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小后妈[年代] 第4节 作者:未知 舒月听到了外面众人窸窸窣窣的对话,立马明白了咋回事。原来程山觉得她是個中看中不用的花瓶啊! 该哭,還是该笑? 长得漂亮才是花瓶,权且当做赞美吧。 看到程山折返回来,她敛了敛心神。故作严肃:“這位同志,你是個革命军人,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程山脸上闪過一丝疑惑,随即反应過来。 “……” 舒月又提议去外面說话,這裡的隔音太差,怕自己說出来什么话被众人质疑。毕竟芯子裡换了個人,时代烙印不同,性格也已经大变。平时稍加掩饰也看不出啥,若真是表现出本来面目,众人都得大跌眼镜,說不定以为她疯了。 就像是拒绝王家亲事,和程山见面這事儿,她知道外面怎么传她。 舒月在前,程山跟在后面,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下了楼出了院子,走了几十米远才停住。 舒月决定为自己正名,继续故作严肃:“程同志,首先谢谢你看得上我這副皮囊,其次我不是個花瓶摆设,最后我也不是非要嫁给你。但既然你怀疑我,我就得替自己解释一下,我不懒、我不笨、我也不恶毒。具体的,我也沒办法现场给你演示。如果要嫁给你,我也是有條件的。” 程山脸上不动,心裡却越来越尴尬。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顾虑是妄下结论。自己确实不应该……“以貌取人”。 不過他大丈夫能屈能伸:“舒月同志,我给你道歉。” “行,那就翻篇了”。舒月听出他语气中的缓和和愧疚,心裡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毕竟不是每個人犯了错都能意识到错误,并且肯舍下面子认错道歉。 男人最是自信又死要面子的物种。 程山抬头看着舒月:“我時間不多,那我也开门见山。你是真的愿意嫁给我,给我孩子当妈?” 舒月也喜歡干脆爽快的人,“不。我有問題要问你,另外還有两個條件。如果谈不拢,咱俩的事儿就算了。” 程山振奋精神:“行,你问吧。” 舒月:“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帮着一起做家务、照顾孩子嗎?” 程山:“力所能及,都可以。” 舒月:“对于打老婆這件事,怎么看的?” 程山:“打人是不对的,你放心,我不会打老婆。” 刚才俩人离得近的时候,她闻過了,沒有烟草味,对方应该不抽烟。 舒月還想到一些問題,比如關於孩子的妈妈。不過,刚认识就问人家前女友,好像不合适。 她对对方有好感,准备的一些其他琐碎的“面试”問題,打算不再细问了,以后慢慢了解。 不過,她還有两個條件:“如果我們俩结婚,第一,我自己的习惯,尽量尊重我,不要過多干涉。第二,我需要掌握家裡的部分经济权。” 她喜歡自由,不喜歡别人干涉。经济权這個問題她也仔细考虑過,她沒收入,在家照看孩子给他解除后顾之忧,他的工资有她的功劳。她可不想买点什么东西、做点什么事情都乞讨似的找他要钱,所以拿到一部分经济权,也是日子能過下去的前提。 程山想了想,觉得沒問題。他本身有些愧疚,对方提出了明确的要求,他心裡反倒舒服一些。“舒同志,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第一,我会尽量尊重你。第二,家裡的钱都给你管。” 舒月沒想到他答应的這么痛快,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用,一半就可以……” 程山立即表示:“你說了算。”心想,人家一個大姑娘都肯嫁我当后妈了,我還能在乎這点钱么。 他虽然读了初中就当兵去了,但是脑子聪明,也不喜歡笨人。舒月一通問題和條件提下来,他觉得這女同志挺干脆的,還有自己的想法,好感骤升。 舒月忽然又想起彩礼的事儿。這年代结婚都要给彩礼,條件好的三转一响、三十六條腿,甚至七十二條腿。不好的也要给些钱,置办点生活用品。至于娘家條件好的,也会给置办些东西作为嫁妆。 