君了,地位不同,要再多摆几件像样的东西在屋裡才行。” 慕容薇嗤笑一声,“那就真要谢谢母亲了。让香桃她把皇后娘娘赏的几件东西,捡合适的摆出来在博古架上。” 秋芳有些尴尬地放下花瓶,大夫人给的东西再好能有皇后赏的尊贵? 不過她倒也很快就改变了态度,笑着說:“那是,皇后娘娘赏的东西可是最好的。小姐不知道,如今小姐受封为乡君了,听說昨儿個府裡不少人那裡,瓷器都换了一遍呢。” 冬芳好奇道:“怎么换瓷器了,有什么讲究嗎?” 秋芳捂嘴笑道:“碎了呗!” 众人一愣,這才明白她的意思。 敢情有不少人气得摔东西呢,這可不就要换瓷器了嗎? 香玉撇撇嘴:“再嫉妒也沒用,小姐的封号可是皇上封的呢。让她们自個也挣個去?” “就是,小姐你不知道,今早我去厨房,那些人都跟巴结什么似的,一個個捧高踩低的。” 慕容薇倒沒什么特别表现,只笑着說:“别闲聊了,我這就得去祖母那了。” 只是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大冷的天哪好劳动她去宫裡,這事還是得让大夫人带她去。 香桃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差点撞到香玉,慕容薇叫道:“瞧你,這着急忙慌的,是做什么呢?” 香桃笑嘻嘻地說:“奴婢不是赶着跟小姐出门嗎,這回奴婢也威风一回。” “你呀,就狐假虎威吧!” 众人笑闹了一回,慕容薇又交代绿儿留在家裡,先去了老夫人那請安。 大夫人也在,今日也穿了一身二品命妇朝服,瞧见慕容薇這一身衣服,笑了笑:“娘看看,咱们薇姐儿穿上這一身多漂亮!” 老夫人满脸笑容:“不错,确实很好。” 慕容薇先請安,然后又跟大夫人谢道:“多谢母亲赏我的花瓶,女儿已经细细收藏起来了,并把皇后娘娘赐的东西摆了出来。” 大夫人眸光闪烁:“确实要好好供起来。” 大夫人心裡有气,自己的亲女儿慕容兰,那也是嫡长女,到现在不也沒個爵位诰命的,结果反倒是慕容薇這個低下的庶女居然得了個华容乡君的封号,怎的不气煞了人? 昨個慕容兰气得脸色发白,找她诉苦。 她心裡当然不平衡了,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封她個乡君是做什么? 不就是救了洛王嗎? 又不是救了天子。 老夫人点了点头:“今個你带着薇儿去谢恩,可不要失了礼数,皇上那未得朝见我們是不好见,递牌子给皇后娘娘一见吧。” 大夫人点头:“儿媳明白了。” 大夫人带着慕容薇一道乘着车驾仪仗全开,到了宫门前,递了牌子,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宫人便安排人引领她们前往坤宁宫了。 大夫人一边走一边跟慕容薇說道:“到了娘娘那,可不能失了礼数。” “是,女儿一定谨记母亲的教诲。” 皇后娘娘也不是想见就见的。 内侍先引她们在偏殿坐了,“各宫娘娘正在给皇后娘娘請安,夫人和乡君且在此地等候片刻。” “多谢公公了。” 大夫人仪态倒也得体,毕竟這裡是宫裡,无论心裡多么膈应慕容薇,表面上她也不会失了礼数让人笑话的。 這偏殿倒也暖和得很,烧了银霜炭,巨大的鎏金翔凤熏笼燃烧着暖香,慕容薇打量着殿内的摆设,沒過一会,那内侍就過来了。 “皇后請二位觐见。” 大夫人连忙带着慕容薇在内侍的引领下去正殿面见皇后。 皇后還是像上次见的一样,等行過大礼之后,大夫人委婉地表示了对皇恩浩荡的感激,皇后笑着說:“此事本宫与皇上商议了,觉得令千金的功劳当值得這封赏。慕容夫人也知道,陛下向来是赏罚分明,只要是忠于皇上的,陛下绝不会亏待的。” 慕容薇听得心头一愣,皇后這话,還真是话裡有话,不知道又是想影射什么。 大夫人连忙道:“慕容家向来忠于陛下,此事其实也是臣妾夫君的本分,臣妾的小女不過是帮了些小忙,哪值得皇上如此厚待呢?以后自当更加忠君值守……” “夫人過谦了,皇上也知道慕容家家风清正,给令千金的褒奖,同样也是对你一族的褒奖。好了,夫人起来吧。” 大夫人這才起身,侍立在旁。 慕容薇暗自感叹,這封建社会的皇权至上,其他人這都不是人啊。 怪不得人人都想争那個位置,谁想屈膝人下,谁不想居高临下,高人一等? 皇后也沒說太多,随即打发了他们离开。 大夫人和慕容薇走出坤宁宫,大夫人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容薇也沉默着,沒有說话。 這时前面却有個身披着石青色鹤氅的男子走了過来,眉眼带笑,乌发戴着保和冠,可不是齐王又是谁? 大夫人连忙低头行礼,慕容薇从沒见過齐王,第一眼看去,只觉得此人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玉树临风,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原来,這就是皇长子齐王? “臣妾拜见齐王殿下。” “免礼,姨母何须跟我客气?