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小后妈[年代] 第66节 作者:未知 “沒想過……”舒月就是想去经历一下歷史课本上的首次高考,倒沒仔细想過上大学的事儿……她问谢秋珊:“你去不去?” “我不去,我上過大学,不過就是沒毕业。”谢秋珊毕业的时候是大运动的第一年,沒拿到毕业证就匆匆散了,“說起来也有点遗憾。要不然我就重考一次?” “你真考?你要是都去了,我就沒理由不去了……”舒月故意激她。 “我妹妹也读過高中,但她沒上過大学,我让她跟你一起去高考。”她的妈妈和妹妹自从来了岛上就一直沒走,帮她带孩子做饭。前两年妹妹谢秋萍在岛上找到了对象,嫁给了一团二营的营长戎嘉,也算是找了個好归宿。 “行啊,一起去。都說高考是独木桥,只要你不怕我考上了,把你们都挤下去就行。” 谢秋珊嗤笑一声,“我才不怕,好歹我也是大学生,参加過高考。你就去吧,我們小学裡很多老师都想去,连肖校长都想去呢!” 舒月有点震惊,肖校长都四十岁左右了,精神可嘉。 晚上程山回来,舒月随口问他:“你觉得我去高考怎么样?” 程山笑着沉声问道:“你真想去?” 舒月今年二十六岁,跟初见时他自己的年龄一样。 在他眼裡,她就一直是個大姑娘的样子,甚至這几年都沒什么变化,皮肤就像晒不黑一样白皙细嫩,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永远那么青春洋溢,神采飞扬。 睡觉前舒月把扎头发的皮筋一扯,一头乌黑的秀发散披在肩膀后面。她看程山有些怀疑,解释道:“我主要是好奇,想去考场看看,觉得应该挺有意思的。” 程山用修长的手指帮她拢了拢头发,然后双臂环在她身后,看着她眼中星光闪烁,不忍驳斥,“想去就去吧。反正也沒啥别的事儿,你想考就去考,不要后悔就行。” 舒月听见他這么支持自己,眼眶微微发热,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咚咚咚有力的心跳声,“行,那我报個名,要是有事去不了就不去了。”說话的语气很轻松。 舒月经历過那么多考试,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事。尤其是上大学后,也曾跟风去考各种证。每次看到缺考一大片就知道,那些是报了名沒准备的人临阵逃脱了。所以在她看来,考個试真不是多大的事儿。 “你想报什么科目?” “文科。” 舒月原本就是读文科的,高中上的是外国语学校,大学读的也是英语专业,通過了专八考试。 還有五十多天考试,她转攻理科的话,相当于奥运会上体操运动员去跑百米,扬短避长,這不是傻嗎。 “如果是你,肯定会考理科吧?”舒月知道他们這种军队干部肯定不会去考,就随口问问。 “嗯。”程山听她這么一问,還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有些蠢蠢欲动,“我還挺想去学习学习的,海事海防技术方面。”但他自己的身份有限制,知道不可能放弃现在的团长去高考,除非疯了。 不過,比起高考上大学的心思,他心裡更多的是担心。她那么聪明伶俐,他对她有信心。可就是因为她太聪明了,如果真考上了呢?她是不是就要离开岛上,去外面上大学了?大学毕业之后呢?他自己很可能一辈子都要在這個岛上…… 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抚了抚她的背,本想說些什么,又不忍挫伤她的积极性,话到嘴边改了口:“你需要什么资料,我帮你找。咱们最近吃食堂吧,你就专心准备考试。” 舒月去年就有了学习意识,所以陆陆续续的弄来些教材,但是主要是高中的语文、数学和政治三门教材。她本来是想看看這年代的教材难度,等到三小只高考的时候心裡有底,也能从旁辅导辅导。 沒想到自己先于三小只去体验高考,這些教材倒是提前派上了用场。 但是报文科的话就還要考歷史和地理综合,报英语专业的话,還要加试英语。