如果彩礼的钱全部给到继母,那就沒她什么事儿了。所以又跟他商量:“程同志,你准备给多少彩礼?能不能留一部分单独给我?” 程山沒听說過谁家有這样的要求,不過他相信舒月肯定有自己的打算,“给你家裡两百,给你一百,你看行嗎?另外家裡的四大件等我慢慢置办,家具什么的部队会给配一些,到时候缺啥买啥。” “行。我是想给妹妹和奶奶做些打算。我也不瞒你,继母只为她的孩子着想,我的妹妹才五岁,我走了,怕她受委屈。”她觉得对方還挺大方的,不抠门。這年头给一百块钱彩礼都算不少了,能给到三百,是最顶级的待遇了。 俩人商量完就往回走,一堆人围在院子门口,有双方的家人,也有院子裡的邻居,一個個脸上洋溢着喜悦和迫不及待。 常有丽這次先在两人脸上扫了一遍,才小心翼翼的问:“聊得怎么样啊?能成不?不行就再聊会,不着急。” 赵秀芬笑着朝程山使了個眼色,一脸期待。 舒昌明脸上沒啥表情,徐银玲抱着舒峰,舒峰用手抠她衣服的扣子,她拍开孩子的手,也顾不上說话,静静地盯着舒月和程山。 “行。”程山回答的干脆嘹亮。 舒月微笑,点了点头。现代人要谈個一年半载甚至几年才结婚,她這见了一面就要结婚,总觉得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沒落地不踏实。不過,不用嫁给王保才了,终于可以改写炮灰命运,這也算是件值得庆祝的大事! 几個妇人笑得牙不见眼,倒比找对象的两個人還高兴。 一些吃瓜的邻居们仿佛受到了气氛的感染,看到一对佳人,心裡也忍不住祝福他们,就是觉得:這事儿顺利的不像话! 只有站在人群外圈的徐慧英愣着出神。 徐慧英不关心舒月的对象,那会在另外一间屋子裡百无聊赖的嗑瓜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听着大人闲聊天,压根沒看来人。 后来大家拥着走出来,想知道俩人聊的结果,她想着也去看看呗,以后可能就是她“姐夫”了。结果第一眼看见程山,就挪不开眼了。那英俊的脸、那修长的脖子、那笔挺的腰背,還有那一双大长腿…… 脑子裡想了想王保才的模样,跟程山一比,简直沒眼看…… 五官、身材、气质,样样比不上。 就俩字:嫌弃! 她直勾勾的盯着程山,对舒月突然生出羡慕,不,是嫉妒恨。心裡埋怨:“都怪我妈,给我找的什么人呐,在舒月面前真丢面子。是我亲妈么?” 第5章 成了 一切从简。 徐银玲主动拿出一家之主的姿态,拉着工具人丈夫,招呼赵秀芬、程山和常有丽进屋,坐下来商议婚事。 刚才程山是跟舒月聊天,有些事情他们也沒听见,免不了又问了些問題。 听到程山說他這個营长手底下管着五百人时,舒昌明疑惑:“听說跟镇长一样大?” 程山解释:“级别差不多”。 舒昌明又问:“当兵要打仗嗎?你杀過人嗎?” 程山脸上闪過一丝阴霾,语气带着冰冷:“杀過,战场上杀過敌人。” 众人顿时心头一骇,沒有接话,岔开了话题。 程山時間不多,司令特批了五天假,最晚三号晚上就要走。先坐火车,再坐轮船,赶四号下午就能归队。 他准备先发個电报向领导报备,女方家庭成分简单,爷爷辈是农民、父亲辈是工人,都沒有問題,女方提前开好证明材料,结婚报告、随军报告回到岛上再补就行。這一点司令保证過,他也不太担心。 這几天主要就是置办些东西,把酒席办了。舒家這边本应该陪嫁的棉被褥子也都不用准备了,因为路上不好拿。 舒昌明本来有意见,表示“太突然”。徐银玲推了推他:“人家部队有规定的,請假不容易,咱们的服从程营长的時間安排。”他也沒再說啥。 最后大家都同意,一切从简。约定到了后天中午,两家人一起去国营饭店吃個饭。 舒月觉得這样就挺好,省的外人看热闹,毕竟是嫁個二婚,少不了有些人揶揄看笑话。再說了,不相干的人,祝不祝福有什么所谓? 她本身对七十年代的婚礼也沒啥期待,如果真的按照全套流程认真细致的去办,也挺尴尬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想過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样?想来想去,還是想要旅行结婚。线路她都规划好了,去北欧几個国家玩上一個月。 程山這边更不想大办,军人都干脆利索,不喜繁文缛节。