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亲疏有别 作者:公子弦 类别:女生频道作者:公子弦书名: 曲声戛然而止,凤景御半眯着双眸,仅留出一條细缝看向来人,半晌才接過他递来的纸條扫了一眼,脸色变得铁青。 “惠妃娘娘已经打定主意要与主子兵戎相见了,還請主子早日决定。”黑衣人突的跪倒在地上,言辞有些激动的跟他說着话,语气中甚至還夹杂着一些愤慨,大概是在替他感到愤怒吧。 即便不是从惠妃肚裡面爬出来的,但他身上仍旧流着梅家的血,和凤景行始终是血脉兄弟,又同是在惠妃膝下长大,却始终是亲疏有别,想来岂不是嘲讽? 察觉到脸上行热泪划過,凤景御才微微回過神来,并未擦去那泪水,脸色又恢复如往常一般,语气淡淡的道:“我自由分寸。你们行事小心些,切莫打草惊蛇,下去吧。” 說罢话将纸條递還给他,便朝着他挥了挥手,重新躺在软榻上小憩起来,谁也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谁也拿捏不准他现在的心情,更沒有谁敢上前去打扰他。 白青见状从屋裡面走出来,朝着那黑衣人摇了摇头,示意他赶紧出去,别惹得主子不高兴。 黑衣人领命退了出去,白青刚想要离开屋子,留给他一安静的环境,却从身后传来一道颇为无奈的声音:“她们总是在逼我做决定,可做决定真的好难。” 白青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沒敢回头,他想主子肯定不愿意让人瞧见他现在的模样,他仅仅是想要抒发抒发内心的不满而已,他只需要静静地听着就成。 的确,凤景御只是憋的太难受了,很想要找個人宣泄宣泄心中的不满而已。叶青原本是最好的倾诉者,但最近她太忙了,他不想让她在多添心理负担,让她干巴巴的担心自己。 有些话不便对易简他们讲,一来二去就只能憋在心裡,憋的不能再憋的时候,他就想要找個人說說话,或者听他說也行。 很多年以后,白青仍旧记得那日的主子,即便主子强忍着沒有哭出声来,但他還是能听到他轻微的抽噎声。跟在凤景御身边多年,他還是头一次见到像個孩子的主子,他并非不知道难受时什么样儿的,仅仅是他伪装的太好,不愿意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让他们担心而已。 凤景御从未跟任何人讲過,他从小便将惠妃当成是亲生母亲,对她的感情早已超過给予他生命的梅柔。生母不及养母大,在他心裡面是同样的。 但从小他就将此情感隐藏的很好,因为他明白惠妃心裡面对他始终是有芥蒂的,只因他的亲生母妃是皇帝最爱的女人,沒有之一。 惠妃嫉妒她的亲妹妹,却必须在天下人面前得到個仁爱的声誉,更希望能得到皇帝更多的关注,所以才在梅柔死后将他养在自己身边。众人皆知,惠妃娘娘对待七皇子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還要好上几分,可這仅仅是表面…… 亲疏有别的道理他并非现在才明白,而是在小时候无意间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后,就明白的道理。 還记得那时他天真烂漫,每日跟着皇兄以及伴读们玩的欢快,权当自己就是惠妃的亲生儿子,如同四皇兄凤景行一般。 “母妃,那把弓箭是父皇赏给儿臣的,您为何要让儿臣让给七弟?” “景行乖,不過是一把弓箭而已,何须如此伤心。” “可那是父皇赏赐……” “够了,本宫說過景御喜歡就给他,为何要忤逆本宫的意思!” 他躲在门外听着這段话,下意识想要进屋将弓箭還给四皇兄,但却在他推门的那一刻让他听到惠妃低声哄凤景行的话,让他硬生生的停住了脚。 透過门缝可以看见,惠妃弯腰将凤景行揽入怀中,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哄道:“景行乖,母妃会把最好的都给你。哪怕是将来你要跟景御争夺皇位,母妃都是站在你這边的。” “可母妃喜爱的是七弟,并非是儿臣。” “傻孩子,你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母妃怎么可能爱别人不爱你呢?只要你想要,母妃即便是牺牲自己,也会帮你得到。” 他在门外站了许久,耳边回响着惠妃的话,他突的明白這些年惠妃对他的喜爱是为何。想要牺牲一個人的前提,是要给那個人足够的好处,惠妃从一早就打算要让凤景行坐上皇位,而他必须要成为凤景行上位的踏脚石。 只要在他心中种下血脉亲情的种子,再让他感恩她赐于的一切,他自然不会对凤景行下手,跟他拼個你死我活。不得不說,惠妃的如意算盘打的真真是太好。 可惜她沒算到那****是想要将弓箭還给凤景行的,便急急忙忙的說出那段话来,让他听個正着。 那把弓箭现在還摆在书房的正中央,为的就是要提醒他,千千万万别忘记惠妃曾经說過的话,更别落入她一早就挖好圈套中去。 “派人去梅府送個帖子,明日我要去拜访外祖母。”擦干净脸上的泪,凤景御沙哑着声音說道。 白青愣了愣沒听明白自家主子是何意思,但還是迅速的领命应了下来:“属下知道,时候不早了,主子還是早些歇息吧。” “下去吧,我想要一個人出去走走。” 独自走到小院裡,凤景御趴在石桌上面,喃喃低语喊道:“母妃,要是你還在世,你是否会支持儿臣现如今的所作所为?” “儿臣想要将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可他们用以为儿臣想要得到皇位,到底是儿臣做的不对,還是他们想要的太多?” 回答他的仅仅是夜风划過的呼啸声,以及残留的树叶‘刷刷刷’的声音,答案是什么并沒有谁可以回答他。 皇帝本是思念梅柔才来到七皇子府,想要找個安静的地方,跟梅柔說說话,倒是沒有想到会见到這般无助的他,霎時間有些傻眼,更是不知所措。 他并不知道凤景御還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在他眼裡凤景御是個被自己宠坏的孩子,偶尔倔强,偶尔任性,偶尔乖张不听话,却沒有想到他其实也是一個孩子。 “到底是朕的错啊!” 看過《》的书友還喜歡