她的教材還不够,准备慢慢借過来抄。 到了养鸡场,连门口的大爷大妈都在讨论高考的事儿。 吴大娘是随着大儿子来到岛上的,她的孙女已经高中毕业在家待着,小儿子不愿当兵所以去了乡下当知青,家裡有两個适合高考的孩子,所以她逢人就打听高考的事儿。 舒月老远就听到她笑盈盈的喊:“小舒,要高考了,你听說了吧?” “听說了”,舒月点点头,“家裡有年龄條件合适的孩子,都去试试。今年不行就等明年再考,总之去高考沒坏处,可以准备着。” 听她這么一說,几個大爷大娘又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 “我要写信让儿子去参加高考。” “本来觉得時間這么紧,我孙子說考不上不想考了。听小舒這么一說,今年不行就再来一年嘛。” “就是就是,我记得老孙家那孩子是不是也是,不想当兵也不想下乡的,在家闲着,不如就去高考。” 到了十一月初,守备区党委专门成立了一個专项小组,還举行了高考招生报名会,讲了一些报名的技术性問題,给大家发放了报名表。报完名后等政审通過就可以了。 军人家属一般都沒什么問題。所以报完名后,大家都开始积极备考。 這时候的教材稀缺,并不是想买就能买到,大家都是互相借着抄教材。 舒月之前随手翻過了语文、数学和政治,而英语又是她的强项,所以她准备先攻略歷史地理,其他時間再做做数学题,背一背政治,就差不多了。 于是她的语文教材借给谢秋珊去抄,数学借给了张大嫂的儿子郑和平,政治课本拿去给了门口孙大爷,门口有個大娘還主动给她弄来了歷史课本,程山给她弄来了地理课本,谢秋萍又从跟她一样报考英语的同事江雪那裡拿到了英文教材给她…… 总之,轮了一大圈以后,她也拿到了英文和地理歷史的教材。 最近养鸡场的大嫂们都有默契似的,主动帮要参加高考的和有孩子要高考的人干活,给她们留出些時間看书准备考试,或者去照顾要考试的孩子。 舒月正准备跟着去门口卖鸡蛋,却被艾冬雪拦下了。艾冬雪笑着用严厉的语气命令她:“你去坐那儿看书,别管這些事儿。” “艾姐,最近你辛苦了。”舒月有些感动,不仅艾冬雪,整個养鸡场都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沒人计较自己干得多干得少,都在力所能及的给她们這些要考试的人创造條件。 于是,舒月在养鸡场的时候有空也会看看书。但是相比起那些想通過高考回城的知青,或者把高考当成出路的人来說,她倒沒那么大压力。 别人愁眉苦脸的时候,她却一脸轻松。 门口的大爷大妈直着急,经常半劝半鼓励她:“小舒,好好准备,争取一次考上啊。” 舒月心想自己就是去体验体验,也不期待考上。毕竟她的家在這裡啊。 晚上吃完饭,程山主动洗碗,舒月拿出借来的歷史、地理课本,准备抄写。 舒兰和程白杨已经升了初三,程白鹭也上了初一,他们不像是小学时候那么轻松了,现在每天回家都有作业要写。 舒兰看着舒月低头抄书,有些疑惑:“姐姐,你怎么也开始学习了?不会是……” 程白杨立刻反应過来,接话道:“要高考?” 他们都听說了高考的消息,就是沒想到這么疯狂,连自己家都有人要去凑热闹。 程白杨有些不可置信,眼神在她脸上探究:“小妈,你是认真的嗎?” 舒月朝他翻了個白眼,用笔敲敲他的课本,“当然是认真的!你快写作业吧!” 舒兰高兴地拍手:“太好了!姐姐,你努力啊!” 舒月:“……” 本来是去玩玩的,佛系缘考!不過对孩子们說话還得注意些,不能传递可以不认真的学习态度。 “你们别对我抱太大期待。”舒月给他们降低心理预期,省的到时候沒考上,要被他们嘲笑。 程山收拾完以后,也過来看他们這群忙着学习的人。 他从程白杨包裡翻出一只笔,找到要誊写的本,“這本地理我帮你抄着。”說完就翻开地理课本,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孩子们写完作业洗完了澡,舒月也洗完了澡准备睡觉,结果程山還在低头认真抄写。 远看上去,就是台人肉打字机器。 舒月過去看了一眼,字迹很清晰很工整,“不错不错,能看懂。”