其实,他“一婚”的时候,村裡人压根都不知道。后来突然抱回来俩孩子,大家才知道,原来程家老三结過婚了。 徐银玲主动提起彩礼,程山說给两百块钱外加些票证,另外再买几身衣服,三转一响和家具用品,到了新家再置办。 徐银玲一边高兴,一边又酸溜溜的。高兴的是能得一大笔钱,两百块顶上她快一年工资了。酸的是沒想到條件這么好,王家给彩礼也不一定能超過他。 下午這么一顿闹腾,不仅纺织厂家属院的邻居们,就连镇上其他街道的人,都知道了舒月要结婚的喜事。出门碰上、串门聊天免不了要议论几句。 “哎呦喂,舒月還真要嫁给那個当兵的?這事儿可真急。” “别說,那男人长得是真俊,我咋沒那個好福气呢。” “其实吧,养孩子也不难,有苗不愁长,捎带着就长大了。多添双筷子的事儿。” “你们說,是不是舒家早知道人家條件這么好,才不管不顾的要嫁過去?” 好大的醋味儿…… 而且都是背着醋罐子讨饭——穷、酸。 * 大家散去以后,舒月带舒兰跟小朋友在院子裡玩跳绳,她则在一旁呆呆的出神,慢慢消化穿過来的這段時間发生的事儿。 邻居大婶们看她的眼神都透着股子诡异,小孩子们则童言不忌。调皮的王二军直接问她:“你要去给人当后娘嗎?听說后娘都是黑心肝的,你以后会不会打小孩啊?” 别的小孩听见以后都围了過来,看着她這個即将给人当后娘的人,满是好奇。 舒月笑了笑:“小孩子别瞎想,后娘也是人啊。我如果给小孩买糖吃,买点心吃,做好吃的,還做新衣服穿,你们說我能是坏人嗎?” 舒兰有点不高兴,忽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朝众人說:“我姐姐才不是坏人!” 家属院裡后妈就徐银玲一個,别的小朋友都沒经历過后妈,所以也反驳不出個一二三来。住东楼的一個小姑娘方艳丽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漂亮的后妈是好人,丑的后妈才是坏人。” 舒月:“……” 什么跟什么啊……小孩子的脑回路真是清奇。 過了一会,舒月又拉起舒兰的小手,带她出去玩,准备跟她聊聊天,重点交代些事情。 自己走后,亲爸形同虚设,继母对她也吝啬关心,這個小姑娘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上一世,她像舒兰這么大的时候整天跟父母要妹妹,這一世倒是实现了這個愿望。 舒月芯子裡换了人,严格地說,她对舒兰只算半個姐姐。但经過這段時間的相处,她已经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拿她当亲妹妹对待。 她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张鹅蛋脸上粉雕玉琢,那双大眼睛明亮如黑珍珠,鸦羽般的睫毛又长又翘,跟睫毛夹夹過似的,黛色轻眉,显得无比柔美。 不仅乖巧懂事儿,還是個美人胚子。 论起来,她和舒兰也不是特别像。主要是舒兰的长相更柔美,像妈妈;她的长相中带着英气,不知道像谁。 舒月从口袋裡摸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 小姑娘眼睛亮了亮,咽了咽口水,小手剥开蓝白色、還画着可爱小兔子的糖纸,丰腴的乳白色奶糖就露了出来,上面還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糯米纸衣,刚闻到香香甜甜的奶味,肚子裡的小馋虫就被勾出来了。 糖到嘴边,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舒月:“姐姐,你不吃嗎?” 舒月摇摇头,“你吃吧,姐姐不饿”。她将糖纸接過,揉作一個小团,顺手扔在路边垃圾堆裡,省的拿回去被看见。 舒兰现在才五岁,也還是個小孩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很少吃到鸡蛋肉类,吃点豆腐就算补充营养了,所以长得瘦小一些,明显缺乏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