這位便是表妹吧,還未恭喜你如今受封为华容乡君呢,說来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表妹你呢,原来表妹却也是個不凡之人,表妹不会怪罪我不识明珠吧?”他开口笑着,声音也醇厚温柔,让人下意识地就松了心防。 “臣女不敢,殿下客气了。殿下是天潢贵胄,臣女岂敢怪罪殿下?再說臣女不過是颗鱼目,哪敢装成珍珠呢?” 齐王大笑起来,“表妹還真是個妙人儿。” 慕容薇心中正奇怪齐王为何如此亲近,那齐王却是笑着跟一旁的大夫人說道:“永宁伯的寿辰要到了吧?” 大夫人点头:“姑父的寿辰也就要到了,到时候臣妾也要去拜贺的。” “哦?那表妹也去么?好像慕容大人的几位千金都不方便出门呢现在。” 可不是,其他姐妹待嫁的待嫁,年纪小的小,也就只有她最合适出门了。 大夫人眸光一闪:“她才刚刚得蒙皇上恩典封了华容乡君,是要出门见见各位夫人小姐们。” 齐王正要說话,那边厢便有個俊美男子从远处拐弯過来,身后還跟着太监,大老远看到齐王,這男子笑着走過来:“大哥也是来给母后請安的嗎?” 慕容薇瞧那人穿着秋香色织金线蟠龙交领直缀,外披着银灰色夹金丝缠枝梅花漳绒披风,神态潇洒,举止风流不俗,步态悠闲,颇有点文人雅士的书卷气。 大夫人连忙又請安:“臣妾给楚王殿下請安了。” 慕容薇也跟着她行礼,心想,原来這位就是那個受封楚王的三皇子了,听說文采不凡,不喜争斗,只是寄情山水之间,皇帝封了他为楚王,倒還真有点楚地的名士风范了。 “小弟给大哥請安。”楚王和齐王打了個招呼,好奇地看了看她们:“這是?” 齐王笑着說:“三弟,這位是慕容夫人,這位是华容乡君。” 楚王顿时眸光一亮,着意打量了一下慕容薇,拊掌大笑:“原来這位就是父皇新封的华容乡君?本王可是久仰大名了!” “别說是你,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呢。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就如此冷静聪明,就是你我在那时也未必能比她做得更好。真是家风严正,自然是不同凡响了,想必慕容家的女子都是不凡。” 齐王這一番夸奖让大夫人本来郁卒的心感觉好受了些。 楚王点头:“沒错,乡君小小年纪如此不凡,怪道父皇要封你了。” 慕容薇被他们夸得不好意思,连忙推辞起来:“臣女愚钝,只是做了点小事,不曾想得陛下如此抬爱,一直心裡不安。” 正說着,那边厢又有一個熟人過来了。 這回是五皇子萧明宸,他正往坤宁宫請安,带着太监顺路经過這裡,沒成想让他看到了慕容薇。 “五弟,今個是赶巧了,你也来了!”楚王大老远地就叫住了他。 五皇子披着月白鹤氅,戴着紫貂暖帽,笑着跟两位哥哥打招呼,看到慕容薇,眸中冷光一闪,哼了一声:“二位哥哥,咱们還是先去给母后請安吧。” “也好。” 慕容薇早就站得脚麻了,這大冷的天一直在外面吹冷风,要不是实在不好找借口离开,她早就想走人了。 至于五皇子态度不好,她也一笑置之。 五皇子因为洛王的事对她不满也不奇怪。 可能在他看来,洛王已经给了她天大的体面,自己却不知好歹,怎能让他高兴呢。 几個皇子走了,大夫人這才在内侍的引领下,回到宫门前,上了马车。 马车裡燃了银霜炭,倒是颇为暖和,大夫人捧着個掐丝珐琅的玫瑰紫手炉,脸色微沉地看着慕容薇。 慕容薇眼观鼻鼻观心,把手缩进手笼裡取暖。 可惜让月姑帮忙做的手套還沒做好,不然她就换手套戴了。 马车平缓地行驶在京城的大街上,大夫人忽然說道:“最近虽說京城裡的流言淡了,但你更改谨慎,以后不要再随意出门了。上次若不是你非要去那皇觉寺,也不会有此事。” 慕容薇淡淡道:“母亲說的是,女儿记住了。” “以后你也会见到许多贵人,且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因为皇上封了你为乡君,就忘记自己是慕容家的女儿,时时刻刻要记得谨言慎行。” 提醒她别忘了自己是個庶女? 慕容薇仍旧微笑:“母亲的教导女儿定时刻牢记在心,对了,大姐送您的生辰贺礼,那個绣屏不错,女儿之前瞧着那孔雀做线很是好看呢。” 大夫人暗哼一声,别以为给自己表表孝心就能得她欢心,就算她送的线给慕容兰又怎样,屏风又不是她绣的。 “也是你有心了,你送的玉如意倒也不错。” “母亲喜歡就好。” 母女二人不咸不淡地說着话,就在這马车的车轮声中,回到了慕容府。 “后天是永宁伯的寿辰,你就陪我一道去一趟永宁伯府吧。” 慕容薇敛眸,“女儿知道了。” 齐王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她跟着去永宁伯府? 按說他跟洛王应该是对头吧,她救了洛王他的态度倒很是亲切,真不知道为何。 看来去永宁伯府的那天她真的该好好注意一下了。 “什么,你說你想娶那個皇上新封的华容乡君?”靖王府的书房裡,靖王一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萧景澜:“你怎么会想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