只要不像病历上医生的字体一样,能认出来就好。 不過,還沒熄灯舒月就困得不行了,她躺床上准备歇会,结果睡着了。第二天早上熄灯号响,她伸手摸旁边,结果摸了個空。 起来发现程山在客厅抄写教材,真勤奋,竟然起這么早抄书。 她揉了揉眼睛,慵懒的问他:“你起這么早啊?抄的怎么样了?” “我還沒睡,马上完。”程山终于抄完了最后一行字,停下了笔,关掉了手电筒,“幸好家裡有两個手电筒,這玩意這么不经用。” 看着翻過一遍的教材,以及厚厚一摞已经抄写好的纸张,舒月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這男人竟然为了给她抄书,一夜沒睡。 沒想到除了贪婪的少儿不宜的时候,還有别的事儿能让他折腾這么久不睡,一時間心裡說不出的感动。 看她的样子,程山笑了笑,“别瞎感动了”,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以示安慰,拉着她到床上又睡了一会才起床。 到了十一月底的时候,谢秋珊姐妹俩接到一個坏消息,因为社会关系有上三代的亲戚在海外,所以政审沒有通過,不能去参加高考了。 谢秋珊本来兴致勃勃、磨刀霍霍,一下子就泄了气。 枫明岛上沒有考场,考试地点在连城市裡的一所小学。 为了稳妥起见,舒月开了介绍信,准备提前一天下午到考点附近,找個招待所住宿。 “你一路上注意安全。自己好好吃饭,去国营饭店吃。你把围巾戴好,這個军大衣穿上吧,别冻着了。手表带上了嗎,准考证带好了嗎……”程山有一船的话等着叮嘱她。 “行,知道了。以前沒发现你這么啰嗦啊。”舒月摆摆手,准备告别。 码头上跟她一样的人不少,有四十岁的肖校长,也有十六七的高中生,還有几個和她年龄差不多的,男女都有。 十二月的天空灰蒙蒙的,一阵海风吹来,人都瑟瑟发抖。 “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在外面住宿不安全。要不然我還是跟你去吧。”程山准备請假陪她一起去,但是之前被她严词拒绝了。 “不用不用,你還得照顾這三個呢。”舒月不想让他去,主要是觉得她自己能自理,而且他去了,她也不能安心学习备考,心裡還会变得更紧张,所以从实际上讲,是沒什么用的。 “姐姐,你好好考试,不用担心我們。” “小妈,你一定能行,我给你加油打气。” “姐姐,你放心去吧,我在家帮你看着他们几個。” 嚯!最后這句,程白鹭口气還不小。舒月忍不住笑了,“你们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上学,我過两天就回来了。” 程山還想劝她,被她制止了,最后叮嘱:“你到了要给我打电话,我下午在营部办公室裡。” 舒月上了船,程山和三小只跟她挥手,目送她离开。 一路上,她和肖校长以及江雪聊了几句,大家便又开始看书。 他们几個人住的是同一個招待所,到了以后,江雪提议跟她住一间,她找了個理由拒绝了。主要是她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個房间,而且俩人也不方便。 舒月在前台找到电话,给程山打過去,那头很快接起来。 程山本就在等她电话,听到铃声响,眼疾手快接了起来,一听到她的声音便放下心来,无声的笑了:“這位同志,你找谁?” 舒月听出他的声音,知道他在开玩笑,“如果程山不在的话,我就挂了啊。” 程山這下老老实实的。两人聊了几句,旁边有人催着用电话,舒月只好挂掉了。 三分钟,总共花掉了六毛钱,舒月一算,這价格赶上四五十年以后了。 舒月回到房间,打开包准备收拾一下,就看见程山塞进来了点心、鸡蛋…… 看来他以为她是去逃荒的。 转念一想,装這么多吃的和钱票,他就不怕她跑了嗎? …… 收回思绪,舒月又看了会书,晚上正准备出门吃饭,就碰上了肖校长、江雪和其他几個人,大家一起去了附近国营饭店随便吃了点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